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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很难想像这个鬼丫头脑子里又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
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香囊,一脸得意的道:“你是我一个人的,有了它,别的女孩就不愿靠近你了。”说着要将香囊挂在他身上,他立时退后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求饶的味道:“蓉儿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听了他的话,蓉儿心有不满的望定他,郑重其事地道:“我没胡闹,如果你在乎我,喜欢我,就要证明给我看。”
说着将散发着臭味的香囊递过去,一副他不带着,她就会翻脸的模样。
江若飞忍不住苦笑一下,走过去接过,“只要这个香囊不会把你赶走,我就带着它,永远的带着它。”
他出乎意料的接受,令蓉儿先是一怔,随即忧心的凝视他,“你就不怕它会破坏你在无数少女心中的美好形象,变成浑身散发出臭味人人避之不及的人。”
“只要你不避开我就够了。”
他深情的眼眸宛如还在眼前,轻柔的爱抚还那么强烈…可是从回忆中醒过来时,聚香阁唯有她一个人罢了。
不自觉的伸手抚着面颊,想要找回他曾给她的感觉,可是她明白她再也没机会找回来了。
她决定了,她要将江若飞还给水欣蕾,永远的当他是姐夫。
尽管很难做到,却是她目前必须做的。
看着手心的香囊,也不知江若飞是否依然带着她送的那个。
倏然用力地摇摇头,脸上尽是困恼之色,“为什么还要想他呢?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就不能再去想了。”边说边抬手捶着自己的头,更为苦恼的自言自语:“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再也不要去想了…”
没有新郎
月落星移,一切看似很美好的东西,此刻在蓉儿眼里都失去了光彩。
曾经在药池山,她觉得日出是最美的,然而现在趴在窗口,看着太阳缓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她觉得日出也不怎么美了,无心观赏之余仅有一腔烦躁。
而房里一群奴仆来来往往,将火红的幔布布满了整个房间,一时间聚香阁里洋溢着一派喜气。
这一次老爹的决定绝对够坚决,他让她看清楚什么叫快刀斩乱麻,什么叫迫不及待,什么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二小姐试穿一下吧。”
身后小凌奉着嫁衣走过来,轻声说道。
转头看一眼似火一样红的嫁衣,蓉儿挑挑眉,懒散的站好,伸长双臂,一副任凭小凌怎样的态度。
小凌心知蓉儿心里不是很高兴出嫁,也就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将嫁衣穿到她身上,细心地帮她整理。
将她的头发撩起,整了整她的衣襟,继而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腰间的绸带绑紧,一件绣着凤凰的华丽嫁衣天衣无缝的跟真人融合在一起,显得尊贵而秀雅。
或许不看她的脸还好,一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小凌不自觉的摇摇头,发出轻轻的叹息。她眼中带着一丝忧伤似是来自深潭中倒影,清晰却又透着几丝朦胧。
如果江若飞看到水府一派喜气,他会作何想法,听到要出嫁的人是她,他又会有什么感受…
就是这样情不自禁的想到他,顾忌他,可她就是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仿佛他从没有存在过。
而最愿意帮她忙的小芸似乎被人有意地禁止到聚香阁来,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再看见小芸。
这样也好,以后就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让所有人都当她是心甘情愿面带幸福的出嫁吧。
谈什么出嫁,现在连新郎都没有…
也不知老爹今天会选出哪个少年跟她成亲?
真是头痛死了!难道说她真的已经无法改变现状,要面对这样出乎意料的现实吗?
但是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嫁谁不都一样吗?
唉哟,你再犹豫下去,就真的要糊里糊涂的嫁人了…
被绑的女子
辰时刚过,明媚的阳光赶走了黑夜过后残留的一丝冷意,让周围洋溢起了一股温暖的气息。
漂浮在天际的云随风走走停停,似是一个个流连忘返的过客静静的瞅着水府大院。
院子里,黄媒婆满面春风的领着一群少年来到了空旷而略显荒凉的水府侧院。院落中显而易见的扎起了一个高高的宽宽的架子,架子周遭堆放着许许多多的木柴,离木柴不远的四周站着七八个身着黑衣的青年人,虽然不是晚上,可他们手里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少年们顺着架子往高处看去,都不由咋舌,吃惊的伸手指着架子上一身染着血色的白衣,头发蓬乱,面目肮脏的人。
不,具体说是个女子。
“那里怎么会有一个人女子?”
“是呀,看她衣服上的血迹,似乎遭受了一顿毒打。”
“她是不是得罪了水府里的什么人或者做错什么事了,才会被绑在那里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别忘了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水家二小姐。”
“也是,也是”
………
少年们心有好奇地七嘴八舌的说着。
黄媒婆抬头时也看到了他们所说的女子,心里不由大骇,真不知水重天这是在搞什么玩意儿,要是搞出人命如何是好?伸手遮住太阳,睁大眼想要看清楚那个女子是谁?
看了一遍又一遍,终究因为女子蓬乱地头发遮住面目而看不清晰。
低头,暗自一想,转身走出侧院,既然水重天不肯说,去问问徐萍或许就知道了。再则她也需要给领来的这一帮人一个合理的交代。
“点火!”
不知是谁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拿着火把的八个人忽然间得令似的靠近架子,作势要将手中火把丢入那一堆泼了燃油的木柴之中。
少年们闻言,看着女子,个个心中都唏嘘不已。
就算她犯了什么错,也不过一介弱女子,不至于遭受被火烧死的残忍下场吧。
然而上前说话的人却一个也无,似是谁也不想因为一个犯了大错的女子,而惹得今日有可能成为自己岳丈的水老爷不高兴。
香没人亡
眼看着八人手中的火把就要放下去点燃木柴,少年中有一人纸扇一收,面容沉静地走了出来,煞有气势的道:“慢着”
八人同时住手,其中一人,目光炯炯,神情冷酷的望向他,“这是我家老爷吩咐的,你少管闲事。”
少年微微蹙眉,口中十分难受,掏出怀中丝绢捂着嘴,面目有些扭曲地轻咳几声,遂抬头道:“敢问阁下一句,这位姑娘犯了什么错?”
“没错!”其人语气后浑厚的答道。
少年紧皱眉头,困惑不解的再问:“既然没错,各位为何要将她烧死不可?”
其人眸中精光一闪,字字铿锵道:“老爷的吩咐谁敢不从。”
少年心头气血翻涌,然而喉咙里似有火一样剧烈地燃烧着,一时间口干舌燥,忍不住艰难的咳嗽几声,有气无力的道:“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其人举起火把,坚定的道:“我们不怕。”
“你们…”愤怒地伸手指着他们,少年倏然回头看着跟自己一同前来的少年们,他们一个个身着锦衣华服,居然面对这样的情形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鲜有的几位虽然面有恼色,却没敢站出来。
压抑着满腔愤怒,少年对身后的一群人道:“我们怎么能够看着一名无辜少女就这样被草菅人命呢?我们是男人,是铁骨铮铮的男人,我们应该把她救下来,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你想救她。”其人轻蔑的瞧了一眼骨瘦如柴的少年,不屑一顾的唇角一勾,“你要救她也行,我们可以给你一炷香时间。”其人说着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香炉,香炉插着长长的一柱香。
“但是你要记住,一旦这柱香烧完,我们就会点火,到时你没下来的话,就只能跟那个贱人一同下黄泉了。”其人霸气地说着,眸中依旧闪着不屑的光芒。
少年听到这,转眼看着面前一群麻木不仁的同伴,不由心寒不已,回头冲其人道:“我要救她。”
“好!”其人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头也不回地吩咐守在香炉旁的黑衣同伴道:“点香。”
紧张的局势
看着香袅袅升起,少年凝然地抬头看着被绑在像是船帆一样呈三角形的架子,主桅杆上的女子。
他一定要救下她不可,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脸上的坚定神色似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注定要乘风破浪。
而站在他身后的同伴有的凝神看着,手心为他捏了把汗;有的对他的行为面露不屑,等着看他如何丧命;更有的对瘦弱的他不友善的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说着他如何的不自量力…
踏上低矮的台阶,少年将纸扇插在腰间,挽起袖子,走到架子下,大吸了一口气,伸出瘦的皮包骨的手攀上桅杆。
一根根竹制的桅杆或横或竖结识地绑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坚实的架子,虽然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可十几二十几人上去还是摔不死的,更何况今日本是个喜庆的日子,是见不得血腥的。
其人慎重的看着少年一步步攀上桅杆,心里对他生出了几分崇敬。虽然他跟其他少年一样锦袍在身,骨子里透着一股纨绔子弟的气息,可他却是这一帮少年中具有正义感和勇气的人。
身处空中,心中难免会生出几分恐惧,少年压抑着那份恐惧,安慰自己说,只要不往下看,一切都会没事的。
抬头望了望距离自己几尺远了的女子,少年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
既然她是无辜的,那么他为她做再多的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面目忽然扭曲起来,他忍不住低头轻咳了一会儿,脸色变得苍白,而由于咳嗽引起的轻微痉挛让他渐渐的抓不紧桅杆,全身渐渐不受控制的因为痉挛而变得无力。
而他眸光凝视着女子,一再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能够救下女子了。
我不能放弃,决不能放弃!
炽热的眸光那么强烈的揭示着他的决心,叫人忍不住为他的行为感到紧张。
他死命地压抑着胸腔里浑浊气息的剧烈翻涌,紧紧抓住桅杆,双脚往上一根桅杆踩去。
下面的同伴光是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就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不详地预兆,手心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丝毫没了适才的不屑与轻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少年的行动越来越迟缓,并且有逐步慢下来的趋势。
火烧起来了
少年也不知他还能够坚持的多久,但是他绝不会放弃。
煞白的脸色残留着几分坚定,失去光彩的眸子愈发蒙上了一层阴影,在这一刻看向不远的主桅杆时,没来由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了。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慢下来,只知自己的思绪犹如一根橡皮筋一样经绷着。
“香快没了!”
这时不知少年中的哪一个人忽然发现,惊讶的叫出声来。
在场的人几乎同时看向了香炉。
可不是嘛,刚刚还足有一尺长的香,此刻才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
回头看向少年时,人人眼中都冒出了急切与担忧的神色。
有两个人自发的朝香炉走过去,围成一个圈,企图拦住院落里刮起的微风,以减缓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