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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阳赌场的老板,”鸿萧慢里斯条的重复了一遍,语音清扬,“是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说起这个人,我们其实都是见过的,只不过是当时没有在意罢了。”
说完,他又是淡然一笑:“这个人啊!还算是吟婉的亲人呢!”
[胜战之计:058 隔岸观火(下)]
“你惹不起他们的。”十凤边说着,边将手中的棋子落定。瀚阳赌场的内院中,百花齐放,芬芳满园,时而有细小的花瓣随风吹来,带过阵阵清香。
“我知道。”端坐早石凳上的人,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棋局吸引,有些含糊的应着。
“那你还不赶快放了他们两个,”十凤食指和中指微并持一枚黑色棋子停在半空,柔声劝着:“他们两个,一个是楼章王世子,一个是当今太子妃啊!”
“哦,是吗?”目光丝毫未动,到是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皓雪!”十凤忍不住提高声音,眼中透出一丝担忧,“太子妃,赫吟婉,那是当今太子的掌中宝,如今这天下根本就是太子在做皇上,难道你不知道吗?”
皓雪抬起头,唇边挂上一抹兴味的淡笑:“凤姐,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她呀!”
那担忧仿佛是遇上了火,瞬时让十凤胸口燃起怒气,又仿佛是遇上了冰,让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凉了。而皓雪此刻竟是满脸的无辜相,眉眼间透出明显的笑意。
“你啊……”十凤无奈的轻叹,将手中棋子按下,也顺势按下心头的烦乱,“你我相交多年,我自是知道你绝非平常之辈,只是吟婉她,她生性很难琢磨,喜怒无常,若是真的惹恼了她,我也不知道……唉,总之,你还是不要惹她了。”
十凤话里话外都是围绕着‘惹不起’一词说话,似乎在暗示着皓雪什么。皓雪听着,不以为然,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十凤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而出:“你和她没有接触过,究竟了解她多少?”
“难道凤姐就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她吗?”皓雪随手放下茶杯,轻拽了几下衣袖,“更何况,我这样做,未必不是帮她,她和楼将军,本不就是一见钟情的么?让他们有个地方单独相处,不好吗?”她动作一缓,有些不能适应皓雪的坦白,诧异道:“楼将军现在可是你的夫君啊!!”为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提供机会,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皓雪虽大方,也不应该大方到这种程度吧?
今日本是想要劝说皓雪主动放了吟婉,看来是不可能了。十凤面色不变,眸中颜色却是减淡了许多。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阳光也不似正午般火辣,刚刚放下一枚棋子的皓雪,忽然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十凤偏转目光看去,她支着手臂拖着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那眉眼,神态,仔细观察,竟是让她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吟婉。
十凤看惯了她平日的懒散,轻轻的舒了口气,重又叹道:“好罢,既然如此,也是我多心了……”这话语当真是发自内心,她与皓雪相交十年有余,彼此虽也算了解,但毕竟没有完全露出底牌,皓雪也不是鲁莽之人,这样做,也许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皓雪看着她站起身,也随着直起身,“凤姐要回去了?”
“店里的生意,还需要我去打理。”
“哦?”皓雪点点头,状似恍然大悟,“是啊!凤姐还得赶快将她被困的消息,回报给太子呢!”
话音落地,十凤骤然蹙起眉,面色冷峻,再无半分笑意,压低了声音肃然道:“皓雪,若你还当我是朋友,我便劝你一句,有些人,还是忘记了比较好。”
一句话说完,十凤转身离开庭院。
才踏足月牙门外,她长长吁了口气,想起皓雪方才的态度,忧思又重上心头。转身望了一眼,皓雪坐在石桌旁歪支着脑袋似乎已经睡着了,她满脸无奈,连连摇头,“这算是怎么回事?如此霸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十几年来丝毫没变!”
花园中。
皓雪缓缓睁开双眼,斜睨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仍是无谓的笑着。
十几年。
还真的一转眼就十几年了呢!
你说我这十几年来丝毫没变,可知我十几年前,经历过什么?
[胜战之计:059 以逸待劳(一)]
史书记载:
天运五年,当朝太子赵轩,时年十七。初显锋芒,灭右相全族二十一口,夺其禁卫统军之权。
这是史书,不是她的家族列传。
在她的家族列传里,是这样写的……
文哲,前朝睿皇帝之长子,赵瞻继位后,将其赐封为宁夏郡王,兼右宰相职,统领六宫禁卫军。
他是惟一一个,在靖王爷力保之下,活下来的前朝皇室后裔。
也许,这并非赵瞻本意,只是碍于宁夏郡王与旋靖王是亲家的关系,所以才被迫下旨赐封。
说是将禁卫军交给文哲统领,实际上,还不是巩固了他高旋赫氏的地位。
可惜的是,几年之后,太子为争权,趁靖王不备之际,仅是一夜,便将右宰相满门杀害,但事有不巧,史书上,终究还是漏掉了一笔,因为宁夏郡王的全族,不是二十一口,若不是靖王妃死的早,她这个与文哲同父异母的前朝长公主,自然也是。
还有,她文皓雪,也是。
皓雪总是想起,十几年前的夏王府内,原本静谧如常的深夜,被阵阵刀兵喊杀声打破,她瑟瑟跑向房外,心神慌乱不知所措。昔日繁华如梦的殿堂,霎时间被鲜血染透,侍女们或四下逃窜,或抱头痛苦。
铁甲马蹄的声音刺穿耳膜,满地的杀戮染透她的记忆。
而她的父王,早已被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一剑穿心,不留任何余地。那个被称做殿下的人,指挥着那些无情的杀手,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是的,是屠杀,因为他甚至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那是她刚刚出生不满百日的亲生弟弟,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的师傅,将她带走,给了她一丝淡淡的温暖,还了她一份应得的宁静,赐予她仍然荣华的富贵。
那时候的皓雪,尚且年幼,她没有亲眼看到鸿萧的样子,更加不明白鸿萧为何要斩草除根,为何要这般残忍。但这抄家灭族的仇恨,却在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让她寝食难安,心,更是早已千疮百孔。她在恨,恨她的祖父,做了亡国的君主,恨她的家族,甚至她更恨吟婉。
赫吟婉,你生来便带着满身罪恶,身上流淌着陵朝皇室的血液,可你不但是赫明昭的女儿,还嫁给了当今太子为妻。
你可以日夜留在他身边,为什么不报仇?
十几年来,皓雪从未放弃过报仇的念头,所以她伪装自己,跟随着师傅,在京中发展势力。
天运十年,她通过前朝皇室旧部,垄断了半个京城的经济要脉,开设瀚阳赌场。
天运十二年,她亲眼看到吟婉出嫁鸾仪自面前经过,亲眼看到那庞大的阵仗停下,随后,她更是亲眼看到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绝尘身影。
那个男子,墨玉一样的长发落在金丝蟠龙的衣襟之上,任是面无表情都似眉眼含情,笑如三月春风,肃如冰河落雪,帝王之风之下,不减清俊华贵风采。若说这天下男子,以挺拔英气逼人,那么鸿萧的存在,竟是令面前统领千军万马卓尔不凡的楼将军,黯然失色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天下原来真的有一句话,叫做,一见君子误终生。
所谓钟情,便是由此而来吧!
可是,那双如洌泉般明澈的眼睛,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立在他马前怔怔出神的人儿。
原来,世间之上,确实有这般男子,一顾,可以让你甘心随他天涯海角,一笑,可以让你情愿为他放弃仇恨。
而皓雪的心里亦是清楚,他的顾,是对吟婉,他的笑,是对吟婉。
全都,不会是对自己。
但是,她生于这身不由己的命运之中,偏偏对这个男子的情感难以释怀,所以,她不愿在还没有尝试过的时候,就随意放弃。
于是,她慢慢的扩大着自己的势力,慢慢的揽财。直到他凯旋回京的那一天,城楼之上,她俯首望去,那一抹刻骨铭心的惊鸿身影,虽是距离自己不过百米远,可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子,他看向吟婉的眼中,那吹不断化不开的柔情,已经足够让她肝肠寸断。
吟婉,你也是这样爱上他的吧!
若是有一天,你知晓了与他之间的仇恨,也会如我一般,心甘情愿的放弃吧!
她多年来压在心底的爱恨情仇,随着鸿萧在凯旋宴席上,一个淡淡的目光,一句浅浅的赞扬,早已化作烟尘,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宫闱恩怨,金枝玉叶,解脱难求。
解脱,不是不可以。
只因我,需要爱。
可是鸿萧,皓雪今生今世最爱的人,竟是将她推到了楼林身边。
先是给她欣喜,然后让她哀叹,最后,是不是还会让她绝望。
哀叹与绝望不同,哀叹是可惜,是无奈。绝望,却是心死。
也许直到今天,皓雪才算是真正的为自己做出了努力,吟婉的目的很明显,想要她的赌场,仅此而已。
可以,可以给。
但要交换。
这个与她有着亲缘的绝美女子,一定会有这般胆量的吧!
将她带到鸿萧的身边,给她充足的时间,要么,让她得到感情,要么,让她死心,她才能甘心的留在楼林身旁。
吟婉,你是不会不敢的!
对吗?
[胜战之计:060 以逸待劳(二)]
“吟婉,你是不会不敢的,对吗?”
楼林满目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一个自如的坐在椅上,妖娆风情。一个从容的立于堂内,清丽动人。
从没有想过,瀚阳赌场的幕后之人,竟然会是在自己府上住了两月有余的皓雪。
而此刻,她就那么坦然的站在他们面前,那么直接的对吟婉讲出了所有的往事,对楼林,亦是丝毫没有避讳。
文皓雪,原来她姓的文,是前朝皇室的文……
可是楼林却从来不知道,吟婉的身世,竟也是这般混乱。
斜斜的瞅了她一眼,吟婉有些疲惫的向椅背上靠了靠,并没有急于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动着那双明亮的眼眸,来回打量着她。
没想到,予樟还真说对了,这个人的目的,果然与自己有关。
笑,浅浅的,不动声色的,让人看不懂的一抹笑容,漾开在吟婉的唇边。
“表姐?”似叹息,似疑问,又似一声低唤,吟婉的眼中满是笑意:“没想到,我还有亲人呢!”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这种场景下遇到亲人。
皓雪淡然一笑,从容道:“没错,我与你确实是表姐妹,在这世间,算是有血缘的,如今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所以……”
“所以表姐放心吧!”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的话,吟婉仍是懒懒的笑着:“我带你回太子府便是。”
一句话说完,也不等皓雪回答,吟婉又将目光转到楼林身上,“将军,你不会介意的吧?”再怎么说,皓雪也算是他的人。
“随便吧!”这本来就是鸿萧推给他的包袱,如今自己回去了,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