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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凤没有说话,凝神戒备着,还未来得及猜测一下身在何处,车外忽地传来一阵十分调皮的声音:你们还不快把车内的美人儿放开,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车帘被掀开,蒙在眼上的黑布和绑在手上的绳子也都被人解开,十凤微微睁开了眼,看向车外。
马车似乎停在一个花园中,宁和芬芳之气扑面而来,一栋一栋连在一起的华丽厢房出现在眼前,雕栏玉砌,雅贵非凡,空气中时不时的传过一阵花香,一看就知道此处决不是普通之地,但这不普通的程度还是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十凤一时难以接受。
车旁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身淡紫色衣裙,灵气活现,一双大眼睛正含着笑望着自己。
跳下马车,十凤活动了一下被勒的有些麻木的手腕,直接爽朗笑道:姑娘,你家主人待客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
没有理她,平儿仍是调皮的语气,十凤姐客气了,我家小姐正在内院恭候着大驾呢!说完示意对方跟着她走,自己便一跑一跳的往前带着路。
十凤暗暗打量了一下四周,跟上平儿,拐过一个月牙门,花香之气更浓,呼吸间,还夹杂着一股酒香,满园梅林措不及防地映入眼中,这院中竟是种了一大片梅花,错落有致,红红点点,伴着淡淡佳酿之气,诱的人光是闻,就已经有三分醉了。
心念一动,赞叹的同时,她却是更加疑惑。随着香气越来越浓,她跟着平儿走到了一个凉亭之中,抬眼看去,竟生生顿住,愣在了当地。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清香淡远,动人心怀,一个女子手持玉杯坐在亭内石座上,似乎很专心的欣赏着眼前的梅景。
凉风拂面,带过一阵浓烈的香醇酒香,桌上暖炉内温着的酒壶掀着盖子,一缕缕热气缠绕般升起,散发在石桌旁端坐之人的周围。那些飘散的清烟竟像是不舍得一般,随着一只纤纤玉手的抬起,将她笼罩其中,似乎想要温暖她,保护她,而纤纤玉手的主人却毫不在意的微抿了一下杯缘,轻轻的将酒杯放在了桌上。虽然只看到淡然的侧面,那气质,那锐不可当的风华,悄无无息的便迸发出来,华贵,媚惑,洒脱,复杂难得的天地灵气,就这样从容的聚集在了眼前之人的身上。
轻拿起酒壶,微一倾斜,叹了一句: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吟婉一偏头,看到了来人,甜美一笑,放下手中玉壶,缓缓站起身,以这种方式将十凤姐请来,是我冒犯了。
被刚才的场景震了心怀的十凤悠然回神,爽朗的笑道:贵人果然不是平常之辈,今日得以亲眼所见,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她苦思多时,此刻才明白最近一连串大事的根源,为何有人不惜为她大费周折,为何她得了白玉之后京中生出了那么多的变故,想必,眼前这倾国倾城的绝色,才是所有翻天覆地的原因吧!
十凤姐谦虚了,若论起非凡二字,十凤姐才真是当之无愧。向前走了两步,手臂轻搭在亭柱上,吟婉懒懒的说道。
听她如此话语,十凤忽地生出一丝心慌,这,这里究竟是何处?
凭十凤姐的阅历,难道看不出?戏谑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人。
十凤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抬眼又是仔仔细细的扫过一周,无奈道:莫非这里是哪个皇亲贵族的府邸?如此肃穆高雅,非富既贵,何况那亭壁上雕有祥龙图案,不是皇亲还能是什么?
不动声色的看住她眼睛,吟婉悠然一笑:凤姐好眼力,不过还是差了一点,这里,是太子府。
什么?十凤身子骤然一僵,虽是想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一定是高贵非常,但也万万没能料到竟会是这般显赫,那贵人是……
看出她的惊讶,吟婉也不在意,只是略敛了笑,我是太子妃赫吟婉。
心里已经猜到,但是听她亲口说了出来一时间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脚下微软,十凤径直跪在了地上,民女姚十凤叩见娘娘,民女不知娘娘身份,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不置可否,吟婉淡然一笑,回到石桌前坐下,示意平儿扶起了十凤,见她恢复了平静,才缓缓开口,凤姐不必如此,今日让凤姐前来,其实是吟婉想与凤姐交个朋友,不知凤姐可愿意吗?
贵人,你这等身份,岂是我能高攀得起的。她不过是个以行商为生的买卖人,哪敢与当朝太子妃呼朋论友。
凤姐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嬉笑的语气在静谧中显得异常舒适,仿佛能沁入心底似的,让人不忍怀疑。
抬眼望去,却见吟婉含笑看着她,柔和的脸庞给这冬日凉意平添了三分温情。
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她,十凤微垂了头,随即又无奈一叹,认真地说道:好,我十凤也豁出去了,今日就认了贵人这个朋友,贵人有什么需要效力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她这个人就是这个缺点,惟独受不住别人对自己好,哪怕一点点,她都会心软冲动到十倍的报答回去。
赞赏地看着对方,吟婉暗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了人,快言快语,真情烈性,藏而不露,心思缜密,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人才。
轻笑出声,她悠然开口:凤姐经商多年,对人事脉络应该是最精通不过,不知凤姐可知……当日找你接管澜芳斋的,是何人?
不等她答话,吟婉接着道:此人费了这一番周折,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让我回旋靖王府拿出那副碧玉春帘图,那图对于我父王,可以说是丝毫没有价值,但此事前后若是联系起来,又与靖王府脱不了关系,不知凤姐对此有何看法呢?
这一习话,听起来像是无心之谈,但却让十凤的心揪成了一团,当日找到她的人,并没有表明身份,只知道是一位得罪不起的京中高官,表面上澜芳斋的大老板,也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幌子,用以掩饰她的身份,可如今吟婉的一番推理,让她也很是想不通。
贵人,当日我从江南贩药材回京,路中被京中一个不知名的高官部族所截,那官人只交代给我万两金银,让我将澜芳斋易主,并且用血鱼白玉诱贵人以图交换,其他的,官人没说,十凤也不能问啊。说完,她有些歉疚的看了吟婉一眼,表示自己真的毫不知情。
眸光流转,吟婉嫣然一笑,风采照人,异魅流露,凤姐,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此事就要劳烦凤姐,查个水落石出,解去吟婉心中的疑惑了。心念一动,她继续道:以后澜芳斋就是凤姐的了,凤姐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其中,吟婉可以担保没有人会去打扰。
十凤何等精明之人,自是明白吟婉此举是想将自己收为己用,以后为她汇总京中各路消息。只是她精明之外,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既已承诺于她,就再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萧婉情缘:019 另有打算(下)]
凤姐,还有一事……吟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想必我夫君也看出了你的身份,所以行事之时,要尽量避过太子府的耳目。若是避之不过,吟婉送你一物,可用此物抵制差遣。
微微一怔,十凤看着平儿向自己走来,伸手从袖中拿出一枚玉色令牌,交到了十凤手中。
来来回回的翻转了几下,十凤轻声问道:这是?
这是太子府中暗线统领的令牌,如有必要,凤姐可以动用太子的人。
十凤越来越迷惑,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没了,眼色复杂的看向吟婉,贵人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吟婉若无其事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心情却颇为复杂,无奈间又不想被人看出端倪,只好含笑道:这,不过是一个濒临绝境的人,死之前,想要看清事实的真相罢了……
在京中另立耳目,实在是形式所迫,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困惑不已,靖王爷表面上与楼章王合作,暗地里却好像在帮着鸿萧,不然也不会力压众藩王的联名上书。
可是鸿萧知道了予族一脉,靖王爷又是大费周折的挑选了十凤接手澜芳斋,还用那镇店之宝引她与十凤相遇,这两件事情的发生,让她感觉到赫氏的暗线似乎是出现了什么问题,靖王爷是不是在暗示她,需要独自笼络京中人脉……
见十凤不说话,吟婉轻叹:凤姐是七窍玲珑心,自是不必我再多言,如今吟婉只想问一句,权海浮沉,生死难测,凤姐会后悔帮我吗?
我不会后悔。十凤脱口而出,想到她自小无亲无故,而眼前这个生活在明争暗斗中早已习惯了算计的人,竟愿意相信自己,心里不禁划过一丝温暖,点了点头,她坚定的说道:既然贵人当我是朋友,那么为了朋友,十凤自当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欣慰感激的表情浮现在吟婉的脸上,心中暗叹,从前总是认为重情重义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没想到这世上重情重义之人,竟会被她遇到了这么多。
感动之余,吟婉从石座上站了起来,缓步到十凤面前,竟是轻轻行了个礼,凤姐今日对吟婉的情义,吟婉必定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若是凤姐不嫌弃,就收吟婉做个妹妹吧!
十凤哪里敢受如此大礼,心一慌,忙伸手扶住吟婉,眼中神色已然是无措至及,可对方的眼中此刻有的只是满满的诚意,今日之事已是让她连连惊异,吟婉恩危并施,先是派人绑架了她,强带入府中,又是动之以情,温热了她那颗因自幼无亲早已经冷掉的心。
事已至此,反正也后退不得,十凤一咬牙,应道:好,妹妹,既然如此,姐姐今日就认下了你。
……
平儿将十凤送出府后,辗转回到了亭内,见吟婉居然还坐在那里,唤道:小姐,屋外风大,您又穿的这么少,还是回去吧!
闻声,吟婉悠然一笑,示意平儿在她身旁坐下,直到看着她坐稳,才将一杯酒缓缓推到她面前,陪我喝点酒。
见吟婉神情有些落寞,平儿蹙起眉,柔声劝着:小姐,您可是在担心殿下?殿下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
持着酒壶的手在杯边顿住,吟婉轻轻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这件事情,我更加担心的,是父王。
王爷?平儿不解的抬手抓了抓头,小姐不是已经派人监视靖王府了吗?而且自从藩王上书的事情了结之后,王爷好像已经没有再做过什么了呀!
敛起笑,吟婉半眯了眼,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轻轻将酒壶倾斜,续道:鸿萧刚刚出征,楼林便亲率十万大军远至北野,京中众藩王联名上书,要求废除王盛,父王力压群臣,驳回奏请,而后,承德王,庆康王,信平郡王无故遇刺,翼藩王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众藩王残部兵马皆入京请罪,被父王编入内卫军中。如今整整三个月,鸿萧部族竟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一件一件的事情,环环相扣,像是早已经计划好的……
小姐的意思是说……是王爷计划的?
不是。直接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抬手用衣袖擦过嘴角,吟婉盈盈一笑,众藩王联名上书之事,必是楼章王暗中指使,现今局势,无论父王与鸿萧哪一方先倒台,最得利的都是楼氏一族,楼誉狼子野心,恨不得让父王和鸿萧之间生出种种误会,斗得你死我活,好让他能够坐手渔翁之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