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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无法成眠的夏琀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望着漆黑夜空中高挂的那轮明月,淡淡洒下晕黄的光芒。
她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多希望能笼罩在月光下,温暖冰沁的心。
然而月圆实属团圆之人,像她这种人,配吗?
爹、娘,给我勇气,让我可以住在这儿,不为自己,我也要为奶娘想想,不能再让她随我奔波,更重要的是……尽管夜风哥哥从没给我好脸色,我还是喜欢他。
沉闷的气氛让她无法静默的待在原地,于是摸黑朝前走去,不久,她竟听见悠扬的箫声,那音调非常悲怆,宛如她现在的心情。
继续往前走,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看见面前树下坐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夜风哥哥吗?
她快步上前,轻声喊道:“夜风哥哥,你怎么还没睡?”
箫声戛然而止,端木夜风抬头,凝视她的眼,“那你呢?”
“我睡不着,自从回家看见家里的情况后,就一直无法好好的入睡。”夏琀坐了下来,说出心底的害怕,“就算睡着了,也会作噩梦。”
“那是你活……”本想说活该,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就算再恨,他知道针对她是没有用的,而他也该理性收敛,“活着就好好的活下去,多想无益。”
她眨着圆润的大眼,“是吗?夜风哥哥,你不会看不起我,是不是呢?”
“我……”他凝睇着她,想起父亲的警告,“都住下来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那我就当做不会了。”夏琀突然瞄到他手里的黑箫,“箫声很好听,不过很凄凉,为什么不吹快乐一点的乐曲?”
她已好久不曾感受到快乐了,再听到这样的乐曲,只会更伤心。
“现在的心情不适合。”都被撤去爵位的继承权,他哪还开心得起来。
她望着他,露出笑靥,“为我难过吗?”
“什么?”他微蹙眉头。谁为她难过了?“我才……”
“真好,我还以为只有我和奶娘伤心,以为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人为我们夏府难过,就算是一点点垂怜也好,如今明白还有你陪着我们,那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夏琀嘴角微弯,露出梨涡,“所以我应该更坚强,不该再偷哭,更不该再影响夜风哥哥的情绪。”她迅速站起身,“我要回房间睡觉了,明天开始要认真生活,努力读书。夜风哥哥,一切就拜托你了。”
“等等。”他喊住她,因为他所想的与她实在差太远了,他不要让她抱着这种想法过日子。
“还有事吗?”她回眸。
“你知道夏家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吗?”或许她的奶娘没有将所有的事告诉她,她才能用这种表情跟他说话。
一抹愁思蓦然掩覆她的双眼,原有的光泽消失无踪,她苦涩一笑,“我知道,非常严重的叛乱罪。”
端木夜风心一提,“你知道?”
“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能怨谁呢?为人子女又不能怨恨父亲,只能承受,但我还是思念他。”他的问话触碰到她心底敏感的角落,感伤的泪水滑落脸颊。
先不论其他,端木夜风着实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年纪竟然会有这种体认,怎么和两年前来到这里,只会缠着他的娃儿差这么多?
突然,刮起一阵风,树枝轻晃几下,叶儿飘零,落在他们俩的身上、发上,同时让他们兴起惆怅的情绪。
“你会这么想就好。”
他觉得头疼。该用什么方法将这丫头撵出他的生命?他的生命里不该有污点。
端木夜风站起身,“我也该回房了。”
“夜风哥哥,等等。”夏琀随即走向他,因为个头小小的,需要仰起脸才能看见他的无关,“你的头发上有枯叶。”
她连续跳了几下,伸长手想尽办法挥去那碍眼的叶子。
端木夜风应该觉得很烦躁,意外的是,他居然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不知几回后,她跳累了,紧抓着他的手,俯身喘息,然后抬眼,笑望着他,“可以了,去睡吧!”
当夏琀放开手,他立即转身离开,但不管他走得多快,却挥不去手上被她那软绵绵的小手紧握住的柔嫩触感。
“她到底在干嘛?就算有叶子,非得挥掉不可吗?”端木夜风嘴上喃喃念着,心底却笼罩一层更混乱的东西。
* * *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夏琀向来不认同这句话。过去幸好有娘支持,即便爹万般不愿,还是让她跟着夫子求学问,甚至她比两位哥哥还要聪颖慧黠,读书又认真专注,让夫子甚是满意。
夫子经常很感慨的告诉她,“真可惜你是位姑娘,否则依你的年纪,以及对汉书的认识与了解,假以时日,绝对可以参加科举。”
夏琀将夫子的这番话牢记在心,尽管她不能参与科举或任何竞试,但是为了配得上夜风哥哥,她决不能差他太多,始终将增进知识见闻视为人生的一部分。
奶娘进入房里,瞧见她埋首苦读,柔声说道:“小姐,休息一会儿,吃点点心。”
如果她不出声,小姐或许连她进来都不知道吧?
“才刚用过午膳,哪吃得下?”夏琀抬头,对奶娘笑了笑,“我等一会再吃。”
“好,那我坐着陪你。”奶娘拿起放在旁边的女红,偷偷望着小姐。
虽然住进这儿不过几天,可是小姐的气色转好不少,让她稍稍放心。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夏琀写完了夫子交代的功课,转头问道:“奶娘,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呀,我刚刚正想说,但是看见你好认真,让我说不出口。”奶娘陪着她走出房间,“要不要去射箭场看看?端木少爷和他的朋友在那里。”
“真的?好,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她们转个方向,往射箭场走去,远远的瞧见端木夜风与另一位公子正在比试射箭。
“奶娘,我过去就好,你去帮我整理琴,待会儿我想练习一下。”夏琀不希望让端木夜风认为她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奶娘跟随。
“我懂,这就去。”小姐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她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呢!
笑望着奶娘离开后,夏琀继续朝射箭场走去。
三次定输赢,端木夜风连三胜,他那位朋友虽然输了,也只是小小的差距。
“端木,我还是比不过你,算了。”步青延尴尬的笑说,猛地抬头,被朝这儿走来的小姑娘吸引了注意力,几乎忘了所有的动作。
端木夜风看到他的反应,不禁微蹙眉头,随即转身,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夏琀,眉头蹙得更紧。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有朋友来,所以过来看看。我没射过箭,教我好吗?”夏琀朝端木夜风露出童稚可爱的微笑。
“姑娘家学什么射箭?安分点吧!”端木夜风睨了她一眼。
“我……”他的表情好冷淡,就算她想继续装作无所谓。没看见,仍无法欺骗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觉。
“端木,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对小姑娘说话?”步青延走向夏琀,“我是他的朋友,叫做步青延,请问姑娘是?”
她有张带着稚气却美丽动人的小脸,举手投足流露出娴雅的气质,长大后必然是众多公子哥儿追逐的闺秀。
“小女子名叫夏琀,是夜风哥哥的未婚妻。”她毫不迟疑的说。
端木夜风用嫌恶的眼神瞪着她,“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端木!”步青延冷冷的睇着他。虽然这个答案让他非常失望,但是端木夜风的反应更让他疑惑。
这么漂亮标致的小姑娘,他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夏琀更觉得难堪,这阵子就算他不想理会她,也不曾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她,此刻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端木,好好的跟人家说,我先去书房等你。”步青延发现自己杵在这儿似乎妨碍了他们,立刻转身离开。
“我和朋友在这里练习射箭,你跑来做什么?”发现她的眼眶微红,端木夜风这才缓下语气,“回房里去。”
夏琀抹去泪水,勉强挤出笑容,“我做完夫子交代的功课,正想去琴房,趁着空档过来看看你。”
他拧起眉头,“住在同一座府邸里,有啥好看的?”
前几天他经过佛堂时,无意中瞧见爹对着娘的牌位说他答应了夏琀母亲生前的托付,决定要了夏琀这个儿媳,希望娘能体谅。
他不禁心生疑惑,私下查访几位退休的老仆,才知道原来爹深爱的女人不是娘,竟是这丫头的母亲,为了那女人,还收留了她,甚至不惜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
红颜祸水,当真是红颜祸水!
难不成她小小年纪就想学她娘诱拐他,甚至连为她掉了魂的步青延也不放过?
光想起步青延刚刚那着迷的眼神,端木夜风就觉得可笑至极,一个不过才十岁的女娃也可以将他迷得团团转,呵!
“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本以为她可以忍住不问,也永远不会问,但终究还是问了。
“因为我不喜欢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口齿清晰,冷冷的说。
“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她的眼神温柔,从他冷酷的眼眸中看见忧郁的光影。
“没错。”她干嘛这样看着他?
“那还好,真的还好。”夏琀细致的瓜子脸扬起柔柔的笑容。
“你笑什么?”
她的笑容为何这么美?简直刺目极了,活像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既难受又无法呼吸。
难道美得令人屏息就是这种感觉?不知道等她长大以后,又会如何迷惑人?
不行,他不是爹,才不被她的美色束缚!她是祸水,彻头彻尾都是毁灭他们端木家的祸水。
“还好夜风哥哥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愿意接近我,如果是这个理由,我想只要我努力,你一定会忘了它。”她笑眯了眼,还天真的上前勾住他的手。
端木夜风看在眼里,觉得她这个动作太大胆、太旁若无人了。
“放开我!”他猛地推开她。
她踉跄数步,笑容瞬间消失,不过很快又露出笑靥,“好,不碰你就是,你教我射箭,只要一次就好。”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告诉你,你的力量不够。”
拉不动也就算了,还很可能弹伤她细嫩的手。
倘若有个闪失,他肯定会被爹叫去数落。
“就让我拉拉看嘛!”她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撒娇的说。
他握紧拳头,却气结的发现,自己无法再拒绝。
“好,就教你一次,仅此一次。”端木夜风举起弓,把箭搭在弦上,接着张满弓之后,咻的一声,箭毫无差池的正中靶心。
“好棒!夜风哥哥,你真的好棒。”她开心的拍手。
为何连这种笑也会勾魂呢?端木夜风瞅着她,心底暗骂她是小妖精。
她接过弓,试着拉拉看。天呀!果然如他所言,她根本拉不动。
“死心吧!”他轻嗤一声。
“不,再让我试试。”夏琀试了又试,几次之后,终于拉出一点弧度,高兴的抬起头,“可以射了吗?”
端木夜风瞧她为了拉弓,额头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浸透,似乎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