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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轻蹙眉头,“你说你要带走什么?”
“就是你刚刚藏起来的盒子。”她柔媚的笑说,缓缓走向他。
“你别说笑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带得走吗?”他当她在开玩笑,浅浅一笑。
“那么……要不要试试?”夏琀来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慢慢靠近他的唇。
“美人计对我是没用的。”他挺直背脊,努力抵抗她的诱惑。
“是吗?但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除了是女人,还是大夫,大夫最擅长的就是用药。”说着,她嘴里吐出烟雾,侵入他的鼻腔。
端木夜风脸色一僵,察觉她的意思时已太迟了,还来不及动作,双眼黯然,身躯徐徐的倒向床铺。
在知觉尚未完全丧失之际,他瞠大双眸,看着她走向暗柜,拿出六棱盒,又回到他身边,望着他的眼里充斥着满满的爱恋与歉意。
“是我让你失去的,就由我来替你找回来。”
☆☆☆
阳光从窗缝钻入,照在端木夜风的脸上,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即惊醒过来。
他连忙打开窗子,看见外头刺目的太阳,知道已经接近正午了。
该死!那丫头到底对他用了什么药,可以让他睡这么久?
他立刻下床,打算进宫拦人,不过才步出房间,又想到了什么,迅速折返,从五斗柜中拿出一只卷轴,藏进袖子里。
很快的,端木夜风赶到宫中,在悦水苑没看到夏琀的身影,来到苑外,却意外的看见步青延一脸春风得意的走了过来,可是想见这阵子他和七公主狩猎出游的结果应该很不错。
“你回来了?”
“晌午才刚到。”
“好小子,听说公主喜欢上你了?”端木夜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还真是让琀妹搞得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这十天对他而言,有酸也有甜。
“但她这么做是对的,你该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好像很庆幸琀妹喜欢的人永远不会是我?”明明是他背叛了琀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难道你要她一辈子独守空闺,而你却在都城享尽荣华富贵?”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端木夜风很坚定的说。
“呵,再过几天就要成亲的人少说风凉话。”步青延已不再相信他。
“日久见人心,你怎么批判我,我都无所谓。告诉我,夏琀在哪儿?我去悦水苑看过,却空无一人。”
“你不是恨不得她立即消失吗?”步青延叹口气,“我刚回来,她就来向我告别。我要陪她回去,她始终不肯,七公主又因长途跋涉而受了风寒,我也不放心离开。”
“她这么早就离开,分明是故意的。我去找她。”端木夜风薄唇紧抿,从袖子里拿出卷轴,交给步青延,“这东西非常重要,如果我明天没进宫见你,就将它交给陛下,告诉陛下,这只卷轴是用三层棉纸制成,请他剥开后,看中间那层。”
步青延看着它,“这是?”
“你只要知道它关系到夏琀,那就够了。”端木夜风沉吟了一会儿,“如果有人怀疑东西在你这里,就将它藏到七公主的寝宫,这样应该万无一失,懂吗?”
“好吧,既然是你的交代,我会尽力做的。”步青延就算气他,也没办法不接受他的请求。
“那么一切拜托了。”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端木夜风立刻步出王宫,沿路找寻夏琀的踪影。
你这个傻女人,拿了六棱盒能做什么?我花了一个月,找遍各地锁匠,都解不开的东西,你以为随便转两下就能开启?或者你真想拿榔头敲开它?
驭马出城,他往南奔驰,心想,她若用步行,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没想到经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太过乐观,别说是她的踪影,在前往南阳镇唯一的一条路上也杳无人烟。
她现在到底在哪儿?还是又遇到倩雅派来的杀手?
这时,他看见交叉路口旁有一间茶肆,立刻下马,走进店家。
“请问,你天一亮就在这里做生意吗?”
“是的。”
“你可有注意到一位姑娘单独从这儿经过?”
“这位公子,今儿个起黄沙,这条路上根本没有半个人影,连我都准备收摊,提前休息了。”老板说。
“当真没人经过?”端木夜风表情凝重,汗水从鬓边缓缓滴落,“谢谢你。”
天啊,她会去哪儿?
不得已,他只好折返都城。
夏琀,为什么我愈来愈摸不透你的心,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一切被你主导了?
当他立在街角,不知该往哪里走时,突然有个小男孩跑来拉扯他的衣袖。
“这是一位大姊姊要我交给你的。”
端木夜风俯身,接过小男孩手里的字条,“你说的大姊姊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那么她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将这字条拿给你的?”他换个方式问。
“一刻之前,在杏花巷。”小男孩诚实回答。
“我知道了,谢谢。”端木夜风掏出碎银子,递给小男孩,然后打开字条。
不要找我,等我解开它后,会去找你。
他紧捏着字条,四处梭巡她的身影,随即转念一想,立刻跃上马背,直奔杏花巷,因为他已大概猜出那女人躲在哪儿了。
☆☆☆
田赐森和倩雅赶回府邸后,听说端木夜风昨晚在他房里宴请夏琀,为她饯别。
倩雅不管理由,光是想像他们两人窝在房里用膳的亲热模样,就完全无法承受,立即奔进大厅,站在正品味着上好新茶的田赐森面前,大声咆哮。
“爹,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那女的不是要离开了吗?你就别计较了。”
“但我发觉夜风的心已经慢慢疏远我了。”这几个月她天天与他腻在一起,却始终无法诱拐他的心,更别说是身体了。
上回在宫中桃花林内,她以为就要得逞,哪知道才要开始,他便以有事为由迅速离开,把半裸的她丢在那儿,还真是气人。
“他的心从没放在你身上,难道你不知道?”田赐森说出心底话。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倩雅瞠大眸子。
“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当初也劝过你,是你怎么样都不肯听,硬是对他一见钟情。这下好了,咱们回来这么久,他在哪儿?”田赐森认为让倩雅死心也好,省得还要天天提防这么一个人。
“我去找他。”
倩雅急着出府,却被田赐森抓住手腕。
“别去,如果他想回来,就会回来,急什么?!”
“可是我担心嘛!”她紧握双拳,不甘心就这么放他不管,“从以前到现在,爹都教我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争取,为什么现在要我被动的等?”
“因为他不值得。”田赐森僵着一张脸,“他还不够格做我的女婿,因为我没办法拿捏他的心意。”
“等我们成亲了,他自然会表现出来。”倩雅极力说服。
“你这丫头,怎么说不听?”田赐森摇摇头,“随便你,等吃了亏,别找我哭诉。”
“爹……”她捣着脸。
“我的宝贝,听爹的准没错,嗯?”眼看着用膳的时间到了,他们在外头奔波了一天一夜,还真的饿了。“我让下人将晚膳端到房里,你和爹一块用餐,咱们爷儿俩好久没说说话了。”
“是的,爹。”倩雅只好应允。
田赐森立刻将管家叫来,传达他的意思,然后带着倩雅前往他的房间。
坐下来不久,厨房嬷嬷将膳食送上,他发现女儿心不在焉,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当然,除非爹可以说出咱们大理有哪个男人比他还有前途、还俊帅的。”她噘起小嘴。
他扯开嘴角,“这倒是真的没有。”
“所以我不想离开他。”倩雅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却意外的发现对面墙上那幅画竟因为风的吹送开始晃动,忍不住轻喊出声,“爹……爹……”
“什么事?”田赐森看她直盯着他的身后,“我后面怎么了?”
“画……画会动……”她颤抖的指着前方。
他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有异,连忙站起身,来到书案下,将隐藏在下头的小门一拉,跃下去查探。
“爹,怎么样?藏宝图还在吗?”倩雅紧张的问。
他徐徐的爬了起来,脸似黑炭,大声咒骂,“端木夜风……果真是引狼入室!”
“不见了吗?”看爹的脸色变得很差,她更急了。
“我要去杀了那小子。”田赐森立即从剑架上抽出长剑。
“爹,你又不知道他在哪儿。”倩雅赶紧拉住他,恳求道:“爹,饶他一命,求你饶他一命。”
“那可是我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如果我饶他一命,怎么对得起因它而死的那些人?”田赐森推开倩雅,疾步走出房间,猜测端木夜风此刻应该是在王宫内。
☆☆☆
田赐森进宫后,询问过宫女,得知夏琀一早便离开了,因而找上步青延。
“步公子,听说你和七公主回宫了,所以我特别来看看。”老奸巨滑的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所幸端木夜风之前已提醒过,否则步青延还真会被他那张虚伪的笑脸欺骗。
“这么晚了,贺厉侯还亲自前来慰问,晚辈怎么敢当呢?托您的福,我和七公主才能平安回来。”步青延拱手道。
田赐森随即步进他的房里,四处张望,“端木夜风可有来找过你?”
“午后时分来过。”步青延扬起不屑的笑容,“那家伙倒还有几分情义,真是难得。”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恨着他。”
“当然了,像他这种有了婚约还与其他女人订亲,却对旧情人不理不睬的男人,我真后悔与他有过莫逆的交情。”步青延冷谑的笑说,看着田赐森的眼神充满挑衅,“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历侯对这个女婿,可得多加注意。”
“我现在就是来注意他的。”田赐森将整个房里都看透了,“时候已晚,我先告辞了。”
“贺历侯好走。”步青延送他到门外,直到他走远后,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懈。
幸好他早就将东西放在七公主那儿,否则不知后果会如何。
☆☆☆
快马经过杏花巷,转至竹林,端木夜风在原地逗留了好一会儿。
如果他猜得没错,夏琀就在这里。
下了马背,他将黑驹系在木椿上,徐徐的往里头走去。
因为天色已暗,他只能靠稀微的月光寻找她的倩影。
走了一段路后,他听见前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赶紧上前,果真看见那女人。
她手上拿着六棱盒,缓缓的移动,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原来你在这里。”
夏琀被他冷冽的声音震住,倏地回头,对上他犀冷的双目,微微怔愣。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真以为我是个笨蛋吗、”他犀利的眼眸仿佛可以穿透她的眼瞳,“为什么要拿走它?”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她没料到这么快又跟他见面,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