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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剑郁郁:〃有了新主人,忘了旧主人。〃
我手里端着初雪的饼干无心地揶揄他:〃看,狗跟男人一样,新欢胜过旧爱。〃
等我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时急忙收声,一转身,许剑在我身后像被吸走了灵魂般,两眼空洞无神地站着。
该死,我竟然在这样完美的时刻说出这种扫兴话。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回?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瘫在沙发上说:〃沉沉,为什么我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却忍不住渴望见到你的心情?〃
我立刻明白,他是瞒着谭盈来看我。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谭盈,但我不在乎。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女友或者情人,我都不在乎。
第25节:第二章 深爱?错爱?(7)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握紧他无力的手:〃许剑,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早知你离不开她,没有关系,现在让我们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时光,明天的事明天再计较,好不好?〃
他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久久地看着我,然后用力拥抱。我轻拍他的脊梁,他瘦了许多,轮廓略显单薄。这是第一次,我的内心升起一种力量让我觉得自己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他、安慰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
可是我忘了,一直以来不断伤害他的人其实只有我。
夜里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蜷睡在沙发里,身上披着许剑的大衣。
厨房的灯亮着,我爬起来悄悄走近,许剑高高的身影正立在炉前低头做食物。橙黄色的灯光,男人与食物,这是我见过的世间最温馨的画面。
他转身取工具,看到正一声不响倚在门框的我,微微一笑,说:〃沉沉,来看我为你做了什么,全部是你的最爱。〃
我过去拉过他手靠在我脸颊上,贴着他的手就像贴着一杯热咖啡,暖意由心底缓缓升起。
〃许剑,我离不开你,我不要求你全心爱我,只想你记得我,时常来看我就已知足。〃
他无法答应更无法拒绝。我懂他的苦楚,心酸地几乎落下泪来,但我仍笑道:〃现在不要回答,如果你我再次相聚我便知道答案,如果再也不见,我宁愿永远听不到答案,就让我相信你是爱我的,相信自己是被爱的。〃
他似有千言万语,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我仍紧紧拉着他的手:〃来,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
一锅皮蛋粥,两份青菜,一盘糖醋虾仁加一份水果沙拉,做夜宵足够丰盛。
歇斯底里的时候,食物是最好的安抚和治疗。等我们吃干净桌上所有食物,精神又恢复如初。我看着他清洗碗盘打扫厨房,有种小夫妻过小日子的幸福满足。我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流逝,但又很清楚身边的男人不属于我。
凌晨五点,他赶回去工作,我祝他工作顺利,他看着我,心中的抱歉、愧疚、宽慰、感激全部写在脸上。出门之前他在我额上留下淡淡一吻,这柔软的一吻像是一种默契或者一种仪式,宣告我们的感情大概是这样了。谭盈的地位不可撼动,而我只是不见光亮的小情人。
那就这样吧,我们注定离不开彼此,也无法拥有彼此。
有时候走在路上抬头看灰蒙蒙的天。我猜想下一秒钟许剑会不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时间一秒钟一秒钟过去,他仍没有出现。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冬季。
在一月末的一天,谭盈打来电话问我好不好。近两个月未联系,我本以为她把我忘了,再听到她的声音既内疚又惊喜。她开心地向我报告着:〃小沉,明天我要结婚了,你能来做我伴娘吗?〃她诚意邀请,〃我需要你的祝福。〃
他们要结婚了,可不久之前新郎还在我身边牵我的手,吻我的额头。我料到这一天,却没料到它来得如此快。
见我不答,电话那边谭盈有些焦急:〃小沉,你在怪我没有早些告诉你?〃
我苦笑着:〃当然不怪你,这是喜事,祝福你。〃对谭盈我有什么资格责怪?
〃我太高兴了,那么你能来?〃她雀跃。
〃对不起谭仙,我不能确定明天是否请得到假。〃
她向我撒娇:〃没有伴娘,没有你的祝福,怎么算结婚?〃
她一再求我一定要参加她的婚礼,我找不到不去的理由。
趁下班之前向总裁告假,他逆光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全然看不见表情。空落落的大房间里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你要去见重要的人?〃
〃是,很重要。〃谭盈很重要,她身边的男人很重要。
第26节:第二章 深爱?错爱?(8)
〃非见不可?〃
〃是,非见不可。〃
〃可否问是什么人?〃
他的声线颤抖一下,似夹杂着些微复杂感情。这算什么问题,对下级表示关心?但是这个问题已经跨越上下级的范畴。我心脏停顿一秒,莫非他对我有一点情愫?或者是我自作多情的错觉?
我坚定答:〃不,那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他在阴影里沉思了片刻,声音刚硬:〃你回来以后去做前台接待。〃
我心沉下去,果然是错觉。我应一声自行出去,在他手下做事已经习惯大起大落。
婚礼是中西结合的酒会,大冬天里谭盈穿了一件时髦的薄纱裙,形成一道动人的风景,动人亦冻人。我握起谭盈冰凉的手问她冷不冷,她笑容灿烂地摇头,被幸福温暖着怎么会冷。许剑站在她身边,西装革履更显英俊挺拔。他事先一定不知道谭盈找我做伴娘,慌张地向我问好,我也客套地寒暄几句,在谭盈面前我们扮演着陌生人。
当牧师依照习惯问谭盈是否愿意嫁给她的丈夫时,我眼前重叠着许剑问我同样的话时的表情,一刹那泪流满面。而现在我亲手把新娘交到自己爱的男人的怀里,人生际遇就像一则讽刺的冷笑话。
谭盈用一个闪着光亮的纯净笑容给了肯定的答案。我在教堂一角望着许剑的背影,我很想看一看他回答这个问题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把钻戒套在她指间,那个戒指比我的小野花亮多倍,美多倍。这时全场响起祝福的掌声,淹没了我的存在。
婚宴上我遇到磊子。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我,敬我一杯酒说:〃你脸色不好,喝点酒暖和一下吧。〃
我把酒和着苦泪一起咽进肚里。没什么大不了,没有谁我都能过下去。我不断这样告诉自己,渐渐地飘飘欲仙,我的灵魂上升到一个美丽的处所,那里似天堂的云朵轻柔暖和,金灿灿的阳光照着我,眼前一片洁白。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休息室的一张大沙发里。身边,许剑目光无限温柔怜惜。他伸手抚摸我前额,指尖温凉如玉石。他声音涩涩地说:〃沉沉,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深情的脸庞让我想起刚才梦里的地方,于是我微微一笑说:〃我刚才去了天堂,你看,酒精不是全无好处。〃
他垂下眼,双眉轻蹙,他还欠我一个解释,他心知肚明:〃对不起,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得到双方家长认可,有过口头婚约,事到如今我不能反悔。你知道盈盈不似你坚强独立,你知道她像个脆弱的孩子,我不能伤害她。你也知道她爱我太多,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辜负她的深情厚谊。〃
谭盈付出太多,难道我为他付出的少吗?难道坚强独立也有错吗?这是什么道理?追根究底他是爱谭盈的,所以他那么在乎她,舍不得她,怕辜负她,以一个婚约为借口,撇开对我的感情转身迎娶她。谭盈是美娇妻,他是好男人,那我又算什么呢?
〃今后呢?我们怎么办?〃我紧紧追问。我去握他手,他拒绝,他慌张退开两步,双目明若星辰。
他痛苦道:〃沉沉,我们没有以后。这整件事情从最初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是我的错误。如果当初我没有与盈盈在一起,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我坦诚告诉盈盈我们之间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我能够控制想你的心情不去找你,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是做错了的事已经错了,我只能选择对大家伤害最小的方式,希望不要继续错下去。沉沉,我们没有以后,没有以后。〃
说完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无力去追他,望着天花板,窗外阳光刺进眼里,整个房间恍若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缭绕不息。
第27节:第二章 深爱?错爱?(9)
这就是我的人生吗?难道我的爱不够多吗?轻易地被抛弃了,只因为一个口头婚约,只因为有人比我脆弱,只因为他说我很坚强?太可笑。但我又忽然想起与李娴撕破婚约的米扬,想起李娴恨恨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或许许剑是对的?孰是孰非我可以不去计较,但我不能放弃自己,即使许剑不要我,全世界都不要我,我也要活下去,快乐给自己看。既然没有人可以依靠,那么我依靠自己;没有人与我取乐,那么我自娱自乐。我是谁?我是蓝沉,我最爱的人是自己。
整理了衣衫和散乱的头发,我走出房间。热闹的人群中谭盈拖着她的白婚纱跑过来:〃小沉,我一直在找你。你这么憔悴,是不是感冒了?还好吗?〃
看到她无邪的大眼睛,我释然。我是否应该庆幸?因为我并不是无人问津。
我尽量笑对她:〃我只是累了,我要赶回去,明天一早要面对铁面无私的老板和堆积如山的工作。谭仙,祝福你。〃
她甜甜地笑,用柔弱的双臂抱住我说:〃小沉,也愿你早日找到幸福。〃
总裁办公室旁边,我的东西已经被打包丢在地上,我的位置上坐着被调回原职的前任秘书吴小姐。她傲慢地抬高下巴仿佛在说:〃这次轮到你去前台做接待。〃风水轮流转。
这时候总裁走出来,把一份文件甩在秘书桌上,不看我一眼。他视我为透明,我也视他若无物,搬着东西走人。
我暗暗考虑是否该换一家公司。得罪上司多次,以前遭他冷眼,现在沦落到前台接待,迟早要被扫地出门。我顶着硕士学位、英语八级证书,不担心工作,被人赶走不如自己解决,我应识相,尚可昂首阔步。
但这位总裁的态度实在令我费解。他不正眼看我却时常把办公室钥匙丢到前台命令我去办公室拿大衣、拿围巾、拿文件。这些事完全是他私密的职责。辞呈写好,每次要递给他的时候,每每被他下达的小命令挡回来,比如,替我打扫办公室,我回来之前要干净如新;窗帘需要换一换;墙上那套西装送去干洗,视我为佣人一般,又像是一种刻意的、略带孩子气的惩罚。只因为我说我的事与他无关?
这样熬到年假,我一身疲惫地回到父母家中。半年未见,年过半百的他们非但不老,反而返老还童越活越有精神。我问秘诀,他们答:〃心无旁骛天地宽。〃确实,做人最怕庸人自扰。
一家人吃年夜饭,三人对着一大桌饭吃不完。父母问我是否有对象可结婚,我苦笑着摇头:〃你们的女儿没人要。〃
两位老人异口同声:〃胡说,这么好的女儿怎么会没人要?〃
我窝心,天下的父母都是这般,自己的孩子再糟糕也是宝贝。
他们接着道:〃上次相亲那一个呢?〃
我才想起已有时日没与萧朋联系。他在忙什么?他的事业有永无止境的工作等他忙,圣诞加班,元旦加班,连过年也要留守办公室。他似乎为了工作而活。真不懂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人各有活法,不干我事。
我夹一只香酥大虾,满口鲜美,感谢上苍赐我好家人。我笑对父母:〃我与他根本不曾相爱。我的爱只给为我准备丰盛晚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