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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道:“我看到萧朋身上的衣服大概是这个档次,我向你保证他高兴还来不及。”
柳芳将信将疑地摆弄了一会,拿不出主意,只好道:“全听蓝小姐的。”
找了一下我,我们在以前常光顾的店里挑了一件上衣,一件西裤,柳芳又提着件白衬衫在旁边问我:“这件怎么样?”
“很适合正式场合。”我微笑,大概一年前我为游永挑过这一件。柳芳见我神情有些恍惚,不自信的再问一遍:“真的?”
我点点头,背过身去。虽然在柳芳面前掩饰的极好,但内心其实惆怅。终归是在生命中的某一段时间里占据过重要位置的人,难免睹物思情,弗洛伊德也说过,爱情的保鲜期大概两年,这样去推断,忘记一个人应该也要两年吧?
一套三件打包,附好现款出商场的时候已经满城华灯,接近打烊。刚叫住出租车,柳芳忽然停下脚步,在原地扭捏着不走了,我回头问她:“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柳芳涨红了脸,道:“忘记买条领带。”
我笑:“这点小事,折回去就是了。”
回去的时候服务员正庆典货品准备下班,柳芳在领带区转了一圈,最后伸手取出最花的的那一条问我:“这条好不好?”
以我的眼光,桃红粉紫配在男人身上不是土的掉渣就是让人误解他有同性恋倾向,正堂的男人恐怕不会选这花色的领带,偏偏柳芳喜欢,我反而不好说什么,服务员小姐已经开始礼貌地下逐客令,我于是道:“既然你喜欢就买下了,若萧朋觉得不适合你拿来当要带系也不错。”
柳芳鼓足勇气点了点头:“买吧。”
正欲付款,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喊:“蓝沉?是蓝沉?”
我想如果没有柳芳,没有这一条土得掉渣的领带,也许我的命运会很不一样。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在对面的女装店门口正站着一身黑衣的吴英。
“冤家路窄。”她看着我,似乎十分疲惫。
我也礼貌的对她点头问好。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今天见到她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走过来,看一眼我手上的西装,小巧红润的嘴一撇:“买给男友的?”
“不,帮朋友买的。”我如实说。
然后两人对站着再也找不到话题,她仍然看不惯我,我也不喜欢她,来呢寒暄问候都省了下来。
柳芳已经包好领带,在我背后拉拉我的衣襟道:“商场要关门了。”
我对吴英笑一笑:“我们要走了。”
吴英眼中闪过一片光芒,她用冷漠低沉的声音说:“我姐姐,去世了。”
芊子去世了?我们在法国见到吴芊的时候她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离开了人世。吴英也明白芊子的事情其实与我无关,但她还是告诉我了,而我也不是没有感觉,毕竟相识一场,人离开了,过去的恩恩怨怨也就随之消散。
吴英一边说着,她自己的眼眶便已经泛光,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点懦弱的样子,红着眼睛平静道:“我已经离开游永的公司,姐姐走了,他不再是我的姐夫。”
“对我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苦笑。
她颤了颤嘴角,几乎哭出来,她快速写了一张字条塞在我手中,然后慌张背过身朝反方向离开,她说:“明天是我姐的葬礼,希望你能来。”声音渐渐哽咽。
她高瘦单薄的身影在黑套装显得有些孤单有些凄凉,望着她渐渐行远的身影我忽然动容。
她自小失去了父母,与姐姐一起长大,饱尝贫穷。为了生活很早就出来打工,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没有快乐的青春,她有一个默默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企鹅是她最爱的姐姐的丈夫,现在姐姐离开了,她什么也没有了。无论芊子最后是否幸福她至少被爱过,但是吴英呢?她又拥有过什么?
我握着她塞在我手中的字条,上面写有葬礼的地址。她为什么要喊住我对我说这些?也许她想对我说的不只这些,我猜她大概想说声对不起,想把从我手中夺走的幸福归还给我。
没有人能说清楚为什么葬礼常常与雨天相遇。但我曾听说,雨可以帮助死亡的灵魂顺利升入天国。
我到达纸条上的地点时,墓地前面已经站满黑色的大伞。我站在人群最后面,听到修女说:“Life is a shuttle;Life is but a spin。生活如梭子,人生如朝露。”
直到今日我才真正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如果明天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今天的我应该做些什么?写一封信还是拜访每一位亲友?去看一部一直想看而没有看成的电影还是读一本关于生命与死亡的书?找一处安静舒适的房间等待时间的消逝还是回到曾爱过的人身边,勇敢地再爱一次?如果生命只有一天,我该做什么才能无悔今生?
雨落下来,灵魂升天,或许芊子已经知道我想找的答案。
在葬礼结束,芊子的一声盖棺定论的时候,吴英在人群里认出了我,她眼睛红肿着倔强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难得你不懂在葬礼上迟到是对已故者的不敬?”
我道:“我不来你能找到发泄的对手吗?”
她先是一怔,然后笑着向我伸出右手,我也微笑,握住她伸出的手。冷冷的雨落在两只伞的中间,打湿了我们的手指,她说:“祝你好运。”然后转身挤进散场的人群里。
雨一直下,凉如寒冰,我等的哦啊最后一个人离去,然把带来的鲜花放在墓前。我想我应该再对芊子说点什么,但是站了很久仍然想不出应该怎么开口,问她答案是什么?不,自己的答案要自己去找。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旁又多了一把黑伞,我侧过脸,游永静静立在那把大大的黑伞下面。
他望着芊子的墓碑,说:“生活如梭子,人生如朝露。”
我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温温笑着,隔了一层雨帘那笑容格外凄迷。
“这半年来我们究竟在犹豫什么?”他忽然问。
我低头想了一下,“或许不是犹豫,而是为了等一个对的时间,再次相遇。”
他伸出暖和的手紧紧牵住我凉透的手指:“还好,我们有幸在有生之年等到了。”
我深深望着游永的脸,有点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们真的可以白首偕老吗?”
他拉着我向车子的方向走去:“谁知道呢?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吵架又或许有一天某一个人先离开了这个世界。太多种可能……”
我迟疑的看着他:“那时候我吗还会彼此误会,彼此伤害,对不对?”
“或许吧,但或许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呢,谁知道?”
他平静的笑容在雨中舒展着,灿烂成缕缕阳光。我收起自己手中的伞与他合搭一把,为了这无数种可能性中的一种我愿意与他一起并肩走下去。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曾说过:最好的相爱就是两个人彼此做伴,并肩看一看落日和天馈线的广阔人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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