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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苏虹泣不成声,几乎没有力气挪动脚步。瑞恩无奈叹息,无意中侧首,就看到安晟轩盯着他,他的眼神无比阴冷,脸上表情说不清是气愤还是幸灾乐祸。瑞恩很了解他,五年前他只认为安晟轩门第观念很重,而如今他则认为,他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你以为,你们能杀得了我第二次吗?瑞恩暗自说道,心中复仇的怒火越演越烈,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冰冷且腥臭的湖水,不管是谁,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送你回去。”瑞恩低头搀扶住苏虹,在经过安晟轩面前时,他抱以非常歉意的浅笑,说:“我会向你们解释清楚。”
安晟轩没有搭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而昔日校友JACK则是一脸莫名,似乎还在等瑞恩邀请他做客。
今天的事出人意料,但造成的结果比他想象得要好。安晟轩心想:这下瑞恩必须要和安家说再见了。
人与人的交往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凡是令人感兴趣的话题就像流行性感冒,顷刻之间传得很远。安婧成了小三,抢了别人的丈夫,而且不顾人家有个三岁的孩子。当听到这样的话时,平日和颜悦色的安舅舅也恼火了,安晟轩一个劲地替自己妹妹说好话,说她并不知情,是那个法国人一起在欺骗她。
“以后不许他再踏进我们家半步!”安舅舅涨红了脸,吼声连门外都听得到。安婧就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她觉得她让安家蒙羞了,心里很是愧疚,但再深入一步,她又觉得这并非她的错,她也是被一直蒙在鼓里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管家走过来说:“瑞恩先生要求见你和小姐。”
“让他走!”安舅舅余怒未消,他撑着太师椅把手站起身,稍微定神之后才挪动几步。舅舅好像一下子苍老许多,唐装架在身上都显得空落落,安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忙不迭地上去扶住他。舅舅的眼神不禁柔和几分,接着轻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小婧,你要记住,撒谎的男人不能要,他骗你第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像瑞恩一看就是情场老手,你玩不过他。”
安婧被这话给刺痛了,她希望自己得到的是真情,而不是逢场作戏的伪装。安晟轩给管家递个眼色,让他快点把那个男人赶走,并且要他以后别再来了。但是这话似乎对瑞恩没用,每天同一时间,他都会上门要求见安婧,就像没尊严的乞丐,死皮赖脸。
正是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渐渐地,安婧又动摇了,那天她没有听瑞恩的解释,心想也许他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不禁犹豫,想要不要接受瑞恩的道歉,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又失踪了。
“这人不能相信,来历不清一定是个骗子。我有朋友在法国,他说根本就没听过那个家族。”
周围都是这样的话,连曾柔都忍不住唠叨几句。如今她的肚子涨得像个球,看起来快要生的样子,每次见安晟轩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安婧就很羡慕,同时也很感动。
对于瑞恩,安晟轩不作任何评论,见曾柔为安婧打抱不平,他还说了她两句:“小婧心情不好,不要火上烧油了。”
在这样时刻,最关心她的人似乎就是安晟轩了,他默默地为她做了很多事,甚至还从拍卖行拍下一幅画作当礼物送给她。安婧不但得到了亲人的温暖,还得到了简浩的关心。他时常会到他们家里来做客,顺便带些讨人喜欢的小点心,还有安舅舅爱的卤菜。
说他趁虚而入毫不为过,简浩不断地暗示,愿意重新接受她。他比以往更成熟了,也更能讨安婧欢心,他一来,曾柔就会帮忙搓和,似乎觉得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情人还是老的好,可问题在于她对简浩依旧没感觉,她的脑子里一直有个人影挥之不去。
看着窗外渐渐飘零的树叶,安婧很想念那个城市,这五年来她都不敢过去,因为心底里的伤仍在,也因为那次可怕的遭遇。然而对那里的思念越来越浓,她很想知道,这五年来是否有了变化,那间红砖图书馆是否还在。终于在某天傍晚,怀念压住了恐惧,她匆匆离家来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去H市的火车票。
52、Chapter52
这座城市一直活在她的记忆;它穿越时间的缝隙;不管过去多久丝毫不会陌生。正好是桂花凋零的季节;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香甜;安婧一闻到这里的气息;便激起无限复杂的情绪。她爱这里;是因为妈妈;也是因为那个照顾她的男孩;但如今他们都走了;她孤零零地站在人潮汹涌的车站,无比惆怅。
安婧不敢回到那间公寓;梦碎在了那里,至今还没打扫干净。她游走在街头,眼里看到的、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回忆,不过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只是单纯地想独自安静。当夕阳染红湖面时,她突然很想去看看那间图书馆,脚步随着思绪不由自主地朝那里走去。
幽静的小路显有人迹,天色正慢慢变得青灰。安婧裹紧大衣,沿着坡道往上走,前方幽绿中突然跳出一个尖角屋顶,斑驳的暗红深藏在一片绿叶中。她不由停下脚步,伸长脖子,眯起双眼,半信半疑地盯着那栋建筑物看了很久。
竟然没被拆?!安婧吃惊,接着十分欣喜地小跑过去,果然她的童年与初恋依然矗立在一片绿色中,像是静待她的归来。
这真是奇迹。抬头看着这栋老建筑,安婧都不敢置信,她傻傻地笑着,伸手触碰着湿冷的砖墙。满满的幸福正缓缓不断,犹如能量滋润她几乎干涸的心田。虽然他们都走了,但至少美好曾经来过,忽然之间,她又有了勇气,知道该如何面对生活,知道如何不让阴暗充斥自己的世界。
“卡嗒”一声,门突然开了。安婧感觉到墙体的微小颤动不由睁开双眼。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刀刻般的侧脸仿佛来自她的梦。天有点冷,他拉了下黑色大衣,轻轻呵了口气。
震惊完全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心情,不知是否上天的刻意安排,竟然会让她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到瑞恩。他的身上有林殊的影子,当他站在台阶上的那一刻,她以为是林殊回来了,心跳随之快得让人窒息。
瑞恩走下一格台阶,然后又愣了一会儿,他似乎察觉到了另一个人,但是许久都没有回头。
“林殊!”安婧脱口而出。瑞恩不由自主地轻颤,他两手紧握,几乎要将手杖的柄嵌入掌心。他低头深吸口气,接着缓缓转过身。在错落的光线中,他的脸部轮廓像附着另一个人的样子。他的眼睛比林殊的深邃,他的鼻子有垫高的痕迹,而他的下巴比林殊的多了一道浅沟,整张脸就是在林殊五官的基础上重新塑形。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发觉?!
安婧惊讶地捂上了嘴,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眼泪悄悄地滚落下来。瑞恩拄着手杖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忧郁的眼睛被悲伤溢满,微微颤抖的唇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等了很久,他只说了声:“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安婧无法接受,她被难以解答的困惑折磨得快疯了,他欠她很多解释,他没告诉她,为何要不辞而别;也没告诉她,为什么要变成另一个人回来?他欠她很多解释!
“小婧……”从他口里出来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安婧无法分辩他是谁。她开始害怕,一边后退一边摇头。
林殊同样不知所措,她的意外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纠结着如何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如何让她相信现在的自己。想了很久,他决定将这场戏演下去,不管是林殊还是瑞恩,他只想得到她,只想和她在一起。
“真巧,我刚刚把这里买下,准备建个咖啡馆想作礼物送给你,没想到你就过来了。”林殊变成了瑞恩,扬起唇角,笑意淡淡。而安婧却像受惊的兔子,依然缩在墙边不敢靠近。
他的表演没起任何作用,林殊低头默声,思考半刻之后,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图书馆的大门。“外面冷,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他转身走了进去。看着向她敞开的大门,安婧犹豫地张望,最后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图书馆已经变了,里面的桌椅全都堆在一起,阅览室内只剩空空的书架,踩过的地板咯吱作响,老得掉牙。窗的旁边只有一张半旧的沙发,是她和林殊曾经坐过的地方。从门口望去,那里一块似乎仍没变化。
“坐。”林殊走到沙发前,坐在以前常坐的左面,然后拍拍他的右边。此时,安婧的思绪仍未没混乱中恢复,她脚步踌躇,满怀戒备,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有什么比这样的场面更可悲?林殊侧过头,努力隐藏伤感。他不希望五年的努力,换来一场泡影。他期待她的发问,好让他从一堆乱麻中拉出头绪,但是她不说话也不表示,眼睛里的陌生让人害怕。他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此刻的她连稍重的呼吸都经受不了,她就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像是即将逃走的样子。
时间在彼此的沉默中凝固了。安婧天天想着他,但真的见到了,她竟然一点都笑不出来。这样的重遇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说得可怕点,她觉得林殊像借尸还魂,除了灵魂,其余全是另一个人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除了不可告人的事,还会有什么?
安婧想要逃,她的脚已经开始往后挪。林殊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在她没跑出那道门前,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她。
“小婧,是我!是我!你感觉得到吗?”
他两手抓住她纤瘦的臂膀,凝视着她的眼睛,期待她有所反应。安婧扭头逃避,不想与他对视,而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追得紧迫,迫不及待地要把不听话的她拢到怀里。
“你走!”
安婧突然爆发出怒吼,一把将他推开。
“五年了!你走了五年了!当初你一声不吭地把我扔下,让我被高利贷追,让我一个人去医院。你现在还回来做什么?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是她有始以来最完整的叙述,但是这一言一语全都是恨,就如尖刀削着他的皮肉筋骨,伤得他体无完肤。她倾泻出满腔怨愤后,无力地瘫软在地,掩面痛哭。他看着她,深深感觉到自己的罪恶,他以为卷土重来再赢得她的芳心,就能弥补过去的错误,可是此刻看来他错了,他应该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哪怕再死一次,他都要告诉她。
“对不起……”他屈身抱紧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个够。
其实安婧并不恨他,她无时无刻都期盼他能回来,她所说得每个字都是情怨。当触碰到熟悉的怀抱时,她再也控制不住狂涌的爱意,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抱住他,在他安全的臂弯里肆意任性。
“是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真相,让你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林殊喃喃低语,心疼地吻着她的发丝,乞求她的原谅。安婧沉浸在重逢的纠葛之中,百感交集,她想冷静下来,但是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涌出眼眶,止都止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哭累了,才能安静地靠在林殊怀里,听着那消失了的五年。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林殊抱着她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老吊灯陷入沉思。他非常矛盾,因为每个故事都不像真实的,每个故事又会牵引到她,他真担心她会无力接受。
“从你走的那天,我听着。”
安婧表述得很清楚,语言已经称不上障碍了。林殊的思绪回到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