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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恕仁上前通报,说是中土著人皇帝派来的专使到了。
等了好久,才有一个年轻人将他们领进客厅,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在这等着吧。〃
四人就静静地等着,一直等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见到足利义满的影子。
南宫英已经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不停地在厅中走来走去。
柳生恕仁也耐不住了,于是出去询问究竟,不久苦着脸回来道:“大将军心情很差,现正召集几位将军议事,说是让我们明天再来。”
叶昊天心里明白这是对方在捉弄自己,以报倭使无功而返之恨,不过这话不便明说,说了也于事无补,于是他故作关心地问道:“不知大将军为何事烦忧?”
柳生恕仁叹了口气:“唉,别提了!这事提起来就令人沮丧。”说完便待转身离去。
叶昊天可不想就此罢休。他在客厅里踱了两步,盯着墙上挂着的几幅图画看了看,忽然指着其中的一幅《秋冬山水图》和一幅《锁田瀑布图》放声大知起来:“我道大将军乃风雅之士,没想到收藏的字画竟然都是赝品,真是可惜啊,可惜!”
柳生恕仁闻言止住脚步,睁大了眼睛道:“别瞎说!这可是本国最杰出的水墨画大师雪舟先生的作品,决不可能是赝品!”
叶昊天表情严肃地信口开河道:“《秋冬山水图》是我朝名画师李在地作品《镇田瀑布图》则是大画家周文的佳作。这两幅画者是近年来童稚习画必须临摹的基本力,所以几乎每个书生都会画两笔。”
柳生恕仁一个劲地摇头:“胡扯!不可能!雪舟先生虽然去过贵国,但是只呆不到两年便回来了。这些都是他回来之后在天开图画楼创作出来的传世之作,每一幅都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决不可能是临摹别人的赝品。”
叶昊天故意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瞒柳生兄,十年前我也曾多次临摹这两幅图画,至今仍历历在目。你若不信,可以看我现场作画,请取纸笔来!”
柳生恕仁打死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这番话,当即请人拿来笔墨纸砚。
叶昊天二话不说,提笔便轻轻巧巧地勾画起来。
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他神情专注低头作画地样子。然而实际上,他正在放出元神盯着墙上的挂图,确确实实开始临摹人家的作品了。
他的画功本来就不弱,如今修为达到了三清天神的境界,所以不论是眼力,还是持笔控墨的能力,都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此番描摹对他来说简直是牛刀小试。
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完成了《秋冬山水图》,然后开始研墨流准备另处一幅。
柳生恕仁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图画,沉默半响之后忽然跑了出去。剑眉朗目,不怒而威。老者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包括叶昊天曾经见过的龟山先生以及昨天灰头土脸惨败而归的木谷虚。
大家都静静地聚拢来看着叶昊天画那幅《锁田瀑布图》。
叶昊天正在笔走游龙,泼墨挥毫,敕幅画眨眼之间就完成了一半。这次,他已经脱离了原作的束缚,所以笔下的图画跟原作有些不同,虽然每一勾每一画都差不太多,可是整体看来却比原画细腻丰富得多,而且多了一种潇洒飘逸的韵味。
老者时而看看叶吴天笔下的图画,时而对照墙上的挂图,看着看着,他忽然心生恼怒,重重地“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将墙上挂着的两幅画扯了下来,双手一抖撕个粉碎,同时大声喝道:“来人,将汉使拖泥带水下去,斩一手一足逐回中土!”
叶昊天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手一抖将笔掉在地上,抬头看着老者,目光中故意露出惊恐之色,口中却兀自叫道:“大将军,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本使此番前来,为的是两国一衣带水的友谊,同时想互通有好,拓宽两国之间的贸易。您……您不能如此对侍本使啊!”
这时,旁边的龟山忙道:“大将军,昨日一战,我和木谷先生与专使曾立下赌约,若是我方输了,便保他来去自由,所以还请大将军放了他吧。”
叶昊天望了龟山一眼,没想到这人真的说到做到,倒也算是一条好汉。
足利义满知识想给叶昊天个下马威而已,此时看到他眼中的惧色,以为目的达到了,因此口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满含轻蔑地冷笑道:“做什么生意?贵国已非大唐盛世,已经积贫积弱、病入膏肓,恐怕不用几年便是亡国了;而我日本国正在蒸蒸日上之十,国力已在贵国之上,这生意嘛。。。。。。不做也罢!”
叶昊天面上现出惊恐不安的神色,口中却振振有辞道:“中华古国乃泱泱大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纵使再过万年也不会真的衰弱不堪,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嘿嘿,贵国的国力固然进步得很快,不过几乎所有的知识学自中土,独创性的东西未免太少了。。。。。。”他不想过度刺激对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即便如此,厅内的几个倭人已经气得瞪圆了眼睛,有的人甚至想一刀将他砍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卧底
足利义满却向着众人一摆手道:“善于学习是我们的长处。贵国的孔子曾经说过:‘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 所以学习本身并不丢人。何况我们大和民族的学习很有选择性,比如学习唐朝不取太监﹑学习宋朝不取缠足﹑学习明朝不取八股。另一方面,我们不但善于学习,还长于提高和保持,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论是茶道﹑禅宗还是歌舞伎,就连小小的棋道也已凌驾于贵国之上!感到不是吗?”说到这里他转头对木谷虚道:“将中土之行讲给专使听听”!
提起这个木谷虚就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即挺胸抬头趾高气扬的说道:“本人于正月十五抵达贵国京城,直到三月初八离开中原,期间马不停蹄连续挑战京中高手及各地围棋名宿三十六人,一路行来,未曾一败!想想真是好笑,硕大的中土竟然没有一个棋道高手!俗语说‘国力威则棋道兴’,由此可见,贵国的国力已经很弱了!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大国区区几个浪人盘踞沿海诸岛那么久?”
足利义得意的笑了,显然对木谷虚的说法很满意。
叶昊天斜眼瞥了木谷虚一眼,“嘿嘿”笑道:“先生走马管花,直如浮光掠影,怎解中土全貌?您所见到的高手恐怕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吧?”
木谷虚气哼哼地道:“贵国的大国手徐友星和周锡嘉也败在我的手下,这两人总算是高手吧?”
叶昊天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那两人年前便被皇上派到敦煌搜集棋经去了,怎么可能还留在京师?先生所见定然是别人假冒!”
此言一出。气的木谷虚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兰儿见缝插针说道:“我家公子也曾学过几天围棋,胜您还不是难事。您若不信,不妨切磋一局。”
几个人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怎敢在此时此刻妄自插言。
叶昊天笑道:“请诸位将军恕罪。这位是本使的夫人,井底之蛙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家别把她说的话当真。”
木谷虚问听次言更是气的口吐白沫,以为他在指桑骂槐自己是井底之蛙。于是愤然喝道:“我便跟你堵一局,赌注是你我项上的人头,谁输了,便要自刎当场!你敢吗?”
叶昊天故作吃惊害怕的样子,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赌项上人头,要赌就赌接下来的通商协议吧。谁若是赢了,便以该方起草的协议为准。”
木谷虚不敢答应,转头看着足利义满。
足利义满重新将叶昊天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珠一转说道:“要赌就赌个大的,我们日中双方连赌数场。内容包括武道、棋道、茶道、禅宗释义和歌舞表演,若是一方赢得场次多,另一方便俯首称臣,贸易的条款自然是胜者说了算。”
叶昊天闻言精神一震,问道:“比试的规则如何确定?有无裁判监督?还有,本使身在贵国,随从有限。若是多人相较,自然是贵方赢定了。”
足利义满知道对方来人有限,而且也不可能带来各行各业的高手,于是故做大方的说道:“我们赌的是两国最高水平,自然不能以人多为胜。这样吧,除了歌舞表演不限人数以外,其余四场比试每场只限一人。贵方来的人也不少。上千人的船队,相信总能找到各项比
试的高手来。至于裁判,可以请天皇陛下、金阁寺的匡玄大师、金池寺地神光长老,以及刚好抵达京都的新羅、爪哇使节担任。”
龟山补充道:“匡玄大师来自贵国,神光长老曾在贵国取经九年,新羅和爪哇的使节也都曾经出使贵国,所以你不用担心裁判不公的问题。我们要赢就赢得正大光明,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叶昊天故意迟疑了一下才咬牙答应:“好吧,我们尽力而为,全当舍命陪君子了!” 足利义满转头看了看厅外的斜阳,大声说道:“今天来不及了。明日巳时,下鸭神社比试!第一天先比棋道!”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出得大将军府,已是未时光景。叶昊天道:“我们四处走走,同时顺便吃点东西。柳生兄,不知京都什么地方比较好玩?”
柳生怒仁想了想道:“不如就去金山寺吧,顺便到匡玄师傅那里蹭顿素斋。”说到这里,他发现兰儿面显诧异的神色,于是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接着道:“京都有言:‘金阁素斋甲天下’!说的是匡玄师傅从中土带来的一套绝妙素斋。那滋味,端得是回味无穷!”
叶昊天一听来了兴致:“好就以柳生兄所说。只是现在都这么晚了,恐怕午饭的时间早就过了!”
柳生恕仁笑道:“和尚一天吃两顿饭,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随后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金阁寺的情况:“金阁寺是足利大将军为匡玄师傅建造的寺庙,已经成为京都的标志建筑之一,位于镜湖池畔,有三层阁楼。一层为‘阿弥陀堂法水院’;二层是名为‘潮音阁’的观音殿;三层是仿唐代风格建筑,名为‘究竟顶’……”
到得地头,兰儿首先惊呼起来,原来眼前的寺庙从上到下全部以金箔贴饰,怪不得名为“金阁寺”。艳阳高照,和风煦暖,金币辉煌的寺庙悠然倒映在绿水之中,寺顶得金凤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整个寺庙装饰的非常典雅精巧。叶昊天跟着柳生恕仁往前走,径直进入金阁寺内。金阁寺底层的“阿弥陀堂法水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蒲团,总数不下千余个,正有不少善男信女顶礼膜拜,听经诵佛;二层的观音殿则比较清静,据说是达官贵人,妃嫔诰命礼佛还愿的所在;三层的“究竟顶”则属于金阁寺的禁地。是匡玄大师平日静坐参禅的地方,一般人不得允许无法入内。
柳生恕仁停在了“究竟顶”的大殿之前,请小沙弥进去并告,说是汉使来此拜访。
时候不久,一个身材高大,鹤发童颜的老僧出现在门里,向着众人招手道:“难得故国有人至此,老衲不胜欣喜,快请进!”然后手指柳生恕仁道:“你这小娃,半年时间都不来一次。怎么回事?”
柳生恕仁一面迈步进殿,以免答道:“师傅又不是不知道,这半年我一直奔波在外,还不是为了寻找失踪四十年的国宝‘八尺琼曲玉’嘛!”
老僧双眉一扬,问道:“有眉目了吗?”
柳生恕仁“嗨”地一跺脚:“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啊!埃,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