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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她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几天了,看着厦大旁的小店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圣诞树,她才发现原来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到了。
圣婴是不怎么喜欢节日的人,节日需要礼物和祝福,这两种东西会让她在节日前几天就开始期待,在节日过后的几天又渐渐失望。因为她是个不会学乖的人,所以她每年都会重复着那种期待,然后感受那种失望。过节的时候,街上总是很热闹,而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孤单。节日就像一面哈哈镜,用别人的快乐照出她的悲伤,所以圣婴一直都不喜欢节日。
回到租来的房子,圣婴想起了从那天在火车上关机后就再没有开过机的手机。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王晓,所以她索性就关了手机。现在想想,其实王晓未必会一直打她的手机找她,就算有打,也是头两天,这都十几天了,圣婴笑了笑,打开了手机。
收信箱里除了一些信息台发过来的圣诞活动广告之外,还有一条短信,是王晓发的:圣诞节快到了,你还好吗?你不在,没人做早餐给我吃,我做的晚餐也没人吃。
看着这样的短信,圣婴心里又欣慰又心酸,她想:王晓,我还好,可我不喜欢一个人的节日。你没有问我在哪里,我很开心,因为你没有忘记你答应我的话,你说如果我走得远远的,你不会想我不会找我,你果然没有食言。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习惯给人做早餐,我做的晚餐也都只有自己吃,很寂寞,不是吗?你和我都很寂寞,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寂寞可以互相抵消,而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寂寞只会互相叠加。那我们呢,我们是哪一种?我们在一起后从不曾说过那个字,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我爱你,而你不说,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爱我。我不问,是因为我害怕知道答案,而你不问,是因为你不在乎是否知道答案……
我在画画,画你生活过的城市。我想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城市,因为它的干净美丽,也因为你。我曾想过一个不可能实现的问题,如果我能在你没有遇见吴琪之前就遇见你,那我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错爱。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无奈。那我最后是否只能离开?
圣婴叹了口气,她想了很久还是给王晓回了一个笑脸,一个冒号加一个右括号。这是网络上最常用的符号,也是圣婴在王晓面前最常用的符号,她希望王晓看到的是快乐的圣婴。至于悲伤,还是自己品尝。快乐是可以分享的东西,而悲伤则是很私人的东西,给别人看了也没用,看多了还会烦,她知道王晓对她有一种怜惜,可她不希望他对她只是怜惜,所以她不喜欢用悲伤去作为博得怜惜的筹码,即使是无意的。
王晓,收好这个微笑的符号吧。我好好的,等我把这座城市画下来我会回去的。那个时候,我会每天做早饭给你吃,那个时候,你还愿意每天做饭给我吃吗?
第二部分第21节 擦肩而过
圣婴笑着对着拨了王晓的号码却没按下接听键的手机喃喃自语,满脸甜蜜地陷入梦乡,那是她来厦门睡得最沉的一个晚上。睡梦中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和王晓的下次见面竟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圣婴每天都背着写生本到处走,她的心情早已经没有了刚逃离上海时的难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去不是她无法面对王晓,而是她想把厦门画下来,作为礼物送给王晓。她知道王晓对厦门一直有着某种情结,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他织梦的地方吧。
时间过得很快,等圣婴终于把厦门这个小岛上有感觉的东西画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几天后的事情了。原本还有些东西想画,可圣婴一看厦大的学生好像都放假了,才猛然想起快过年了。圣婴对在哪里过年并不是很在意,可是她在意的是王晓在哪儿过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王晓一定会回家过年。如果不早点儿赶回去,没准儿年内就见不到王晓了。
想到这里圣婴有点儿急了,匆忙地收拾了东西,交了房租,叫了一辆的士就直奔机场……
2002年1月15日下午1:50。
上海虹桥机场。
王晓正在候机室里,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离开上海。上次离开上海的时候是坐火车,火车开的时候,脸上湿湿的,是圣婴的泪水,他不知道那些泪水后面是否有一滴不小心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以后每次离开上海的时候都会有淡淡的悲伤。
王晓看看手表,再过10分钟就该登机了。他下意识地看看候机室大门,圣婴没有来。王晓自嘲地笑了笑,他一定是疯了,圣婴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上次离开的时候,圣婴也是在火车快开的时候追了过来,可那不代表她每次都会这样。
王晓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圣婴吗?他已经等了她一个多月,可她都没有出现,他几乎已经习惯了没有早餐吃和一个人吃晚餐的日子了。
机场的广播响起,王晓甩甩头,背着包,大步地朝登机口走去。当他踏上飞机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圣婴的声音,她似乎在叫他的名字,像那次在火车站那样喊他:“王晓——”
他猛地回过头,可哪有圣婴的影子。这只是他的幻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
王晓疲惫地靠在座位上,飞机已经起飞,慢慢地,上海变得越来越远,王晓的心随着飞行高度的上升而慢慢地失重……
圣婴,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除了笑脸,你不肯给我任何信息?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我可以搬出去,如果我们两个人真的有人应该离开,那也是我,而不是在那里住了多年的你。
王晓觉得心里很乱,不知是不是晕机的缘故,虽然他以前从不晕机,但不排除这种可能。他的心里像扎了一根小小的刺,找不到扎在哪里,所以拔不出来,只能让他隐隐作痛。如果说吴琪是一把匕首,狠狠地划了他一下,那圣婴应该就是那根小小的刺,王晓终于忍不住闭上了开始温热起来的眼睛。
2002年1月15日下午3:50。
上海虹桥机场。
圣婴背着包边走边打开手机,她按了王晓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圣婴心里一沉,难道王晓为了惩罚她,也玩起了关机的游戏?要知道他的手机一直是全天开的。圣婴有点儿着急,又拨了几次,在第5次的时候,终于打通了。
“喂,王晓,我是圣婴。”圣婴握紧手机,这是她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听到王晓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哪里?你好吗?”王晓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疲惫,没有预想中的高兴。
“我很好,我在虹桥机场,我马上打的回去,你等我。”圣婴想到一会儿就可以见到王晓了,握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儿发抖了。
王晓一直没说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晚点儿走,哪怕晚几个小时都好,为什么不等到圣婴回来,她走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拨她的手机,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听到我回来吓傻了?”圣婴心情很好地对他调侃了一下。
“圣婴,你知道吗?我也在机场。厦门国际机场。我刚下飞机就接到你的电话。”王晓过了很久才疲惫地回答。
“你回厦门了?”圣婴过了很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是的,我父母以为我还在厦门,他们退休后就在那里买了房子,现在他们在那里居住,我要回去过年。”王晓叹了口气,圣婴的声音似乎没有他想像的那样伤心。
“那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圣婴强打笑脸,虽然她知道王晓看不见。
“你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了?你这一个多月去哪里了?”听着她无所谓的语气,王晓忍不住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去了一个很远很美的地方。对了,你找过我吗?”圣婴擦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流下的泪水,笑着问王晓。
“我,”王晓顿了顿,他原本想说“有”,可一想起他那晚答应圣婴的话,于是又咽了回去,只回了两个字,“没有。”
“你果然遵守诺言,王晓。”圣婴感觉到嘴里咸咸的,急忙抬起头,可这次眼泪却再也无法流进心里。心是一个容器,盛了太多东西,就再也装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我答应你的,我都记得。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挂了。你要好好的,不要一个人哭,知道吗?”王晓的眼眶也越来越热,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哭,只好对圣婴撒谎说手机没电了。
“嗯,再见。”听到王晓的话,圣婴再也忍不住泪水,挂断了手机。
对不起,王晓,我还是没办法做到答应你的事情,你才刚说完我就哭了,我没办法不哭。我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我为什么不给你一个消息?我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为什么?为什么连飞机都有擦肩而过的时候……
是的,2002年1月15日4点,他们终于知道,不只是人,原来飞机也有擦肩而过的时候。
第二部分第22节 失落
圣婴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懊悔回到家里。这两室一厅的小公寓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很干净,干净得像王晓从未住过,干净得像她从未离开过。如果不是鞋架上整齐地放着王晓的拖鞋,浴室里还摆着王晓的牙杯、牙刷和毛巾,圣婴真的分不清王晓这个男人是真的来过她的世界,还是仅仅抵达了她的梦境……
圣婴小心地把写生本从包里拿出来,为了王晓,她把整个厦门带回上海,只是当她回来的时候,王晓已经不在。他们在3万英尺的高空擦肩而过,圣婴固执地相信这只是巧合而不是注定。她坐在沙发上一张张地翻看着这个王晓生活过的城市,不知王晓现在在厦门的哪一条街上?她想给王晓发消息,后来一想王晓的手机没电了,只好作罢。
圣婴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像她这几个月来无数次坐在这张沙发上等着王晓一样。这场景是如此熟悉,熟悉得让圣婴几乎开始相信王晓没有走,过一会儿他就会下班回来。想到这里,圣婴急忙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她像往常一样炒了王晓喜欢的菜端到桌子上,然后摆好碗筷,解开围裙等王晓回来。
可过了很久,王晓都没有回来。圣婴忘了他已经回厦门了,她忘了,是故意忘记的。她坐在王晓平时坐的位置上,用王晓的碗筷盛饭夹菜。菜不怎么好吃,似乎没什么味道,可她已经放了很多盐。圣婴就这样一口一口地扒着饭,直到她再也吃不下。王晓要吃两碗饭,她想帮他吃完,可她做不到。她努力地塞着饭粒,眼泪慢慢地顺着脸颊流进嘴里,米饭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硬了,两碗饭终于吃完了。
圣婴笑了笑,一个人吃饭好孤单。圣婴不知道那么多年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自从王晓来了之后,她就忘了。她忘了王晓会走,她早已习惯每天和他一起吃饭的感觉,王晓走了,自己又回到一个人,孤单的感觉如影随形。她不知道自己走的时候,王晓一个人吃饭是不是也是这么孤单,她记得王晓给她发过短信,一个人吃饭好孤单。他们似乎是因为害怕孤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