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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却幸福快乐的在此享受着原属于冰雁的幸福!她该死!她是罪人!虽说杜家父子这一番话的背后必然藏着某种令她恐惧的目的,但她无法不在这些话中陷入深深的自责。冰雁的不幸,她要负绝大部份的责任,因为她过得好,而冰雁不好,就这样,她已够使自己终生不安!
杜知祥含着乞求的看她。
“李小姐,我希望你能救救冰雁,她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伤害了!而扬州城的流言几乎快逼死了她!这样下去,冰雁会受不了的!”
“我──能怎么做呢?”玉湖抚住心口,涩着声音回问。不祥的阴影完全罩上了心头;她几乎可以预料得到他们的目的。
太君代杜知祥回答了“玉湖,杜员外希望你能让天磊纳杜小姐为妾,让你们成姊妹,共同服伺天磊。”这一点,太君并不反对,她几乎是乐见其成的。多子多孙是她的心愿,多一份人力,多一分希望。而且堂堂的齐家继承人只有一个正妻实在太难看了,外人还以为天磊不济呢!且早先婚定的对象就是杜小姐,纳了过来也是应该的;对自家的生意相信更有助益。所以齐太君的回答是笃定的应允,而非征询。
玉湖说不出话,虽已料到,但真正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必须与冰雁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冰雁要来当妾?介入的人是她李玉湖,凭什么要让冰雁受委屈?而……她也无法忍受与别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那让她觉得亵渎了爱情,也觉得脏!
宁愿……将该是别人的双手奉还!
“李小姐,你意下如何?”杜仲川比较急切的逼问她的回答。
“我会对天磊说的,也会好好善待冰雁。”她低哑的说着。心中强迫自己,不让一丝痛苦进占。她没有资格去痛苦!她的痛又怎么比得上冰雁的万分之一?
“那,谢谢你了,李小姐,我们杜家会终生感激!”杜知祥对她说完,转向齐太君说出他另一个请求──“齐老夫人,因为小女遭受流言之苦,我希望能有一个隆重的迎娶仪式,破除扬州更多的流言,风光嫁出小女。一切费用,杜家会加倍──”不必了!齐家会做得妥当,杜员外你宽心吧!“
于是,商量的细节进入了如何风光迎娶的事情上头,最后决定在齐家准备妥当,一同去扬州迎娶。
玉湖悄悄退回后院,无人察觉。
突然间,她感觉好冷。夏末了,怎么,要变天了吗?
是了!该变天了!
※ ※ ※
傍晚回到新苑,齐天磊即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由商行巡视回来,直接由后门入新苑;他不知道前院的情况,可是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情况有异。
无声的踏入房内,见到一桌酒菜,与异常娇美的妻子。他楞了楞,瞧着她失神了起来。
“今日是什么大日子?”
玉湖穿上一袭红白混色,成抽象图案的服饰,美丽的面孔上妆点了梅花妆,额心那抹朱红更添丽色。她斟了两杯温酒。
“咱们许久没有把酒言欢了。”将一杯酒交予他,送了个秋波,乾杯先喝。
齐天磊一手勾住她腰际,深思的打量她今日的奇怪举止,也担心她的身体。
“你现今这状况可以喝酒吗?刘兄有没有禁上这一项?”
她笑。
“我天天吃的大补品,那一项没有多少含一点酒的?刘兄只说不要过量,可没说不能沾。现在偶尔喝一些,将来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可以千杯不醉了。”
他不置可否的扬眉,扶她坐在桌旁。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今天不好看吗?”她笑得有些无力,在他企图洞悉一切的探索下,她几乎要无所遁形了。
“好看;你心底有事。”
“嗯。”她为他夹了菜。“吃一些,你一定饿了。这些菜凉了就不好吃。”
“玉湖,你让我不安了。”他抓住她双手,逼她直视他。
“你爱我吗?”
“我爱你。”
“会因为爱我而答应任何由我提出的事?”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我会做一切对你最好的事,答应任何会使你开怀的事,但不包括傻事。”
“我要你娶杜冰雁。”
齐天磊托起她下巴,抿紧的唇没有任何声响,一双温和的眼却转为凌厉,无与伦比的气势压迫着她做更多的解释。她居然提出她誓死反对的事!
玉湖轻道:“她本来就该是你的妻子。杜家找到她了,在媒婆不敢承担责任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在攻击她。我对不起她,让她代我承受了所有屈辱!袁将军并没有善待她!”她强忍泪水,哽咽道:“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因为我想独占你,独占这一份幸福!心中执意认为冰雁也会平安幸福,为的是让自己心安理得!如今杜家上门来求太君,来求我救救她的声名。甘愿嫁你做二房,早已委屈她了,如果你不收她,她只有以死昭志了。”
“你要她幸福?”他淡淡的问了一问,却无关娶不娶的事。但玉湖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会让她快乐吧?”她忍下心中的凄楚问着。
“除非你要我不爱你,男人也只有一颗心。”他灼灼的看着她,准备听她有何决定。
“如果,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呢?她是好女孩,我与她是好姊妹……
“即使对你变心也无妨?”
她噎住话尾,久久,才点头,却无法迎视他逼人的眸光。他生气了,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不!”他吻她,吻痛了她的唇。
“天磊──”
“你这傻丫头!这么大方,连丈夫也可以让人!我该狠狠的打你才行。”
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冷静清醒。他的妻子在惭愧的心情下,一切以义气为先,是失去理智的做法,到头来只会使三个人都陷入地狱罢了。压下满心的又气又怜,他只能以抱搂宣泄他满心的情意与坚决。
无论她怎么说,这一次他宁死不依她那荒谬的决定。所以他以无尽的热情阻住她会有的劝言!
让深夜的缠绵成无言的爱恋……
※ ※ ※
五更天,曙色未起。玉湖穿好外出的衣着,身边包了一个包袱,里头放了几件轻便衣服与少许盘缠。坐在桌旁磨墨写下一张短笺:天磊:我走了。直到你娶杜小姐进门那天,我才会出现;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你找到我。希望孩子临盆前,能看到你。玉湖这么写,他才会去迎娶冰雁吧?即使她说了谎,也是善意的。
她不会再回齐家了!相信冰雁会给齐家添更多孩子,而她腹中这个,就伴她度过余生吧!
在消失之前,她得回扬州亲自向冰雁道歉。然后,她就不能再出现了!
无所谓的,她是李玉湖,一个身强体壮、精神强悍的女子,走到那里都能适应良好的人,没有丈夫也无所谓!
毅然的抄起布包,不敢再眷恋的看向床上的齐天磊。她匆匆出新苑,往马厩而去!只要她不再出现,天磊会开始对冰雁好,补偿近半年来的痛苦悲伤!只要她不必眼见心爱男人怀中有别的女人,那么痛苦就不会太深刻。
她是一个侵占别人丈夫的女人,没有资格去感受任何的喜怒哀乐,该走就得走!她不是会痴缠的女子。她是个有侠肝义胆的人,在感情上更要超然!是的!此刻悄悄走开才是明确的决定!
牵出一匹脚力最快的棕马,骑了上去,渐露的白光让她看清齐宅最后一眼。
别了!一切。
急速而去的马蹄声是静谧清晨中唯一孤寂的音调,扬起了带露的尘埃,和着几滴清泪!
没有一丝牵泥带水,转眼间,一人一马失去踪影。
而齐宅上下,仍是静悄悄。
※ ※ ※
可想而知,李玉湖的失踪让齐家上下乱成一团!重要的不是李玉湖的不告而别,而是她“带球跑”的滔天大罪!至少齐家长辈全为了胎儿而又急又气!
已经三天了!齐天磊没空听长辈任何形式的抱怨与怒意,他也没空藉酒消愁表示颓废!
他冷静的思考玉湖可能会去的地方。首先立即动身前往戴云县,希望她会去投靠舒大娘,同时加派人手在泉州各地做地毯式的搜查,以及通知刘若谦,让他利用江湖上的人脉代为寻人。
他不会娶玉湖以外的任何女人!但他吩咐家人开始布置宅子,做得像是要办喜事的模样。另一方面,他也派人去扬州的李家找人,虽知李家早已人去楼空,但总不愿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刘若谦在戴云县与齐天磊会合。原本在齐家的事情解决后,生性酷爱云游的刘若谦已打包好准备上路,准备到长城外周游列国观看异地风光,可是还没来得及玩出江南的范围,齐家却又出了事,只得又赶回来了!他是那边有热闹那边凑!
“怎么?那妮子居然如此想不开?!牺牲奉献的情操也要看事看情况来做!明明不太笨的一个人,却在这事上头表现得让人扼腕。”刘若谦放开手中的信鸽,再三摇头。怎么也料不到那么强悍精明的一个人会突然呆到做这种笨事!
齐天磊向来温和的面孔添了几许憔悴。他抹了把脸,疲倦的道:“她怕一辈子良心不安,又不够坚强到见我迎娶别的女人。她是决定把我拱手送人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打算回来?留下的字条只是要哄你娶妾入门?”
齐天磊点头。玉湖有什么心思,肠子弯了几弯,他岂有不明白的?此时家中布置迎娶的气氛也不过是希望玉湖会突然不甘心,回家来看看,但机率微乎其微。
“等会我得赶回家,也许上扬州一趟。刘兄,你那边的消息如何?”他问得不抱希望。
“才三天能有什么消息?目前我将方向定在找玉湖的家人。据消息指出,李升明此刻人在杭州,只能在这条路线上寻人。至少得再等十天半个月的。别急,那丫头不会遭人欺负的,而且她害喜症状已停止,没什么好担心。”刘若谦安慰他。接着又想到:“解决杜姑娘的事才能真正让这件事落幕,否则即使找回玉湖,你们终身都会有遗憾。”
齐天磊表现得有些漠然。
“我不能对妻子以外的女人负责幸不幸福的问题,那不是我的事。”
那也是事实。刘若谦耸肩,改口道:“长安那边的情况相当迷离。听说袁不屈将军拒娶公主,并且声称已有妻室,不愿娶第二个女人。”
“哦?那是否代表一个转机?”齐天磊眼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也许这会是个圆满的结果。
刘若谦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不多,但精,连宫廷中也有熟识。他得到的消息不会有误。
“所以那边我也在密切注意中,但是数日前传出袁将军秘密出长安的消息,行踪一下子断了线。据说皇上下了一道急令。”
“会是什么事?”这其间有着某种关联,让齐天磊心中扬起了一丝乐观。接下来就要靠不断的追查挖掘才寻得出整件事情的解决方法。
相信这也是引起刘若谦高度兴趣的原因。
齐天磊放下了忧心的事,忍不住又想起他那宝贝笨妻。问道:“她骑走了脚程最快的马,想必有奔驰的时候,你确定玉湖的身子不会有事?”
刘若谦摇头。
“你妻子若不是属虎,就是属牛,壮得很,放心吧!反倒是你,小心多日操烦下来支持不住。”若真有事,他也不敢说出来让天磊担心;而且,他的确在陈述事实。比起晕吐得乱七八糟的舒潋虹,那李玉湖可算是得天独厚了。
齐天磊点头,起身道:“我回富林县了!要不要同来。”
“再过几天吧!大鸿近日来担心得要命,非要我守住他妻子不可。我得替她开足每一个月份的补品才走得开。而且,再等几天,也许可以遇见你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