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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都作声不得,若是投降,唐军对皇帝的处置多半是如此,唐军既然没有杀崇祯,也没有杀各地擒获地番王,自然不会杀弘光帝,只是如此一来,大明三百年来的江山就彻底完了。
高弘图放声大哭:“太祖爷,当年你南征北战,张士诚,陈友谅何等英雄,大元更是残暴无比,一一被太祖剿灭,后世子孙却如此窝囊,还没战就想着要投降,太祖爷,老臣无能,到了九泉之下也愧见于你。”
朱由崧被高弘图指着鼻子大骂,却是作声不得,什么尊严,脸面,哪比得上性命重要,若是不降,万一自己没于乱兵之中才真是冤枉。
姜曰广被高弘图一翻话所激,却是顾不得其他,豁然道:“启禀万岁,臣有一言起奏!”
朱由崧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听到姜曰广有事起奏,忙道:“爱卿请讲。”
姜曰广慨然道:“臣愿保万岁出城,南行浙江。”
朱由崧疑道:“爱卿刚才不是说城外已有唐贼的大股骑兵,不宜出城么?”
姜曰广心道:“此一时,彼一时,刚才是想说服你坚守城池,可是你既然要投降,那还不如出城一博,冲出去固然好,冲不出去,一个死难的君主总比未战而降名声要好的多。但此话当然不能直说。姜曰广连忙措伺应对。
高弘图、钱谦益等人也想到了此点,见皇帝询问,钱谦益忙道:“禀万岁,城外虽然有大股唐贼,然只要将士用兵,拼死一战,未必不能保皇上出去,若是冲不出去,皇上再另作他想也不迟。”
朱由崧大为意动,如果能到浙江继续享受皇帝的生活,他又何尝愿意做唐军的俘虏,至于浙江再能做多久的皇帝,他却不愿多想。
只是朱由崧想起路途颠簸难行,他平时连从后宫到朝会的大殿都难得走路,从河南到应天府的路程他倘且记忆犹新,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虽然大路分时间都有马车代步,却还是被颠得全身酸痛,更别说马车通不过之地他不得不走路时,脚上肿起的硕大血泡,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朱由崧迟疑道:“爱卿可知,从此地往浙江,道路好走否?”
钱谦益等人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此时皇帝还掂记道路是否好走,其他文臣对兵事都是一知半解,也无人到过浙江,自然不知浙江的道路如何。一时也不好回答。
姜曰广怕朱由农退缩,连忙回道:“请万岁爷放心,从应天府到浙江一路畅通无阻,车马可以直达。”
姜曰广统过兵,朱由崧对他的话总算有几分信心,终于下定了决心:“朕意已决,明天前往浙江南巡。”
第八卷 一统中原 第九十六章 逃亡之路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整个皇宫都好象在晃动,朱由崧此时正在宫中用膳,想起明天就要出城逃亡,望着他原先喜爱的满桌饭食,朱由崧却难予下咽,巨响来后,放菜的桌子都好象跳动了数下,朱由教手一抖,筷子拍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向太监王坤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王坤更是脸色煞白似雪,牙齿都打着颤:“回万……万岁爷的话,好象是大……大炮……炮的声音。”
“炮声?唐贼已经对应天进攻了吗?”
“奴才不……不知。”
“来人,来人,”朱由崧咆哮起来,几名小太监连忙跑了过来:“万岁爷有何吩咐?”
“快出去给朕打探一下情况回来。”
“是。”几名小太监又是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朱由崧再也没有胃口,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数十个小太监和宫女赶忙进来,将桌上的菜肴端了下去。
他在椅子上动了数下,却是起不了身,王坤连忙过去将朱由藉扶了起来:“万岁爷,你当心点。”
朱由崧这才颤魏魏的起身,将全身肥肉压在王坤的身上,王坤苦着脸只能尽力支撑着朱由崧的身体,向身后的几个太监连使眼色,几个小太监连忙上前一起扶住朱由崧的身体,王坤才轻松下来,不由抹了一把冷汗,这万岁爷的身体也委实沉重了一些,恐怕都可以当得宫中五六个小太监的体重。
在几个小太监的扶持下,朱由崧总算坐到了为他准备的锦榻上,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万岁爷,是唐军在江上的舰队打炮。”
王坤在旁边笑道:“万岁爷放心,江上离皇宫有数十里远,敌人的大炮打不到这儿来。”
朱由农点了点头,微闭着眼:“传歌舞吧。以后不知朕还有没有机会再观了。”
“遵旨。”王坤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太监连忙出去,不一会儿,一队宫女进来,在大殿上载歌载舞起来。
“轰隆隆”又是几声炮响,朱由崧感到座下的锦榻连着跳了数下,正在起舞的宫女惊声尖叫起来,朱由崧地耳朵都感到嗡嗡作响。这个爆炸声绝不是王坤所说的离皇宫还远。
门外几名锦衣卫已走了进来:“禀万岁,贼军的炮弹落在了前殿,这里已不安全。请万岁爷移驾。”
朱由崧大惊失色:“不是说敌军的舰队离这里有数十里远么?”
一名锦衣卫回道:“禀万岁,这不是敌人舰队上打过来的炮弹,唐贼在燕子矶上架起了火炮,正好可以打到皇宫。”
说话间,又是几声巨响。这次离得更近,房檐上的灰尘扑扑的掉落下来。朱由崧大为惊惶:“快,快抬朕的软轿来。”
由十六名太监杠着地大桥抬了过来,朱由教的身手芟得敏捷起来,推开了扶着他的几个小太监,一步跨上了软轿,不停地催着身后的太监:“快。抬朕出去!”
等朱由崧从皇宫里出去时,唐军的炮声已经停止,皇宫的前殿挨了一颗炮弹,地上留下一个大坑,现场还留下了斑斑血迹,那是几个倒霉的宫女所留,朱由崧看得更是提心吊胆,拼命地催促身下的太监快走,直到离皇宫数里远才停了下来。
此时燕子叽上,唐军水师从船上拆下来的数门大炮还在冒着热气。刚才就是这几门大炮对着皇宫射出了十几发炮弹,由于相距太远,只有三枚炮弹落入了皇宫上,正当炮兵想再接再厉时。却被自己的指挥官停止。
一名炮兵不解的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让再打炮。”
燕子叽上负责的人是唐军的一名骁骑少校。他接令只是用几门大炮骚扰一下弘光朝的皇宫,可没说过要把皇宫毁了,回道:“你懂什么,应天府迟早要攻下来,这里地皇宫以后说不定皇上还会来住,打坏了岂不是要重修。”
朱由崧当然不知道发生在燕子叽上的事,唐军的炮击虽然停了下来,他也不敢再回到皇宫中,只得在一个大臣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就在二万大军的护送下急匆匆的出城,直奔浙江方向而去。
皇帝一出走,还带走了城中全部的军队,而且根本没有大臣留守,应天府顿时乱了起来,大臣几乎全部跟着皇帝的车队出走,城中只留下了一些衙役,人心惶惶中,根本弹压不住全城的局面。
许多富贵人家都如梦初醒,赶忙收拾细软就跟着出城,而城中的地痞流氓乘机大势作乱,纵火、抢劫无所不为,一时之间整个应天府顿时乌烟瘴气。
唐军也没有料到只是对着城中打了数炮,第二天弘光帝就会弃城逃走,虽然早有安排,不怕弘光帝会跑掉,只是若不尽快进城恢复秩序,任由城中混乱起来,应天府必然会遭到重大损失。
只是唐军根本没有作好进城的准备,和州地拓养坤、左光先两人虽然有数万大军,可是都还没有过河,能进城的只是唐军的水师,目前登岸的只有燕子叽上不到二千地唐军。
燕子叽的位置太过重要,不能丢失,从中最多能分出一千五百人,这一千五百就是进城,若大地应天府撒下去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郝摇旗得知情况后,不由对弘光朝上下破口大骂,他一面派出快船向燕子叽上的唐军发出命令,一面赶紧找寻登岸的地方,此时舰上的人员也已不多,水师在江阴分出了八千人上岸,其中三千人留守江阴,五千人绕到应天府身后。整个水师舰队不过一万五千余人,从舰上再抽调一万人已是极限,否则整个舰队就要失去机动力。
应天府的城门早已大开,到处是夺路而逃的人群,等到燕子叽上的唐军首先到达城下时,逃跑的人才止住了脚步。向家中返回,见到唐军进城,许多正在街上乘乱打劫之人,纷纷逃跑,大街上到处是丢弃的财物。
可是发现唐军人少时,许多人又蠢蠢欲动,有一对人甚至冲进了皇宫,对宫内的东西大势破坏。一千多唐军疲于奔命,防不胜防,直到水师的大队人马进城,吩咐禁街后,应天府的秩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眼看着离应天府越来越远,弘光朝地大臣和士兵纷纷向身后看去,见到城中有火光冒起,自然知道有人肯定在乘乱纵火打劫。许多士兵都是本地人,他们的父母家人都还留在城中,想到自己独自逃走,有的士兵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种哭声马上传染了出去,更多的士兵加入了痛哭的行列,慢慢由小哭变成了大哭,转眼着整个队伍的士兵都痛哭失声,行军速度也越来越慢起来。
朱由崧坐在一辆特制的大马车上。八匹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的御马拉着马车,跑得平稳无比,他地车上装满了美酒和美食,还有两名宫女在旁边服侍,朱由崧大感满意,此番出逃,比起上次从河南逃跑不异千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朱由崧暗夸马士英不亏为自己信重的大臣,办事妥贴。
他对于丢于应天府虽然有点难过。但想起到了浙江,可以重新过以前的帝皇生活,就将不快全都丢下,听到队伍中传来地哭声。朱由教吃了一惊,连忙叫人传马士英过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马士英也乘着马车,被皇帝派人请过来,自然得改为骑马,他只是骑了一小段路,只觉得屁股生疼,见皇帝询问,只好回道:“禀万岁,可能是将士们舍不得离开应天府,故而哭泣。”
朱由崧放下心来,哭就哭吧,只要能保着他到浙江就行,挥手让马士英退去,马士英强忍着屁股的疼痛,重新回到了马车中。
不一会儿,朱由崧又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叫他,马士英暗暗叫苦,重新跨上马背,好在此时行军的速度极缓,马士英催了一下跨下的骏马,只是小跑了一段路,就来到了皇帝的马车前:“万岁有何事吩咐?”
朱由崧询问道:“马爱卿,朕怎么感到队伍行进地速度越来越慢?”
朱由农的马车是由广东周家帮忙制成的,不但有极好的防震设备,而且座椅下铺了大量柔软的皮毛和丝绸,可以说毫无颠簸之感,他当然巴不是马车越跑越快好,却忘了士兵可是都用双脚赶路。
马士英连忙回道:“万岁,将士们多是步兵,不能跟上万岁的马车,再说他们心忧家人,速度慢下来也是正常。”
朱由崧大声道:“不行,命令所有人加快速度,跟不上的人严惩不怠!”
现在是逃跑,能加快速度当然最好,否则唐军从后面追上来,后果不堪设想,马士英暗暗自责,这个还需要皇帝提醒。他退下去之后,马上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前进,军官们都有马骑,在他们的马鞭催促下,队伍行进地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只是这种快速当然不能持久,不一会儿,速度又慢了下来,这次不用皇帝提醒,马士英也知道该如何做,他严令各个军官催促自己的部下跑步前进,跑得稍慢一点的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在各个军官的严令催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