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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要吓她的,”他傻傻的样子,“班丁太太,都怪我太无聊了。”
他们一起扶她进入起居室。进了室内,可怜的班丁太太更糟了,她把黑色的围裙翻起罩在脸上,无法控制地啜泣着。
“我想,一开口说话,她就会认出是我了。”千德勒抱歉地说,“没想到吓着她了,真是抱歉。”
“没有关系!”她拉下脸上的围裙,继而又哭又笑,泪水仍不断流出。“乔,一点儿也不要放在心上,是我自己太傻了。附近发生了谋杀案,让我今天一整天心神不宁的。”
“的确令人难过,”千德勒懊悔地说,“我只想来看看你们,其实执勤的时候,我不应该来这里。”
说话的同时,他眼睛渴望地看着桌上吃剩的食物。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班丁殷勤地说:“顺便告诉我们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班丁以兴奋、期待的口吻提起这可怕的事件,乔点点头,嘴里已塞满了面包和奶油,他等了一会才说:
“我是有一则消息,但我想你们不会太感兴趣。”
夫妇俩看着他,班丁太太突然安静下来,虽然胸口还是不停地起伏着。
“我们老板辞职了!”乔·千德勒慢慢地说。
“天啊!该不会是警察局局长吧?”班丁问道。
“没错,正是他。他受不了舆论的压力。他已尽了全力,我们大家都尽了力。今天西区的民众发狂了,至于报纸,他们真是残酷,而且提出了荒谬的意见。他们要求我们做的事,简直不可思议,而且态度还挺认真的。”
“是什么样的事?”
班丁太太问,心里真的很想知道。
“像《新闻报》就说,应该全伦敦挨家挨户的调查。你想想看,要大家开门让警察进入屋子里,从阁楼到厨房,——搜寻,看看复仇者是不是躲在里面。真是可笑!在伦敦市,单做这一件事就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我倒想看看他们敢不敢进我屋子!”班丁太太生气地说。
“都是因为这些可恶的报纸,这回复仇者采用不同的方式作案。”千德勒慢慢地说。
班丁将一碟沙丁鱼推向客人,一面听着。
“什么意思?”他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乔。”
“是这样子的,你看,报上老是写着,复仇者总是选择特别的时间下手,就是说,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难道这人不会看报纸吗?一旦看了这报导,他会告诉自己,要采取另一种方式下手。你听听看这报导。”
他由口袋内掏出一张剪报,是个方块文章:
前伦敦市长对复仇者事件的看法
谋杀犯会被逮捕吗?会的,约翰爵士这样回答:“他一定会束手就擒,可能在下次犯案的时候被逮住。现已出动大批警犬追踪,只要他再次犯案,就可以立刻找到他。现在整个社会的人都要对付他,他势必难逃法网,大家要记住,他总是选在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下手。
伦敦市民现在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若大家不介意,我会说是种恐慌的状态——任何人,只要他的工作恰巧必须在半夜一至三点外出,当他走在路上时,邻居们必投以怀疑的眼光。”
乔·千德勒愤愤地说:
“我真想把这位前市长的嘴巴塞住。”
这时候,房客摇铃了。班丁说:
“亲爱的,让我上去。”
他的妻子依然脸色苍白,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不!不!”她忙说:“你留在这里和乔说话,我来照顾史劳斯先生,他可能要提前吃饭。”
她觉得双腿发软,好似棉花做的。她缓慢而痛苦地上了楼,敲了门走进去。
“先生,您摇铃吗?”她恭敬地说。
史劳斯先生抬起头。
她第一次觉得史劳斯先生这么教人害怕,她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她的幻想。
“我听见楼下有些声音,”他不悦地说:“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班丁太太,一开始租房子的时候,我就强调过,安静对我是很重要的。”
“先生,是我们的一位朋友,很抱歉使您受到打扰。如果您不喜欢听到叩门声,明天我就叫班丁把门环拿掉。”
“噢,不,我不是要给你们添麻烦。”史劳斯先生好像松了一口气,“班丁太太,只是你们的一位朋友吗?他刚才真的很吵!”
“只是个年轻小伙子,”她抱歉地说,“是班丁旧识的儿子,他常来这儿,但是从来没这么大声敲过门,我会告诉他的。”
“噢,不,班丁太太,不要这么做,反正事情已经过了。”
她停了一会。史劳斯先生真奇怪,整天马路上每隔一两小时就传来嘶哑的喊叫声,他就从未说过一句话,也没提到这些声音干扰他阅读。
“先生,您今晚是不是要早点用餐?”
“班丁太太,只要你方便就好,不要太麻烦。”
班丁太太觉得该离开了,她关上房间,安静地离开。
这时候,又听见大门砰然一声关上了。她叹了口气,千德勒这年轻小伙子还真吵!
17
接下来的这个晚上,班丁太太睡得很好,由于非常疲惫,她几乎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或许因为这样,第二天她起得很早,还没喝完班丁准备的茶,就起身穿好衣服。她突然觉得大厅和楼梯需要好好整理一番。等不及吃早餐,她就动手忙了起来。这令班丁觉得很不舒服,他正坐在客厅火炉旁读着早报——这是他最感兴趣的精神食粮。
“爱伦,不用这么急嘛!黛丝今天就会回来,为什么不等她回来帮你呢?”
她一直忙着吸尘、打扫、擦地,她回答他:
“年轻女孩不会做这些事。不用替我担心,我今天想多做一点,我不希望有人来,看到我的家里很脏。”
“这倒不用担心。”班丁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怕吵醒房客吗?”
“史劳斯先生昨天睡了很多,也睡够了。”她很快地回答。“我已经很久没有清理楼梯了。”
当她专心地清理大厅时,一直让起居室的门敞开着。
她出现这种举动倒是挺奇怪的,但班丁也没有将门关上,就任由她开着;但是外面的噪音使他无法专心阅读,他从不晓得爱伦能制造这样大的噪音,有一两次他抬头皱了皱眉头。
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他抬头看见爱伦站在门口看着他,什么事也不做,心中猛然一惊。
“进来吧,还没做完吗?”
“我只是休息一会儿。”她说:“我想知道报上有什么新闻。”
她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对自己一反平常的好奇心有点不好意思。她看起来有点累,脸色略显苍白,让班丁感到不安。
“进来吧!”他重复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还没吃早餐呢,进来把门关上。”
他语带威势,班丁太太想了一下,听了他的话。走进来后,她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她带进扫把,把它靠在角落的墙上;然后,她坐了下来。
“我想就在这儿弄早餐吧!”她说:“我觉得好冷啊!班丁。”
她丈夫吃惊地看着她,因为她的前额冒出几滴汗。他站起来说:
“好的,我会下去带几颗蛋上来,不要担心。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在下面把蛋煮好。”
“不,”她坚持着,“我宁可亲自动手,你只要带这些东西上来就行了,明天,我们会有黛丝帮忙。”
“过来坐在我这张椅子比较舒服。”他贴心地建议。“爱伦,你都没有好好休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
她又顺从了他的建议,起身慢慢地走到房间另一端。
他看着妻子,有些儿担心。她拿起刚才班丁放下的报纸,班丁走向前两步。
“我告诉你最有趣的部分,”他热心地说。“就是标题写着:‘我们的特务调查专家’这篇。你看,报社自己请了一位专家调查此案,还说他掌握了警方忽略的线索。执笔撰文的人,也就是这位特务调查专家,曾风光一时,本来已经退休了,为了这件案子特地重回江湖。你看看他说的话。如果他得到这笔奖金,我也不会大惊讶,看得出来他多热爱这份侦探的工作。”
“热爱这种工作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她懒洋洋地说。
“如果他能抓到复仇者,那就有骄傲的本钱!”班丁说,对于妻子不以为然的论调相当反感。“注意看他提及橡胶底的鞋子的事,谁会想到这些呢?我要告诉千德勒,他好像不是很清楚。”
“他非常清楚,用不着你通风报信——班丁,蛋呢?还不快去拿蛋,我想弄早餐了。”
班丁太太这时的口气正如丈夫所形容的——“河东狮吼”,他赶快转身离开。他不是很介意妻子刻薄的口气,大概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最近她的情绪常常起伏不定,让一个男人不知道如何与她应对,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他走下楼梯,心中不安地想着近日来妻子的转变。
就拿他那张椅子来说吧!这虽是件小事,但是他也没料到爱伦真会坐到这椅子上。自从她买这张椅子送他以来,从没见她坐上去过,一分钟也不曾。
史劳斯先生来到这里以后的第一周,他们是那么地快乐,可能是突然从焦虑中转危为安,这种戏剧性的转变令她承受不起;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复仇者事件,不但震惊了整个伦敦市,也令爱伦惊慌失措。即便像班丁这种观察力不算敏锐的人,都注意到爱伦对这些可怕的事件怀有病态的好奇心。一开始她还拒绝讨论这话题,而且公然表示对这类谋杀案毫无兴趣。
班丁一向对这方面的事很有兴趣,尤其爱看侦探小说,他似乎找不出比这更感兴趣的读物了。这也是他与乔·千德勒能够一见如故的原因之一,乔初到伦敦时,彼此的感情就靠这方面的兴趣维系着。爱伦能够忍受,却从不鼓励这种话题,她不只一次对他们说:“听你们两人的谈话,人家可能以为世上没有好人了。”
但是现在却改变了,她对于复仇者谋杀案的细节和别人一样敏感。她对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她是个独立思考的聪明女人,不同于一般庸俗的妇女。
这些念头一直在他脑海打转。班丁打了四个蛋到盆子里,他想给爱伦一个惊喜——为她烹饪蛋卷,这是多年前一个法国厨师教他的手艺。
上楼之后,看见妻子坐在那儿看报纸,根本没留意到他在楼下待了多久,这令他松了口气。她正专注地在看这家报纸为这名噪一时的侦探所开辟的专栏。
根据那位调查专家的说法,警方和警探漏掉了许多细节,却被他发现了。例如,他承认自己很幸运,在双杀案案发三十分钟内抵达现场,在潮湿的地面上发现了凶嫌的右脚印。
报上也印出了那半旧橡胶鞋的鞋印,而调查专家也很诚实地说,在伦敦市就有数以千计的人穿这种橡胶鞋。
班丁太太看到这里,薄薄紧闭的嘴唇流露着微笑。这倒是真的,穿这种橡胶鞋的人真是数以千计,她很感谢这位专家陈述事实非常地清晰。
文章的结尾写着:
今天警方将对十天前发生的双杀案死者进行验尸。我认为,当一件新谋杀案发生时,应立刻举行一个初步的公开调查,惟有如此,才能对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