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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这番狡辩已是毫无意义。车瑶心中也明白这一点,慢条斯理地问:“那你给我说说,齐捕头是和谁起了冲突?”
“……”这话的确是问倒了马文香。那厢干瞪着眼想了片刻,却怎也道不出个名字来,最终还是一咬牙,不说话了。
见这位“名嘴”都无法可说,齐平一下难办了,磕着头道:“大人,草民是冤枉的!”
“如今证据确凿,你谈什么冤枉?”张兴言睥睨他道,“那你倒是说,你有什么冤情?”
齐平一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忽然道:“其实这次的事是我与石管家一起谋划的,他负责打开仓库,我负责把东西运走。至于私盐什么的,草民对此全然不知,全然不知呐!”
车瑶咳了一咳。
上一回在吕家的案子中也是出了这等情况,狡辩不成遂决定拖人下水,且由于当时她证据不足,粉蝉又是个风尘女子,若不是吕老爷还有点良心,否则她肯定无法翻盘。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自然记得教训,还未发话,便听得那边的石叔吓破了胆,老泪纵横:“大人呐,老夫才是被冤枉的。那天齐捕头喊我去喝酒,第二天醒来钥匙就不见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被还了回来。若不是被他偷走,还能是怎么回事?”
马文香反驳道:“既然你说是喝酒,肯定是你不清醒记错了,怎么能赖在齐捕头的身上?”
石叔一时无法回答,只好转向车瑶求救,拼命地使眼色。
其实说到底,若不是因为他贪杯加上好赌,断不会给齐平偷走钥匙的机会,石家也不会当上这个冤大头。车瑶默默与他点头,转向齐平问:“齐捕头,你口口声声说是石管家与你一同密谋的,那他究竟与你说了什么,又是怎么通知你的?”
齐平方才不过是扯谎,没计较她会当真这么问,话到嘴边一时卡了壳。马文香目光一转,想了片刻忽然道:“石管家对齐捕头说,只要他杀了那名守卫,就可以无顾忌地用钥匙开仓库。齐捕头一时贪了他的钱财,才动了妄念,当晚就接到他送来的字条,说是三更行动。”
的确,比起贩卖私盐来说,杀人的罪倒是轻一些。车瑶知晓,马文香的战术大概就是辩解不行就承认了杀人,毕竟上头有个工部侍郎坐镇,顶多吃几年牢饭。
“字条?”车瑶刻意提高了声调,“什么字条?”
这回连齐平都在向马文香使眼色,他却是不解,还奇怪地望了回去,“自然是通知行动的字条。”
“好。”车瑶满意笑笑,低头俯视着脸色微白的齐平,“齐捕头,石管家根本不识字,你是知道的吧?”
齐平垂着脑袋不答,马文香惊恐地睁大了双目。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杀人罪已是脱也脱不掉,围观的百姓开始悉悉索索起来,这时张兴言便一拍惊堂木,道这杀人罪已是板上钉钉,当即就准备退堂。
汤庆拦住了他:“大人,私盐一案你还未审。”
其实从方才开始,车瑶就看出这位张大人的异样,果然如传言所说有几分奇怪,似乎在刻意避免谈及私盐这一事。
这也并非不好理解。
私盐一案告的可是工部侍郎,他不过一个刑部郎中,管了是不怕丢官,不管是怕得罪人。可在这两者之间,张兴言无疑是选择了后者。
车瑶本想着他既能定下齐平的罪,应当是个清正廉洁的父母官,可此刻他的眼神中却只有几分讶异,还夹杂着些难言之隐的意思,尴尬地汤庆笑笑:“今日本官身体不适,一时忘了此案,要不就改日再审吧。”
……什么。
车瑶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已经准备退堂的张兴言。
她本是作好充足的准备要让这两桩案子在一天了结,甚至连告工部这等没把握的事也咬着牙上了。看汤庆的意思是准备帮她帮到底,可这张兴言却全无审理私盐一案的意思,看着样子,想必是不敢得罪那位齐大人。
真是太不甘心了。
虽然这样说,连审案子的都走了,她一个打官司的也不好干站在堂下,只好与安叔他们一同折回客栈。
石听雨似乎留在刑部处理了什么,不多时就一脸兴奋地跑了回来,在车瑶耳边嗡嗡嗡地直叫,大抵意思是说石叔的清白已被证明了,明日就可以从牢里出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车瑶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石叔的清白早在平安镇就可以被澄清了,他们大费周章跑到京城来告御状,就是不想让齐平与他那位堂叔仗着权势胡作非为。可惜现在人没告成,半路上还差点被杀了,官司准确来说只赢了一半,真是要多泄气就有多泄气。
可是石听雨还在笑。
她看着就一肚子火。
安叔瞧出她心里头不高兴,拉着她把她送回了房间,边吃花生边道:“瑶丫头啊,有的事不能急。就算你有证据,一个人蛮干也没什么用。这话还是你爹告诉我的。”
往往车瑶感到挫败之时,安叔总是会拿她爹的一席话来说给她听。她素来是“一个人蛮干”,所以此刻也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刚欲问出口,只见安叔眸色一变,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警惕道:“有人。”
这官司前前后后打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又是散步了一圈才回到客栈,此时天色已是半黑,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张罗七夕的庙会,半开的窗外只能隐约看见明灭的树影,以及……似乎有什么人在,还不止一个。
……竟然追到了客栈。
车瑶下意识想冲过去将窗户关上,哪知还没靠近就感到有什么人扑面而来,准确来说是一道逼人的银光直直刺向她的面庞,令她不得不倒退几步。
那是一个用黑布包着脸的矮小之人,从轮廓看来应当是个女子,再往后瞧,竟有不下十人跟在后边,显然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车瑶与安叔都不会武功,无疑是吓住了,好在安叔经历的多,千钧一发之际在那人面前撒了一瓶药粉,才阻止了这致命的一刀。
可是完全无用。
这药粉刚一散去,那人便又补上一刀来,就算他们在此刻大叫救命也已经来不及,谁知那剑锋未落,竟发生了急转,那蒙面女子“啊”了一声便栽倒下来,整个人摔了出去。
定睛一看,在那群蒙面人中不知何时现出一个打扮有些不同的男子,长剑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然拔出,借着迅捷的指法,一一将那些刺客击倒,全部在未进屋之前就从树上摔下,不到片刻竟只剩下一人。
终于来了……
车瑶本是悬着的一颗心终是在此刻落下,但下一刻却忽然顿住了神,连忙叫道:“安叔,快去初菱的房间,快去!”
安叔听罢,往蒙面人那里瞧了一眼,而后点点头,连忙奔了出去。
这最后的一人显然不像前面几人那般好解决,车瑶快步攀上窗檐,只见对面的邱逸和对方光是在空中就过了十几招。她根本看不懂他们的招数,心里担忧至极,急得一直在深呼吸。
……她想起来了。
曾经,他也有遇到过强敌,也有打得难分难舍之时;只不过那时,她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也只是心怀感激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车瑶几乎想要脱口喊出他的名字,却倏见血光一闪,是那刺客的剑划过邱逸的手臂,割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她惊得捂住了嘴巴,只见邱逸顺着那人的剑势,利用被刺的姿势一举将长剑递了过去,正中对方的心脏。那人摇摇晃晃地摔了下去,再也不能动弹。
因为蒙着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唯独那“啪嗒啪嗒”滴着血的臂膀令她感到触目惊心。
他在树上停了一下,转身便要走。
“——等等!”车瑶猛地大叫。
对面的邱逸听罢,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却不动作。
“先别走!”
她说着便从窗户上爬了过去,似乎是想要沿着树干攀至他所在的位置。无奈她根本不懂功夫,又没什么力气,脚还没迈出去就差点栽下去。邱逸见状大骇,赶忙奔过去伸出一只手扶住她。
谁知车瑶猛地一把抱住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死死拽着不肯松手,整个人向后倒,硬是把他给拽进屋子里来,依然不肯松手。
“你受伤了,先擦点药!”
她抬起一双认真坚定的眸子,一只手拽着他,另一只手去够安叔的药箱,可因为对方的身子没有动,她拿也拿不到,又怕松了手他就会立马走人,只得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死死地盯着他。
“……为什么抓着我。”他低沉的腹语又在耳边响起了。
“因为你受伤了。”
不知是不是离他太近,她的脸有些不自然地发红,将姿势从抱着他的手改为攥着他的袖子,再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向后挪,终是拿到了桌上的药箱,只是她的动作忽然停了。
因为已是晚上,房间里又点着蜡烛,她清楚地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高高瘦瘦……不像是安叔。
……难道刺客开始走正门了?!
她不由地担忧起来,而身边的邱逸也在尝试着挪开她的手,可在这时,门外已经响起了一个声音:
“车瑶,外边的庙会可有意思了。”顿了一顿,“今天是七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榜单实在太疯狂了 后面几天可能会连着更。。
今天被基友说 我写种田也写的一股武侠风_(:з」∠)_
QAQ
猜猜来人是谁咩
☆、「稻花香」·五
这个声音……是石听雨的。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出现在这个时候!
车瑶的脸色开始有些泛白,慌张地朝着门外瞅,听得石听雨一边叩门一边问:“车瑶,你在里面么?”
现在她的手还是紧紧攥着邱逸的袖子,蓦地不知所措起来,只得出声道:“我不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回答拖了太久,外面的石听雨察觉出了几分异样,又凑近几分,问道:“车瑶,刚才我看安叔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她又冲着外面回了一句,而这时邱逸也终于挣脱开她的手,在衣角上随便一扯,拽下一块碎布,往伤口上一扎,便要翻窗离去。
车瑶当然没有放弃。
这边的邱逸前脚一迈,她后脚就跟了上去,固执地将他的手臂一扣,蹙着眉头,目光中有几分胆怯,却又不肯松手。
不止是要给他疗伤……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人准备何时动手的?
他在外面守了有多久?
这一切的动机——到底又是什么?
许许多多的疑问和猜测都萦绕在她的心头,一时理也理不清。要问的问题有太多,她竟突然不知该怎样开口,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不能让他走!
邱逸的手再次被她缚住,有些不耐地转过头来,正欲出声,却又听屋外那人关切道:“车瑶,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怎么还没走!
车瑶本是想着这既是她的房间,石听雨一个男子断不敢随意推门进来,可她竟忘了对方是那个专门以欺负她为乐的石家小子。果不其然,那厢显然是不信她的搪塞,在门外站定了一会儿,下一刻便就要推门了。
怎么办?!
不行,现在若是放了邱逸走,只怕下一次见到他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可是若她不松手,这石听雨进了屋来看到这一情景,邱逸又是蒙着面,没准就会冲下楼大叫“有刺客”,又或者是干脆……想歪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她好揪心,进退两难之时,又闻见门外传来另一人的脚步声,制止住了石听雨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