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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向有劳动能力的妇女一辈子提供公共援助,而她们的惟一职业就是生下非婚生子,其中大部分都接受不到良好的家教(见第六章、第七章)。
序言自己的感觉
支持这样的措施就会破坏那些造就我们伟大民族特性和维持国家团结的最基本的民主原则。然而,为了维护某些所谓更重要的价值和利益,大部分美国人明明都知道错了的事情——比如实施种族配额,由于微不足道的司法技术瑕疵而让残暴的罪犯逍遥法外——仍然还被官方说成是正确的。而且有些人明明察觉到这些措施已经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恶劣的后果,他们却宁愿怀疑自己的感觉。
难怪他们会头昏脑涨,难怪他们的道德判断变得如此小心谨慎,难怪他们会用警觉的犬儒主义来看待道德主张,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抱怨美国正在经历一场价值危机。这场实实在在的危机并不像一些人所说的是由贪婪导致的。本书第十章和第十一章将会阐述,出现这场危机并不奇怪,因为人们在过去30年里一直信奉着无效的理念,一直在运用值得怀疑的方法去努力实现高尚的社会目标。这也是那场曲解了民主的价值的“文化革命”所造成的悲剧性结果。
在我们检讨精英文化的变化如何逐步影响美国人民的生活和思想并最终吞噬了下层阶级之前,我们需要先关注文化在塑造人们赖以生存的物质世界和现实制度方面的强大力量(见第一章)。然后我们还需要更准确地研究下层阶级和无家可归者: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们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见第二章至第五章)。在我结束对全书的介绍之前,请允许我阐述两个概括性的观点。
第一,“文化革命”的倡导者和实施者是一群自由主义、中间偏左的精英分子,包括舆论制造者、政策制定者和神话编撰者,即律师、法官、教授、政治官员、记者、作家、电影厂和电视台的老板、牧师等等。因此,过去30年里,美国的主导文化是自由主义文化,尤其是共和党执政时期,从报纸、新闻网、教室、讲坛、小说、电影、电视连续剧、杂志、广告、流行音乐、法庭、国会等传向美国人民的观点和价值几乎都反映了自由主义、中间偏左的世界观。
尽管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护这种文化,但是这种文化成了一代人的行为规范;基于这种文化所提出的一些假设最终形成了当今的社会政策。这种文化异常强大,足以打得那些不认可的人落花流水。凡是反对这种文化的观点均被视为是过时的、非主流的、为当今知识和道德权威所不齿的。
当然,大部分人在仔细研究和分析了这一文化之后并没有全盘接受。参与这一时代思潮更多的是出于同情、赶时髦、未经检验的想当然和政治上的纠错愿望。其结果是,许多有钱人只是有保留地部分接受了新文化,有时甚至还没有完全放弃与之相反的理念。于是新文化在触及到个人的时候受到了困扰:当它涉及到具体问题的时候,许多有钱人便开始感到不安和不舒服。但是新文化的力量毕竟十分强大,以至于人们常常难以发表对它的反对意见。
第二,当有钱人询问他们对于穷人的境遇有何责任的时候,这说明他们真心想要提供帮助。因为他们感到如果不去救助穷人就会自贬身份。他们常常会想,还能再做点什么?政治学家查尔斯·莫雷曾说过:“中产阶级的情感问题是实实在在的,但这与实际问题毫不相干。”
人们难以面对的一个进退维谷的事实是,大部分有钱人为帮助穷人所做的事情其实就是问题的一部分,尽管他们这样做是出于高尚和慷慨的动机。就像往进了水的引擎里打气一样,他们向穷人提供的帮助越多,穷人就愈不可能走向自力更生。问题不是有钱人做得不够,而是他们做了错事。经济学家托马斯·索威尔曾经无奈地说过:“只要人们不把事情弄得更糟,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巨大的贡献。”
文化的力量巨大影响力
个人和群体所信奉的文化价值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过程才能最终决定经济条件。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指出,由于新教注重个人和个人奋斗、真心希望世界繁荣,因此,新教的道德强有力地促进了自由经济的形成。最近有些评论家将英国20世纪经济下滑的原因归咎于从19世纪开始在英国受教育阶层里产生的轻视工商业的文化心态。伟大的现代小说家V·S·奈保尔则用印度宗教文化所宣扬的清静无为和来世说去解释为什么印度的政治和经济会发展得如此缓慢。
托马斯·索威尔的《多民族美国》一书集中阐述了文化差异造成了美国各民族成功程度的不同。比如,20世纪上半叶,意大利裔美国人认为工作比教育更重要。于是到了1969年,35岁以上的意大利裔美国人与其他同龄美国人相比所受教育程度偏低,因此他们很少拥有需要教育背景的专业技术或高级领导职位。尽管美国的许多亚洲移民初来乍到时一贫如洗,但是他们今天所取得的令人瞩目的成就,足以说明文化对经济成功的巨大影响力。
经济机会只对于那些准备抓住机会的人有意义。类似整洁、准时、细心、可以信赖等文化价值是经济发展的源泉,而不是结果。其他更加重要的文化特征还包括雄心勃勃、重视教育、讲究实干以及督促子女成才等等。
无论是自由主义者还是保守主义者,往往都拒绝承认文化是导致下层阶级贫穷和其他社会顽症的主要原因。自由主义者不愿承认,是因为这种观点认为应为客观经济命运负责的是个人及其信念和观点。自由主义者更愿意把贫穷的责任归咎于整个社会。既然社会是由非人性的力量所决定的,那么只要通过具有良好愿望的社会政策就能改变社会。
保守主义者,尤其是持行动自由论的保守主义者,也赞同用经济原因而不是文化原因去解释贫穷。如果他们能找到工作,穷人还会长期完全依赖福利或是违法犯罪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问题就成了一个简单的经济算术题。保守主义者也许会这么回答:因为福利或犯罪给穷人带来的经济利益远远大于他们能够从低薪工作中获得的收入;下层阶级的罪犯和靠福利为生的单身母亲所代表的是一种理性的反应;在经济利益驱动下,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做同样的事。
虽然他们双方说理的角度不同,但是都没有抓住包含在所有社会政策理论中的基本原理。我们在社会学、统计学中常常能够看到大家讨论贫困指标、非婚生率、收入分配、劳动市场、无家可归者的实际数字以及工作岗位和求职者之间是否匹配等问题,但是最根本的问题却很少被提及,更不用说去研究了。
社会的作用是什么?为什么我们需要社会?在没有解答这些基本问题之前,我们怎么可能判断政策的方向和目标是否正确呢?
这些基本问题的答案我们可以从源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和法国卢梭的政治哲学中找到:社会是个体最终转变成具有优良品质的人的媒介。维多利亚时期的思想家马修·阿诺德这样总结道:“文明就是人在社会中变成人。”
传统政治哲学认为,人类最美好、最明显的特质并不是与生俱有的。艺术与科学、道德与良知、自我觉醒甚至个性,所有这些都是人类在社会中创造的。普遍的社会礼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以说明兽性的东西是怎样转化成为社会制度的:从繁衍后代到举行婚礼、从死亡到葬礼、从进食到晚宴……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人类比靠本能生活的野兽高级。
并非只有在人类历史进化过程中才会出现这种转变。社会对于个人也有类似的转变作用。最基本的社会单元就是家庭。如果没有社会、家庭的培养和教育,人类天生的潜质是绝对不能发挥出来,至少不能完全发挥出来的。每个人童年经历的发展变化与文明的进化非常相似:家庭和社会的抚育向孩子们传递了人类的文化遗产,最终把一个个小动物变成了一个个具有热情和良知的完全意义上的人。弗洛伊德的超我理论是这一观点的最新版本。它认为是社会,而不是自然界,赋予了个人最深层次的人类特性。
从这个意义上说,乔治·威尔把治国方略比喻成拯救灵魂的才能并不过分。社会政策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建立起一种能够全面培养人性的社会秩序,包括理智、良知、自我、个性、创造性、判断力以及改造世界、实现人生价值的能力。这就是社会应该发挥的最根本的作用,也是衡量一个社会好坏的最根本的标准。社会绝不仅仅包括捍卫自由的机制,更重要的是它还包括了能够启发和培养全人类的无形的文化精神和价值理念。
自由主义的观点认为,社会政策的基础应该是个人,个人完全是由物质力量创造的。根据这种理论,个人是如此的被动和渺小,其存在的意义、尊严甚至个性也就被抹灭掉了。自由主义实际上忽视了或故意贬低了社会政策的应有目标,即提升人类的精神。这样一来,个人就如同玉米或苜蓿,只要有点阳光、雨水和氮素就可以自生自灭,而不再是拥有灵魂的人。
个性并不是独立于环境之外的。正如莱昂内尔·特里林指出的:人人都是所处时代和地域的产物。但是个人对环境的影响决不亚于环境对个人的影响。个人通过创造性地作用于环境,不仅改变了环境,使之变得符合自己的文化价值取向,而且最终塑造了自己。
与个人不过是环境的产物这种自由主义的假设不同的是,保守主义观点认为个人从根本上来说是独立于环境之外的。保守主义观点还认为,能够精确地判断得失的有理智的人只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而不是长期艰苦卓绝的文化发展的产物。保守主义者因此也难以回答社会究竟应该具有什么作用。
文化的力量婚姻就是苦难
但实际上,人们克制自己的进攻性、结婚生子、抚育后代、预测未来、理智地判断得失,或者通过工作来改善自己的境遇等行为都不是天性。所以,我们在考虑用经济原因来解释为什么有人宁愿偷盗而不愿工作,或者宁愿做单身母亲而不愿结婚之前,不妨先从反面研究一下这些问题:社会是怎样培养出自力更生、理智思考、结婚生子的人的?文化是怎样将好斗、感情用事、自我为中心等人类的天性变成理性、良知和责任的?
这些问题的答案会把我们带到研究社会政策的人一直避免触及的下层阶级这个难题。困扰下层阶级的主要问题是为什么他们未能继承能够带来全面发展、文明和有个性的自我的文化遗产。他们在童年的时候就被剥夺了基本的社会生活,而社会生活正是唤醒并发展那些构成文明、为个人生活指明方向、赋予意义的良知、感情、信念、价值和思考的习惯等所必不可少的。其结果是他们缺乏推理、分析和判断所需的基本知识和技能,以至于无法主宰世界。
下层阶级的一贫如洗应该归咎于被有钱人改变了的文化。呈现在下层阶级面前的新文化尽管披着仁慈的外衣,里面却是虚伪和堕落的,因此并不具有足够的教育能力。新文化向下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