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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装上了微型摄像机,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车婉婉窥视了。车婉婉故意让他看到她和无数的男人寻欢作乐,甚至故意做出一些动作刺激他。他以为窥视了她的全部,事实上她才是他背后的黄雀,他又一次输了。
我必须与车婉婉保持距离,这是维护我的自尊的惟一方法。越接近她,我越是接近死亡。王中维看着远处的轮船,他想到了生活在远方。是距离,一种致命的距离。可是我是多么渴望贴近她,每天都想贴近她。王中维听到这些声音在心里不停地响着,接近一个人的胡言乱语。他听到海水在脚下悬崖拍打的声音,感到手中车婉婉的照片变得沉重。他似乎捕捉到车婉婉慢慢倒在他肩上的感觉,她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就像莫扎特的《安魂曲》响了起来,那是一群有着金色翅膀的天使在唱歌——在《莫扎特的玫瑰》中他想到了一群有着金色翅膀的天使,他想描述莫扎特玫瑰的存在,那是透明的玫瑰,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事实上,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莫扎特的玫瑰,那是什么美妙的存在呢?就像爱情,就像诗歌,就像莫扎特的音乐……他记得在《莫扎特的玫瑰》最后一集中,他是这样描述那朵玫瑰:玫瑰的花瓣缓缓散开,化成了无数的血色的薄雾,薄雾缓缓聚在那个闪烁着光芒的女人的脸上,然后脸的轮廓渐渐显示出来,是车婉婉的脸庞,一半充满明亮,一半充满灰暗——然后车婉婉的脸慢慢溶化了,因为美只能存在一瞬间……他是这样构思最后的结局,可是这样的结局变得没有方向,没有美感,于是他最终没有决定《莫扎特的玫瑰》的结局。
现在他站在悬崖边沿,又一次举起那副手镯,迎着阳光,看到手镯闪着血光。他把左手举了起来,把车婉婉的照片举得和那副手镯一样高。手镯,母亲,照片,车婉婉。手镯,母亲,照片,车婉婉。手镯,母亲,照片,车婉婉……他的双眼来回看着那副手镯和车婉婉的照片,他觉得内心有好几个人在争吵——一个声音在响:恶是使你人生丰富的手段。另一个声音在嚷,抑恶扬善吧,善使你更加富有。还有一个声音在响:不要在乎什么,亦正亦邪,随意一点,才是快乐的人生……这些声音显得如此通俗,他想逃避这些声音,拥有另一个空间的宁静。
然后那副手镯从他手里落了下来,闪闪发光,直掉下悬崖。照片也飘了下去。他怔怔地看着它们落下去,看着悬崖下的海水盘着白色的浪花,阳光照在脸上,他有一种发冷的感觉。
莫飞的日记崔盈之死
就这样,他把她的额头当成了一架钢琴,他的手指翻飞,似乎听到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响了起来,披着洁白的婚纱的崔盈在微笑,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她面前……
从玫瑰悬崖回来,他走进那个房间,决定在临死之前再看一下崔盈,或者把她释放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绑架她,是一个无聊的动作。可是,这个城市生活渗透了那么多无聊。这样想来,他又觉得没有什么。
他曾经以为,他抓住崔盈这个女子,不过是把一枚硬币抛了出来,这种动作,不属于道德范畴,也不属于幻觉的性质,不过是他用眼睛的余光来打量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他曾经想用目光缝纫她的身体,听到那种声音哒哒哒地走在她的身上。他甚至想到把她剥得干净,然后静静地审视她;有什么比用力地看着一个女人更有趣?也许崔盈会唤醒一只冬眠的癞蛤蟆?他想让崔盈唤醒他这只冬眠的癞蛤蟆。现在他只想释放了她,不管她会有什么反应,即使她跑去找警察告知这一切。
光线暗淡,空寂的房间在黄昏中散着幻觉,似乎变得陈腐。王中维看着崔盈,她的面色苍白,双眼像死鱼一样瞪着,胸中插着一把刀子,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裙子。
他瞪大眼睛,走近了她,抚摸着她的鼻息——她没有呼吸了,她死了。这是谁干的?他没想到在这个黄昏走进囚禁崔盈的密室,看到她死了。
王中维突然觉得坠入了一种迷茫中。
他无法忍受有人杀了崔盈,如果要毁灭她,应该是他亲手来杀死她。
是车婉婉,他很快想到了凶手。除了车婉婉还有谁会这样做呢?他慢慢地抚摸着崔盈那张脸,已经没有了温暖,隐隐地发冷,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停顿了。他注意到他的手指有节奏地颤动。他使劲地抽了几下鼻子,一种血腥味袭击了他。他感到晕眩,双腿发软。
然后,他蹲了下来,大口喘着气。他闭上了双眼,有好一阵子,睁开眼睛,看到窗外露出一个太阳,血红色的。一刹那他流出两行眼泪,仿佛一个习惯黑暗的人,看见了光亮就感觉到眼睛酸痛。
车婉婉杀死了崔盈,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出于嫉妒。就像他嫉妒车婉婉身边的男人。他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声响,若有若无,仿佛来自神秘的世界——那是他的喘息声,还是他的心跳声,抑或是死去的崔盈的声音?他抚摸着崔盈发冷的脸,看到一缕阳光射在她的额头上,白得发亮。他的手掌滑行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十只手指慢慢滑行在她的额头,他想起他弹钢琴时,细长的手指会弹出美妙的音符。现在,伸出双手,像弹钢琴一样,敲着她的额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感到一切似乎远离了自己。
事实上,他并不想这样做,可是抑制不住了,仿佛用手指弹着崔盈的额头,他的心会静止下来。就这样,他把她的额头当成了一架钢琴,他的手指翻飞,似乎听到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响了起来,披着洁白婚纱的崔盈在微笑,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她面前……为什么我会想到和崔盈结婚?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和车婉婉结婚呢?我爱的是崔盈还是车婉婉?他瞪大了眼睛,又一次看到窗外的阳光。
他站了起来,俯瞰着死去的崔盈,她的双眼已经合上了。他想可能是刚才弹她额头的时候,她的双眼闭上了。他想到莫飞,如果莫飞知道崔盈死去了,会有怎样的感觉?他笑了笑,看到镜子里的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死亡变得如此静寂,他似乎在幻想中待得太久了。现在看到崔盈的死,他觉得一切变得静寂。静寂包裹了他,使他有一种异常的轻松。面对死亡,这一刻他变得轻松。
站在镜子面前,拨了拨头发,他看到自己的脸色冷静,刚才那种喘息的恐怖感消失了。他舔了舔舌头,再一次转过身来,看着窗外,感觉到阳光把他的眼睛弄得眩晕。在眩晕中,他似乎看到车婉婉出现了。
莫飞的日记虚拟的毁灭(1)
我们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肯承认自己会彻底地爱上一个人,因为我们害怕对方拒绝,害怕承受不了这种伤害。我们的自尊比爱情更重要。
“崔盈死了,你很伤心吗?”
车婉婉的声音响了起来,王中维看见她走过来。他想她应该知道警方要捉拿她和他的消息,他们在警方还有内线。造梦工厂将要崩溃,她又有何想法呢?也许什么样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他曾经拥有辉煌。
他笑了笑说:“你不想逃吗?”
她说:“逃亡?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他说:“你说我们会判多少年刑期?”
她说:“你害怕了吗?”
他笑了笑说:“我从来就不害怕什么。”
她环视了一下屋子,说:“我们不会坐牢的。我相信会有人帮我们打掉官司……”
他感到她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他抬起头看着屋子,笑了笑说:“我舍不得这座造梦古堡。”
她说:“你舍不得这座造梦古堡?”
他拿出那个遥控器,笑了笑,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我在造梦古堡埋进了许多烈性炸药,只要一按这遥控器,整座造梦古堡就会炸毁。”
她说:“你疯了,为了那个女孩,值得你这么干?”
他说:“崔盈又值得你去杀了她吗?”
她说:“我本来没打算杀她的,那个下午我走进你的密室,看见她被铁链锁在里面,想象她忍受你的虐待,觉得好笑,我本来想放走她,于是我对她说,你想出去吗?她却说,你们这班疯子,猪,快点放我出去。我听了就发火了,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女孩辱骂我,于是我说,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放你出去。可是她是硬骨头,还不断出言辱骂我,说我和你都是疯子,是猪。于是,我一气之下,拿起刀子,放在她脸上,想恐吓一下她,我说我要毁了她的容貌,看她还怎样诱惑男人。谁知道她挣扎起来,飞起一脚,踢着我的阴部,那种疼痛感让我感到快要死了,她蹲下去,要抢我手中的刀子。幸好她的手和脚都用长长的铁链捆绑住,并不灵活,我情急之下,就拿刀刺她的胸部,想不到那么一下,居然就刺了进去。我看着她喘息着,慢慢地死去。我还是第一次看着一个女孩慢慢死去。”
他盯着她,说:“不管怎么样,是你杀死了她,你只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她笑了笑说:“难道你是一个心胸开阔的男人?所有活在爱情中的人都容不下第三者的存在。你能容得下莫飞的存在?你不也是想他死吗?”
他说:“你以为我爱上了崔盈?”
她说:“难道你不是吗?”
他说:“我想爱上一个人,可是我发觉我不能了。”
她说:“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他说:“我和你都是一样的,爱的只是自己。”
她说:“你为什么要绑架崔盈?”
他说:“因为那样做,我会觉得活着还有些意思。你为什么要杀死崔盈?”
她说:“我们都是疯狂的人,都是同一类型的人。”
他说:“所以说,我们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可惜我对你从来没有爱的感觉。”
她说:“你骗我,你是爱我的,只是你不敢去承认,因为你受不了我身边出现的那么多的男人,所以你绑架崔盈来刺激我,你要把你的爱意放在崔盈的身上,来埋葬你对我的感觉。”
他说:“你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的感觉。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你只懂得去虐待别人,去虐待别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才不会为你自虐……”
他的脸仿佛撕裂了。他挥舞着手中的遥控器。
莫飞的日记虚拟的毁灭(2)
她说:“哈哈,你终于承认了,我就是喜欢虐待别人,我要你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亲热,让你一颗心感受自虐的滋味,我一早就知道你爱上了我……”
他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的感觉。”
她说:“你再否认也没有用。我从来不会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我只为自己的快乐而活着。”
他说:“恶心的女人,可是你却忍受不了我的冷漠,我绑架了崔盈,看着她的脸,我忍不住喜欢上了她,于是你受不了了,因为你发现我对你开始冷漠……”
她说:“那是你装出来的,难道我不清楚吗?”
他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