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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叶瑾之低声说。
苏婉儿推门进去。这底楼一进门就是厅堂,民国时期的装修风格,因为只开了壁灯,光线不是很明亮。她环视了一周,才看见叶老狐狸坐在窗下的摇椅上。
“爷爷。刚才,我们是不想打扰你。”苏婉儿走过去,毕恭毕敬。
陈老狐狸“嗯”一声,这才转过脸来看他们一眼,又咳嗽了几声,说:“我琢磨你们也该回来了。”
苏婉儿讶然,叶瑾之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说:“因为敏华在南方,所以,回来得稍微晚一些。不过,这样赶路,倒是累了敏华。”
陈老狐狸似乎是很满意地点点头,说:“老叶家的规矩倒还在,瑾之做事也算有分寸。不过,有些事处理得就不漂亮了。”
“爷爷教训得是。”叶瑾之垂首站在原地,神色态度极其恭敬。
陈老狐狸摆摆手,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年轻人,做事尽心竭力,也要看方式方法。这世间,情难可贵,人心易碎。越是在意你的人,越容易被你伤心。这是爷爷这么多年的总结,也是我老伴儿走后,我时时检讨所得。若不是她脾气好,跟我已经是知根知底,怕早就心碎无数次了。”
“多谢爷爷提醒,瑾之知错了。”叶瑾之鞠躬点头。
陈老狐狸摆摆手,说:“是一家人,爷爷才提醒你。处理一些事,如果一条路走不通,或者耗时太久,就要大面积撒网,三十六计,并不会过时的。”
“瑾之会谨记在心。必定不会辜负爷爷。”叶瑾之举手投足彬彬有礼,教养十分良好。
陈老狐狸摇头一笑,说:“你不辜负我一个老头子做啥。你呀,应该不辜负的是敏华。”
“我是说不辜负爷爷的期望。”叶瑾之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苏婉儿起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滚烫,但一看到叶瑾之窘迫,一下就放松了。这个男人的窘迫是难得看到的。
“爷爷能有什么期望,不过是期望子孙们都过得好。如今,我这敏华丫头是嫁给你了。唉。”叶老狐狸说完,叹息一声,又是一阵咳嗽。
苏婉儿立马上前,轻拍他的背,帮他舒缓。叶瑾之待他咳嗽停止,立刻说:“爷爷放心——”
可是,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陈老狐狸已经摆手制止,说:“不要说什么承诺的话。我最不喜欢听人说承诺、保证啊。要什么,做出来便是。”
“是。”叶瑾之回答,似乎有些拘谨。而陈老狐狸不管他,只对苏婉儿说:“敏华,扶我起来。”
苏婉儿应声,和叶瑾之一人扶一边,将陈老狐狸扶起来。
陈老狐狸站起身,慢慢走到留声机旁,将那唱片舀出来,说:“这老唱片已经很旧了。到这里就断了,后面的还有好长一段,听不了。那是因为我跟你奶奶发脾气,不小心就坏了,后来修复了,就只能到这里了。”
陈老狐狸的语气不无遗憾,苏婉儿只觉得提到《游园惊梦》就有种沉闷压在心头,于是转了话题,说:“爷爷,听说早上身子又不太好了?现在如何?”
“就是血压有点高,他们大惊小怪的了,没事的。你这孩子,好好过你的人生,你是聪明的,该知道怎么做。”陈老狐狸拍拍苏婉儿的手,那手枯瘦,骨节分明,有岁月的褶皱。
“我知道,不过我涉世未深,还要爷爷时时给我指点,所以,爷爷要好好保重身体。”苏婉儿撒娇。她觉得对待一个老人的敬与亲近,是作为每一个晚辈必须的应该做的事。这是基本的处世之道。
陈老狐狸果然很高兴,却还是笑了笑,说:“爷爷尽力了。不过爷爷这年龄,都是阎王爷每晚来敲门好几次的。丫头也要自己成长。”
“哪里的。爷爷耳聪目明的,刚才可就知道我们在屋外。”苏婉儿撒娇。
陈老狐狸只是笑,然后三人在沙发上坐下闲聊,天南海北的。陈老狐狸像是十分高兴,讲戎马生涯,南征北战。讲年少时的风花雪月…….
因为讲到兴头上,大家不忍打断,于是苏婉儿这顿回门宴,就在这小楼里用。陈云华,陈泽林夫妇,以及陈老狐狸和叶瑾之、苏婉儿几人。期间,徐尚林回来,陈老狐狸也一并让徐尚林入座。至于陈昭华因为回了沪上处理公司事务并不在。
一家人和和乐乐吃了一顿饭。叶瑾之因为有急事要赶回去,所以,这回门宴就提早结束。
最恋恋不舍的是苗秀芝,私下里拉了苏婉儿在一旁问她和叶瑾之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要回南方。苏婉儿看了看不远处的叶瑾之,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叶瑾之怎么样了。原本是隔了天南海北的,原本以为要相隔很久不会见面,却不计这样快就见面。
但南方是一定要去的,原计划是不能变的。那里远离了他,便更能看清楚彼此,自己便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还是要去的。”苏婉儿回答,又看到苗秀芝担忧的神色,笑了笑,说:“不要担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苗秀芝有些牵强地点点头,秦冰开了车过来,叶瑾之跟陈泽林说了什么,然后拉开车门,很柔和地喊:“敏华,走了。”
苏婉儿便放开苗秀芝不舍的手,上车离去。一路上,叶瑾之似乎在想事情,也没骚扰她。于是,两人难得地正襟危坐。苏婉儿则看着窗外,琢磨如何提去南方的事。
正在这时,叶瑾之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眉头渐渐蹙起。最后问了一句:“在哪家医院?”
苏婉儿心里一紧,这感觉怎么那么像当初严清雅为陷害叶云嘉自杀的场景。所以,叶瑾之挂了电话,苏婉儿就不管什么问了一句:“谁受伤了?”
“严清雅。”叶瑾之回答,然后让秦冰转道去医院。
果然是她。这女人就不能做点其他的动作么?这么低的段位能留得住哪一个男人?苏婉儿心里极度不爽,也怕自己憋出内伤,语气面色就不免失了平和,冷笑一声,问:“这次是切腹还是割脉?”
“被人刺伤。”叶瑾之说,语气一贯平静。
“上次也说是被云嘉刺伤的。”苏婉儿语气讽刺。
叶瑾之不说话,苏婉儿倒是发话,说:“将我放在前面的路口。我自己打车去机场。还有,我会让老宅的司机到深宁去接我的,你也不必担心。还有,我不会被人刺伤,这么二十多年,我都安然无恙地渡过了。”
“小乔!”叶瑾之喊她,声音哀婉刺得苏婉儿心里生生的疼,柔柔软软的。
“行了,你去照顾她。”苏婉儿一摆手,示意秦冰停车。
秦冰看看叶瑾之。叶瑾之无奈,只得说:“小乔,不要走,至少这几天不要走,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什么事,现在说啊?”苏婉儿也赌气,立马就问。
她一问出来,就觉得自己咄咄逼人。这完全不是自己,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因为受够了他的欲言又止。
“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叶瑾之立刻说。
“叶队。”秦冰喊了一声,因为前面快要到停车区了。
“继续开。我打电话让小唐来接我,你送敏华回去,否则,我不放心。”叶瑾之三言两语命令。
苏婉儿这才想起,这男人似乎一直怕自己受到伤害。自从跟自己扯上关系后,这算作心腹的秦冰就一直在保护自己,当然,至于其余人派出的保护,或许在暗处,她并不知道。但这秦冰是一直不离开她的。或许,他从事的职业远比她想象中更危险。
想到这些,她略微有点释然,不住地说服自己:他与严清雅也许真的跟工作有关。不过,貌似洞房那天,叶瑾之说过严清雅的姐姐为救他而死,临死前让他照顾严清雅。如果是这样,严清雅又怎么跟他的工作有关呢?
这真是个纠结的问题。就在这种纠结中,她的电话响了,是很多年前的一首《爱就爱了》。苏婉儿看是秦喜玲,立刻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秦喜玲急切的声音,问:“小乔,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5
第005章 回家
苏婉儿犹豫一下没有回答,因为旁边有叶瑾之和秦冰,她不想自己跟秦喜玲说的私密话语被别人听到。。。。。于是,她对秦喜玲说:“我现在有些事,一会儿打给你。”
然后,她挂上电话,一向十分有教养,绝对不多问的叶瑾之反常地追问:“是谁?”
苏婉儿十分狐疑地扫他一眼,回答:“玲子。”
“她做什么?”叶瑾之又问。
苏婉儿就觉得很奇怪,这个男人向来都很有礼貌,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即便就算他很爱她。
“只是说想我,没别的。”苏婉儿回答,将玲子要求见她的事隐瞒了,毕竟那一次,叶瑾之和秦喜玲在机场相见似乎就气氛很不对,两人也很不对盘。
叶瑾之“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这会儿正好他又有电话进来,他接起来,只是静静听着,仿若那边在向他汇报。他听了一阵才说:“保护那证人,我立马就到。”
这人不去医院看严清雅了?苏婉儿暗想。秦冰却已经将车徐徐停住,说:“叶队,小唐来了,在前面。”
叶瑾之还在听汇报,只对秦冰摆了摆手,表示听见了。苏婉儿百无聊赖,又担心秦喜玲,于是就只得坐在他身边。
叶瑾之又听了一阵子,立刻又说:“你们立刻封锁现场,查看可能的蛛丝马迹,用三大队的身份去。”
这样部署一番,他这才挂了电话,反过来就叮嘱秦冰要时刻保护苏婉儿。
“务必做到寸步不离。”叶瑾之强调。
“我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不必这样劳师动众的。”苏婉儿略微抗议,虽然觉得他也是对自己好,但想到他现在可能就坐那小唐的车去看严清雅,心里就不是滋味,说出的话就有些变了滋味。
叶瑾之轻叹,仲手揉乱了她的发,宠溺而无奈的语气,说:“你呀。就不能安心点么?”
苏婉儿不语,等他下车关上车门,忽然又想到刚才他接电话的凝重以及一系列的部署无一不预示着这次任务可能的危险性。如果,如果他不慎有什么三长两短!
苏婉儿只这么一想,就后悔得要命。不由得落了车窗喊了一声:“叶瑾之。。。。。”
他原本是大步往小唐的那辆车走,一听到她喊,便转过来瞧她,狐疑地问:“怎么了?”
“你——,注意安全。”她语气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他听闻此语,那笑从唇角浮起,绽放在脸上,形成一种明媚,连那声音也柔和许多,他说:“我会的,你安啦。”
他说完,又叮嘱了秦冰好好保护苏婉儿,这才大步离开去办事。
秦冰则是对苏婉儿汇报,说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现在就送她回家。
苏婉儿听到“回家”两个字,略微迟疑。在这京城可有一处算是她的家?家这个词语,在她的梦境里反复出的都是西北长安贫民区的那个小院落,狭窄的院子种满了盆栽,井台旁有水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厨房里经常会飘出各种诱人的食物香。再后来,家则是江南小镇的高墙青瓦的院落,院子里苔藓疯长,栀子花开得寂寥,沉默的爸爸成天埋头看那些青瓷。
而在这北地,连周遭的语音都不太适应的地方,乍一听到“家”这个字眼,苏婉儿还是不适应。
“回家?”她不由得低语。一时也拿捏不准是回江府郡园,还是陈家,抑或者是叶瑾之别的住处,再或者是叶家的酒店。可是,他的地方,是她的家么?苏婉儿忽然生出很多的感慨。
“哦。是这样的,叶队在京城是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