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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新华一怔,他没想到面前这位嚼着口香糖的大个子特工竟然就是美国安全局
副局长泰伯森,瞧他这身打扮和神态,简直一个西部牛仔。
刘秘书也用英语将罗新华介绍给泰伯森。
“噢,欢迎你。”泰伯森朝罗新华伸过一只长满汗毛的大手,很随意地握了握。
刘秘书在两人握住的手背上拍了拍:“今后你们二位就要在一起携手合作了。”
泰伯森嘴角毫不掩饰地泛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对不起,我不是外交官,不喜欢通
过翻译和人交谈。”罗新华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反讥道:“我以为美国安全局的高级
官员至少都会两种语言。”
泰伯森故作惊讶地望着面前的中国警官:“没想到罗先生的英语讲得如此流利,
你以前来过美国吗?”
“过奖了。”罗新华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不愿一见面就谈自己的身世,何
况这个美国佬绝不会对自己的经历一无所知,“这小子是在搞心理轰炸。”他目光
坦荡地盯着对方:“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先听听泰伯森先生对安全工作的具体安排。”
“可以,请跟我来。”泰伯森不知向谁扬了扬手臂,转身朝停在不远处的一架
警卫专机走去。就在他刚离开的当儿,近旁一名特工疾步跨到舷梯前站到了他的位
置上。身后,又传来杜立彬的恳求声:“请让我上去,我是中国记者。”
罗新华随泰伯森登上警卫专机。他没想到这位安全执行小组组长竟有一架专用
指挥机,经过改装的机舱内摆放着各种仪器和画满不同符号的挂图,空间虽然不大
却暖融融的很是整洁舒适。一个戴着宽边玳瑁眼镜,头发灰白的中年人正坐在皮圈
转椅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三台电视监控器。
“这是本局局长帮办威廉。丹尼尔。”泰伯森介绍道,“也是我多年的搭档。”
“你好!”罗新华冲他友好地点点头。
“欢迎你,中国的同行。”丹尼尔忙微笑着站起身,热情洋溢地张开双臂拥抱
住客人,并在对方背上用力拍了拍。他的神情和举动都给人一种豪放、亲切之感。
“请坐,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牛奶?”他从消毒柜中取出一只淡绿色的瓷
杯。
“谢谢,来杯咖啡吧。请不要加糖。”罗新华非常老道地在皮椅上坐下,他确
实想喝点热的暖暖肚子。
丹尼尔将一杯热咖啡递给他。“你知道,我们在干活时是不许喝酒的,要不然
我真想和你干一杯。”
“会有机会的。”罗新华表示感谢地朝他举了举杯子,尚未品饮,一股浓烈的
醇香已沁入肺腑。足有三十年没有闻到这种香味了,他真想举杯畅饮,在浓浓的芳
香中细细回味儿时的欢乐与梦幻。但理智又使他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神态矜持地
慢慢抿了两口,将目光投向泰伯森:“对不起,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对安全保卫都
采取了哪些措施。”
“哦,措施吗?”泰伯森边摆弄着电子监控器的键钮边用颇为自负的口气宽慰
道,“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反恐怖设施和最精干的特工人员,
在这里你们会很安全的,不必过于紧张。”
他讲话的语调很令罗新华反感,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中国有句老话:来者不
怕,怕者不来。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紧张。”
泰伯森和善地笑笑,又收敛笑容,神情肃然地说:“坦率地讲,我从内心敬佩
邓小平的胆量,他来美国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罗新华郑重地说:“邓副总理能来这本身就表达了对你们的信任。”
丹尼尔接话道:“是的,对此我们深感荣幸。”
为了引起对方的警觉和重视,罗新华先简要介绍了一下中方安全部门已掌握的
情况,特别是对台湾可能派杀手潜入美国的可能性做了几种分析。
泰伯森听罢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你讲的这些情况我们已有所了解。”他打开
一台电脑显示器,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几下,彩色屏幕上现出一个欧洲男子的头
像:“你看,这就是台湾方面派来的意大利杀手,已经到了华盛顿,住在维多利亚
五星大酒店。可我们不能抓他,因为他是一位持有合法签证的珠宝商。”
丹尼尔直言不讳地补充道:“但他的行动已完全在我们的监控中。如果需要,
我们会采取合法的手段阻止他的活动,甚至结束他的生命。”
泰伯森又摁动几个键盘,显示器上的头像变成一个英俊的金发小伙子。“这个
人叫贝尼克。赫勒尔,是西德梅茵霍芙集团的恐怖分子梅茵霍芙集团,知道吗?当
然,这小子的入境签证上写得是慕尼黑的大学生,独身来美国旅游。”
罗新华问:“他也在你们的监控之中吗?”
泰伯森平静地说:“不,他一下飞机就被警方逮捕,我们从他的旅行袋里搜出
了两颗微型炸弹。”
对这个可怜的德国人,泰伯森心中始终存有疑窦。尽管特纳说得那样肯定,又
让他看了被中情局的特工们搜出的“斯大林糖丸”和审讯记录,尽管那个德国小子
已承认自己就是“卓娅”,就是来刺杀迪姆虎的凶犯,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大学生会
是一名梅茵霍芙集团的亡命杀手。事情有些太简单,太偶然了。谁知中情局那群心
狠手毒的家伙又动用了什么酷刑才逼出这份口供。也许那个叫“卓娅”的刺客早已
潜入了美国,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德国人。但他不想对特纳说出自己的怀疑,不
想插手和过问中情局的事,何况他也没有任何足以驳倒对方的证据。“‘卓娅’一
定能干掉迪姆虎。”虽然海因霍装在胃里带回来的微型录音带已变得很模糊,但这
句话泰伯森却听得很清楚。为了查清这个叫“卓娅”的杀手,当天晚上泰伯森就向
西欧、北美十三个国家的反恐怖机构和情报部门发去加急绝密电传,请他们协助查
询一个叫“卓娅”的职业杀手,哪怕有一丝线索也好。三小时后,这些国家的同行
们都做出同样的答复:非常抱歉,查无此人。
这使泰伯森很失望,也很纳闷:难道“夜莺”真的雇佣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
小辈来刺杀迪姆虎?难道那个被中情局捕获的大学生真的就是“卓娅”?但不论直
觉还是理智都使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结论,无法相信“卓娅”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消失。
他很了解克格勃特工的机智,也很了解梅茵霍芙集团分子的勇敢,如果他们想干一
件事十有八九是会成功的,而绝不会像愚蠢的美国情报局长想象的那样简单。
泰伯森虽然坚信自己的判断并为此担忧,但他又不能将这一情况告诉初次见面
的中国警官,因为这件事的许多线索他也没有理清,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中央情报局
的内幕,他必须谨慎为妙。
接着,泰伯森又介绍了两个有暗杀企图的外国人,便关掉了显示器,端起了面
前的咖啡杯。
“泰伯森先生,”他思忖稍许,决定问个明白:“据我所知,贵国有个自称‘
美国革命共产党’的组织,他们要在邓副总理访问期间进行恐怖活动,并制定了一
个‘刺杀迪姆虎计划’。1 月17日,我们已将这一情况向贵国作了紧急通报,不知
调查得怎么样?”
泰伯森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如果你确实不知道,
那我非常高兴地告诉你:贵国提供的涉嫌谋杀‘迪姆虎’的四名杀手经我们调查都
确有其人,不过,有三名是躺在墓地,有一名正躺在医院。”
罗新华深感意外地盯着对方:“什么?你是说这些凶手不是死人就是病人?”
泰伯森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的,至少是我们接到贵国提供的情报后便是如
此。你们指控的四名嫌疑犯在几天之内便有三名莫名其妙地意外死去,一名在滑雪
时摔成重伤。”
罗新华轻松地笑了,他明白这是美方接到情报后采取了行动,只不过这种搞法
说出来有些丢面子,所以他也没再详细探问,也没表示过分惊讶,只淡淡地笑道: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看来这是上帝的旨意啊!”
泰伯森目光冷峻地盯着他,“罗先生也相信上帝吗?”对方的神态进一步证实
了他的猜测:是中国人干掉了那几个可怜的美国杀手。
罗新华用幽默的口吻说道:“中国有句老话:入乡随俗。上帝是你们西方人创
造出来的,我虽然不是信徒,可既然来到上帝的故乡,总是表示一点虔诚嘛。”
泰伯森却显得有些冲动地大声道:“我们不仅创造了上帝,还创造了法律。在
这里任何人所做的一切不仅要符合上帝的旨意,更要遵循法律的意志。”本来,他
一直怀疑几名“美革共”杀手的突然死去是中方特工精心策划的。据特纳透露,有
两名“美革共”分子的死亡现场都是在华人区附近。当他把这件事有意告诉罗新华
后,对方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的神态越发使他坚信了自己的判断。稍停,
他忍不住又用一种嘲讽的语调问道:“难道罗先生对这几名凶手的突然死亡一点不
觉得太巧合了吗?”
罗新华赞许地笑道:“当然,这件事看起来是有些巧合,不过这就如同一名高
超的导演拍摄的电影,故事奇巧却真实得令人信服。”
泰伯森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就不信。”他又扭头问局长帮办,“你信吗?”
丹尼尔随和地笑笑:“不管怎样,四名杀手已不能走动是确实可信的,这样一
来罗先生和贵国安全部门所提供的那份‘刺杀迪姆虎计划’也就不存在了。”
“不。”罗新华提醒道,“四个杀手虽然被阻止了,但这件阴谋的策划者杰拉
尔德。托尼还在,他还会组织新的恐怖分子进行他的刺杀计划。”
泰伯森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全美国搜捕这个该死
的托尼?”
罗新华不容置疑地点点头:“对,必须找到托尼。”
“凭什么?就因为他有一个稀奇古怪的‘刺杀迪姆虎计划’?”泰伯森朝前倾
了倾身子,像个学者般娓娓而谈,“您应该知道,在美国每个公民都受到法律的保
护,而庄严的法律早已告诉我们任何‘设想的计划’都不能指定为犯罪。否则,喜
欢幻想的作家们都将统统被关进监狱。”
罗新华硬硬地顶了他一句:“可托尼不是作家,他是一个凶残的恐怖分子。”
“这我比您更清楚,”泰伯森仍不慌不忙地说,“他曾三次被逮捕,可三次都
被法庭宣布无罪释放。为什么?就因为没有证据。我可不想充当干这种蠢事的第四
个傻瓜。”
“当然,罗先生的意见也有一定道理,”丹尼尔笑眯眯地接话道,“如果真的
发现托尼的踪影,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将盯住他。但现在要企图谋杀邓小平副
总理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托尼,我们不能为寻找一个杀手而过于分散力量。您是一位
具有几十年丰富经验的国家特工,一定比我们更懂得安全的重要。”他走到操作台
前同时打开四五台电子监控器,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解释道,“您看,为了确保邓副
总理的安全,无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