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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雅克·;魏刚,《魏刚将军的作用》。——原注
从他们拍来的电报来看,英国舰队司令和他的重要军官们显然都非常难过。别
无他法,只有对他们下达最直截了当的命令才能迫使他们对那些近来还是战友的法
国官兵开火。甚至在海军部里,人们也情绪冲动。但是,战时内阁的决定决不动摇。
整个下午,我坐在内阁办公室里同几个主要同僚以及海军大臣和第一海务大臣保持
频繁联系。下午6时26分,最后的电报发出了:
法国舰只必须遵从我方条件,否则,就让他们自行凿沉,或在天黑之前击沉。
但是行动已经开始了。下午5点54分,舰队司令萨默维尔下令向这支得到岸上炮
台掩护的强大的法国舰队开火。6点钟,他报告说正在激战。轰击持续了约10分钟之
久,战列舰“布列塔尼号”被炸毁,“敦刻尔克号”和战列舰“普罗旺斯号”搁浅,
只有“斯特拉斯堡号”侥幸逃脱,该舰虽然遭到“皇家方舟号”空投鱼雷的攻击,
但也同从阿尔及尔开来的驱逐舰一样抵达土伦。
在亚历山大港,法国舰队司令戈德弗鲁瓦和英国舰队司令坎宁安经过旷日持久
的谈判后,同意排出燃油,卸掉大炮装置的主要部分并遣返部分船员。在达喀尔,
航空母舰“赫尔米兹号”于7月8日对战列舰“黎歇留号”发起攻击,其中有一只汽
艇进攻最为勇猛。“黎歇留号”被一枚空投鱼雷击中,遭到重创。远在法属西印度
群岛的法国航空母舰和两艘轻巡洋舰经过长时间的磋商后,遵照与美国达成的协议,
解除了武装。
* * * * *
7月4日,我向众议院详尽报告了战斗经过。虽然当时有关战列巡洋舰“斯特拉
斯堡号”从奥兰逃脱、“黎歇留号”已丧失战斗力的报告还未接到,但是我们所采
取的措施己使德国人无法再对法国海军抱有指望。那天下午,我足足讲了有1个多小
时,就我所了解的所有这些使人伤感的事情作了详细的报告。我对于那篇当时向议
会和全世界宣读的报告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但为了行文的匀称起见,我觉得最好还
是在结尾部分引用一份文件来说明这一悲痛的插曲和我们所处困境的真正关系。因
此,我便在众议院宣读了我那篇经内阁批准、近日在政府高级官员中传阅的训令。
无论敌人谋划的入侵或者保卫本土的战斗在哪一天到来,首相要求所有负责人
员——不论他们是在政府中工作还是在军队或民事部门中工作——牢记他们的职责,
保持戒备的精神和充满自信的力量。既然在时间和财力允许的范围内已采取一勿防
备措施,我们就毫无理由认为,在我国登陆的德国部队——无论是空投或是从海上
登陆——的人数会超过我们目前强大的武装力量所能够歼灭或俘获的范围。皇家空
军状态极佳,其战斗力之强前所未有。而德国海军从未像现在这样虚弱,不列颠的
陆军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大。首相希望英王陛下的所有身居要职的臣仆要沉着坚决、
以身作则,制止并驳斥他们当中或来自他们下属的种种松懈、歪曲的言论。一旦发
现有任何人、任何军官或官员故意散布谣传,制造恐慌和使人消沉,造成扰乱人心
的恶劣影响,便应毫不迟疑地加以检举,或者在必要时撤消其职务。只有那些曾在
空中、海上和陆地与敌军交锋并毫不合糊地具备军人素质的人才真正配得上战士的
称号。
当我通读这篇训令时,议院全场肃静。但到最后却出现了我一生中难得一遇的
动人场面,似乎周围所有人都站起来一起欢呼,经久不息。在此之前,保守党人对
待我的态度总有几分矜持。每当我走进议院或在重要场合起立发言时,最热烈的掌
声总是来自工党席位。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融合在这庄重严肃、响彻云霄的
和声中。
发起猛攻,仅此一举便消除了法国海军这一影响战局的重要因素。此事在各个
国家反响强烈。许多人认为,不列颠已经濒临绝境,快要完蛋了;不了解情况的人
认为,它已面临大军压境,战战兢兢地马上就要投降了;然而正是这个不列颠却能
无情地打击它昨天最亲密的朋友,将无可争辩的制海权暂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
一切表明,英国战时内阁无所畏惧,并且将坚持到底。事实证明它果真做到了这一
点。
法兰西民族的才智决定了法兰西人民能够领会奥兰事件的全部意义,他们在悲
痛中更要将这新的惨痛事件化为新的希望和力量。戴高乐将军在此期间表现得光明
磊落,尽管我事先并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法国解放和光复后也正式认可了他的所
作所为。泰让先生是法国抵抗运动的一名卓越成员,后来曾出任法国国防部长。我
感谢他给我讲述了下面这件事,这件事应当在此记上一笔:在土伦附近的一个村庄
里住着两家农户,两家的儿子都在奥兰死于英军的炮火下,举行葬礼时所有的邻居
都参加了。两家都要求把英国国旗和法国国旗一并覆盖在棺材上面,人们满怀敬意
地实现了他们的愿望。从这件事里我们可以看到,淳朴的乡亲们在领会事物精神时
表现出怎样高尚的胸怀。
文学殿堂 疯马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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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回忆录 第三十二章 走投无路
1940年夏,法国沦陷后,我们也陷人孤立无援的境地。英国各自治领、印度或
各殖民地都不能给予我们有力的支援或提供及时的补给。另一方面,节节胜利的德
国军队凭借着完善的装备、大量缴获的武器和兵工厂作为后盾,正大批集结,准备
对我们进行最后一击。意大利已经向我们宣战。它的军队声势浩大,战绩不凡,一
心想在地中海和埃及把我们击垮。在远东,日本正居心叵测地瞪大眼睛、伺机而动,
并直截了当地要求封锁滇缅公路以切断对中国的物资供应。苏俄与纳粹德国有约在
先,有义务向希特勒大力支援原材料。西班牙已占领了丹吉尔国际共管区①,可能
随时与我们为敌,索取直布罗陀,或者请德军协助它攻打直布罗陀,或者架设大炮
封锁海峡的通道。贝当和波尔多政府统治下的法国,其流亡政府很快迁至维希,随
时有可能被迫向我们宣战。土伦残存的法国舰队看来终将落入德国手中。我们的确
危机四伏。
①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丹吉尔由英、法、西、意四国共管。大战爆发后,法国
战败,西班牙遂于1940年6月14日派兵进占丹吉尔;至同年12月,宣布废除“国际共
管”,把丹吉尔并入西属摩洛哥。摩洛哥独立后恢复了对丹吉尔的主权。
奥兰事件后,每个国家都已明了英国政府和英国人民战斗到底的决心。然而,
尽管英国人并不贪生怕死,可我们又如何克服那些令人惊骇的实际困难呢?我们知
道,本土的军队除了步枪外,几乎毫无装备。要过好几个月后,我们的工厂才能制
造出足以弥补我们在敦刻尔克损失的那部分军火。全世界普遍认为,我们的丧钟已
经敲响,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美国朝野弥漫着一片极度恐慌的情绪,事实上其他所有幸存国家也如此。美国
人不禁心情沉重地暗自思付,为了一份慷慨却无望的感情而枉费自己非常有限的资
源,这样做是否恰当?他们就不该尽心尽力、擦亮武器,以补救自己的疏于防备吗?
要不受这些令人信服、以事实为依据的论点的影响,就必须有非常果断的判断。在
此,对于那位贤明的总统及其要员和高级顾问,英国人民实在感激不尽。因为正是
他们,即使面临第三届总统大选,也从未对我们的命运和意志失去过信心。
我相信,英国人民所具有的既乐观又沉着的气质能扭转颓局,我以能表现出这
种气质而感到荣幸。我们英国人在战前曾陷人极端的和平主义,又缺乏远见;我们
沉溺于党派政治的角逐中,疏于防备;我们也曾不经意地涉足于欧洲事务的中心,
如今却要对于我们的善意和疏忽同时进行清算。然而,英国人民毫不气馁,他们蔑
视欧洲的统治者。看来,他们宁愿英伦本岛沦为一片废墟也不愿屈膝投降,这将在
历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这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迹在历史上不胜枚举:雅典
人曾被斯巴达所征服;迦太基人曾经无望地抗击过罗马。在史册上屡见不鲜的是—
—常常有很多悲剧根本没有记载或被人们永远忘却——有些英勇、自豪、达观的国
家,甚至整个民族遭到灭顶之灾,留下来的只有他们的名字,有的甚至连名字也失
传了。
英伦岛国的地理位置使我们独具技术上的有利条件,了解这一点的英国人很少;
了解这一点的外国人则更少。甚至在战前那些举棋不定的岁月里,人们也没有普遍
认识到加强海防以及后来的空防基本设施的重要性。不列颠人在英格兰土地上看到
敌军的营火,那早已是近l000年以前的事了。在不列颠抗战的最高潮时,每一个人
都那么沉着冷静,随时愿意豁出性命去决一死战。这就是我们的决心,全世界无论
敌友都逐渐看清了这种决心。在决心背后,我们明白,只有靠强硬的武力才能解决
问题。
事情还有另外一面。6月间,我们面临的最大危险之一就是:我们最后的后备部
队从身边调离到法国去参加法军徒劳无益的抵抗,同时我们的空军实力又由于不断
出击或向大陆转移而逐渐有所削弱。此时,如果希特勒票赋过人,他就会放慢进攻
法国战线的速度,或许在敦刻尔克之后沿塞纳河一线休整3—4个星期,其间加紧进
行侵略英国的准备工作,这样他便有了极大的选择余地,使我们陷入他的圈套左右
为难:要么抛弃饱尝苦难的法国,要么为了法国而耗尽我们将来生存所依赖的最后
资源。我们愈是鼓动法国战斗下去,我们对法国承担的援助义务就愈大,英国本土
防卫的一切准备工作就愈难进行,尤其是更难保住维系英国存亡的25个战斗机中队。
在最后这点上我们决不让步。然而,一旦拒绝,必将弓I起正在苦苦挣扎的盟国的极
度反感,从而危害两国的一切关系。希特勒毕竟不是天才,所以我们一些高级指挥
官在谈到现时大为简单化了的新局面时甚至表现出一种宽慰。正如一位伦敦军人俱
乐部的看门人对一个垂头丧气的会员所说:“不管怎样,先生,我们已进入了决赛,
而且是主场决赛。”
* * * * *
即便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