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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禁了?
丁琪吃吃的笑,我瞪她说:这么呼就不丧气吗?什么大小便失禁,小丫头好意思说了。
丁琪说:你说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骗来就行了,我是照你的吩咐做的啊。
苏云灿说:骗?林树,你把我骗来干吗?
我说:没什么,听说你老不着家,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苏云灿说:就这个啊,我现在四处查访,找害你的那龟孙子呢。
丁琪说:那些贼作了案,还不早溜出阳城了,你到哪儿去找?
我说:打听到什么?
苏云灿说:道上的和学校里的混混,都问了,没人知道。你和木头还非要什么证据,依我说,直接做了他得了。
丁琪说:做谁?你们要打架吗?我警告你灿灿,表舅让我盯着你呢,到时可别怪我告密。
我说:打个屁的架,我们逗你玩呢。
苏云灿捧腹大笑,说:你也有被我们涮的一天,我好开心啊。
我说:丁琪,你去喊一下小姨,该拔针头了。
丁琪走后,苏云灿说:真让你说着了,马贲确实有个堂弟,可他不在阳城上学啊。
我说:那他在哪儿?
苏云灿说:他家是阳右的。
我说:如果能去阳右走一趟,估计狐狸尾巴老鼠尾巴兔子尾巴就会一窝露出来了。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6章:警察(2)
苏云灿说:那我这就去阳右。
我说:你别一个人去,到了地方别太招摇,换件朴素的衣服。
晚上苏云灿和孟憬一道儿来了,苏云灿兴奋的说:林树,你猜的没错,我在阳右四中见到那天的几个小子了。
我说:怎么这么容易?
苏云灿说:我到阳右跟我哥们打听哪儿的小痞子厉害,他就给我指点了四中。我在那儿守了一下午,放学时终于见那几个孙子露头了,其中就有你说的马贲的堂弟,我还特地找个学生问了,那人果然姓马。
孟憬说:这又能说明什么?
苏云灿说:就防着你有这么一问,我哥们请了个阳右四中的混混吃饭,那人说姓马的那伙人国庆节确实去了阳城。
孟憬眉头紧锁,我说:木头,我让四苏查清楚,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你怎么说?
苏云灿说:还有什么好说的,扁他!
孟憬微微颔首,说:怎么扁?
我说:我们每人在手上写一个字,视大家意见而定。
找出笔,我和苏云灿一挥而就,孟憬沉吟良久,才在掌中下笔。摊开手,我和苏云灿掌心都是一个“黑”字,只有孟憬手上写着:我。
我说:木头,你不能再犹豫了,你不给他来一次狠的,他会越来越猖狂的。
孟憬说:那样做,仇不就越结越深了吗?
苏云灿冷笑道:你以为你慈悲为怀,他就能皈依我佛了?
我说:木头,什么叫姑息养奸你知道吗?
孟憬深吸一口气,憋了十几秒才呼出,说:那就这么定了吧。
一个念头一经实践,就像由铁矿石炼制成钢,再也无法回复旧观。在一块钢还是铁矿石的时候,虽然它没什么大的用处,但有很多希望和可能。而面对钢,你只能接受冷硬的事实。这几年我一直再想,如果当时我们不那样做的结果会是什么,我们的人生轨迹又会是怎样。想来想去,寻不到定论。有的假设我不敢想,有的假设我不愿想。深夜辗转难眠时,我往往会遇到比白天清醒百倍的自问,我的思绪行走在这些问题上,仿佛受了炮烙之刑,每走一步都是痛楚万分,却又身不由己的移动。
苏云灿买通彬哥,用他的人把马贲打了个半死。苏云灿跟我炫耀时说:就照你受伤的标准再加点火候,就是刀削马肉了。
我对苏云灿的话丝毫也不怀疑,因为孟憬找到我说:四苏做的过分了。
那时我已出院,马贲则住进了另一家医院,据说马贲的老子赌咒发誓要找出“凶手”,却是雷声隆隆滴雨不落。估计马贲的心态跟我们一样,都不想这种事让家长知道闹到公检法那儿,我们不在江湖,却处处按所谓“江湖”的原则处理问题。而公安局也只能在笔录上下工夫,马贲和我的案子,他们也只会抛之脑后偶尔在闲聊时提起。
这件事搞定之后,苏云灿请我和孟憬喝了场酒,我谨遵医嘱点到为止,孟憬和苏云灿喝的七荤八素,嚷嚷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苏云灿说:苟富贵,无相忘,我们都记着,也要让我们的老婆孩子都记着。
我说:以后的事哪能说的定呢,你就没光棍的可能了?
苏云灿说:先记着再说,以后的事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凉水,这才是人生的真谛,狗屁哲学,不顶这一句话。
我说:只是你这么想,木头醉不得,还得跟陆葭过日子呢。
苏云灿说:罗嗦那些个干吗?林树,罚酒。
我说:医生说了,伤口还未好全,不能喝酒。
苏云灿说:医生还说了不许抽烟呢,你怎么抽上了。
我把烟掐了说:这就不抽了,戒烟了我。
苏云灿一口酒喷到地上,以示不屑。我斟满两杯酒,递给苏云灿一杯,跟他碰了碰,说:四苏,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苏云灿饧着醉眼,把端起的杯子又放下,撇着嘴说:滚你妈的,放这种臭屁。认识你真他妈是我外交上的失败。咱们是兄弟,兄弟是什么意思?兄弟就是说不管你做好事还是坏事,不管那坏事多么卑鄙下流十恶不赦,我都支持你,在我苏云灿眼里没有对错,只有兄弟的选择,其他的狗屁不是,只要你选择了,哪怕下油锅我也跟着,我愿意为你们践踏世间一切道德和法律!
看着苏云灿涨红的脸,我只觉一团火从心脏开始在我身体里燎原。孟憬默默的打开三瓶啤酒,分递给我和苏云灿,什么也不说,瓶口对着嘴巴,脖子和瓶底一同仰起。
我和苏云灿对视一眼,依样照做。啤酒顺着喉管奔流而下,将我的意识渐渐冲刷模糊……不知过去多久,不知是恢复了知觉还是在梦里,隐约一个声音缥缈着:醉了,醉了,都醉了……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7章:天下最难的事情
中国人都念旧,愈是老的玩意儿,愈是舍不得丢开,四书当了一千多年的教科书足以作为明证。现在的教育已在实体上抛弃了四书,却在精神上继承了这个传统美德。我对着数学题发蒙时老爸曾经批评我说:这你都不会,想我上高中的时候,最善于做这样的题了。我十分佩服老爸的记忆力,六十年代末的小事都记着。上高中时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大学,后来混进大学才发现,那些堂而皇之的铅字大多也跟马王堆的女尸是近亲,早在社会上淘汰了的东西。有些人骂招聘单位的条件苛刻,非得要什么工作经验,但换作骂人的老兄当老板,也会强调经验,不然要刚从学校出土来的文物有个屁用。
郑老师说:林树,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找你说点事儿。
我去了趟厕所,回到办公楼前,郑老师正在那儿张望。我走上前说:不好意思郑老师,我去厕所了,我还以为你得好久不下来呢。
郑老师说:和你们班主任说了没两句话就完了,你到哪儿吃饭?
我说:食堂,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郑老师说:想请你吃顿饭,咱们到学校外边去吧。
吃饭时郑老师的神情郁郁,我说:郑老师,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郑老师说:林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班有多少借读生?
我说:原来有八个,这学期来的比较多我不太清楚,加一块好像有二十来个人吧。你问这干吗?
郑老师叹口长气,说:林树,我不把你当外人,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跟你们班主任算了一笔糊涂帐。平时晚自习和周六上课的补课费你们借读生也交吧?
我说:那当然了——你说什么糊涂帐?
郑老师说:你们交的补课费都在班主任那儿,每个任课老师都有份的,可借读生交的那笔钱,两年了,我没见着一个子儿。
我说:你是说我们班主任吞了你的,你怎么不告他?
郑老师说:你知道咱们学校的师大帮吗?
我说:听说过,好像学校里有一帮人都是省师大毕业的,挺团结。
郑老师说:你们班主任就是师大帮的人,他们在这学校是嫡系,我去哪儿告他?跟你们班主任理论,他只是赖皮,我又不能跟他翻脸。林树,要真是几百块就算了,可三千多块钱对于你这个穷老师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我说:你就跟他翻脸又能怎么了,总不能就这么吃个哑巴亏啊。
郑老师说:你没踏入社会,不知道做人难呐。林树,抽烟吗?
我说:谢谢了,我不会。
郑老师笑道:我知道你抽烟,就别装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抽烟被你见过?
郑老师说:那倒没有,但是在学校我经常能闻到你身上的烟味儿。
我接过烟点上,郑老师说:还说不会,这架势比我还熟练。林树,听说你前段时间你受伤住院了,为什么?
我说:命衰,走夜路碰见了几个贼。
郑老师说:恐怕事实不是这样吧?我也是阳城一中毕业的,虽说比你早了几届,可对学生的那一套还是明白的,是不是得罪什么刺头了?
我说:您就别问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老师说:林树,你是很有前途的,别为这些事把自己给耽误了,你和十六班的丁琪在谈恋爱,是吗?
我说:郑老师,你怎么跟克格勃似的?我怕了你了。
郑老师说:我是教语文的,平时比较注意观察。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不影响学习,我还要祝福你们呢。
我说:你老说学习,学习真就那么重要吗,我总觉得教科书上的东西还不如我看闲书来的有用。
郑老师说:如果你学习不好,就考不上大学,考不上大学,你就很难有大的发展,没有发展,你读的那些书对你来说就只能是闲书。而你要成功了呢?那些就是锦上添花了。
我说: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一个文凭?
郑老师说:你别小看那张纸,它是你将来的生活之本。
我摇摇头,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摇头。郑老师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懂这些不相信这些,等你到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了,天下最难的事情就是活着。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8章:阿伦
时光如梭,我佩服发明这个比喻的人。小时候我回老家曾亲眼见过别人织布,梭子飞来飞去只能看到一团影,跟荏苒流转的时光确是一个德性。照这个比喻说世间的人都是织工,活着就是为了跟梭子较劲,看自己的手眼跟梭子到底谁更快。年轻的时候还能追赶时间两步,到了老眼昏花畏死惜命之时,就看不到了梭子,只见眼前尚未织就的残布上独泳的鸳鸯残殒的院落毁弃的雕车,触动情肠不免黯然神伤浊泪纵横。当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