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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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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稍等一会,我去熏香沐浴再来庆祝你下凡——多少周年?     
    夏小雪笑道:你可真会说话,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说:十八年一转世,你就这算历了一小劫,再历他个千万劫,你就能重归仙班吃蟠桃去也,到时可别忘了把我从地狱里超度出来。     
    夏小雪说:不会忘的,你去洗澡吧。     
    我洗完澡出来,夏小雪已在蛋糕上插了十八根蜡烛。我点燃蜡烛,熄了灯,烛光里的夏小雪美艳不可方物,我看的呆了呆。夏小雪双手合十许了愿,说:我自己来吹蜡烛吧。     
    夏小雪逐根拔起蜡烛,嘴里念念有辞端详片刻然后吹灭。吹灭第十七根蜡烛时,最后一根蜡烛已只剩一摊油,火光如豆在油中跳跃,夏小雪说:这最后的一点光明应该有些灵气吧,我就对着它许一个最诚挚的愿望,祝福苏云灿和林树永远平安。     
    我在黑暗中揉揉发酸的鼻子,说:它兴许就是阿拉丁神灯的化身呢,有你这句话,它一定会保佑四苏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代四苏谢谢你。——我也谢谢你。     
    夏小雪沉吟良久,我摸出打火机点烟,火苗那端夏小雪泪流满面。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4章:矛盾

    每个人都有他的坐标系,并依循箭头的方向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也有这么一个坐标系,只是残缺了箭头,余下瘦骨嶙峋的两轴,不能给我任何指引。在那空旷的坐标系内,无论走到哪里,我立足的地方都是原点。如果在这个坐标系里有颗恒星如太阳般升降,那么箭头就是它来去的端点,有了端点,不管踯躅于坐标系里的人多么孤独,至少可以与他的影子为伴。而我的坐标系里的那颗恒星,跟我一样没有方向,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正对我的头顶,我的影子也就始终冬眠于我的脚底,被它围堵的孤独从而泛滥成灾。     
    在这个坐标系里没有时间和空间,我怀疑怀疑本身作为它的替代品大行其道,却无法证明。每一次怀疑的膨胀既意味着我愈发迷惑于成熟或者堕落的假象,也暗示我的时间和空间日益接近极限。我明白我必须在它爆炸之前找到出路,可起点和始点都在我的脚下,我又何从追寻。而我游弋的路线也交织成网,网的中央是个死结,我既在中央,即为死结。我不知道是我在收缩还是网在收缩,但我感觉上的狭小和紧束与日俱增。     
    我面对的是一扇又一扇虚掩的门,推开一扇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是又一扇门,我便在开门中耗尽全力,却永远到不了我要找的房间,休憩更无从谈起。所谓“一沙一世界”,沙的缝隙间也是一个世界,是我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实体,只有流动的虚幻,我看不见沙里的世界是怎样的景况,沙外的世界也就是我的模样,我也早已遗忘。     
    在我的新纪元中,遗忘作为一种动作,是一个不变的主题。在这一刻遗忘上一刻的事情,再把这一刻的事情交付给下一刻的记忆删除。如是反复,不过是冀图抛却那些让人无言、汗颜以对的往事让自己心里安宁。但愈是这样刻意逃避,愈是难以做到遗忘。因此我只能选择回忆,并告诉自己我应当喜欢这样的回忆。然而当真正的往事盘绕我回忆的窗前,我又两股战战冷汗淋漓,因此我对于新纪元的态度,近似于好龙的叶公。而追索事发当时的心情,则又是刻舟求剑般的蠢事。这些就是我回忆时的状态,矛盾并无法自控。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5章:国庆节

    国庆节时学校放了两天假。政府为了警世,在文庙广场弄了个公判大会,我和孟憬苏云灿在街上见人潮汹涌,便也过去看热闹。文庙前临时搭建起一个台子,一批重犯要犯跪在台上,每人身后站着一名端着冲锋枪的武警。台下的人对犯人们评头论足,为武警的枪里有无子弹的问题而争的面红耳赤。     
    我心里突的一震,说:四苏,你再笑一个。     
    苏云灿微笑道:干吗,我可不是丁琪,你别用这法子取悦我。     
    我说:不是这样笑的,像刚才那样,我没跟你闹,快点。     
    苏云灿又咧开嘴,说:是这样吗?     
    我说:就是这个样子,保持别动。     
    我盯着苏云灿看,回想国庆节那天的事,本已在脑子里沉寂的那个穿着雨衣的东西渐渐复苏。我觉得它的身段越来越清晰,只剩那张脸孔依旧遮掩着。     
    苏云灿说:我脸上的肉都快僵硬了,你到底要干吗啊大哥。     
    苏云灿的话好像一道闪电刺入那场雨,照亮那张让我迷惑的脸,眉眼鲜活,毫发不差。     
    我长吁一口气,说:这事儿就是马贲干的,不用再怀疑了。     
    苏云灿说:你怎么突然这么肯定?     
    我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挤出人群,跟一帮小痞子撞在一起的事吗?     
    苏云灿说:怎么不记得,我的脚都被一个王八蛋给踩肿了。     
    我说:领头的那个叫你大哥的人,还有印象吗?     
    苏云灿说:有点儿,你说这些干吗?     
    我说:那个人咧开嘴笑的样子跟马贲一模一样,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他长的有些像马贲了。——你刚才笑起来跟他们也有点近似。     
    苏云灿说:你是说,那天我们碰到的那帮人就是向你和木头下手的人?     
    我说:错不了,我和木头遭袭击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儿,不是见过面的人,不会这么谨慎。     
    苏云灿说:照你的意思,带头的那个人是马贲的弟弟了,可马贲的家庭情况我都了解啊,他是独生子。     
    我说:堂弟也说不定,反正跟马贲扯不清。     
    苏云灿说:我操马贲他姥姥,还真没冤枉这小子。我也不费心找什么证据了,马上就收拾他。妈的,就他会打黑棍吗?     
    我说:你别着急,这只是我的猜想,虽然我很确定,你还是求证一下为好。     
    苏云灿说:求证个屁,马贲这个小人,我饶不了他。     
    我说:马贲不是小人,是君子。     
    苏云灿说:林树,你烧糊涂了吧?他是哪门子的君子!     
    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这句格言已经被人遗忘了,马贲肯等一年才下手,已经算是不错的,所以我说他是君子。     
    苏云灿说:传言说这孙子睚眦必报,看来一点都不假。     
    小姨推门进来,说:我在值班室看见你们这屋灯亮着,就过来看看,这么晚了,你们聊什么呢那么起劲儿。     
    我说:我刚醒,睡不着,找苏云灿说说话。     
    小姨说:还是睡吧,你需要静养,再说了,会吵着别人的。     
    苏云灿说:没事儿,那个床上的人睡的熟着呐。     
    小姨笑道:我倒忘了,临睡前给他注射的安定。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小姨把灯关了,我躺在床上了无困意。苏云灿小声叫我,我没理他,想想马贲的深沉心机,不寒而栗。恍惚中马贲带着谄笑的脸踏着冰河而来,幽暗,如荒野的磷火。     
    第二天中午孟憬单独来看我,我把妈妈支走,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孟憬说:这件事估计还是因我而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莫非你也真的以为,马贲是为了那次我们当众扫了他的面子而报复?     
    孟憬说:除了那件事,还能为什么?     
    我笑道:陆葭怎么没来?     
    孟憬说:她妈让她早点回家——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分量不够吗,动用那么多人往死里整,你凭什么这么让人看得起?想想吧。     
    孟憬说:可他平时也没对陆葭怎么样啊。     
    我说:经过这件事,你还要这么小看马贲吗?     
    孟憬呆呆的出了会儿神,说:让你受苦了。     
    我说:我受的这点皮肉之苦,恐怕算不得什么。     
    孟憬干笑道:也不见得就是马贲干的。     
    我看着额上沁出细汗的孟憬,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6章:警察(1)

    我略微恢复元气的时候,公安局来了两个人问了我一些话,诸如“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事发当时是几点”、“你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了吗”、“你有没有看见他们在进行什么犯罪活动”此类问题,我都据实回答。问道我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时,小姨说:他一个学生,哪能有什么仇人。     
    我说:我没什么仇人。     
    两个警察对望一眼,说:据我们了解,你和一个叫马贲的人发生过冲突。     
    我作思考状,说:马贲?我都快记不得这个人了,我是和他吵过架,可那有什么。     
    小姨说:小孩子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我们家林树从不惹是生非的。     
    警察说:他的班主任也这么反映,那就这样吧。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提供更多的线索,早点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心下不停冷笑,不等他们把固定的台词念叨完就闭上眼装睡。小姨把他们送出门外,回来问道:马贲是谁?你们为什么吵架?     
    我说:不是很熟,在食堂他把我的饭碰撒了,就这些。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这期间老爸来过几次,什么都不多问,以抚慰为主。丁琪每天都来给我上课,起初还温存有加,生怕累着我了;后来我的身体状况转好,见到的就还是那个凶巴巴的丁琪。夏小雪也常来看我,每次来都带着吃的,跟我妈妈很谈的来。妈妈有一次悄悄问我:林树,丁琪是你女朋友吗?     
    我说:你问这个干吗,不是,我们是哥们关系。     
    妈妈说;你跟我说没事,我不告诉你爸。     
    我说:得,你就别诱供了,我不会认的,早恋这罪名我担不起。     
    妈妈说:你还小,不要过早考虑那些问题。其实你就是真的谈恋爱我也不是很反对,我看丁琪是个好姑娘,没小性,会照顾人。     
    此语入耳,我险些喷饭。十一月初,丁琪又来看我时,我把妈妈的评语转告她,说:你怎么欺骗老人家了?让她得出跟实际情况谬以千里的判断。     
    丁琪说:我骗她干吗,那是你妈有知人之明,哪像你,有眼不识金香玉。     
    我说:我妈老花眼,明不了哪儿去。你想抛开我去讨好我妈以达到控制我的目的,我告诉你,没用。     
    丁琪说:好稀罕你吗,白饶给我还不要呢。     
    我说:那你还天天来看我?     
    丁琪说:不让一个孩子念不上书,是我的志愿。你是运气好,赶上我的善举了。     
    我说:带着你的志愿去非洲扫盲吧。苏云灿最近怎么没来,忙什么呢?     
    丁琪说:他经常不着家,我表舅还问我呢,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我说:你帮我呼他,留言林树不行了,看他来不来。     
    丁琪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不留。     
    我说:那你看着办,把他弄这儿来就行了。     
    丁琪呼了苏云灿后约半个小时,苏云灿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喘着气说:林树,林树,林——你这不好好的吗,怎么丁琪呼我说你大小便失禁了?     
    丁琪吃吃的笑,我瞪她说:这么呼就不丧气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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