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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给弄瞎。”
“呵呵呵……阿天你又在瞎掰……哪有这回事……”
“什么瞎掰!说不定当初金大师就是这么写的,后来考虑到故事的后续发展,才不得已改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她越发笑得花枝乱颤:“照你说来,小龙女岂不是更小气?金轮法王和杨过火拼时无意间凝视几个回合,她就用玉蜂针刺人家眼睛。”
“最没风度的还要数克淋蹲,因为怕来瘟司机被别的男人意淫,就先下手为强故‘意’把人家‘淫’了……”
她酡着脸,轻咳几声。
我差点咬了舌头,忘了不该在淑女面前开低级玩笑。
“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狐奴奴了……”
“我就是狐奴奴呀。”
“我说的是网上的那个……”
“网上的那个也是我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几番被她抢白,我急的看向她的脸,却留意到了她的眼角的笑意。
她是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只是故意要看我的窘相。
女人真的一种矛盾的生物,矛盾到可以将一切矛盾融化成不矛盾,就像眼前的她,身上竟同时具备了天真,狡猾,温柔,粗鲁几种原本对立的特质。
之所以说她狡猾而不说她慧黠,是因为她有时候的确很像一只狐狸。
“你干嘛要挑在下午四点半这个时间见面?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狐狸用小勺轻敲茶杯,笑眯眯地让我自己去领会。
“四点半是下午茶与晚饭的过渡时间点,你该不会想来一个站庄三家通吃吧?”
她果然摸到了一张白板,自摸清一色。
“正是此意!”
“我悄悄的来,正如我悄悄的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阿天,你干嘛突然念起《再别康桥》?”
我白了她一眼:“我的衣袖连云彩都装不下,只剩两缕清风了。”
“没关系,我请客。”
“是不是你请客我买单呀?”
“呵呵,我这是跟你学的呀。”
“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什么……”
“‘流汗流血不流泪,吃饭吃苦不吃亏’……‘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她一边说,一边笑。
“真是的。好的不学学这些东西!”我摇头叹气。
“可不能这么说,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救命恩人?”我愣住了。
她眨眨眼,右手食指点点我头上。
我终于反应过来。因为我今天戴了一顶《DIABLO2》的棒球帽。
“上次在网吧里,救我的那个雅马逊战士就是你?”
“HUNUNU——狐奴奴。”她一字一句念道。
“真是没面子……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豆腐玩‘大菠萝’还玩不过一个小女孩……”我作出痛苦状。
“你性别歧视哦。看我下次玩《QUAKE3》时不扁你才怪!”
我可不敢跟她比“雷神之锤”,倒不是怕输给她,而是为了她的心脏着想。
“‘狐奴奴’……这个名字好怪。有什么含义吗?”
“‘酷酷小狼’……这个名字好俗。有什么含义吗?”她有模有样地模仿我的语气说。
“前段时间因飞机失事而身亡的无冕王子小肯尼迪听说过吗?”我严肃地问。
她肃然起敬:“听过……这和你的网名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任何关系。”
“……”
“你耍赖!”
她半天才回过神,不满地拧我的胳膊。
我怀疑她是不是跟黄老邪学过“兰花拂穴手”,被拧过的地方又痛又麻,所以见她意犹未尽地发动第二波攻势,身体连忙条件反射地向后退。
“哎哟!”
一声惨叫。不过叫的人不是我。
她因为拧不着我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谁知右脚被椅子腿一绊,整个人趴了下去。
“要不要紧?”我赶紧把她扶起来。
“好象……扭伤了……好痛……”她眉头紧锁。
我不好意思去查看她的脚,只得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
“很疼吗?”
她鼓着腮帮子:“废话。”
“一定很疼吧。”
她的腮更鼓了:“辛灾乐祸!”
“还是送你回家吧。”我叫来服务员,忍痛将皮夹里一张百元钞送上了不归路。
“我没办法走!”她转头看着窗外,继续向青蛙演变。
我蹲下身子:“来,我背你。”
她的脸顿时退化成了老祖宗的臀部,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趴到我背上。”
“不要啦……”
“没关系的。”
“真的不用……你扶我到门口打的就好……”
“我说背你就背你,讲那么多废话干嘛!”
她被吓得噤声,顺从地趴到了我的肩上。
一股淡淡的香气包围了我。不是脂粉气,也不是香水味,不是世上任何一种人工的香气。那是一种自然的浑然天成的味道,幽幽而又飘渺,清爽而又芬芳。
她很轻盈,不会比我的书包更重,而那种柔软的肌肤触感也不是生硬的法律辞典比得上的。
“你在想什么?”她伏在我耳边轻轻问。
我不自在的甩甩头,因为很多的爱情纠葛都是从耳厮鬓摩开始的。
“我在想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他说过:背着一本法律辞典走路,一步等于一百步;背着一个美女走路,一百步等于一步。”
“呵呵……”不晓得是不是离声源近的缘故,她的笑声听起像是山间叮咚作响的泉水声。
然后我的肩上便传来一阵拳头打击的痛感。
“我觉得有许多人在看我们……”
“让他们看好了,俺背俺媳妇不可以吗?”
她没有说话,但我的后颈能感受到她脸颊所散发的温度。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我嘿嘿笑着说:“我这是‘近香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呀。”
“我真的叫狐奴奴哦。”
“不会吧。我只知道有姓‘狼’(郎)的,有姓‘狐’的吗?”
“我的全名是‘令狐奴奴’……”
如果说名字可以成诗,那么不少古人的名字都是一首诗,比如纳兰容若,但在我看来,她的名字已经不单单是一首好诗,而是一首绝妙好词了。这也正合我当初所想,“Lizzy”实在不适合她,她应该有一个能与她的容貌气质成正比的名字。
“令狐奴奴”,无疑是配得上她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奇怪地问。
“我自卑。”
“在网上自高自大自狂自傲的酷酷小狼何时学会‘自卑’?”她调侃道。
“谁叫我的名字不如你的好听!”我故意用一种受委屈的小媳妇般的语气说。
“哎呀,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
“就象张爱玲,名字恶俗,但文章就不错啊。”
我附和地用力点头:“令狐母女所言极是,受教受教。”
“令狐母女???”
我故作讶然地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古人称呼年轻男士一般会喊‘公子’,与‘公’‘子’相对的当然就是‘母’‘女’……”
“坏!”她娇叱一声,把我的肩头当靶子来练她的降龙十八掌。
“奴奴。”
“什么?”
可能是打累了,她懒懒地回应。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去玩‘大菠萝’这种暴力血腥的东西?”
“谁说只有男孩子可以玩暴力血腥的东西!当年木兰带兵打仗岂非更血腥?穆桂英一枪连挑三人下马岂非更暴力?”
她好象相当反感轻视女性的大男子主义。我只有顺着她的意见不住地点头。
“今天好倒霉……不但没有诈到你一顿饭,还扭了脚……”
“你好残忍!”
“残忍?”她不高兴了。
“居然想骗孔已己的饭,想从葛朗台身上榨钱……”
“对哦,我都忘了你没钱了……”
“多乎哉?不多矣……”我摇头晃脑地学着夫子的样子。
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胳膊。我立刻大惊小怪地咋呼起来。
“干嘛?骚扰啊!”
我开始为我的肩祈祷,希望回家后不会发现青一块紫一块的。
“人家只是看看你离‘芦柴棒’的标准还差多少。”
“不要再说了,一想到下半个月要靠卖血度日,我就有晕倒的冲动。”
“献血没什么不好呀,还有益身心健康……”
“问题在于我有晕血症。”
“右边。”走到十字路口,她示意我右拐。
“万一我见到红色的液体从我身体里流出来时突然晕倒了,那不但没有献出血去,还得别人输血给我……”
她叹了口气:“唉——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你这可恨的调调……”说归说,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咦,你不喜欢啊?我还以为你也是那种信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女孩呢……”
“臭美!谁喜欢你!”
“那又是谁在网上霸道地要我当她男朋友的?”
一席话说得她无语问苍天。如果按照孔圣人衡量君子的标准来衡量她,那么她无疑是小人一族的了。因为她往往是动手不动口。
我突然“嘿嘿”地傻笑出声。
“很好笑么!”她似乎虐待我的肩上瘾了,狠狠地舞动粉拳砸个不停。
“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临时想到了一句成语。”为了以后穿衣服不必垫上厚厚的垫肩,我连忙解释。
“成语?”
“你不觉得我现在背着你的样子很像一句成语吗?”
“哪句?”
“提示一下,古时候一种动物前腿很短,行动时必须趴在另外一种动物的背上……”
她的降龙十八掌耍的更起劲了,掌掌到肉,发出以前穷人洗衣服时用棒子捶打衣服的声音。
“你在说‘狼狈为奸’?!”她气呼呼的,喷在我后脑勺的气流仿佛秋风扫落叶般将我的头发吹得东倒西歪,“你是狼,我可不是狈!我是狐狸!”
“所以说狐狸是狡猾的动物。人家狈是因为残疾才不得已拿狼作交通工具,狐狸又没有天生缺陷,却也死赖在狼身上……”
“也有好狐狸呀。列那狐。”
“所以也有好狼……”
“才怪!”她好象十分喜欢打断我的话,抢一步先说,“东郭先生遇到的狼,大色狼,麦克老狼……没有一只是好的!”
末了,她觉得还不够,又补上一句:“酷酷小狼更是坏狼中的坏狼!”
堂堂辩论社社长居然说不过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OK,麻烦你放我下来吧。”
又到了第一次分手道别的地方,她执意要我将她放下地。
“你的腿不方便,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
“才不要。”她固执地一扭脖子,“上次我叫你送我回家你不干,这次我偏不要你送!”
“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无奈地叹气。
她把上衣脱下来丢给我,自己穿着一件丝质的无领衬衫。
“衣服还你吧。我洗过了。”
“嘿嘿,还是老婆贴心……”
她脸一板:“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哦,哦!”我惶恐地回答。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努力忍住笑意:“麻烦你不少次,真是不好意思。”
我赶紧给她鞠了一个90度的躬。
“你干嘛给我鞠躬?”她不解地问。
“因为我怕你又给我鞠躬,而你的脚扭伤了,很不方便,所以就先替你鞠了……”
她幽幽笑着,笑得太阳也自惭形秽,躲到地平线以下去了。
“拜拜,下次咱们网上聊吧!”她像只猫一样,小爪子摇啊摇的。
“或者你也可以到网吧继续当你的雅马逊战士,然后嫁给我这个野蛮人……”
她咬着下唇,脸红扑扑的,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到底是晚霞染红了她的脸,还是她的脸映红了满天的晚霞?
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