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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伤不到她什么,就让那些人过过嘴瘾又能如何呢!
但老虎不发威,永远被人小看成是病猫。当安宁发现鞋子里被人放上图钉时,不禁冷笑。小儿科的把戏,也好意思耍出来。冷冷地转身,见一群女人不是在整理衣服就是在化妆,似乎都不关她们的事,可一个人的心虚不是故意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
“一个人要做坏事,就要聪明,脑子不够聪明的坏人,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看穿的……”
“你——”陈丽贞刚开口就已经被身边的王雪拉过去,“帮我看看衣服啦!”
是啊!看衣服啦!那么快跳出来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不懂吗?
拿眼斜睨着不动声色的王雪,安宁冷笑,只在心里暗道:“你要战,那便战!看最后鹿死谁手……”
目光一转,看到刚刚出去接电话的美女芬脚步踉跄地回来,忙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虽然化了妆,但脸色还是异常难看,此刻的美女芬已经六神无主,看到安宁就紧紧抓住她的手,几乎没有当场痛哭失声。
见了她这样的情形,安宁忙把她拉到角落里,避开众人的目光,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捧在手里,才轻声细语地开口:“不要急,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的……”
握紧手里的水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丝让她的心暖起来的热度。许久,她抬起头,欲哭无泪的凄然表情让安宁更加不安。
“我阿姨打电话过来,说我妈在澳门被人扣了……我,我……我告诉过她好多次不要去澳门不要赌钱了,可是她总是不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能借到钱的亲戚朋友,我没有不求过的,直求得他们厌了烦了直把我当乞丐,难道我的脸皮真的那么厚吗?现在怎么办?我还能去求谁啊……”
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甚至没有想到要去遮掩。安宁默默地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安慰:“不要急,会有办法的……你阿姨在电话里有没有说欠了多少钱啊?”
“一万多吧!那么多钱,一时之间上哪去湊呢!”抬手抹去眼泪,蔡绍芬勉强笑笑,“帮我请个假吧!一会的活动我不能参加了……”
“你要到哪去借钱?”
“不知道,总得试试啊!不能什么都不做……我阿姨说如果今天不拿钱过去,他们就要我妈的一只手,到了明天,就……”掩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
在心里一叹,安宁环住她的肩,“我现在身上也没那么多钱,这样吧!你先到码头,买好船票等我,我回去取了钱和你一起去澳门。”
“这怎么行呢?”着急地看她,“一会的活动很重要的,还有记者来采访呢!何况,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真是傻瓜!我又没说钱是白给你的,怎么叫用我的钱呢?”见阿芬仍是推拒,安宁便恶声道:“我借你钱你不用,难道要去挨家挨户的到亲戚家去求人吗?你是未来的港姐耶!这样子很丢人的知不知道?!再说了,一万多块也不是什么小数目,等你筹到钱也没船了,想看着你妈成残废吗?如果你真能狠下心不管她,我就不多事了。”
迟疑片刻,蔡绍芬到底还是点了头,“钱,我会尽快还你的。但,去澳门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你……”
“哪儿来那么多话啊!还不快去换衣服。”推着阿芬过去换衣服,安宁跑去请假。
借口当然是身体不舒服了。远远地看阿芬脸色确实不好看,郭广宇倒也没怎么为难,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只是很含蓄地提醒了一句“现在像你这样为了朋友错过好机会的人可是不多了。”
错过机会吗?安宁闻言只是扬眉一笑。
取了钱赶到码头和阿芬坐香港小轮过海时,天色已晚。坐在小轮上,看着笼罩在夕阳下的维多利亚港,安宁还能半开玩笑地安慰她,“就当去澳门旅游好了,不要苦着一张脸了。”但船行到一半时,就已经换成安宁苦着一张脸了。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是晕船的呢?!
在阿芬担心的注视下下了船,她一边摇着手,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只能抱着岸边的柱子又一阵狂呕。
好一会,头晕眼花的起身,在阿芬的搀扶下出了码头,正呆呆地寻找车子,就被人拦下……
时尚青年?!很眼熟的那种“时尚”,前卫到一眼就可以肯定这三个年轻男人是澳门街上的臭阿飞来着。
虽然头脑不是很清醒,但还是下意识地拉住阿芬的手。虽然不在街头混已经好多年,但当年的经历让安宁深切地了解所谓的江湖是个多么残酷的地方。
“你们认错了。”避不过,只能面对。
“没有认错啊!你身后的靓女不是姓蔡的吗?”其中一个黄毛怪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大哥派我们来接船的。唉!靓女,你也想早点见到你老妈吧?”
“你们把我妈怎么了?!”阿芬激动地上前,却被安宁死死拉住。
“钱,我们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江湖规矩,我们也还是知道一点的。你们前面带路就是了……”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在那三个阿飞转身时,安宁在阿芬耳边悄声道:“如果情况不对,就快跑。”
街上小阿飞,有时候比黑道大哥还要可怕。黑道大哥们有时碍于面子,还要作一言九鼎义气状。可这些小阿飞就没那么守所谓的江湖道义了。万一,他们真的想钱也要,人也要,就大麻烦了……
盯着前面带路的三个阿飞,见他们窃窃私语,偶尔还回过头来用猥琐的眼神打量她们。安宁更觉担心。
“想不到烂赌鬼的女儿这么靓!”
“可不是!要不是那老太婆抓着报纸说准港姐是她女儿,老大怎么可能会借她钱呢!”
“准港姐耶!玩了那么多女人,我还真没玩过准港姐呢!我说老大,你看……”
“不好吧!她们过来是送钱的……”
“怕什么?你还怕她们报警啊!准港姐呢!哪里丢得起这个脸啊!”
支言片语随风入耳,安宁的心缩紧成一团。目光四下一转,安宁停下脚步,在身边的垃圾桶帝拾起不知是谁扔掉的破椅子腿,也不回头,只低声吩咐:“我喊跑,你就跑!什么都别管,别回头……”
第十三章 澳门黑街
天色已暗。迷失在澳门交错纵横的巷道里。安宁喘着粗气,紧张地回头张望。虽然已经看不到追她的那三个阿飞,却仍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路跑过来,连阿芬的影子也没看到,也不知她究竟逃没逃掉。
不认得路,捌进这条暗巷后才发觉这条小巷比刚才那条更黑,甚至连一盏路灯都没有。黑乎乎的窄巷,两边又堆放了许多杂物、垃圾,连前面有没有出路都看不清楚。要不是头上还有月亮,她真的要怕到叫了。
正打算转身走出巷子,身后却突然传来细碎的微声。握住椅子腿的手紧了紧,安宁合了下眼,深吸气,然后猛地转身。用手中的椅子腿指住……
是一个男人!在黯淡的月光下,她可以看出那人大致的轮廓,更可以看清他手中反射着月光的刀子。
那一瞬间,安宁几乎无法呼吸,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一声响过一声。
不过庆幸的是,并不是追她的人,他大概刚才躲在哪堆杂物后,她进来时才没有留意到。
定了定心,她放松呼吸,才发觉混浊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再看男人看起来有点狼狈的样子,她不禁有一丝安心。
“我,过路的……”低声声明,她先垂下手里的“武器”,缓缓向外走去。一步,两步……就在马上要与那人擦身而过时,巷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该死的!不是这时候追来了吧!
情急之下,她突然把手里的“武器”往地上一丢,转身向那男人扑了过去。口中急急地道:“拜托!配合下……”
大概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男人竟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她轻轻地抱住。微微侧过脸,安宁相信如果从巷子外面看过来的话,一定很象是两人正在接吻。
这种借位的吻法,她学过很多。甚至还可以用嘴唇模拟出“波波”的声音。娇滴滴地发浪:“呀!你好心急啊!怎么能在这里呢……”嗲得让人心肝直颤。
果然,巷口的人发出“嘘”的一声,也不再往里走,“晦气,一对野鸳鸯……”
转身走时,还有骂骂咧咧的:“妈的,没钱开房就别学人泡妞嘛!”
没有动。一直等到外面安静下来,安宁才直起身。“谢谢你的合作了。靓仔……”是啊!合作!如果忽略掉一直抵在她肋下的刀,这家伙的确是个很配合的合作对象。
对安宁并非真心的夸奖,男人也不说话,只冷冰冰地看着她。
安宁耸了下肩,也不再理他,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偏着脑袋想了下,到底还是转了回来。
拿下背上的双肩包,一阵翻找。做人妈妈的,有一样长处,就是随时随地都准备得比别人充分。带孩子出门,创可贴啊感冒药啊什么的都会带在身上。把东西一古脑放在男人脚边——本来是想塞进他怀里的,可人家看起来不领情,压根就没有要的意思。
“这些东西,你随便贴贴用用吧!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处,但,至少我不算见死不救。”嗯,安心了,心里舒服了。对着仍然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嫣然一笑,也不等人回答,安宁心安理得地转身离去。
冷着一张脸的男人默默望着安宁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缓下脸色,慢慢滑坐在地。目光冷冷地扫过脚边的东西,然后说了一句会让安宁吐血的话:“多管闲事的蠢女人……”
自觉做了一件对得住良心,让人心安理得的“好事”,安宁只觉通体舒畅。走出黑巷,七捌八捌的,居然又走到主街上。站在街上,四下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阿芬。
“真是,那丫头跑哪儿去了?不会被那群臭阿飞抓住了吧?不对呀!当时他们都追着我跑的……啊!总不会自己去……”
慌忙叫了辆的士,安宁报上地名,“师傅,麻烦你到XX赌场……”
“不是吧!这么晚也要过海玩?”司机从后视镜里瞄她,“一个女人去赌场很不安全的。”
“是啊!不安全……”安宁苦笑,心里更觉不安,“师傅啊!您知不知道那间赌场里放高利贷的是什么人啊?”
“怎么?你有亲戚借了钱吗?”大概看多了这种拿钱过海赎人的事,司机也不再问,只摇摇头,“我和你说哦!那里……”
安宁跳下车,一路小跑进了赌场。因有那位司机大哥的指点,也不往赌场里面去,只顺着一旁的楼梯直上二楼。
“在澳门赌场中,放高利贷的人一般被叫做“叠码仔”,比起香港“大耳窿”这个称呼,少了几分血腥气。但行事作风却丝毫不逊。”而这间小赌场里放贷的据说并非是赌场本身,而是外围人员,某道上大哥,赌场只按一定比例收取分成。
上了二楼,呼吸还未平缓,就先听到一声惊叫。听声音分明就是阿芬。心里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安宁直接撞开门闯了进去。
一抬头,就见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不,除了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男人。
不及细看,安宁目光一转,已经看到跌坐在地上与母亲抱头颤抖的阿芬。此刻她仰起头,看到安宁,唤了一声“阿宁”,就流下泪来。
听了她的称呼,站在她们母女面前的一脸凶像的男人用下巴点了点安宁,“你是她的朋友?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