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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是有那个气性,就不会这么死乞白赖的送礼了!
再说了,就算是间或有这么一个两个有气性的,一看连送礼都要看人脸色,保不齐就一扭头走了,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走就走个精光啊!
现在这可怎么好?原本热热闹闹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门口突然一片死寂,走的干干净净,连个牲口都没留下,这待会儿可怎么向青奴姑娘交差,少爷要是问起来,又该怎么向他交差?
想到府里那青光溜滑的大板子,那管事就一阵子的腿软,站在门外街道上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进府去报信儿,这时候那路那边过来一辆马车,管事的一脸希冀地看着那边,心想这回哪怕是个七品的小芝麻官儿,自己也一定拿他当大爷捧着。
好歹剩下一个,也好问个为什么不是?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多冤枉得慌?
等那马车到了近前,还没等怯怯的管事过去招呼,果然见那马车停了下来,当下他心里一喜,差点儿就要跪下给人家磕个头,当即他赶紧迎上去,满脸带笑的招呼那车夫,“劳您驾,您府上哪里?这车里坐的可是你们家老爷?兄弟再动问一声,贵府老爷现在何处高就?”
“咳……”
还没等那车夫回话,随着一声咳嗽,车帘子从里面被人掀开了,一个身穿常服的中年人从车里钻出来,看那衣着打扮,倒像是位有些身份的,当下那管事的态度越发恭敬。
但这时候,却突然听那人站在马车上摇头晃脑地道:“走了?人呢?这刚才不是还有好些个人在这儿乱哄哄的吗?”
“呃……”那管事的闻言一脸尴尬,刚迈出去的步子又不由得缩回来半步。
“走了好啊,走了好啊!哈哈,老话儿说得好,三十年河东莫得意,三十年河西不用急!你们萧府,也终于等到这河西的时候了?”
那管事的听这话里好像不是意思,顿时连那脸上的笑意思儿也都撂下了。这时又听那位语气尖酸地道:“好,好,西得好!哈哈哈哈!”
那管事的这会子才算是肯定,人家这是来看自家哈哈笑来了,顿时便要撸胳膊挽袖子,这时那位却又突然收起了脸上笑容,弯下腰俯下身子看着站在车旁的管事,问:“这位老兄,我怎么觉着,你们府上这好像在刚没几天的得意吧?这要按三十年来算,你们这还没东起来哪,怎么就又河了西啦?”
“你!……”那管事的让他给气的几乎当场吐血!
这时那人却又是几声大笑,袖子一甩,一边钻回车厢一边道:“走!”
那车夫该是早有准备的,闻言顿时鞭子一扬,马车飞奔了起来,纵是这边萧府管事连带着几个下人小厮反应过来想打人家,却也已经是追不上了。
吃了这一番挖苦,当下众人情绪更是低落,最后还是一个年龄大些有些体面的老人儿凑过去跟傻乎乎的站在街上的管事说,“早晚免不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还是赶紧的进去回了吧,好歹的也能让青奴姑娘和少爷他们赶紧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为什么,别咱们不说,少爷再吃了人家的暗亏!”
那管事的闻言先是面色不虞,却是越听越觉得有理,连带着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不吉利话也不跟他计较了,这就要往府里去回给青奴姑娘定夺,却又突然看见路那边一辆马车迅速奔来。
因了方才的教训,此时那管事的不由站住了,直到那马车停下,李敬业从里面走出来,他是认识李敬业的,这才三两步的迎上去,那声音听起来就跟要哭似的,“小公爷,您可得为我们家少爷作证啊,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家少爷呀!您看看,您看看,一顿晌午饭的功夫儿,人全跑啦!这一定是……”
“闭嘴!”李敬业急得嘴上都起了泡,一说话腮帮子就疼得打哆嗦,当下却还是忍不住训斥道:“不许胡说八道,这不是人家在陷害你们家少爷,是你们家少爷在自毁!”
说完了也顾不得什么官仪不官仪的了,他忍不住拿袖子往脸上扇了扇,心想萧挺这家伙还真是惯会把天捅个窟窿的!
见那管事的愣着不动,他不由气得当场就想踢他一脚,但是想想这些人可都是公主府上过来的,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少爷在家不在?还不快进去给我通报,就说我李敬业来了!”
第十二章 老神仙、财政权、半边天(上)
要按说呢,在当今大唐的朝堂上这些官员们中间,名声最臭的其实并不是萧挺,而是现如今身居中书令的许敬宗。
关键的是,人家萧挺虽然在官员们中间名声不怎么样,又是说他投机取巧啊,又是说他借着裙带关系往上爬啊,甚至还有人背地里骂他佞臣等等,但是至少,人家萧挺在民间的名声那叫一个好啊,声望也是极高。现如今长安城里从六岁到六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几个不知道萧挺萧大才子的?
但许敬宗可就不行了,就他年轻时候办的那些事情,尤其是那一回把女儿嫁出去图赚钱的买卖,简直让他的名声臭极了。这件事一出来,不管是在讲究官声讲究文士风度的官场中间,还是在普通的老百姓们中间,他都可以说是这几十年来,名声最臭的一位高官!
士子官员们,但凡是正直些有些气性的,谁愿意跟他这个贪财无德的小人打什么交道?别说还得拜门子,就是他许敬宗亲自拿了拜帖来请,那些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士大夫们也是不屑于去理会她的。不但如此,即便是走路走了个对面,人家也还要退避三舍呢!还不就是不愿意沾上他这一坨臭狗屎?
不过幸好,许敬宗这个人虽然品德不怎么样,却还足够聪明。他知道自己在同僚们中间,甚至是在市井间的名声都不怎么样,所以他干脆也就不搭理这些人,这几十年来,只一门心思的揣度上意,一门心思的做官。
而现如今,果然让他把准了脉,熬到现在虽然胡子也已是花白了,但最终却还真是让他给熬进了政事堂。而且,就以现如今朝廷上这个形式,一切大权最终都是操纵在皇后娘娘手里的,他作为皇后娘娘坐下的第一位大臣,堂堂的中书省首官中书令,自然也就已经在事实上成为当朝第一人。
这辈子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他就满足啦!
三十年前……别说三十年前,就是十年前,只怕他连做个这样的梦也还不敢呢!
这也就得亏是皇后娘娘急于在朝中寻找支持自己的力量,而那些以国之栋梁自许的所谓正直大臣们,又都一个个的死顾面子,不怎么肯撕了脸皮去投靠到她的门下,所以才让他李敬业这么一个眼睛毒且不要脸的给看准时机钻了空子,从而一举抢得了先机。
要不然,就凭他在朝中上下的名声,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到了现如今,等他已经真正的坐到了这当朝第一人的位子上之后,以前那些甚至敢指着鼻子骂他的人,又如何了呢?还不是一个个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奉承他许敬宗,给他许敬宗送礼来了?
他这一辈子,等的熬的盼的,就是这个时侯!
一个月之内,借着皇后娘娘整顿朝政的机会,有怨的怨报了,有仇的仇也报了,能杀的寻个错处拉出去杀了,该贬的随便寻个错处贬了,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等到忙完了这些,许敬宗顿时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该松口气了,于是,即便连敌对的来济等人那一方都发现,这个老牌的大奸臣年过花甲了,倒好象是渐渐的变了性子了。
遇到什么事情,他也不争了,有什么不顺意的,他也是得过且过,能饶人处且饶人了,公事已毕,他是连喝口水的功夫也不等,立刻变顺轿回家,据说这老小子回去之后忙活的,居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金钱财宝,而竟是怡儿弄孙的尽享天伦之乐,还有时间,也不外是拾掇些花草树木之类的,再不然就是学人家名士那般的垂钓起来了!
说起来这家伙老了老了,却总算是活明白了,而且到了这会子,他也还倒真是拿出了一派十足的宰相气度来了!这可真是闻者无不诧异的咄咄怪事!
便比如今天早上在朝堂上,那当时是多大的事儿啊,李敬业代萧挺把他那份奏折往上一递,皇后娘娘亲览之后,便命李敬业大声的在朝堂上读给大家听,然后,整个含元殿就跟炸了锅似的,大臣们或是剧烈反对,或是斥为胡言乱语,更有甚者,直接攻击起萧挺这个人来了,而素来与萧挺交好的几个,在这种情况下也都不敢说话,这次早朝简直就变成了讨伐萧挺的专会!
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许敬宗依然是一副八风不动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在大家讨论的最热烈,或者说是骂得最热烈的时候,他居然站在那里就打起盹儿来了!
当时离得近的几位老大人听见他的呼噜声,当时那几位便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丘八!
不仅如此,好不容易皇后娘娘说要再想想,此事押后再议,然后便宣布退朝了之后,人家许敬宗立马就醒过来了,皇后娘娘一走,他是二话不说就下了殿,到中书省去转了一圈儿,把缠手的几件事一料理,然后便立马坐轿子回了家!
他这宰相当的,那叫一个清闲!
这不,连武三思和刘祎之两个人想要找他这位老大人商量点儿事情,都还得巴巴的到府上来求见,而且还在门房里窝憋了老半天,这才被下人们带了进去,进去之后两人一看,好嘛,这老头儿穿了一身粗布衣裳,还真事儿似的带着斗笠,在那里种菜呢!
武三思心里一阵子的憋屈,当下三两步走过去,“我说许大人,您这是干嘛呢?这……”
许敬宗见两人进来了,这才站起身来,笑容倒是亲近而谦和,“没事儿了就侍弄点瓜儿呀果儿呀菜呀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寻思着呀,虽然现在这菜蔬都到了该败的时候了,但是我种的晚呀,而且你瞧,眼下天儿还那么热呢,所以我觉得,我这两架胡瓜,没准儿还真能给我结几个!哎,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过来,权当是尝个鲜儿!”
武三思闻言,不由得转身,与刘祎之对了个眼神儿。两人眼中都满是焦急与无奈。当然了,隐隐约约的,还都有那么一点子鄙视!
毕竟虽然因为利益相同,大家彼此是同党,但即便以刘祎之武三思这等在外面名声也是极臭的人,却也还是有资格来鄙视许敬宗这种人品道德更差的人的!
当下武三思不由叹了口气,“我的许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说没事儿?这……眼下这能算是闲时候嘛!”
许敬宗闻言笑笑,一边摘下斗笠交给侍立在旁的小厮,一边笑着引两人到他这小菜园旁边的凉亭去奉茶。等小厮奉茶毕,许敬宗这才笑着问:“那么,以武大人看来,眼下这太平盛世,竟还是忙时候不成?”
武三思闻言一愣,脸上顿时有些上不来下不去的神色艮在了那里,这时刘祎之笑着打了个哈哈,道:“要说么,许大人说的倒也没错,现如今皇后娘娘治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倒也确实是古来难得的盛世,只是眼下……”
“……只是眼下……”武三思接过了他的话,他素来性子急,表现在说话上,那语气便不免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不过幸好,除了皇后娘娘说话以外,他跟谁都是这副腔调,所以许敬宗也早就习惯了。
只听那武三思道:“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就萧挺那份奏折的事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