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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井的手腕扣住保镖的颈项。使劲地用力箍紧,死命挣扎的保镖就僵直不动了,梅井一松开手便倒在地板上了。
梅井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没事吧?”
“噢……只是被殴打了一顿。”秀一屏气问道,“死了吗,那家伙?”
“嗯,没办法。我若下手轻一点的话反而会被他干掉,不管了,走吧!”梅井催促道。
两人一走出大厦,连忙坐上车子。车子一驶走,秀一才松了一口气。
“这手铐,有没有解开的方法?”
“这是我的手铐。用这个可以解开。”
一面驾驶着车辆,梅井一面探进口袋里拿出钥匙。秀一连忙解开手铐。
“啊,哎呀!——得救了!”
“我也被逮到隔壁房间,想尽了方法才逃出来的。”
“我得向你致谢。”秀一说。
“那没什么。”梅井笑道,“那些家伙,说些什么?”
“说我是人质呀!”
“人质?”
“说可以用我诱出姐姐来!”
“真山一郎吗?”
“没错。”
“他似乎非常焦躁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没告诉你吗?我不太清楚。”
秀一略感困惑,事到如今已无法隐瞒下去了,秀一绝望地想。
“我撞了人,是整个事件的开始。”
秀一从开车撞死一名男子开始说起,姐姐背起罪名帮忙处理尸体,那名死者身怀一封恐吓信等等一五一十地述说出来。
“真山究竟如何与此事件有关,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全部委托姐姐处理。”
“真是位好姐姐。”
“啊……。我已经不担心了。”
“这么说,那位被诱拐的女儿已经发现了?”
“不是的,至少我是不晓得。姐姐和那个辰巳别无他法,一起在寻找那个女儿。”
“原来如此……”梅井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缄默不语良久。
“噢,我姐姐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全部都是我的过错。”秀一问道,“姐姐……会有罪吗?”
“将尸体藏匿起来是有罪的,而且还和辰巳一起行动。”
“那是——”
“若是能证明被人协迫的话,那就没事。”
秀一沉吟良久。——梅井说:
“再好好想一想。有关那位被诱拐女儿的事,你姐姐支字没提吗?”
秀一摇摇头,说:“姐姐不让我卷进这事件里,什么都没告诉我。”
“噢……”梅井颔首。
“好热……”佐知子喃喃自语。“快点……逃走……快点……”
身体被摇晃,她睁开了眼睛。——眼睛向上一瞄,是
秀一觉得事有蹊跷。秀一也是司机,对方向特别敏感。
梅井原本往住宅街道方向行驶,但现在车子前进的方向,是折回原先大厦的路。
被奈美江出卖之后,秀一再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倘若梅井并不是刑警呢?而是真山的部下呢?
故意救我,说不定是想问我所知道的事。击倒保镖,说不定是在演戏。
这么一想,就觉得事情都奇怪起来了。——我被手铐铐住,而他呢?他手腕毫无手铐和绳索的痕迹。
而且在我之前被逮捕,若招供说我也去那大厦,那些家伙能那么耐心地等待我进去吗?
倘若没有说,在那个房间埋伏也是件奇怪的事。
只有梅井和那些家伙是同伙,才能那样悠闲地等待我进去……。而且胡乱地净问我些被诱拐的女儿的下落,这件事也似乎有点奇怪。没带我去警察局这也很奇怪。
秀一认清醒目的霓红灯。车子的确是又折回大厦,大概也开进大厦里面吧!
“怎么办呢?”秀一心里盘算着。
“喂!请停一下!”秀一说。
“做什么?”
“我想去方便一下。在那里——喔,拜托一下。”
“好。”
梅井把车停了下来。秀一一走出车外,便走进旁边的一条小路。
“快点!”梅井催促着,同时秀一开始奔跑。
星期日 一、紧闭的门
已经晨曦拂晓了。
透过蒙眼的布条,有时在林木间和建筑物间可以感受到太阳橘色的光。——已经是星期日了。
佐知子坐在森田车子的后座上,被两名彪形大汉挟持着。眼睛蒙上一块布,手腕用皮绳轻微束绑着。不知要驶向何处。
“已经可以了。”坐在前面主位的森田出声命令,“将她蒙眼的布条取下。”
佐知子眯着眼睛看外面耀眼的景物。不知何时,车子已在极熟悉的城镇中行驶。
闭上眼再睁两、三次之后,好不容易眼睛才适应光线,眼睛的疼痛才缓和些。
“已经七点了。”森田说。
“这是哪里?”
“调布附近。在车站附近让你下车。”
“要做什么?”
“此后是你的自由,也可以向警方自首。不过,若是那样,辰巳必会遭受严厉的酷刑而死。”
“知道了。”
“要用什么方法杀掉真山,是你的自由。”
“真是谢谢你了。”
森田笑着说:“我认为你会成功的,你那张嘴真是伶牙利齿。”
“借我一点钱。若不搭乘电车,就必须步行到真山的住处。”
“噢,这点我疏忽了。”森田对挟持佐知子的两人命令道,“喂,你们,谁有钱借给这女的。”
“这嘛——”一个人不情愿地拿出钱包,问道,“要给多少钱?”
“就那个皮夹的全部。”
“啊?”
“全部。”
“这个……”那人铁青着脸,将皮夹塞进佐知子的外套里。
“好,在那边停车。——喂,解开绳索。”
皮绳解开了,佐知子伸屈两手的手指。
“那么,下车吧!”森田说,“我听候你的佳音。”
一人下车,拉开车门。佐知子一面走着,一面看着森田说:“要是失败呢?”
“那辰巳就死定了。”
“要是被捕呢?”
“什么都不必说。不管你说什么,反正结果都一样。”
佐知子在路上站着。
前座的车窗户拉下来,森田的狰狞笑脸,不是穿过玻璃而是像针一样直刺入佐知子的胸中。
“那么,我也为你祈求成功。”
车子开始驶走。——佐知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真是奇怪,照理说应该说是被放了。如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可去哪里。
城镇一片静寂,车站虽在眼前,但来往行人并不太多。
“——哦,今天是星期日。”佐知子喃喃自语。
突然想起来,佐知子掏出被塞在外套口袋里的皮夹一看,里面有七八万元。怪不得那名男子脸色那么难看。
佐知子环顾四周。——假日的早上,都是晚起床的。
她顿时觉得浑身疲惫,眼睛也略微昏眩,大概是头部被击的缘故吧。
有好几家咖啡店,但也因假日还没那么早开门。即使如此,假日工作的人仍为数不少。仔细一看,有两、三名男子,走进商店街的里面就不见踪影了。跟随其后,仅一家日本式的咖啡店营业。
走进店里,七成的客人就使得店面显得拥挤。——坐在僻静的席位上,突然觉得肚子饿起来,苦笑一下。真是悠闲啊,本来佐知子经常也是这副德行的。
学生时代一到考试前几天,往往会突然渴望看一场电影。每个人都有那种心情,但佐知子真的付诸行动,这倒是与众不同。
佐知子点了饭团,一送到眼前时立即忘了一切。不管如何,觉得吃东西可以忘却不安。
辰巳究竟怎么了?——还活着这只是森田的说辞,说不定已死了。但是,毫无确认真相的方法。
杀真山,能成功吗?即使万一成功了,自己也丢了性命。总归一句话,自己是死路一条。
毅然决然到警察局,坦白招供整个事情的真相吧!
但是,自己是通缉犯。警察是否会相信通缉犯的供辞呢?在那段期间,辰巳——倘若真的还活着——恐怕早被人杀害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佐知子心想,倒不如被放逐到亚马逊河的丛林中来得好。自己一个人死了就万事皆休……
饭团配咖啡真是奇妙的组合。咖啡里没有加砂糖和牛奶,连喝数口,头脑多少清醒了一点。当然没有睡觉也是原因,但最主要是意志消沉提不起劲。
亚马逊河……。那话曾经和谁谈过,而且是最近几天的事。
“噢,对了——”
想起来了,是坂本。叙述一名少女在南美的丛林里迷路,最后获救的事。
“若是佐知子小姐,一定将大蛇当作是烤鳝鱼片吃了延长生命。”坂本一本正经说这话,使得佐知子张口大笑。
坂本——。这么说来,坂本一定也为我担心不已。
店里稍微清闲了,佐知子以镇定的心情,动脑筋看看有没有突破眼前逆境的方法。
辰巳虽然可能已经死了,但眼前不论如何,除了赌辰巳还活着之外别无他法。
折回森田的住处,救出辰巳是不可能的。佐知子尚无这份能耐。
这么一来,只得杀死真山?反之,不能妥善利用真山吗?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真山,真山一动怒,说不定会去宰了森田,但是,辰巳已先背叛了真山。
不管如何,辰巳是会被害的。
似乎除了遵照森田的指示去杀真山之外,别无他法。但是,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大抵说,不论是森田或是真山,都不是值得信赖的人。两个都是食言而肥、面不改色的人,为那种男子,竟要去杀其中一人……
但是,说到那种男子,辰巳也还不是一样。——辰巳有令人不可思议认真的一面。他狡猾聪明,但不是任人使唤的男子。
蓦地,佐知子忆起事件最初的导火线,那名被诱拐的女儿。是的,那女儿的性命只能活到星期一。
不,星期一没命,这么说来,今天是最后的一天。一过了今晚,凌晨就是星期一了。
要是——要是,发现了真山的女儿,告知那女儿的拘禁地点,而其代价是要求真山从森田手中救出辰巳,这事有可行性吗?
说不定真山会答应。是的,只有这个方法。这么一来,知道藏匿他女儿的地点是首要的工作。
但是,仅有今天一天,能办得到吗?而且,说不定被通缉的身分随都可能被警察逮到。
有必要求救。向谁呢?……秀一不行,那个奈美江完全不能信赖,而且也不愿秀一卷进险境。这么一来……
“——喂喂!”
“哪位?”
“我想请坂本先生听电话。”
“一大清早——”
“有急事,非常抱歉。”
对方一面嘟囔着,一面将听筒搁置一旁。
想起坂本公寓的电话,是因为他的电话号码容易记,可说是非常幸运。本来坂本也有可能外出不在家的。
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坂本接电话。
“喂……我是坂本。”半醒半睡的声音。
“我是宫川佐知子。”
“佐知子小姐!”坂本好像在电话的那一端跳起来。“你现在,嗯,在哪里?”
“拜托,救救我。”佐知子以略带哀求的口吻说道,“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客气什么!”坂本气急败坏地说,“有什么事净管说。”
“谢谢。现在,在调布附近,我要到新宿,你能到那里吗?”
“噢,到哪里?——”
“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