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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下。”
手电筒的光照在男子的脸上。——出人意外的一副年轻容貌,顶多只有二十四、五岁。
那人看起来似乎在睡觉,但手腕脉搏已不跳动。秀一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摸胸膛,心脏一点也不跳动了。
“死了吗?”奈美江小声地询问着。
“啊,死了。”秀一站了起来。突然奈美江喊叫,一直尖叫着刺耳的声音。
“住口!喂!——过来!”秀一猛摇奈美江的身体,掴了她一巴掌,但是奈美江一直喊叫着。
“住口!住口!”秀一的怒吼声,不知何时已经和奈美江的嘶喊声相近了……
佐知子猛然张口打了一个大哈欠。
这举动也许有点失礼,但不论是怎样的美女,凌晨两点想睡觉也是无可厚非的。
“已经到了。”刚才车子一面行驶,一面一直说“马上就到了”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
“真抱歉。”这已是他第十次道歉了。
“好了,这不是坂本先生的过错。”佐知子说。
“你要是知道这是辆老爷车,便会臭骂一顿这车子的主人。”
佐知子最后笑了出来。坂本虽然一本正经地说这事,她依然觉得好笑。
“下次用年终奖金再买一辆车子。”坂本不厌其烦道歉着。
“好了,不要介意。一个晚上抛锚三次,真是罕见的车子。说不定可成为古董。”
“真对不起。”
坂本一副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腼腆模样。他生就一张畏缩、怯懦的脸。
他年纪已有二十七岁,但看上去,比二十五岁的佐知子还稚嫩。
佐知子的额头及眉毛清楚地显示出她刚毅的个性。现在双眼稍稍睡意惺忪,但目光看起来一直注视着某物,嘴唇紧抿着。这般年纪因身材娇小,给人一种端庄、利落的感觉。
至少对坂本而言,她是天下第一美女。
两人因工作地点接近,中午吃饭时在店里邂逅结识。正确地说是坂本对佐知子一见钟情。
约会连这次算来才第二次。
坂本买了一辆中古车,夜晚到横滨兜风,说说俏皮话的确不错,但是……第三次抛锚时,雨中掀起车盖,车子发出隆隆声响。那时,佐知子手里撑着伞站在一边,眼前便是这般情景。
“——啊,终于抵达了。”在佐知子公寓前停车熄火,坂本松了一口气说,“现在车子散架也没关系了。”
“胡说八道。”佐知子噗哧地笑了,“无论如何送我回家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真的——”
“好了,不要一直道歉嘛。只是明天会稍微睡眠不足。”
“那……”坂本搔搔头。
“啊,手上沾了油,脸也是。你来屋里洗一下。”
“佐知子小姐的房间?”
“要是进了他人的房间会被误认为强盗。”
“方便吗?”
“嗯。洗了手便回家,不妨碍你明天工作吧?”
“那……当然。只是……”
“什么?”
“我想也借一下洗手间可以吗?”——两人便跑进屋檐下。
“二楼,”佐知子先上了楼梯,“请轻声慢步。”
那是幢虽小但整齐、公寓式的三层楼建筑物。几乎都是单身女子公寓,佐知子在二楼租了一个房间。
“——啊,请进。”她开亮灯进了房间。
“对不起了,”坂本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哇,真是漂亮!”
“请不要四处张望,乱七八糟的。”
四张半榻榻米大的客厅厨房,里面是个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格局。佐知子的房里绝不放无用的物品,因而房间井然有序。
“那是洗手台。浴室里有热水可以洗手。”
“抱歉。”
坂本清洗手上汽油时,佐知子将水壶放在瓦斯炉上。哎呀,连一杯水都没有的话,就太过意不去了……
本来这幢公寓是单身女子租赁,然而邀俊美男士夜宿已成时髦,早上和男子一起走出房间,即使和他人照面也不觉得腼腆。这时代,这种事已无女性觉得惊讶。
“——谢谢。房间井然有序。”坂本一面用手帕擦拭手和脸,一面走过来。
“请坐。马上泡杯红茶。”
“方便吗?真抱歉。”
真是喜欢致歉的人,佐知子觉得好笑。端出红茶时电话声响起。
“这时候……失陪一下。”
佐知子拿起听筒说:“我是宫川。”
“姊姊!请你出来一下!”
“秀一?我刚出去才回来。什么事,在这时候?”
“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听不太清楚。你说什么?”
“现在,是公用电话。——撞了人了。”
“什么?”
“车子撞了人。人已经死了。”
佐知子半晌不出声。
“喂,姊姊。你有没有在听?”
杀了人。佐知子脸上已面无血色。
“姊姊!请回答。不只这样,还有其他麻烦……”秀一的声音颤抖着。
星期一 一、死亡男子的信
凌晨三点。——雨已经停了。
佐知子在黑夜中,驾驶着向坂本借来的中古车。
弟弟撞了人。那种冲击还在佐知子的胸中,但她下定决心要从混乱中稳定情绪。
是这条路吗……。这件事一直使她心中不安。秀一支吾片段的话似乎不甚可靠,但是这条路是单行道,不会弄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坂本担忧地想知道详情,但佐知子却向他恳求:“请不要问,请帮帮我。”因为喜欢佐知子,不论她拜托何事,坂本都不会拒绝的。
但是,即使对方是坂本,也不能告诉他说是要协助犯人逃亡。照理来说,一个力气大的男人胆子也大才是,但坂本虽是位心地善良的好人,但毕竟和她相知不深,因而不能拜托他做这种事。再说他也不是付了钱便可任意使唤的男人。
不论如何,目前只得一个人解决这事。
佐知子和秀一的双亲在佐知子刚进大学后不久,便因飞机失事过世。佐知子便辍学工作照顾弟弟。
不知是不是佐知子过于能干,秀一什么事都一味依赖姊姊。
这样是不行的,佐知子自己也知道。但秀一却要从好不容易才考进去的大学辍学时,佐知子托了熟人介绍才为他找到的工作,他却又率性辞职了;那时佐知子勃然大怒,心想已经帮他两次忙,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但一个月后秀一打电话来时,她还是送了一笔钱给他……
然而这次……这次与往常大不相同。撞死了人,付钱致歉仍无法了事的。
不论如何,得先知道情况。如果可以断定双方都有过错,那还有希望,但依电话中秀一的口气听来,似乎是秀一不注意前方驾驶车辆所致。
而且,似乎还有其他问题。
“不仅这件事,其他事也很麻烦……”秀一这样回答。
究竟是什么事?撞死了人已够……
道路连续转弯,佐知子稍微减慢了速度。自己是不能出车祸的。凝神驾驶着,情绪反而略微轻松些,因为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秀一的说明若没错,照理就快到了……。这辆坂本的老爷车,只要不抛锚就好了,佐知子心中期许着。车子已行驶好一阵子了,肩膀酸疼起来。她告诉自己要振作精神,一边打起精神苦撑。
看见前面停了一辆车熄火靠在路旁,是这辆吗?佐知子减速。秀一从道路中间冲过来,在前车灯照射下挥着手。佐知子将车驶到路旁熄火。
“——姊姊!我以为你不来了呢!”秀一跑过来望着车窗说道。
佐知子走出车外,蓦然赏了秀一一耳光。万籁静寂的夜里只听见那声音。
“姊姊……”佐知子又赏了他一耳光。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真的。”又再度响起耳光声。
佐知子一直直视着垂头的弟弟。
“既然道歉,为何还做!”接着又说,“——算了。不论如何,现在不能再提那事。尸体怎样?”
“在那树林中。”
“带我去看。”两人走过马路。路上没有其他来往的车辆。
“那女的呢?”佐知子询问。
“啊?”
“反正你们是在一起。在车上?”
“在刚才去过的汽车旅馆。我怕她歇斯底里发作……。我安置了她之后才折回来。”
“那女的不要紧吧?”
“嗯,她倒是没事。”
佐知子不语地摇摇头。用手电简一照尸体,佐知子说道:“好年轻。”
“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突然冲到马路中间。我虽然踩了煞车,但下着雨,已经来不及了。”
“在哪里撞到的?”
“嗯,这里。”佐知子站起身来环视四周。附近全然瞧不见住户。尤其在这时候,天色若不明亮是瞧不见的。
“从哪一边跑出来?”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检查时他已断气?”
“嗯,是的。”
佐知子一面喘息一面往下瞧那年轻男子的尸体,询问弟弟:“——你说还有其他麻烦,是什么事?”
“嗯……那是……”秀一不再说下去,从毛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封折叠的信。
“这是?”
“我想调查这男子身分。一搜里袋找出这封信。”
“信?”
“不是普通的信。”
佐知子接了那封信从林子里走出来,走向秀一的车子,问道:“公司的车?”
“是的……。明天——不,今天早上非归还不可。”
“你擅自借用?”
“嗯。”
“笨蛋。——损坏了没有?”
“缓冲档略微凹陷,只有这样。补一补涂料就行了。”
“哪里?”
“这边。但是,这车已相当古旧,不太明显。”
“但是,一发现尸体,警察便可推断这车。”
“是的。”秀一似乎已经麻痹了,漠不关心地回答。
佐知子坐在驾驶座上,打开车内灯。看着手中的信,一时茫茫然。那是封剪贴的信。有报纸、杂志、其他广告宣传单的铅字。这封信是这样写的:
“你女儿在我这里。三日内请准备五千万元。今天是星期一,至星期三为止。女儿藏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保证她可活一星期,下星期一你女儿一定会自动没命。不可以联络警察,金钱请准备一万元纸钞一千万,五千元纸钞一千万,一千元纸钞三千万,当然不可记下钞票号码或使用新钞。星期三联络。”
佐知子复诵那封信的内容。五千万、一星期、一定会自动没命……。
“秀一,这信有信封吗?”佐知子询问道。
“嗯,是这个。”
秀一拿出来的是极寻常的褐色信封,没有写收信人姓名。信封也打开着,尚未用胶水黏贴。
“只这些?其他呢?”
“其他尚未搜查。”
佐知子将信放进信封里,说:“搜搜看其他的口袋。”
掏出所有的口袋,只发现了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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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名片?”
“这么年轻!胡说八道。”
“那么会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佐知子说,“不论如何,想想看。”
“你认为那是真的吗?”——佐知子靠在车上默默地想了片刻,秀一惶恐地问道。
“那封信?”
“嗯。”
“花了这么一番工夫,不会是恶作剧的。”
“那么,是真的?可是,那家伙怎么会有这信?”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