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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无奈 作者:叶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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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摆小摊、守电话、卖米粉、修鞋、补伞、捡破烂、送煤巴、卖恋爱豆腐果、送牛奶……但全都是临时的。
  是啊,处长和副秘书长的话都有一定道理。在季小珊的申诉材料中,确实也没写什么具体的要求。在她面对面向我反映情况时,她不也没提任何具体的请求嘛。
  她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似乎是一目了然的。
  可落实起来,却又是难以操作的。
  我想做一件好事,却不知从何做起。
  苦思冥想中,省政府机关大院里的一条消息,触发了我的灵感。
  植树节要到了,原定计划,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要到市郊阿哈岭参加植树活动,可那一天突然插进一个重要外事活动,省委冯书记要出面接待,他就不能上几十公里外的阿哈岭了。但冯书记坚持仍要植树,办公厅就安排他到省委交际处的湖滨去植,那里正好有一排待种的树,已经挖好了土坑,树种也已运到,取水十分方便,一个小时之内,冯书记及其随同人员,都能完成植树任务,而冯书记又误不了外事接待。冯书记听后十分高兴,还特别关照,植树就是植树,绝不允许借领导植树为名,兴师动众,封园封路,老百姓照常在湖滨散步游园休憩。
  我知道冯书记是地下党出身,而且解放前还是省城地下党的负责人,对季小珊的事情,至少也会有所风闻,三十年过去了,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现在该会有更加客观公正的看法了罢。更主要的是,解放后的这些年里,冯书记也曾经两次挨整,多年生活在基层,对于老百姓的疾苦和冤、假、错案,有深切的体会。
  总之,我根据近年里做信访工作的经验,让季小珊那一天到湖滨去,扮作一个清洁工,看到植树的人到来,把信送给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人,他就是冯书记。为了便于冯书记批阅,我让季小珊把她的申诉尽可能地缩短成两页纸。
  一切都如我的设想,由于准备工作充分,那一天的植树格外顺利,不到三刻钟,一排树种已在湖滨植下,冯书记有点累了,兴致勃勃地在湖滨坐下,提议随同人员一起休息一阵。他指点着湖光山色,感慨万千地告诉大家,解放前做地下工作时,怎么到湖滨来进行单线联系,接头时又是多么神秘……恰在这时候,装作清洁工的季小珊走上前来,递交了她的那封申诉信。其实她不需要刻意打扮,她那模样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清洁工。
  等一旁的随同人员醒过神来,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冯书记当场就把信拆了,当知道眼前这个公园的清洁工就是季小珊时,他惊呆了:“你……你就是季小珊?”
  “是啊,冯书记。”季小珊怯怯地答。
  “你还认识我不?”
  “怎么不认识,你是地下党省工委的书记。”季小珊两眼巴巴地盯着老首长,呼吸都屏住了。
  冯书记坐在圆鼓状的石凳上,当场看完了季小珊的申诉。两页纸在他的手上颤抖,他的眼睛眯缝起来了,两道粗浓的眉毛耸动着,嘴角蠕动着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你再耐心等一等,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等几天,你不会嫌长吧?”
  “我等。冯书记。”季小珊点着头说,她哭了,泪水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淌下来,但她却没哭出声来。
  我在想,多少年里,她淌下了多少无声的泪水啊。
  冯书记是说话算数的,事实上他是在当天夜里,就作出了批示:我们应当尊重历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季小珊同志落实政策,让一辈子受尽苦难的她,有一个安定的晚年。
  在我多年的信访工作中,这是领导同志批示中,最富感情和最为具体的一个批示了。
  副秘书长和处长拿着冯书记的批示找我谈话的时候,要我具体关心一下这件事情的进展。我岂止是关心啊,拿着这一批示,我干脆以省政府信访办的名义,督办起了这件事。这其间的种种苦恼和繁文缛节,我都记不住了,反正是在三个月之后,季小珊调进了区图书馆。第二年人大、政协开例会的时候,把她增补为区政协的委员。在她进图书馆工作的第二个月,她提着大包小包礼品到我家来,向我表示感谢。我执意不收,推搡之下,我甚至于还说了:“这本是一件功德圆满的事情,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傲。让你这么一送礼,就俗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愣怔了片刻,继而连声向我道着歉,把礼物带回去了。
  自从我调进画报社,脱离了信访工作,以后就再没和季小珊联系。没想到,聂虹竟然是季小珊的女儿!而我又和她……这么说,她这是替母亲报恩来了,这么说,她往常瞅我的眼神,她对我的好感,并不是空穴来风,一切的一切,她都是有意识的。
  是的,当年我毫不犹豫地谢绝了季小珊的礼品,而现在,我却不知不觉地接受了聂虹的报答。多么重大的报答!
  我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急切地想要表达爱情的欲望,我觉得自己负有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整个晚上,我都睡得迷迷糊糊,一会儿眼前晃动着聂虹青春靓丽的倩影,一会儿是季小珊奇特的命运,她的那一张让愁云笼罩的脸。
  我起了一个大早,到画报社去上班。我急切地想要见着聂虹,明知她不会来得这么早,我还是耐心地等着。明知就是她来了,我们也不一定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说话的机会,我还是第一个来到画报社上班。哦,我多么愿意见到她。
  当走廊上响起她说话的声音时,我的心竟然怦怦地跳荡起来。当年和惠香谈恋爱时,我都没有这种感觉,今天我这是怎么啦?
  真是吉星高照,和聂虹一个办公室的编辑记者,今天都有采访任务,报了个到,他们一个个都离去了。聂虹一个人在她的办公室里!我随手抓了篇稿子,丝毫没迟疑地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脸色有些潮红,眼神也有点儿凝滞不安,她对我笑了一笑,笑得也有些不自然。
  我坐在她的对面,把稿子摊在桌面上,用手捋了又捋,语无伦次地朝着她说了起来。我说我十分感谢她,我说我从心底里深深地爱着她,只因为她太美了,我从没想到要向她表白。发生了昨晚的一切之后,我认真地进行了考虑,我深感自己要对她负起责任。
  她始终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大大的温情的眼睛,带些愕然地瞅着我,倾听着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直到我说起责任,她才轻声问:“责任?”
  “是啊,”我费劲地咽了一口唾沫,放低了声音道,“你是这么可爱,这么纯洁,这么神圣。我不能让你这一生蒙受痛苦……”
  “痛苦?”她又问了一句。
  “是啊,你想想,”我极力要把自己的意思向她表达清楚,“你母亲这一辈子,就是因为当年的婚姻,苦了整整几十年。如今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决不会让你后悔,决不会让你……”
  我望着她白皙的脸上灿烂的笑容,我瞪着她那贴身而质地高贵的春装,我闻着从她身上弥散到全屋的淡雅的香水味儿,所有的话突然都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这副模样儿,会像她母亲当年么?我陡地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思考了一晚上的话,全跑了。我简洁地结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离婚,我会娶你的。”
  她又笑了,放声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怪,也真好,就像妈妈说的一样,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连连点头。
  “你不觉得,在办公室里,谈这样的话题,有点不合时宜嘛。”说这话时,她转脸朝门口望了一下。
  “确实……”我点了一下头,我也怕被同事们听见我们在谈这样的话题,情不自禁地连连往门口溜着眼,被她这么一点穿,却又有些不甘心地:“我想了整整一夜……”
  她点着头,善解人意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七点,我们在工人文化宫的咖啡厅见。”
  “太好了!”我兴奋地站了起来,“晚上见。”
  说着,我转身就往外走。
  “嗳,稿子,你的稿子。”她又招手提醒我。
  我返身拿了稿子,又瞅了她一眼,她亲切地朝我笑着,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追随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工人文化宫的咖啡厅是由茶室改造的,尽管名称改了,但它的环境一点儿也不幽雅,与其说它是咖啡厅,不如说它仍是个茶室。就像省城市中心好不容易开出了一家西餐馆,但不到半年,西餐馆里供应的全是中餐一样。晚上七点,我一走进咖啡厅,只见人头攒动,声浪鼎沸,四处都是欢声笑语,根本没一张空桌子。我心想,这哪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啊,我整整思考了一天的话,怎么在这么个地方对聂虹讲哪。正在迟疑,耳朵里似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我循声环顾,只见咖啡厅挨着阳台的角落里,聂虹正在向我招手。我挤过人群,朝她走去。
  这是一张四人坐的方桌,我坐下的时候,桌上已泡好了两杯咖啡。我说:“你早来了。”
  “是啊,这地方不早点来,根本没座位。”聂虹颇有几分自得道,“我一吃完饭就来了。”
  这么说她还是诚心诚意的。只是,没有音乐,没有烛光,也没有咖啡厅该有的情调和舞曲,根本不适于谈情说爱。我正想说我们另找个地方吧,不料聂虹先说开了:“现在你说吧,在这儿,说什么也没人在乎你。”
  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
  我端起了咖啡杯,呷了一口咖啡,苦味儿挺重的。是的,可以说这一整天我都在酝酿此时此刻的表白,我要说我已下定了决心离婚,只等惠香这一次回来,我就开诚布公地向她摊牌,估计这不会有多大麻烦,因为惠香也是一个自尊的女人。我还要说我爱她,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我们的结合会很幸福。当然新婚的房子会装修得像宫殿一般漂亮,直到她满意为止。我还要说……白天我想得那么多,但一旦坐在她的面前,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聂虹出声地把小钢勺放在盘子里,笑吟吟地对我说:“怎么哑巴了,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是的,”我抬起头来,瞅了她一眼,下定了决心道,“聂虹,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逢场作戏的人。我要对你负责,我要娶你……”
  她突然乐呵呵地打断了我,“你就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你……不同意?”
  “是的,我不会同意。”她简捷而又明了地说。
  “那么,昨晚上,你是逢场作戏……”
  “哦不,那是真的。真心,真情。”
  “我……”我语塞了,我真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聂虹笑了,明明白白地说:“你别这样子瞪着我,好像我是个怪物似的。我先要告诉你,我有男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目前我正处在对他们的选择之中,也许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们中的一个。”
  我浑身突然不安起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
  她仍在笑:“而对你,我也一直有种莫名的好感。当我告诉妈妈,我和你同在一个画报社工作时,妈妈一直让我请你到家里去玩,妈妈总是念叨着你对她、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总说要报答你。正当我想告诉你这一切的时候,我听说了你婚姻的情况。而且恕我直言,在画报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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