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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恃太君的宠爱胡作非为!你最好搞清楚,齐家能赏你一口饭吃你就要满足了!别再兴风作浪!”
“这话恐怕是说颠倒了!表妹。”玉湖淡淡指出:“我嫁给了天磊,是齐家三少奶奶,怎么看都是齐家的人,我生出来的孩子也姓齐。反倒是你们,姑妈,别怪我直言,你虽是太君的女儿,到底仍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跪拜的是柯家的祖先,不是我齐家的。在这间宅子,柯家只是客人;将来世昭表弟若成了家,就没理由有赖住在此。表妹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嫁作人妇,姑妈想留在此养老,我不介意,但主客之分别再弄混了才好。”
“你这冒牌货!恐怕肚子中的种不是齐家的后代!谁不知道几个月来你与刘若谦相当接近!”柯姑妈恼羞成怒的大叫,但她的攻击也只有这么多了!一瞬间,玉湖抓住她衣领将她整个人拖上石桌──
“有胆你再说一次!”顺手抄上一把水果刀,威胁的滑过柯姑妈的脸颊。对付这种人,不吓一吓是不行的!
“你──你不敢的──牡丹,快去叫人呀!快──”柯姑妈吓得半死的呼天抢地!
待柯牡丹腿软的回过神要跑时,玉湖手腕一甩,水果刀没入土中三寸,险险的钉住柯牡丹的后鞋跟,柯大姑娘当场吓昏了过去!
玉湖冷笑。
“别以为只有坏人才能玩下三滥的手段!比起三年前你意图谋杀我丈夫,我这一点回敬连本都没捞足。姑妈,你恁地看扁我,一个武夫的女儿可以目不识丁,却不可以不会武功。
这意思你明白吗?我也可以告诉你,之前你儿子那一身的伤,是想非礼我的下场!同是女人,对你,我不会客气!天磊才介意,因为敬你是长辈又是女人。但我这人是有仇必报,加倍的回敬!别再来惹我,明白吗?”
柯姑妈口无法成言的直点头,眼泪鼻涕弄花了满脸的脂粉,软软的倒在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想逃出去。
“把你女儿扶走!尽可以去四处哭诉,但别传入我耳中,否则──”
“我──明白──”柯姑妈扶起女儿,二人逃得飞快。见鬼似的!
这下子,耳根可以清静好长一段时日了。也好!烦闷的心藉此纾解了一些。
冰雁……会平安吧?
她这般不安的心,只有在知道冰雁过得好之后才会有平静的一天。否则,无论她过得多幸福,都会愧疚一辈子。冰雁,愿老天保佑你!
※ ※ ※
“玉湖,醒醒!”
一大清早,齐天磊柔声的唤着埋在被窝中的爱妻。虽然知道她近来渴睡,但今天不得不吵醒她。她会开心的。
“玉湖……”
“那来的小狗嚷叫!来人呀!乱棒打死!”玉湖咕哝的翻了个身,随手打出的一掌,差点将她丈夫打飞出去!幸好齐天磊躲得快。当她正想睡时,任谁叫她都会遭殃。
齐天磊抽开棉被,拉他的爱妻坐着,替她更衣;当一切着装完毕,一把抱起她走出屋外。
玉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经他抓抓扯扯,睡意早去了大半,不悦的捏他手臂。
“带我去那?”
“去卖!”他亲她一下。
“你今天没事可做?”近几日来,她一醒来绝对见不到他,总坐到三更半夜才见他回来。
“午后才有事。我向太君告假,要带你去看大夫。”
大门前已安置了一辆马车,他扶她上车。
“我有病吗?”
“有!”吩咐车夫驾车,他也上了车。
“到底什么特别的大事?”
他轻抚她粉颊。
“这些日子来冷落你了,再不必多久,一切皆可以完结,到时我会好好补偿你。”
“莫名其妙!突然说这个,你不知道我这人很能自得其乐到没丈夫也可以过得快意吗?
我又没病没痛的,要你黏着做什么?多碍眼!”她故作烦腻的挥手,却被她丈夫搂入怀中。
显然她老公不满意她的说词。
“女人,你不明白哄丈夫需要一点点甜言蜜语吗?你这么没有情趣,如何能哄得男人为你出生入死?”
“对不起,我吃酸吃辣不吃甜!你来教教我如何?怎样的甜言能哄住男人?”
在他肩膀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她挑逗的将小手探入他衣襟轻抚。
“我只得一个妻子,偏偏这妻子资质鲁钝,不会说好听的话,让我无例可凭。
不如这样吧!改天我上勾栏院去学一个版本回来让你参考……哎呀!”
“你敢!”她双手掐住他脖子。
“我不敢!”他抓下她双手,不安份的唇直往她颈项攻去,痒得她四处躲。
玉湖又笑又喘的捂住他嘴。
“让你开心一下,舒大娘一家子来到这里了!趁着今早,咱们好好尽地主之谊。刘兄特地带来一些珍贵的安胎药材来让你滋补。”
她不明白道:
“他们来了我很高兴,但为何不邀他们上咱们家?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见不得人吗?”
这样就很对不起客人了。
齐天磊怜悯的摸她肚子,再三叹息!
“可怜我孩子还没出生就注定痴愚,连母亲本身也受到波及……”
她一掌推去他的乌鸦嘴!要不是孕妇不适合做太粗鲁的动作,接下来她会一脚踹他下马车。
“你敢批评我的孩子笨!是谁让我怀孕的?”
“什么?你不知道?那我想当然耳更不清楚了……”
“齐天磊,你去死吧!”李玉湖扑上他,将他压在底下狠揍一顿!
幸好马车里有隔音设备,否则人家会以为里头正上演杀夫案。不过,在外头驾马车的车夫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声响,心中直念阿弥陀佛的快马加鞭将可怜的三少爷往目的地送去!希望抵达地头时,他还有一口气可以让大夫治病!
战况激烈可见一斑!
※ ※ ※
刘若谦啧啧有声的绕着齐天磊转。当然,齐公子脸上不会有什么伤,比舒大鸿的下场好了许多。但他袖子里、衣襟下肯定积累了不少瘀青齿印。
“许久不见,天磊老弟与弟媳益加恩爱了,简直足以媲美舒氏夫妇了!”
齐天磊不以为意的笑着,将玉湖搂入怀中。揍人的人反倒无脸见人般直往他怀中躲,白皙的脸蛋上有少见的羞红,有别于以往健康型的红润,惹笑了客栈上房中的所有人。
“这你可不懂了,只有娶了娇妻的男人才能领会个中趣味,刘兄站在门外只看到表面,断言传未免轻率。舒兄,你以为小弟所言虚否?”
两个已婚的男子交换会意的一警,全深思的大笑。一个女人的力道能有多大?
而当她想捶打心爱的男人时,力道看来很猛,却得七折八扣才有实质上的感受。舒潋虹从不留情是因为她力气小,而老公皮厚肉粗,打也打不死,能弄到他瘀青时,她也没有更多的力气打人了。而玉湖学过武功,在对丈夫气恼时,力道是有所保留的,在不确定齐天磊是否承受得住时,要是不小心打死他可怎么办?可怜她年轻貌美当寡妇太歹命,而且肚子中的儿子还没见到生父呢!他可不能太早死!
所以,刘若谦只当这两个已婚男人病态,大叹无药可救之时,当然不能明白拳脚背后的甜蜜恩情。
舒大娘不理他们一票男人,把玉湖拉入卧室,聊自己的话题。
“天磊兄说你快三个月身孕了!”
玉湖点头笑看自己微凸的肚子。孩子长得很快,近来她已略略能感受到胎动的迹象;她心想必是个男孩儿了。
“是呀,我是母凭子贵。”
舒潋虹一手搁上自己平坦的肚子上,叹道:
“这一趟富林县之行,差点不能动身前来,连舒大鸿都跟来了,把小善善留给奶妈带。”
看似是抱怨,其实眉梢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在任何方面都明快豁达的舒大娘,面对情关却也是口不由心的,展露女子专有的风情。
“为什么?舒大哥与你一同来有什么不对吗?要是我出门,天磊必定非跟不可的。你这么美,谁放心让你独自出门哪?”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说我这么泼辣,没有男人敢接近我三尺内。三年来我四处谈生意,他从不担心我出事,他只会担心女儿没人陪。这次他跟前跟后是因为我也有身孕了!才个把月,吐得一塌糊涂,他担心儿子会流掉,抓紧刘兄不放,也不许我离开他视线内。他说,我这次若流掉,就老得不能生了!”
原来同是天涯怀孕人!玉湖悄声揶揄:
“其实心中偷偷欢喜不已吧!”
“当然!”舒潋虹没一点羞赧。难得她那粗枝大叶不解风情的丈夫这次全心全意的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要儿子只是藉口而已吧?看来舒大哥这回浪子回头准备与你长相厮守了。”
不料舒潋虹的反应是哈哈一笑,完全不苟同。
“不不不!他要是会放弃一切与我天天厮守,他就不叫舒大鸿。若他闲得住,他就不会成为江湖人物,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在四年前救了我!短时间之内他会陪我,直到他又遇见需要他大力散财的事情。老实说,我就是爱他那股傻劲。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得到我的心?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一副终身落魄相,像土匪似的,连普通鲁钝女子也看他不上眼。”她中肯的批评她老公,尤其她是富家千金,从来见的人不是骚人墨客,便是公子哥儿,个个衣冠楚楚,面孔俊秀,再平凡的男子也会有文雅气息来补其不足。相形之下,莫怪见过他们夫妻的人都会大叹鲜花配黄土,巧妇伴拙夫!曾有一些自命风流的商人还暗示她种种仰慕之意,愿娶她共度一生。
倘若不明白他们夫妻那一段过程的人,都会心生如斯的感叹;但,也实在只有舒大鸿应付得了这种妻子了!玉湖笑了笑,问了她压抑已久的疑问: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尤其在你已有身孕、不方便的情况下,有什么事重要到非要你来不可?”
沈默了会,舒潋虹看向桌上一壶冒烟的茶;愉快的气氛在顷刻间消失,玉湖静静的等地开口。
“我──来讨回一个公道。”舒潋虹咬住粉红色的下唇,眼眸激发出两道冷光。“齐家欠我一个公道!”
“怎么说?”玉湖讶异,但不算太意外。在舒大娘这件事情上头,有某一点她没弄清楚,那就是当年天磊为何要派刘若谦去为她赎身?非亲非故的,其中的原因是疑点。
“你记不记得一个多月前黄竟棠那少年?”
怎不记得?就是那个遭柯世昭设计,引其父沈迷赌博,最后以房地契低价抵押给齐家,想藉机翻本却败光了家财,好好的一个家庭弄得家破人亡,只存一个十六岁的命脉远在外地求学而苟活下来,赶回来时却人事已非,所以冲动的想行刺柯世昭。这一段前因后果是后来天磊告诉她的。
“我记得,但与你有关联吗?”
“四年前,我家也是这么瓦解掉的。这笔帐,原本该算在齐天授身上──天磊的二哥。
但他死了,只得全算在齐老太君身上。齐家落到今天的窘境,非得低头求人不可了!她得还我一个公道。”
有一句老话──富不过三代;之所以富不过三代是因为第三代生出的子孙多半养尊处优,自小没吃过一点苦,沾染尽了各种不良习性,在挥霍上是高手,但谈起生意经可没一点足以称颂的,十足十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