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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给我讲故事,讲以前他是如何抓猴子,于是又多了一个理想是制作胶水放树上粘猴子。
小时候我喜欢兔子,奶奶为我买来两只白色的兔子,为它们做了窝,我每天和爷爷去找草喂它们,还没上学前的日记里写的,全都是兔子的故事……
那些童年,是我心里最美好的回忆。
#奇#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常想起,梦到我的爷爷奶奶,给他们打电话时莫名的想掉眼泪。
#书#他们是我最爱的人,给了我最初的关爱,是我愿用生命去保护他们幸福的人。
#网#我一直觉得梦境和现实并不遥远,等我回去,等我回去……我不会远离他们的身旁,等我考上足够好的学校,找到足够好的工作,就会回去,然后努力让他们安度晚年。
我曾经千万次的祈求着,如果神可以听到我的祝愿,请让他们幸福,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在车的颠簸里,我用力咬住唇,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恐慌和悲伤,手紧紧颤抖相握几乎可以看到骨节,向着那个未知的方向。
车停下来的瞬间,我飞快的跳了下来,车辆在我身边惊险万状的及时?车,身后是谩?的声音,我一口气的奔上了电话里奶奶所告诉我的病房。
打开门的瞬间,惨白了视野,爷爷躺在病床上,身旁是正在抹泪的奶奶。
半夜时分,夜起的爷爷忽然站不住身子,扑腾的倒在了地下,奶奶被吓得不轻,是好心的邻居帮忙及时为爷爷叫了救护车,陪同着送往了医院,
我的爷爷奶奶,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爸爸已经不在,妈妈已经不在,我也不在……这一刻,我极度的自责。
我将爷爷的手握住,感觉着他肌肉僵硬的抽搐,俯到他苍白的脸庞边,轻轻唤着“爷爷“,他却也只是呆滞的瞪着浑浊的眼睛,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听医生说,爷爷的半面身子已经不能动了,治好的可能性微小。
一?那巨大的悲凉席卷过来,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我拼命的告诫着自己,要坚强,不能哭,如果我也不坚强的话,要怎么去安慰奶奶,我拼力的捏着几乎已清晰可见血痕的手掌,扶着眼眶红红的奶奶坐下来,劝慰了几句,随后去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站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高大的医生疑惑的开口:“他们的亲人,就你一个小孩子?老人的儿女们呢?”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医生仿佛误会了意思,骂骂咧咧一句如此不孝的儿孙,开始为我解释病情。
需要静养,配合治疗,做全面检查,如果可以平安的度过这十天的危险期,才会渐渐好转,生命如此的飘摇不定,好坏由命。
谢过医生出得门来,我呆呆的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想放声大哭,却又好像是压抑了太久一般的哭不出来,如木桩般的杵在了那里,时间仿佛混乱,脑海里忽然是儿时爷爷带着我一起欢笑玩耍的样子,忽然是爷爷躺在病床上的景象,忽然是想象之后的结果,有好的,有不好的……让我几乎晕眩难分,太阳穴处又隐隐刺痛。
对面的病房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人,蓬乱的翘发,高挑的身影。
我无心情的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猛然再抬起头来盯住那个人影。
……于向彬?!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看到了对面的我显然也被惊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小猪?你……”
“于向彬,有卫生纸没有?”已经不想再去思考别的事情,我红着眼眶哑着嗓子问。
“有的,怎么?”他顺手回病房拿出一卷。
我接过,匆匆下楼,跑到了寂静无人的医院花园之中,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憋了那么久的委屈和惊慌忽然涌上来几乎让我窒息,无所顾忌的,放声嚎啕了起来。
我只是想发泄掉所有的痛苦,让一切一切的悲伤都随泪水而去。
我不想再尝试失去至亲之人的那种痛苦,真的是……再也不想了……
感恩
从来没有这样一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我只是害怕了那种感觉,至亲之人从身旁离去的空虚感和无力感,几乎抽走了心中最为温暖的那个部分,使得从今之后每当想起那些离去的挚爱,心中都是空洞寒冷的刺痛。
爷爷……快点好起来吧……
爷爷……
我捂住脸庞大声的嚎啕着,无所顾忌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白花花的废纸顷刻就落了一地,足足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麻木到感觉不到刚才强忍着的委屈和惶恐,卫生纸也早已告罄,这才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抹干泪水,扶着发软的腿站立起来。
回头,身后人影如此熟悉,于向彬,他一直默不作声的在这里这么久么?
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他先一步抢白。
吊儿郎当靠在墙壁上的于向彬以一种极其受不了的口吻嘟囔了一句:“真受不了你,哭的难听死了。”
“用你管,滚!”我一把抹掉眼泪怒火冲天的吼他。
他不走,反而走到我身边蹲下,饶有趣味的看我:“这次是谁?你的妈妈。还是……”
一股怒火冲上脑门,我狠狠的一把将他推到了地上:“烦不烦?!”
跌了个四脚朝天的他坐在原地,扶着地呆了半晌,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当年的你,也是这么伤心么?”
“我说了不用你管了!”大吼完这句之后,我却忽然看到,他那向来闪着狂傲不羁的眼睛里,滑过一道悲哀的光亮。
一个念头闪现过去,我犹豫的低声问他:“那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我老爹最近不舒服,住院快一个星期了。”他嘴里叼起一根枯死的小草,漫不经心的说。
我惊讶的伸手掩住欲脱口的叹息,于叔叔?
于叔叔的病,比起我爷爷来确诊的要快,脑瘤。
我去看望了病房里的他,真是难以想象,不久之前还见到他健康的样子,为不成材的于向彬垂头丧气,然而现在躺在床上的他,面容枯朽,整个人似乎都憔悴了大半,看到我,挣扎着要起来,被我扶住重新躺下。
“小竹么,人啊,真脆弱,什么都说不准,今天料不到明天的事,我啊,以前真是一直觉得身体倍儿棒的,结果今天就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唉,人啊……”他喃喃着,竟也红了眼眶。
我安慰着他,他长叹一声,闲聊了几句,忽然就对着我说起了我父亲的事情。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说到有关我重要之人的事。
“看着你,就想起来你父亲,知道么,他当时在单位里的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人也是一等一的好,谦逊、宽容……有的时候,我看着你的眉眼,就能想起来他的样子……只可惜啊,离开的早……”
我怔怔的听着,听从他口里模糊缓慢的吐出的那些往事。
“以前我和他交好,还开玩笑的说等着有了孩子要配成娃娃亲,结果你和小彬又是一天生的,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高兴,我就以为你们会带着我们这辈子的情谊继续走下去,结果,他突然发生了那个事情,公司又急着扩展大业务,立马把我提了上去,担当着他的那些职责,风言风语就开始传了,说是因为利益才……而且那个喝醉的肇事司机好死不死的恰好是我的一个熟人,那时你还小,估计没有听过这些传言,可是,被莫名背了这个黑锅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出现在你们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再去提你和小彬的事情……”
“我理解的,于叔叔。”我平静的说,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即使今日再提,也无非是再在怀念上添上一笔,而且我相信着,那时的于叔叔,一定也有着他的苦衷。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现出了光亮,又絮絮的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似乎是想要把所有隐藏着的,都传达给我。
他说他知道这几年我们的不容易,他说他看见我就时时思念着他的挚友,毕竟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所剩的最与他相像的东西,他说他多年来的不容易,看着家中孩子不成材,暗自忧心着他的前途,他说他其实已清楚自己的病情,脑瘤,靠近脑干,手术危险,他叹息着说不知是不是要走上和那位多年离去的挚友那样的道路,如今在世界上最舍不得的还是那两人……他体贴的妻子和那个混世魔王的儿子……
我一直在那里呆了很久,直到护士前来赶人才告别离开,依稀听得到于叔叔悲哀的话语还在身后回响。
“小竹啊,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旦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家小彬,就麻烦你了……”
心中浮现了若有若无的惆怅。没有回头,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看到正站在窗前呆呆出神的于向彬,看到我出来终于回过了神。
“你们居然聊这么久,一定又说我坏话了吧。”
“没有,于叔叔说要把你托付给我。”我实话实说。
眼看着他的脸色瞬息万变然后愤愤的骂了一声娘,我无奈的耸肩,转眼又出乎意料的看到他手背上道道鲜明的血痕。
“于向彬?”我诧异的指着他的手,又打架了?不过以他的本事应该很少有人能伤到他吧。
“喔,这个,老爷子头疼的厉害抓的,那老头子……”似乎是不在意的笑笑,摇晃着那看着骇人的手。
果然,也是很不容易的吧,我同情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出自真心的对他说了一句:“加油啊。”移步准备走回爷爷的病房。
忽然被他叫住,然后就看到他极其别扭的变换了几个姿势最后还是目光瞅着房顶的小声说了一句:“嗯……那你也是……”
呆了一下,我舒心的展开笑靥。
经过整整一上午的输液,爷爷的神志总算稍微清醒了一些,可以认出在身边焦急不安的奶奶和我,半面身子还是动弹不得,下午就要进行检查
很明显脑血栓的症状,只是还不晓得严重与否,需要一系列的检查才可以确定,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爷爷身边,眼睛一直久久的看着,似乎一离开,心就又悬了起来。
我打电话联系了妈妈,她匆匆的过来问候,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她,已经不是照顾爷爷最适合的人。
一天的时间几乎滴水未进,心里的恐慌似乎屏蔽了所有别的触觉,晚上劝奶奶去旁边的病床上休息之后,我辗转的在长椅上,难以入睡。
向老师请了假准备在这边长久陪床,白天辗转买来好消化的流食,一点点喂给爷爷,渐渐的,他胃口渐好,病中的爷爷偶尔会暴躁,挥手不让我再喂他饭,我只好不断的劝他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我们一起回家继续好好生活,直到他似乎听懂了一般安静下来。偶尔就会仿佛过意不去的示意我快点回去上学。医生来询问一些问题的时候,爷爷的回答含糊不清,血栓似乎压迫到了语言神经,我不厌其烦的为爷爷按摩着半面发麻而失去知觉的身体,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像之前一样,再看到爷爷健步如风的样子。
“这样的症状应该是脑血栓没错了,幸亏发现的及时送来的早,经过磁共振检查,堵塞的是旁边的毛细血管,幸好不是大动脉,这样的话恢复的前景还是可以乐观点的,只是胆固醇和血脂还是明显偏高,之后老人家喜欢的鸡蛋啦猪头肉啦什么的,就不能多吃啦。”医生翻着病历,详细的说。
我点点头,认真的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医生说过,恢复的前景是可以乐观的,我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虔诚的细心照顾着爷爷,奶奶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