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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新书评(2004~2005)-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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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笔下,一方面充满了幻想与沉醉,另一方面又时时无能、屡遭失败。于是,我们在这里听到了一个与传统的“女性·爱情·性”母题十分不和谐的音符——“粗鄙”,它“既是热情的、人性的,又是欲望的、要求的”。《青狐》中主人公卢倩姑的爱情与性的发展轨迹大致就是这种具有王氏特色的“爱情学”与“情欲论”的艺术写真。    
    “别裁”二:时代·使命·人    
    这个标题倒是为王蒙一直擅长的。但《青狐》在关注“时代·使命·人”这个文学母题时,有超越自己的不同凡响之处。    
    在《青狐》中,我们围绕着这个母题读到了王蒙的另一番“叙事”:时代是宏大的,使命是辉煌的,但这个宏大与辉煌最终是要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来实现,也正是这一个个具体的人常常让时代与使命演绎出一幕一幕不那么宏大、不那么辉煌的悲喜剧,人是基础的具体的个性的,但时代与使命又是时时作宏大与辉煌状存在于那里,于是一个个具体个性的人也经常不得不被这宏大与辉煌裹挟得无奈与无味。在《青狐》中,彼此间互动互为尴尬的命题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一部长篇小说,《青狐》所涉猎的内容当然不会止于“女性·爱情·性”的单一层面,而最容易对这部长篇产生误读的层面就是它写到了文艺界。王蒙说,文艺界的这些人哪一个也不像圣人,同时也不是牛鬼蛇神。用平常心看待历史,看待文人,这样有好处。这能算对文艺界的某种解构吗?我不敢肯定。这也是比较容易得到的一种印象。他话中显然有话,既然有“比较容易得到的一种印象”,那就还存在着另一种不太容易得到的印象。在我看来,这恰恰就是人与他所扮演的历史角色间的衔接与不平衡以及人与历史究竟是怎样在互动与互相创造。作品中的一个个文艺界中人、一个个具体的场景与画面、一个个生动的细节与情节,一而再、再而三地显现出这一点。作品的大幕一拉开,读者就不难看出,故事发生在“四人帮”刚刚被粉碎不久,被砸烂了二十年的文艺界又开始了活动。接常理,在这样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在这样一个被深深地压抑了二十年的文艺界,文艺家们究竟该有多少激情需要释放,需要纾解?这理应是一个出大作品、好作品的时代。这样的时代不可谓不宏大,这样的使命也不可谓不辉煌。然而,作品中的那些文艺家们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或追逐名利、不择手段:或高谈阔论、云山雾罩,或危言耸听、貌似深沉,或言不由衷、装聋作哑,或努力自持、不偏不倚,或神经兮兮、飘忽不定,或鸡鸣狗盗、猥琐不堪……正是他们身上这形形色色的不可避免的世俗性使得宏大的时代与辉煌的使命变得大轰大嗡,变得充满粗糙与夹生。反过来,这些变得充满粗糙与夹生的时代与使命,又进一步使得生活于其间的人变得更加世俗、更加粗鄙。    
    在“女性·爱情·性”与“时代·使命·人”这两大文学母题的表现上,《青狐》举重若轻地传递出的更深一层的因与果,恰显现出王蒙的深刻与大家风范。正所谓:“悟出人生哲理,下笔如冷面杀手;说破春秋奥妙,行文是古道热肠。”    
    (原载《书搞》2004年第3期)


第二部分 力作选介第16节 《水乳大地》梗概(1)

    范稳原著并缩写    
    第一章世纪初    
    二十世纪初,法国外方传教会的两个传教士杜朗迪神父和沙利士神父组织了一支传教探险队,沿位于滇藏交界地带的澜沧江峡谷向西藏进发,那时教会的理想是想把上帝的福音传到雪域高原。神父们在进入西藏的大门前受到了一个藏族头人的阻挡,他认为这些传教士都是魔鬼的化身,让他们进西藏会污染藏族人朝圣的道路。后来杜朗迪神父用钱买通了这个头人,让铁幕下的西藏终于向外国传教士敞开了它的大门。    
    神父们首先住进了峡谷里的寺庙噶丹寺,他们用带来的西洋商品赢得了寺庙里的喇嘛们的好感。两年以后,神父们已经学会了藏语,恰巧这时峡谷开始闹疟疾,神父们用西洋的药丸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两个神父开始向峡谷里的藏族人宣讲耶稣的教义,他们成功地陆续使一些藏族人受洗。神父们认为应该和寺庙的高僧活佛来一次大辩论,以证明自己的宗教是世界上最好的宗教。两种宗教的大辩论在一个汉人知县的裁判下进行,由于双方都是自己宗教坚定的卫道士,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与此同时,在雪山上,峡谷里的两个世仇家族又展开了新一轮的仇杀,来自雪山下的巨人部落的好汉泽仁达娃偷袭了野贡土司的马队,杀死了土司的弟弟江春农布,野贡土司发誓一定要杀死泽仁达娃,可是让迥活佛告诉他,野贡家的人要取泽仁达娃的命,还要等中国换两个朝代。    
    神父们开始在峡谷里建教堂,杜朗迪神父用计谋戏弄了喇嘛寺的喇嘛,轻易地获得了大片珍贵的土地,两种宗教再一次结下仇怨。终于有一天,大暴动开始了,喇嘛们开始向教堂及教民进攻,杜朗迪神父被杀,沙利士神父则因为到峡谷外搬救兵而幸免。官军来后,又在峡谷里开始新一轮的屠杀,寺庙被轰毁,百姓们都躲到了雪山上。教案之后,沙利士神父深感因信仰纷争而杀人是违背宗教精神的。为了避免今后再与藏传佛教徒发生冲突,他带领幸存的教民去澜沧江东岸开辟新的传教点。    
    第二章世纪末    
    在20世纪末,动荡了一百年的澜沧江峡谷终于迎来了和平的岁月,峡谷里的各种宗教都已学会了如何聪明地和平相处。教堂里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子德芙娜女士,她是解放前教堂的法国修士都伯的侄孙女,这次来到峡谷里是为了跟县上的一家葡萄酒厂合资办厂,签字仪式就在教堂里举行,教堂的藏族神父还请来了寺庙里的六世让迥活佛和高僧,如今他们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都伯修士在澜沧江峡谷和平解放那年神秘失踪,他的家人几十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努力。    
    而在澜沧江峡谷,不同信仰的人们在这个世纪末又遇到了新的难题。云南藏区一家寺庙的转世灵童寻访小组在下盐田镇里巧遇上盐田镇的天主教教民的孩子罗伊斯,种种神奇的迹象让寻访小组的高僧们认定,这个信奉耶稣天主的藏族孩子,就是他们要寻找的转世灵童。这可愁坏了上盐田教堂的安多德神父和孩子的父亲保罗,他们开初想阻止喇嘛们把罗伊斯接到寺庙,但是在政府宗教部门的调解下,安神父认识到要和峡谷里的佛教徒和平相处,就要尊重理解人家的宗教。    
    教堂的老修女凯瑟琳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昭示下,一次又一次地死而复生。这个世纪老人见证了教堂近一百年来的传教史,这天她忽然在梦中得到神的启迪,想起了教堂的地道入口。“文化大革命”时红卫兵认为教堂里通外国的电台就隐藏在地道里。为了找到它,教堂也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现在凯瑟琳奶奶忽然告诉安多德神父说,她想起了教堂的地道口在哪儿了,非要让他连夜随她去挖地道口去。    
    安神父按照凯瑟琳修女的指点,果然在教堂的忏悔室里找到了地道的入口处。地道不过是一间隐藏得非常巧妙的地下室,那里面只有一只巨大的铅皮大铁箱。打开铁箱后,才发现装的是从前教堂的外国传教士沙利士神父收集的近千册纳西人的东巴象形文经书,以及沙神父研究这些经书的书稿。此外,安多德神父还发现一本用藏文写的手稿,这也是沙利士神父遗留下来的。安神父看见手稿第一页的标题是:“世纪初教会在西藏的传教活动。”    
    第三章第一个十年    
    沙利士神父当年率领澜沧江西岸的教民来到东岸,开辟出了一个崭新村庄,还新修了一座教堂,把它建得像一座堡垒,让信仰耶稣的教民暂时过上了安定的生活。而在澜沧江西岸,野贡土司的大少爷扎西尼玛却爱上了一个纳西姑娘。这段跨越两个民族的爱情,在那时只能以悲剧结束,纳西姑娘阿美带着痴情的扎西尼玛一起殉情。这让野贡土司找到了霸占纳西人的盐田、和纳西人开战的借口。战斗开始时,纳西的女人们勇敢地把他们的男人挡在了后面,而爱惜自身荣誉的康巴骑手又不愿杀死一个女人。这场两个民族的战斗被女性的爱温柔地化解了。野贡土司不甘心,劝纳西人最好搬到澜沧江东岸去住。纳西族长和万祥只得向已在东岸建立了村庄的沙利士神父借了一段江边的悬崖开盐田。没多久峡谷里下起了罕见的暴雨,澜沧江两岸的盐田全部被洪水冲毁,五世让迥活佛在闭关修行时看到了峡谷里即将面临的灾难,但是谁都不把他的警告当回事。雨停后牛羊都腐烂在草场上,野贡土司却督促人们抓紧时间抢修盐田,为了比纳西人先晒盐,他不惜杀了自己的盐田管事。仿佛神灵在保佑东岸的纳西人,他们晒出了价格较高的白盐,而西岸野贡土司只能晒出价格偏低的红盐,这让野贡土司大为不平。他请求寺庙的高僧们为他做法事,让西岸也晒出白盐来,但是让迥活佛告诉他,神灵只控制盐的味道,大地才控制盐的颜色。野贡土司大怒,把活佛大骂了一通,说要迎请所有的魔鬼到峡谷来。果然,没隔多久,一场大瘟疫袭击了峡谷,峡谷里哀鸿遍野。瘟疫传播到澜沧江东岸,沙利士神父才发现鼠疫已经在峡谷里爆发了,藏族人、纳西人、佛教徒、天主教徒都共同面临鼠疫这个大魔鬼的威胁。    
    第四章八十年代    
    80年代初期,一个叫扎西门巴的老人因为医术精湛而受到峡谷里人们的爱戴。一天扎西门巴被请到地区去给某个官衔很大的首长看病,可是那个手握重权的患者却告诉他,他想请扎西门巴回到峡谷里去当活佛,还要恢复峡谷里的宗教活动。原来这个患者正是峡谷当年的解放者,现在的地委副专员木学文。    
    扎西门巴就是噶丹寺的大活佛六世让迥活佛。他一个人回到寺庙的废墟上,开始为重建寺庙而操劳。他的精神不仅感动了峡谷里的藏族人,还感动了一个汉族人杨新民,因为当年就是他带领红卫兵烧毁了寺庙。现在他们纷纷参加到重建寺庙的工作中来,曾经被捣毁为瓦砾的寺庙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重新矗立在大地上了。    
    东岸右盐田的天主教徒也开始将家里埋藏的《圣经》挖出来,拿到阳光下高声诵读。地区副专员木学文及时发现了这一动向,资助一个叫安多德的年轻人到北京去上神学院。安多德在北京求学期间,两个老教民凯瑟琳奶奶和安多德的母亲安妮,默默地将破败的教堂收拾整齐。    
    在澜沧江边,桃花开放的季节正是出桃花盐的好时机,因为盐和桃花属于同一个神灵分管。纳西人认为,人气和地气是相通的,爱情越丰富,井穴里的盐卤水就越丰沛。可是有一个女人却一直没有人敢爱她。因为据说她的爷爷曾经是“养毒鬼”,但是一个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盐贩子独西却爱上了白玛拉珍。他们在江边堆放盐巴的小屋里上演了一场突如其来又惊心动魄的爱情。独西原来是野贡家族的后裔,“文化大革命”时因杀人被送进监狱。这场爱情最后以独西将白玛拉珍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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