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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龙奇不管妹子的迟疑,接着说:“是啊,让老头子封昆脱,看看他的态度。我早就注意到了,左贤王的名位搁置很久了,他让伊牙斯当右贤王,就是不提左贤王的人选,很明显他是准备留给冒顿的。现在你去向他讨来这位置,就一下子断了冒顿的路。”
“这……”矢菊阏氏知道左贤王的分量,儿子过几天才满十二岁,这名号她心中有些发虚,便对哥哥说:“这……这名号老头子会给吗?”
“你看你,一动真格的,就发憷了,你怕什么?你给他出难题嘛!他不是疼你爱你离不开你吗?即使他不答应,你也得把他的心搞乱了。还有,他若不答应,马上欠你一笔人情债,他得想别的法子还。还有,我不是说了,做妈的为儿子讨封号,怎么也不过分,你管它合适不合适。再说,这个封号最合适不过了,我们不是要把昆脱抬上单于大位吗?要达目的,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
矢菊阏氏听了哥哥这番话动心了,心想哥哥这一手真厉害,真是一刀直捅心窝子。好吧,就听哥的,来个一刀子见血,本来她也得找个话头才能向头曼张口。
“哥,那我就照你的话办了,正好,过两天昆脱就满十二岁了,我就拿这个话头向老头子讨名分吧,你看怎样?”
独龙奇只是嘿嘿地笑,他那张瘦长脸拉得更长了,心想困难的一步迈出来了,好戏开场了。
三
头曼单于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倒在怀里向他撒娇的矢菊阏氏会提出这个要求,要他下口谕封昆脱为左贤王。
昆脱十二岁了,按草原上的规矩,十二三岁的男孩开始迈向成人,若是贫苦牧民家的孩子则该担起生活的担子了,昆脱这贵胄子弟当然不用。但十二岁毕竟是人生一个台阶,当父亲的是该送孩子一件礼物,他也已准备了一匹漂亮的小马,配上一副银鞍送给儿子。他想这件礼物儿子一定会高兴的,矢菊阏氏也会高兴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矢菊阏氏向他讨的竟是这样一笔重礼。他疑惑地向怀中的矢菊阏氏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还没听清?我让你传口谕,封我们的儿子昆脱为左贤王!”
“不,那不行!”他直感地脱口而出,推开了矢菊阏氏,神色凝重地坐了起来。他尽管对这女人百依百顺,但这件事却不能答应。昆脱还是一个少年,为匈奴国没建立一点功业,他的声望根本无法与冒顿相比。左贤王的位置他早有打算,是准备留给冒顿的,之所以还没分封,也是为了慎重,想让冒顿再创番事业,使各部首领都服气。从河南败回后,他心烦意乱的,这件事也顾不上了。再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冒顿更风光,他得再想想、再看看。现在,昆脱却要讨这个名分,如果依了矢菊阏氏,那实际上便是废黜冒顿,这举措不光冒顿会不服,那些部落首领都会诧异,都会不服,自己怎么能干这种荒唐事。他有些恼火,这女人怎么不知深浅,疼爱儿子也不能过分。
《飞镝弑父》 单于庭之变单于庭之变(4)
矢菊阏氏可不管他的神色,也霍地坐起来,说道:“不行?为什么不行?昆脱不是你的儿子?你儿子为什么不能当左贤王?”
头曼单于看了她一眼不理她,站起身来,背着手在穹庐中来回踱步。他心中很恼火,想斥责这个女人,可是,他刚张口又缩了回来,这女人他惹不起,他不想跟她理论。
“哼,我知道,你心中是惦记着你那个大儿子,你是想把那位置留给他,是吗?你呀,你真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真是傻,傻透了。”矢菊阏氏对今天的谈话早已反复盘算过,她开始下套了。
头曼单于觉得她话中有话,便停步转过身来,对她说:“我不能太偏心眼,冒顿是哥哥,又立下这么多战功,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能说他不比昆脱强吗?我哪里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是啊,他当然比昆脱强,他岂止比昆脱强,比你这老子还强呢!”
“这,这是你说的?”头曼最不愿意听这句话,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那股暗火开始往上蹿。
“我说的?我敢说吗?是你那宝贝儿子自己说的,是他的那些狐群狗党说的,难道你没听到?”
头曼单于噤口不言了,他极想听到下文,冒顿说了些什么?那些部落首领们说了些什么?但他不愿问,这太伤他的自尊心,听了也很难堪。
矢菊阏氏可不放过他,她慢条斯理拿腔拿调地说:“你那宝贝儿子对你可忠心耿耿,他让你多休息,别管事,说你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了,有些事就让他来干得了。这可是他亲口对我讲的,还不止一次呢。他还说了……”
“还说什么?”头曼脱口而出,截住了矢菊阏氏的话头。
“他说,河南那场仗败得太惨了,固然那蒙恬很厉害,可咱们自己也得好好想想,也有指挥不当之处,也得承担责任。你听听,这不是在说你不行吗?这不是在指责你无能吗?”
这些话头曼听了,很像是冒顿说的,有些甚至他也听到过,现在经矢菊阏氏一串连、一点拨,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矢菊阏氏见头曼专神地听着,就款款地起来,把头曼拉到身边坐下,又招呼女奴进来,让她们给单于陛下送上热热的奶酒。她亲自斟了酒送到头曼的嘴边,又关切地说:
“你也不要生气,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怕你烦心,其实这已是很明显的事。我哥哥也很着急,他也愤愤不平。冒顿与不少首领们搞得很热乎,又是互相宴请,又是互赠礼物,他们互相吹捧,把冒顿捧上了天,有的还直截了当地夸他,说他比老子强,强多了。冒顿听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仅不制止,还扬扬得意。你看,他眼里哪里还有你。我哥哥担心,这样下去,你的威望会毁在他的手里。”
头曼斜了她一眼,觉得这句话太刺耳。
“你不爱听也罢,反正是这么一回事。我说你傻,你不乐意。我是说你心好,老惦记着这个儿子,为他打算,替他安排,可他偏不领情,倒觉得你碍手碍脚,你这不是做傻事吗?你再想想,在单于庭里谁对你最亲?谁最疼你、关心你?不就是我吗?除了我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吗?我的感情我的身子都给了你,你也最疼爱我、体贴我,昆脱是我俩的血肉,我们三人不是最最亲近的吗?我们可真是血肉相连、生死相依。如果你亲疏不分,远近不明,把我们娘俩扔在一边,那你太伤我的心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她显得很伤心,眼泪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头曼单于一直听着,没做声,但心中却扬起一道道波澜。是啊,在单于庭他最亲的就是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带给他这么多的快乐,也只有她真正体贴自己、关心自己、死心塌地跟自己过,她与昆脱确实是自己最亲近的亲人。为了冒顿伤害这两个亲人,尤其是这个女人,他怎么受得了。现在见矢菊阏氏这么伤心,他心头也发酸,便搂过了矢菊阏氏,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温情地说:“你,你别哭嘛,我怎会把你们娘俩扔在一边,你是我的亲亲心肝,昆脱这孩子我也喜欢,只是……只是你说的那件事太大,我得想想。你放心,我不会糊涂得好歹不分的。有人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好吧,那就看吧,看我到底老不老,中不中用,看谁跳得出我的手掌心!”说着,他激动起来,脸色泛红,目中露出凶光。
矢菊阏氏听了心中暗喜,她的目的有一半达到了。今天她本没打算让头曼痛痛快快答应她的要求把左贤王的封号弄到手,哥哥早就提醒她了。但头曼老头子已经松了口,他说要想想,那就让他去想,让他按她的思路去想,这些她已经做到了,她已经把老头子赶到那条路上去了。你看,老头子那副激动的模样,那番话,分明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那些火种已经播在他的心头了,下一步就等着火苗燃起,渐渐布满他的胸膛了。她不吭声,依然抽抽答答地依偎在头曼怀中,像头受欺负的小猫。
头曼脑海中乱作一团,愤恨、怀疑、猜忌、怜爱交织在一起,突然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他怎么会亲口对你讲那些话,还不止一次?”他像是在问矢菊阏氏,又像是自言自语。
矢菊阏氏明白头曼的心思,她擦了擦眼睛,故意喃喃地说:“那我怎么知道,大概我是个女人,一个还不算难看的女人,冒顿是男人,男人嘛,都一样,都爱和我们这样的女人说说话吧。”
头曼听了,又瞪大了眼睛,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
又过了几天,一天傍晚,头曼单于射猎回来,迈进内帐只见矢菊阏氏伏在锦褥上抽泣,两眼红红的,鬓发蓬乱,衣领扯开,露出白生生的一块胸脯,见头曼进来,她哭得更伤心了。头曼见了吃了一惊,连忙俯身揽起了她,问她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她扭过身不答理。头曼挥挥手,让侍候的女奴退出去;再三盘问,矢菊阏氏才抬起那双迷离的眼睛,无限哀怨地说:“你儿子干的好事啊!”
头曼十分诧异:“冒顿?他怎么啦?”
矢菊阏氏一面擦着眼睛,一面低声地说:“畜生,真是畜生,对我他早存歹念,今天见你不在,就醉醺醺闯进来调戏我,说什么‘你真漂亮,真想死我了。’说着,就拉我的手。我推开他说:‘殿下,你放尊重些。’他涎着脸说:‘别这样正经,将来我当了单于,你不是就归我了,你得留在这大穹庐里侍候我。’我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就斥责他,让他滚。他倒好,竟贴身过来,抱住我,说什么‘趁老头子不在,你先侍候侍候我,我可比老头子强。’说着,又摸我奶子,又要解我的腰带,他……他要弄我……”
听到这里,头曼勃然大怒,气得脸都变青了,这还了得,这孽子简直无法无天了!矢菊阏氏是他的一块禁脔,除了他,谁也碰不得!他暴跳如雷,吼叫着:“来人!来人!”几个侍从闻声马上进了穹庐。
《飞镝弑父》 单于庭之变单于庭之变(5)
矢菊阏氏见状赶紧起身挡在头曼身前,对进帐的侍从说:“没你们的事,先退下吧。”侍从们应声又退了出来。
头曼气得浑身哆嗦,说:“你干吗拦住我,干吗拦住我,我要把那畜生抓来,抽他三百鞭子,治他的罪,治他的罪!”说着要往外走。
矢菊阏氏狠狠地拉住了他,厉声地说:“你,你不能这样蛮干,你把他抓来,他能承认?他不承认怎么办?还让我当面跟他争?我受得了吗?这事闹出去我怎么做人?你的名声好听?这不是不叫我活吗?”
“那……”头曼被她严厉的神态怔住了,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办好?他略微冷静了些,心想:是啊,这事闹出去可是一大丑闻,那女人的名声,自己的名声……
矢菊阏氏见头曼平静了些,就接着说:“你没听完我的话,就这样火烧火燎的,别人见了,还真以为我被他搞上手了,真是的……我怎能依他,我当时也急了,对他吼道:‘你再胡闹,我要喊人啦!’这下总算把他唬住了。他见我认真,就发了一阵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