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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先入为主。”
“可这老板为什么不把买洋葱的真正目的告诉秘书呢？”小石还是对孟姐说的故事感兴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老板事事都要向秘书请示和汇报？”玛丽似乎非常喜欢跟小石抬杠。
“上司与秘书之间，的确应该经常进行交流。”孟姐说，“但每个上司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工作习惯，做秘书的不能强求，只能是要求自己尽可能地去适应上司。所以，做好秘书工作的关键是多用心。比方，用心观察上司平时比较关注哪些问题；用心思考上司关心这些问题真正目的。如果真正用心，秘书工作并不难做。比方天津农星公司这个问题，公司事务会已经讨论过两次了。如果条件合适，我们公司就投资控股。孙总的意图实际是很明显的。”
我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第三部分 九月第42节 职业艾滋病
十月某日
周敏拿到了去美国陪读的签证，晚上几个中学同学相聚，为周敏饯行。
在餐桌上，孔琴闷闷不乐，那张脸像秋天的杨树，没有一点生气。不久前，她跳槽到一家公司当秘书，那时她是多么快乐！
从酒楼出来，我问孔琴出了什么事。她说“没什么”，但她的眼睛告诉我她肯定有事。旁边有一小小茶馆，于是，我把她拉进去，让她告诉我，让我作为朋友，帮她分担一部分心事。
“于雪，我想辞职，再也不想当秘书了。”
沉默了半天，她才憋出这么句话来。我静静地看着她。她不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心里会更难受。
“我觉得自己现在像只小绵羊，整天在一群色狼的包围之中。”
原来她遭遇了性骚犹！办公室受到性骚扰的对象，往往是公司的新员工，因为工作环境不熟悉，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性骚扰是一种白领职业艾滋病，目前没有什么办法像消灭天花、霍乱那样，进行彻底根除，只能预防。因为它不像对身体的侵犯那样比较容易辨别。黄色笑话、色情的眼神、与性有关的双关语、性玩笑、色情短信息、强邀共进晚餐、色情画片、追问个人的性生活、赠送与性有关的私人礼物等等，都可以用“开玩笑”来掩护。
“我跟你说过，我们公司不大，只有两个专职秘书，那个秘书是男的，正式头衔是总经理助理，三十来岁，我们俩的桌子是挨着的。一开始，他还只是把墙上的挂历，换成三点式的大美女，虽让我挺恶心，但还不至于太过分。最近几天，他时不时地往我手机里发一些黄色短信息，大前天我在给老板汇报工作时，他也朝我手机里发黄色短信。我跟他生过几次气，但一点用也没有，他总是嬉皮笑脸，说开开玩笑，何必当真。我没办法跟他撕破脸皮，再说我也不想跟他撕破脸皮，我是新手，还有很多事要请他帮忙。”
没想到，她的生存环境这么恶劣。
“更可气的是大老板，他也动了坏心思！他老让我一个人加班。由于最近要准备一个新产品发布会，准备材料，事是挺多，所以，我也只好加班。加完班，他就要请我吃夜宵。他经常是一边吃，一边聊他是多么累，有一天他居然说他‘不行’了，羞得我满脸通红。上个星期四，加完班吃夜宵的时候，他说和他老婆感情不好，准备离婚。今天在他的办公室，他居然说他非常爱我。”
说着说着，她眼圈就红了。
“我真羡慕周敏，我也想找个机会到外国去，好一走了之！”
“这种事，中国有，外国也有。你看克林顿，人家是大总统，不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吗？到国外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我的安慰对孔琴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也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一样，所以，我不想做秘书了。”孔琴似乎是在咬牙切齿。
对于这种性骚扰，只要有办公室的地方就会存在，但对于秘书来说，她们属于被性骚扰的高危人群，因为只要上司动了坏心思，他们就有更多合情合理的借口，创造与秘书单独相处的条件，从而进行性骚扰。
“孔琴，要工作，要生存，逃避不是办法。”我说，“关键是你要明确你的态度，不让他们把你当作一只小绵羊。比方说，你们老板他再说他爱你，你就打印出来让他在上面签字，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胡说八道。”
孔琴笑了。
“问题是很多时候，我不好跟他说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
“其实，你就是要装出一副不怕撕破脸皮的架势给那些人看。这是一场无可奈何的心理游戏。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有这种勇气和生存的智慧。他们想占你的便宜，为什么既不敢公开，又不敢硬来，就是因为他们顾及自己的公开形象。但是，他们就是利用了你更怕撕破脸皮的这种弱势心理。你越害怕，他就越来劲。所以，你一旦做出一副不怕撕破脸皮的架势，我敢肯定，他们就不敢再这么猖狂了。”
“可是，老板一让你加班，你就跟他撕破脸皮？加完班，请你吃顿夜宵，你就一口回绝？”
孔琴还是有些把握不住自己，难怪莎士比亚说女人的名字是弱者。
“当然不能这么神经过敏。”我说，“但是，对你们老板这种明显的‘假公济私’行为，那就得想点办法。如果你晚上加班，你就事先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你晚上出去玩，让他们八九点给你打电话，提醒你早点回去。”
“打电话有什么用？”孔琴戚戚地说，“我爸那么大年纪了，他怎么可能来接我？即使他能来，我也不忍心让他每天晚上都来呀！”
“傻冒！”我笑着说，“谁让你爸来接你，你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开溜的借口罢了。总而言之，你这么做了几次后，人家就会明白，你不是一个随便而又软弱的人。这样，人家就会慢慢地减少对你的非分之想。”
回到家里不久，孔琴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说是他们公司的经理助理刚发给她的：
老板出差刚回来，就急急忙忙地将女秘书拉到自己的休息室，然后迅速拉上窗帘，将女秘书推到床上，把被子呼啦一下蒙上，激动万分地对她说：“看，我新买的手表，是夜光的！”
第三部分 九月第43节 聪明误
十月某日
前天孙总到上海出差去了，我觉得自己这两天轻松了许多。上午头让我教小石如何管理和使用公司的印章。
“公司印章的使用，最关键的是秘书要了解谁有权给人家盖章。如果头不在，你就得直接找姜总……”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佳告诉我们说他们公司的秘书艾敏昨天被老板炒鱿鱼了，李佳是我和玛丽的师姐，现在五楼一家荷兰公司人力资源部工作。
“现在老板炒秘书的事太多了，有什么奇怪？”玛丽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知道，这次炒鱿鱼挺有意思。这大楼地下室健身中心的游泳池，你们去过吧？昨天下午我们的荷兰老板就是在这游泳池边上，宣布炒艾敏的鱿鱼的。说起来挺有趣的，昨天下午三点多钟，艾敏在游泳，游到池边时，有人将浴巾递给她，这时她没有发现是老板来了，只是说了句‘谢谢！’可老板幽默地说：‘我已欣赏了你十几分钟的游泳姿势，很优美，休息一下再游，游完之后，到我的办公室来办理手续，我准备推荐你到专业的游泳队去。’”
“艾敏怎么会在上班时间去游泳呢？”我有些不解地问。
“老板出差了，原来计划是下个星期二回来，不知什么原因，老板提前回来了；艾敏以为老板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所以这些天每天下午去游泳。”
“老板怎么那么聪明，会想到艾敏在游泳？”玛丽非常感兴趣地问。
“这只能怪艾敏平时太会做人了。”
师姐似乎有些看不起艾敏。
“艾敏人是长得漂亮，外语也好，再如上聪明，把老板玩得团团转，老板非常信任她。于是他授权，他不在的时候，许多事情艾敏可以做主，比方在他不在的时候，艾敏有权签批3000元以下的费用。所以，当其他员工找她报费用时，她是左一个不是，右一个不是，老刁难人家。相反，她自己总是一笔笔的加班费往自己卡里打。老板不仅没觉察艾敏是在占公司的便宜，反而以为艾敏真正是在加班加点，所以更加信任艾敏。艾敏也就更加有恃无恐，认为只要老板一走，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因此，当老板出差后，她去健身中心的游泳池游泳是经常的事。这次老板出差提前回来，见不到艾敏，就问其他人艾敏到哪里去了，当然会有人告诉老板在什么地方能找到艾敏。”
“她的运气也太差了！”玛丽惋惜地说，“这也是活该她倒霉。”
“玛丽，我不觉得这是个运气好坏的问题。”我说，“我觉得这是艾敏没有责任感，滥用老板信任的必然结果。即使不是在游泳的时候被逮着，也会在做其他事的时候被抓着。”
“艾敏作为秘书又不是没有完成她的本职工作，她肯定是没事做了才去游泳的。如果她做不好她的本职工作，老板会信任她吗？”玛丽反问我，“你说的责任感是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是不是太虚了？”
什么是责任感，我一下子真还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有责任感的秘书能自己找到事做，上司在的时候忙，上司不在的时候更忙。比如昨天一上班，平时负责打扫办公室清洁卫生的刘姐，不知什么原因昨天早晨她没来打扫卫生，孟姐一进办公室见到这儿很乱，便带头打扫办公室。这就是责任感的表现。秘书不能像个陀螺那样，只有上司用鞭子使劲抽打，她才会动起来。
“像前天那样，昌平工厂的人说要打印‘新产品发布会’几个20厘米宽、25厘米高的大字，我本来已告诉他们，说我现有的软件最大只能设置到72，不能打这种特大的字，已把这事给推了，你却要告诉人家，说你的软件有专门打印特大字的功能，能打特大字，又把这种份外的事揽过来了，好像嫌自己还不够忙似的。有时我真不知怎么说你好。”玛丽似乎对前天的事还耿耿于怀，怪我驳了她的面子。
我不觉得给人家帮忙有什么不对。
见我没回答，玛丽接着说：“在这种地方做事，彼此之间你死我活地竞争，大家拼的是什么？拼的就是智商，拚的就是聪明。如果你不聪明，你就是干活累死了，反而会被人家笑话。”
我不再跟玛丽抬杠了，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的确，在这种职场工作，特别是给上司做秘书，必须聪明，否则上司不会真正地信任你。但秘书必须明白，虽然每个上司都有他犯糊涂的时候，但上司很少弱智，跟上司玩聪明，耍心眼，最终结果往往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像艾敏这样滥用老板信任的聪明，就只能说是一种小聪明了，也就是古人说的“大道不足，小技有余”的表现。在为人处世上需要聪明，因为聪明可以帮助你认清自己的处境，但不要过于精明算计，不妨提醒自己豁达些，眼光放得长远些。如果少些小聪明，对于秘书来说，有可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