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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能浇灭丹汉的狂热,他欢快地摇了摇头,回答道:“看这儿,杰克,是谁在拍摄这部电影?我好不容易把我的演员和摄影机聚集到一起,你知道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我不想放弃。来吧,跟着我。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我用得上他们呢?”
“听着,丹汉先生。”杜利斯考抓住丹汉的肩膀,并把他拉到了离安几英尺远的地方,压低声音说:“这么冒险简直是疯了……”
丹汉对着他耸了耸肩:“这样做一点都没有错,杰克。回去工作吧。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好好分配这些步枪和弹药吧,确保每个人带上一打的毒气弹。噢,还有,给我安排两个扛摄影器材的壮汉。”
杜利斯考转向他的水手们,朝安要出发的方向耸了耸肩,皱了皱眉头。丹汉有些恼怒地摇了摇头,向安眨了下眼。“我已经让人把演出服都装箱了,放进其中一只船里了,”他对安说,“如果我们够幸运,我们立刻就能拍到大量的镜头。安,以防万一,把帆布衣和头盔也带上,还有,带些化妆品去。”接着,他急急地往驾驶室走去,而安则往下面的小船走去。
英格豪船长站在船上,用放大倍数是15╳60的双筒望远镜扫视着这个海岛。他已经领导了许多次航行,清醒地知道该做什么,要检查哪些细节。但是这一次他的眼睛搜寻着每一处细节这一次,他觉得情况很不相同。在兴奋和喧嚷声的包围下,他仍然保持着与生俱来的沉着,但其中却隐藏着不寻常的来自内心的焦虑。
英格豪准备出发了,站在边上的丹汉问道:“看见什么了,船长?”
船长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除了岛上灌木丛边缘上的一些小屋外,什么也没看到。”
丹汉点了点头:“我从这儿也能辨认出它们。我在船头张望了一下,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应该还有更多更大的房屋。”
英格豪放下望远镜,说道:“但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到过这样一个土著海岛,整个部族竟然都不下到海滩上来探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丹汉撑着双手,靠在围栏上,“其实,这个部落应该就在近处,听见那些鼓声了么?”
“也许是一种祭礼吧,”英格豪说。一阵幽远的、轻柔的喧闹声越过海湾翻腾着,随着快速的、纠缠绵结的节奏起伏不定。
“很有趣,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丹汉说。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英格豪。他答道:“你说得对,照理说他们都应该倾巢出动了。”
“也许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那些鼓声或许能够说明这点。”
“你以前应该听到过土著人的鼓声,丹汉先生,”英格豪回应道,“你知道那不是信号鼓的声音。岛上正在举行一种仪式,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认为那是一个大型的集会。”
丹汉没有做声,英格豪思索着那是什么样的仪式。他想起了丹汉向他提起过的金刚这个岛上的神。虽然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这岛上的居民是否崇拜跟金刚有关的一些东西。只是站在驾驶室里,当然不能发现真相。他往甲板上搜寻了一下杜利斯考的身影,说道:“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是的,很快,”丹汉附和道。
杜利斯考站在吊艇柱旁,监督着船员们把武器装备放进小船。当英格豪船长从驾驶室向他走来的时候,他正好向上瞥见了他。“杜利斯考先生。”英格豪船长叫住他。
“是,船长。”
“波·桑在哪儿?”
杜利斯考向前瞥了一眼,两手拢在嘴边喊道:“马铃薯!到这边来!”
一个卑微的、笨拙肥胖的水手急忙跑了过来:“是,先生,什么事?”
“波·桑,我命令你和14名水手待在船上。”英格豪对马铃薯说。他转向杜利斯考,说道:“你来挑选这14名水手,其他的人都跟我们一块上岸去。”
杜利斯考极力掩饰着他的惊讶。船长竟决定将把大部分船员他们都带着枪,简直就是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带上岸去。但是他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并开始挑选人员。他先把粗笨的挑出来,惹得这些冒险老手们非常懊恼。
丹汉也跟着英格豪下来了。他挤上前问道:“杰克,你让谁来管我的毒气弹?”
“吉米,你来。”杜利斯考命令道。
年轻的水手,吉米,弯腰举了举那只箱子,似乎有些吃惊这箱子竟然那么重,然后,他把这箱东西搬到了最后一只小艇上。
“毫无疑问,船长,你也会跟着来,对吗?”丹汉问道。
“现在没有什么能够打断我的思路,”英格豪点着头说,“一旦我发现了一个土著海岛,我就绝不会放过考察它的机会。”
“你对我们将有很大的帮助,可以作为我们的发言人。在这种地方,等到我学会他们的土语,成功早就溜走了。”
杜利斯考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他朝着马铃薯喊道:“波·桑,把你的伙计们都武装起来,眼睛睁大点。好了,先生们,我们可以出发了。”
英格豪和丹汉上了第一只小艇。英格豪一声令下,船员们立刻把它朝着岸边推开了。杜利斯考示意第二艘小船等在吊艇柱那儿。安急急忙忙地穿过了甲板,杜利斯考默默地协助她,然后指挥水手们把那只船放到水里。安置妥当后,他最后一次环顾了一下甲板。
2006年03月07日
“注意任何的危险信号,”他对水手长说,“在这个范围内做一些防备是必要的。”没有等对方回答,他摇摇晃晃地上了安所在的小艇。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全体船员,”当他下到小艇的时候,安对他说,“我不知道竟有这么多。”
“每艘小船上有20个,”杜利斯考说,他沮丧地加了一句,“我们也许用得上他们。”
“但是如果我们不吓到那些土著,他们肯定会很友好的。”
“也许,”杜利斯考回答得很简短,“但是,我不知道。那鼓声听起来像一种仪式。我真希望我能知道那是什么。”
安笑了:“说不定是婚礼呢。或者,也许他们在宣布一个漂亮女孩的婚约。”
杜利斯考看着她,压制住恼怒的笑容。她足以让任何人神魂颠倒。她把木头盔抱在膝盖上,金发在阳光下尽情地闪耀着,时不时地拂过她那红扑扑的兴奋的脸蛋儿。船桨拍打着浅绿色的水面,发出固定的、宁静的节奏。对杜利斯考来说,安的一切都那么美,就像在她头顶不远处飞翔的轻巧的鸟儿一样。突然,鼓声变得响亮了,随着桨声,节奏变得越来越清晰,似乎带着一些凶兆。这时,海鸥慌张地尖叫着,调转方向绕道而行。杜利斯考刚才的欢乐倏地消失了。快到海岸时,杜利斯考忍不住转头看向那个岛屿,它在海水里晃动得厉害。不,杜利斯考思索着,不是岛在摇,而是船在摇,像诱饵般地抖动。
船靠向海岸线,英格豪像一只消瘦的猫头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在寻找着任何的线索,希望能从一些细节判断出这个岛的文明程度。在他的旁边,丹汉打开了那张地图,这可是他依照破碎的原样,费尽辛苦重新描绘的。他扫视着延伸出来的沙洲和附近的一些小岛,并且根据实际情况修正了它们在地图上的位置。
英格豪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正处于一处海峡,它将通向这个半岛弯弯曲曲的海岸。他曾经横穿印度洋和太平洋,切身体会到偏僻的岛屿蕴藏着更多的危险,这些在文明世界是难以想像的。他去过印尼的巨蜥岛,那儿生活着的巨型蜥蜴夺走了两名船员的生命。那是一种能被称为龙的动物,咬一口就会让人送命。
现在,他仍然不能相信丹汉的地图和他关于那堵墙的故事,但是现实就摆在面前。生命多么伟大,建造了如此宏伟的建筑。建造它是为了挡住什么样的怪物呢?丹汉的离奇的故事会不会都是真的呢?是否真的有金刚这样一个百兽之王呢?英格豪平静下来,研究着眼前的陆地,努力地想发现一些迹象,能够为他们的团队提供更好的生存机会。
丹汉铤而走险的个性使他愿意冒任何的风险,但是英格豪是明白这一点的,尽管如此,他还是跟他签了雇用合同,因为丹汉同时也是最足智多谋的和最勇敢的伙伴,而且他付的报酬非常诱人。非常好,虽然英格豪也许永远不会承认,但他感觉到内心的一种冲动超过了金钱带来的小小的成功感,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渴望。虽然从来没有对人说起,但英格豪知道自己的保守和丹汉的鲁莽达成了完美的平衡,他们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团队,彼此都很清楚这一点。
船头扎进了海滩,英格豪站起来,从侧面跳了下来,拉着船往海滩上拖。他安慰自己道,这很可能是他和丹汉一起的最后一次航行了,但是他对此持怀疑态度。如果丹汉提出要求,他还是会整装待发。
丹汉立马从船里跳出来,上了海滩。他从爬向海岸的船员那里接过拍摄设备,迅速把摄影机安在三脚架上。“跟上,伙计们。”他把摄影机扛在肩膀上,走在前面带路。
村庄的景象和气息充斥着他的感官,引起了他的注意:燃着的炊烟、烤鱼的气味、闷热的海滩通向一间间小竹屋。这就是他所盼望的。他身体里的每一分勇气都被点燃了。这个岛是真实的,而且它就在他的脚下!现在,他相信金刚是存在的,不管他是什么,他确实是真实的。站在第一个小山坡的顶部,他举起了手,挥舞着。第一批队伍在山坡上等着,直到第二艘小船靠岸。看到吉米爬出了小船,举着一箱弹药,丹汉点了点头,招呼吉米过来。他思索着,有了这些弹药,就万事俱备了。
等杜利斯考的船员们也爬上山坡后,丹汉立刻给他们分配了工作。他让一个水手扛着安装好的摄影机,另一个提着道具箱,还有一个拿着服装箱。同时,英格豪正在给另外的人分配交易的货物。肩负沉重的毒气弹的箱子,吉米的脸都扭曲了。
“你要紧紧地跟上,”丹汉指示吉米,“并且留心脚下。这儿可有足够的三氯化物,足以放倒成群的河马。”
“敢情我们这是要去看河马?”吉米问道。
丹汉咧着嘴笑道:“我想比这更有趣。杰克在哪儿?”
杜利斯考小跑着过来了,后面跟着安。她穿着卡其布的裤子和棕褐色的宽松的短袖上衣,拿着她的木头头盔这是她的探险装束。
站在丹汉旁边的英格豪,转向了他的老伙伴,“杜利斯考先生,我需要一个武装起来的人看管这些船。”
“已经关照过了,先生,”杜利斯考回道。丹汉听见他迅速地加了一句:“待在我旁边,安。”
丹汉吃吃地笑了,不经意地说道:“杰克,由你来照顾安是个好主意,直到我们学会怎么站稳之后。”
杜利斯考涨红了脸,但是他只是说:“非常好,下一步做什么?”
“让我们想想。船长,你认为往村庄进发安全吗?”
英格豪点了下头,“伙计们,整队,两路纵队前进。扛上你们的步枪,除非我下令,不准开火。丹汉,等等!”
2006年03月07日
丹汉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发了,雄赳赳地大步走向灌木丛边上四散的小屋。他没有回头看,但是他知道自己成为了这支队伍的领袖。紧跟着他的是背着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