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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高高兴兴地跟着爸爸学跳舞,爸爸握着她的手,一边随着音乐踏舞步,一边哈哈地笑着,妹妹腰上系着的蝴蝶结漂亮地飞舞着。
周围的老头老太都凑趣,不停地夸我妹妹跳得好,妈妈在旁边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爸爸更是美得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一曲跳完,爸爸和妹妹回来休息,看我一直看着他们,随口笑着问:“琦琦待会要不要也让爸爸教跳舞?”
我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音乐就又响了起来,我正紧张,爸爸却急急忙忙放下水杯,抓起身旁的妹妹就冲了出去。
我就像一根绷紧的皮筋,本来紧张地准备全力弹出,却没有弹,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松了力量,不为人知地懈了。
我笑看了一会,冲妈妈说:“我去找同学玩了。”一个人离开了公园。
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可如果他有了两个女儿,那么是不是其中一个就不是了呢?人有两只手,奈何却只有一颗心。
我在大街上转了一会,边转边想找谁去玩。晓菲的妈妈现在压根不放晓菲出门,我白天又刚去找过晓菲,这会儿再去,显然不合适,想起放假后还没有见过小波,于是晃悠着去找小波。
歌厅外面喧哗热闹,他却房门紧闭,在台灯下用功。
我这才想起,他上高三了,传说中鲤鱼跳龙门的最后一站,要褪一层皮的痛苦折磨。
我问他期末考得如何,小波笑着说年级排名前一百,又很有信心地告诉我,他的成绩会继续进步,目标是前五十名。
按照一中历年来的高考情况,小波如果真能实现这个目标,就是考一所名牌大学都很有希望。
他突然问:“你们下个学期要分班了,你这次的期末考试考得如何?”
我没精打采地说:“你猜猜。”
他笑着说:“应该不错,肯定能进快班,要我送你什么贺礼?”
我不屑地说:“能进快班算什么?我是班级第一。”
小波不能置信地盯着我,突然,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卡在我的夹肢窝下,把我高高举起,一边大笑,一边转圈。
瞬间,我的不开心就烟消云散,也随着他的笑声笑起来。
他终于放下了我,惊叹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头晕目眩,很大声地说:“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我很用功的!我每天背书背到深夜,历史书上的小字选读内容我都可以背下来,代数卷子、几何卷子、物理卷子,我每一道题都演算了两遍,确定绝没有一个错误。”
小波笑着问:“你这么辛苦,想要什么礼物?”
我侧着脑袋想,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爸爸和妹妹跳舞的样子。
“我想学跳舞。”
小波立即答应:“好,我教你。”他上下打量我,“去给你买一条裙子。”
我立即摇头:“那不行,我妈看见了,肯定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解释不清楚。”话刚出口,又立即反悔,我为什么要理会父母如何想?我偏要放纵自己一次,于是改口:“好呀,我不穿回家里就行了。”
小波看看表,笑着说:“现在去商场还来得及。”
我朝他做鬼脸,跑到电话前,给李哥打电话,李哥很是诧异:“琦琦,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期末考试考了第一。”
李哥很高兴,笑着说:“看来我们不只小波一个大学生了,以后谁再敢说老子没文化,我就让他们来看看我弟弟妹妹的文凭。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和小波去商场。”
李哥特开心地说:“我给你报销,你可千万别给你李哥省钱,别和小波学,小波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好强。”
我笑嘻嘻地说:“我只挑好的,不挑贵的。”
李哥忙说:“对,对,对!”
我的目的达到,高高兴兴地放下电话,小波却不太高兴,虽然他没显现出来,依旧微笑着,可我们已经认识快五年了,早不需要看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心情。
我站在他的旧自行车边,低声说:“你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要给我买礼物。我让李哥送我礼物,不单单只是礼物,我不想表现得太狷介,不想让李哥觉得我们在努力和他划清界限。”
小波已经半骑在自行车上,只等我上车,听到我的话,呆了一瞬,立即从自行车上下来,转身去屋里拿摩托车的钥匙和头盔。
他把头盔给我戴好,坐到摩托车上,摆了个很酷的姿势,笑着说:“上车。”
我立即坐到车上,不放心地说:“我可是第一次坐摩托车,你慢点啊,别摔着我。”
他用胳膊肘打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啰嗦,开着摩托车上了公路。 。
那个时候,我们市不少年轻人玩摩托车,穿着皮衣皮裤皮靴,飙车赌钱泡妞,有时候,看见他们一队摩托车轰隆隆地飞驰过,很是炫目。
小波的摩托车是日本原装进口的,李哥花了点工夫才弄到,在我们整个市都没有几辆,开在路上,很拉风。可小波开的次数很少,倒是乌贼借出去和人赌过两次钱,被小波说了一顿后,他也再没玩过。
我第一次坐摩托车,手抓在座位两侧,紧张得要死,唯恐自己掉下去。
没想到小波把摩托车开得像自行车,很久都没有加速,我纳闷地问:“你会开吗?”
小波的声音从头盔里闷闷地传来:“我第一次带人,突然想起,坐在摩托车后的人没有扶的地方,必须要抱着前面人的腰。”
我笑,难怪电视上的人都是要紧搂着前面人的腰,我还以为是为了突出他们是情侣,原来摩托车就是要这么坐,于是大大方方地抱住他的腰,他的速度立即就上去了。
随着速度飙升,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男人喜欢摩托车,不仅仅是装酷,而是开摩托车的时候真的有在风中飞翔的感觉。
速度太快,风就从我们皮肤上刮过,我穿着普通的衣裙,虽然小波替我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风,仍然有刀割的感觉,似乎不抱紧,人都会被吹跑。
我紧抱着小波的腰,闭着眼睛,感受风割在肌肤上的感觉。
我想我和小波的本性里都有喜欢冒险和追寻解脱的欲望,刚上车时,我还提醒他不要开太快,他似乎也打算谨慎驾驶,可当我们感受到这种飞翔的快感时,却将理智丢弃,只想追逐本能,去享受刺激带来的放松。
他一辆车接一辆车地超过,大部分司机顶多骂一声,或者猛按喇叭,可当他超过另一辆摩托车时,车主也不知道是被我们激出了怒气,还是自己好胜心重,开始追小波。
小波大声叫我名字:“琦琦……”
速度太快,风太大,完全听不到他说话,只能模糊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过,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着和我们并排而驶的摩托车,车主穿着黑色的皮夹克,车后的女生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连头盔都压不住,飘舞在风中,配着她的小红裙子,很是美丽。
我贪恋这飞扬不羁的美丽,胳膊上用了点力气抱住小波,小波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应下这场挑战了。他开始放开速度,专心和对方比赛。
对方显然经常比赛,对市内的道路很熟悉,有意识地引着小波向车流量少的道路驶去,随着车流的减少,他俩的速度都越发的快。
我觉得我们的时速已经超过一百四十公里,给人一种真的在风中飞翔的错觉,一个瞬间,我竟然有放开小波的冲动,让人生永远停止在这一刻的轻盈美妙和无拘无束中。
我恍惚地想,是不是出车祸的人,就是因为这种幻觉?
小波的车比对方的好,可对方的驾驶技术比他好。小波性子中隐藏的狠劲被逼出,渐有玩命的感觉,速度仍在攀升,对方丝毫未怕,也跟着小波加速,而且利用一个弯道,巧技再次超过了小波。
小波的技术不行,在极速下,车开得有些飘,如果稍有意外,我们肯定会车毁人亡,我却没有害怕的感觉,我开始有些明白我和小波骨子里的狠辣来自哪里,并不完全是外界的逼迫,还有我们本来的性格。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奔驰了一段时间,忽然听到远处有警笛在响,前面的人放慢了速度,小波也跟着放慢速度,经过一处修车铺时,对方拐进去,停下了车,小波也随着他把车停过去,看来飙车飙得惺惺相惜,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他和小波拿下头盔,看清双方,愣了一下,都笑起来。
张骏笑说:“小波哥的车真好。”
小波笑说:“车好不如技术好。”
张骏的女朋友脸色发白,神情却很激动:“太刺激了!”对着小波伸手,兴高采烈地自我介绍,“我是张骏的马子,上次看你打球,觉得你文弱书生样,没想到玩车玩得这么狠。”
小波笑着和她握了下手,谦虚道:“没有张骏玩得好。”
张骏的女朋友拿眼瞅我,问小波:“小波哥的马子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很好奇小波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我很不想脱下头盔,可我更不想让人觉得我异样,所以,我只能脱下头盔,冲她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大概没想到竟然是个戴着眼镜、梳着马尾巴、其貌不扬的小姑娘。
小波微笑着说:“她叫罗琦琦,不是女朋友,是朋友。”
女子的表情似乎在说,幸亏不是!她热情地说:“我们单位有很多漂亮姑娘,我给小波哥介绍一个,包你满意。小波哥喜欢什么样的?”
小波呆了一呆,大概实在没想到张骏的新女朋友和上一任竟然性格差别这么大。张骏卡着她的腰,猛地把女朋友搂进怀里,笑弹了她的鼻头一下:“你别多事,小波哥要美女有的是。”
我闭上眼睛睡觉,心想你们开完了座谈会再叫我。
小波说:“我们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聊。”
我立即高高兴兴地睁开眼睛,还是小波知我心意。
他给我戴头盔,细心地调好带子,低声问我:“紧不紧?”
我摇摇头,他帮我弄好后,才自己戴头盔。
等摩托车开出去后,我从摩托车的后视镜中,仍然能看到那袭美丽的小红裙,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
我的头轻轻靠在了小波背上,小波要加速,我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他又慢下了速度。我怕,当那种飞翔的感觉再蛊惑我的感官时,我会真的放手去追寻飞翔的自由自在。
还有半个小时,商场就要关门,小波担心时间不够,我却很快就有了决定,挑选了一件红底白点的裙子,腰部有一个大蝴蝶结。我没有去思考自己的选择,但是,内心深处,我想我明白为何如此选择,有些事情,不需要弗洛伊德这样的心理学家就能解释。红色,是因为张骏的女朋友;蝴蝶结,是因为妹妹。
我在小波面前转了一圈,裙摆像花一样张开。
“可以吗?”
小波点着头表示惊叹:“琦琦真长大了。”
我反驳:“我从没觉得自己小过。”
他看着我的脚说:“应该再买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