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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你快去歇歇吧。”
“不,小姐都没有睡,哪里还有我去睡的道理。”
“你去睡吧,要不明日里壮士这里要没了人了,我们又不敢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不换着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小姐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儿瞅着呢。”
“眉儿听话,这事你可要听我的才是。”
“是,小姐。”眉儿应着,还是给换了一盆凉水才去休息。
夜深了,月儿也渐渐沉了下去,劳累了半晚的纪敏萱实在支持一住的情况下伏在床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爹……爹……”姜勇冲着梦中那个远去的背景大声叫着。他没看清这个人的脸,因为他似隐在雾里,教他无论怎样睁大眼也是看不清楚。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个人是他爹,而且内心深处好像还有些什么急迫的事情要对他说。可是到底是什么呢,姜勇不知道。
“壮士……壮士”姜勇在梦中的急切,反映在他身体的时蠕动上,这惊醒了伏在床边的纪敏萱。
喉头的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姜勇说了第一句话“水……水……”
纪敏萱忙端过来泡了许久的山楂水,(注:山楂具有消炎、止渴的功效),用勺子舀出来,小心的滴入姜勇的口中。
得了水的姜勇,在喉头的灼热得到缓解后,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这个当儿,天色已有些蒙蒙发亮。
纪敏萱伸了个懒腰,摇摇发晕的头,再回过头来看躺在床上的姜勇。
“要说这位壮士长的可是够俊的,剑眉虎目端的一付大将模样……”
红烛缓缓的烧着,烛泪也在缓缓流着,夜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慢慢的过去了。
姜勇的伤并没有多严重,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发烧也只是因为伤口的缘故而已,第三天的时候,他醒来了。
眉儿坐在订边的凳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姜勇的一举一动。这丫头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张宜娇宜嗔的小脸倒是出落的十分标致,不过要放她家小姐跟前,又显的稍稍失色。姜勇昏迷的这两天,把纪敏萱给熬累坏了。原本红白的小脸,硬是显的憔悴了几分。
“真不知道他醒来了,记不记得人家好处呢。”
明朝的时候,比较流行俊男美女的游戏,否则就不会出现唐伯虎同志那等风流才子了,相对以前或以后的一些年份,这个时代也还算是比较浪漫的年代罢。
眼见救命恩人,似是动了动,侍女眉儿高兴了,连忙提了嗓子叫道:“小姐……小姐,他醒了呢!”
那边纪敏萱闻言喜孜孜的闯进来。
姜勇迷迷糊糊的只听耳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说话,“咦!这是谁呢?”当他的眼睛睁来是,他彻底愣了。“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扪心自问之下,终于给他想起来那日的壮举以及造成的后果。
时光在飞快的流逝,姜勇和纪敏萱、侍女眉儿这三个看戏看的不少,年纪相差不大的人言谈不多几句,哪用的了半日早熟络了起来。
“姜大哥,你喝茶”
“姜大哥,这是我家小姐亲自做的,你可要尝尝呢,我们家小姐手艺可好了。”
主仆二从的热情让姜勇这从小只知习武、读书(读兵书)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纪小姐、眉儿妹妹,你们……你们这样倒叫再下真不好意思。”
眉儿是性格爽利的小丫头,不待纪敏萱开口早接过话来。
“姜大哥,你是我和小姐的救命恩人,小姐和我对你好那还不是该的!”
纪敏萱被眉儿说的脸儿一红,心里想“这话说的不着要,倒好似我们要以身相许似的。”遂低了头道:“眉儿说的是呢,姜大哥看你也是豪杰之士,何必拘这等小节呢。”
“纪小姐说的有理,不过呢我姜勇又算是什么豪杰之士呢,不过是我们老军营的一个小兵罢了。”时下的姜勇还真有些想念老军营,那里的明快、那里的安全在这个时代里是别处难以寻找的。
“姜大哥,总听你说会么老军营,老军营的,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倘若是别人开口的话,姜勇定然以为是要打听他的底细的,自然三缄其只,可是话出自眉儿的口里他却是非答不可的。
“哦!老军营是延平城外的……我们那里……我们那里可是真好呐!”
眉儿支着下巴,眼睛已然朦胧起来,许是脑海中不知想把老军营想成怎样的世外桃源呢。
纪敏萱听姜勇说起老军营时一脸自豪的样子,心中自也然也是悠然向往的感觉。而且‘老军营’这个名字越听越是觉的熟,“老军营?呃!我想起来了。”说罢回身走向一旁的柜子。
姜勇看她拿出来的产品笑了,那个正是独一无二的老军营产品——风扇。
“噢!这个东西原来是你们那里造的,可是谁想出来的,真是……”
纪敏萱家里是造船的,多多少少在技术上也比别人多些心眼。自从有了风扇她就在心中赞叹,“不知是何有有这个本事,造出这么精巧的玩艺。”
“那姜大哥,你们来这福州可是来发货的么?”按着纪敏萱的想法,姜勇他们是来护送货物的。
在前面闲聊时,姜勇知道了她家里是开船坊的,听她这一问心中忽而一动,“这样行不行呢!”
“纪小姐,你说过你家是开船坊的。”
“是啊!”
“呃,有这么个事,我来说与你听……。”
第一百零四节 官匪一家
祖天杰把玩着那把在姜勇背后行凶的刀子,他这把刀可是有些来历。当年他爹遇到一个江湖豪客,手下功夫了得,这把短刀更加是削铁如泥。只是这个江湖豪客好赌,他爹就串通了赌坊,暗中下手,将那豪客手中银两骗了个干干净净,当他豪客无奈之下典当之时,痛哭的像个孩子,他说这是他父母给他唯一的遗物,可是当铺老板已然受了长乐帮的吩咐,只说此物可能是凶器,只能卖断不能典当。那豪客再拖了两日,饥寒之下才一次卖断,就这样落入祖天杰之手,成了他从不离身的保命的家伙。
长乐帮坐落在福州城南的江边,这福州城里有多一半的青楼、赌坊在他们的控制下,而且知府邹维文也与他们一个鼻也出气,只是这次稍稍有所不同。
邹维文坐着那辆刘文采送的“满街跑”来到了长乐帮的大门。
长乐帮的大门外,不远就是闽江。四周都是他长乐帮的产业,过去这里却是福州第一船坊——洪家船坊,后来被烧成一片白地,地皮不知怎么就归了长乐帮。
纵使这大明逢着乱世,码头之上依然繁华如故,一艘艘扯着白帆的船,运来了他处、海外的货品、人物,这是因为郑家起自海匪,对运海运所蕴含的巨大利益相当清楚,故此除了老营泉州而外这福州也算是郑家的一个大大的财源。朝廷先前海禁,后来这郑家慢慢得了闽地的实权,暗地里在泉州搞,到了他家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这些港口就被完全的开放了。
经济一时的繁荣却带来了另一类势力的滋生,那就是黑社会。大家都会明白,这黑社会古以有之,他们就有如苍蝇逐臭一般跟着经济利益,无论是怎么样为正经人所不齿的行业,只要利益所在,哪怕是掏大粪的他们也会插一手的。
“大哥,邹大人到访。”
“叫他在客厅等着。”祖天杰对于这个惜财如命的邹大人没什么好感,在心中只是认为他好比一条狗,自己只消拿两根骨头,他就会完全听话的。
这个倒是真的,我们现代不是也出现过某位黑社会大哥一句话,某位领导就会按规定的时间赶到的事么!
邹维文看似闲适的坐在宽大的客厅中,静静的品着茶,可他心中在急速转动者。自己虽说拿了那老军营的两万银子,可也不能为此就得罪了祖天杰这马尾的地头蛇。他心里门清,知道祖天杰为何要找他来,无非是牢中关着的那九个人罢了。
“邹大人你来的正好,不知那个人可曾抓到,在怎么样这也是咱们自己的事不是,哪容他们一群外人在这里指手划脚。”
“祖帮主说的极是,再有什么事好歹还有我这个父母官吗,他们这样做太也把我这个朝廷命官放在眼中,此次定然要好好整治他们一番。”邹维文嘴里轻巧的说出祖天杰想听的话。说罢眼巴巴的瞅着祖天杰,心想这次这我替你摆平了这件事怎么样不都要意思意思么。
“那这次敝帮之事还有邹大人多费心了”说罢端起茶碗,眼睛只顾盯着茶碗中的茶沫,用嘴轻轻吹着。
“什么玩艺”邹维文心中骂着,起来欠了欠身子,也不多说,只是摆足了官家的架子一步三摇向门外。
祖天杰向手下呶呶嘴,手下知机的嘴里和邹维打着哈哈把他送上门外的“满街跑”。
嘴里说了一句,“大人,留意车里”就袖了手,乖巧的退在一旁。
祖天杰看见对面坐上放着个大红封套,伸手拿过来,拆了一看,却是五万两银子的银票,外加一张昨日赌船的号票。他心中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敲了敲车门,吩咐了一句“回衙门”,在一串串响亮的车铃声中,“满街跑”招摇的走了。
杜唯他们被脱的只剩下了军装,一个个围坐在牢中草铺之上,几个人中间是收了好处的牢头给他们弄来的酒菜。他们在这里只除了不能出去而外,吃喝上还算不错,谈谈说说日子也好打发。唯一就是都三天了,不知他们的长官姜班长怎么样了。
“不知道姜班长怎么样了,我看着他好像中了一刀。”
一旁一个战士接口道:“是啊,我看见他流血了,那个小子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宝刀利刃居然可以破开我们的护甲。”
“小意思,我们是干什么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拼刀子流血那是本份。再者你们也别瞎猜,那样的兵刃天下又有几把。”
另一个接口道:“说的倒是,我就怕这次回去以后,姜班长受罚,毕竟这又不是打仗,是他英雄救美搞出来的。”
剩下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都有些耽心,倘若为了这事回去受了罚那就太划不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英雄救美那是咱老军营的传统,想来怕没什么事吧!”杜唯没什么把握的说。
众人又都想起他们最大的长官“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档子事,当下一个个又都笑嘻嘻,本来就你总不能“只让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罢”。
黄固坐在船上,这艘船就是老军营下水的第一条船,为了纪念老军营,它就被命名为“老军营号”同时还有他的姐妹船“延平号”。这两艘船长二十米,双层蜂窝状船壳,水密隔仓,风帆、螺旋桨双重驱动。
由于顶风三根桅杆上的白帆都已下了,现在这艘船是由他的兵在不断蹬踏推动,再加上顺水这艘船比一般的船快的多,这从延平到福州的水路大约有五天,现在黄固命令他手下的九辆战车外加火箭炮车上的士兵再加上船工,分为几班不停不歇向福州赶,希望赶的上,别让那几个让给剁了,要知道现在可是秋后问斩的好日子。
这次临来的时候岳效飞交待了,一定要把人救出来,为此可以不择任何手段,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第一百零五节 何去何从
“爹,延平那边的黄阁部有信来了。”
“呃,你先放下吧!”
“是”郑肇基规规矩矩应着,一言不发厅堂,花苑。
二十三岁岁的郑肇基心中隐隐做痛,穿胡服、住胡房,我堂堂大汉就此终结么?若是大木兄在的话,也许此事尚有可为,仅凭自己等几个小辈兄弟所峙一腔热血又待如何?
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