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飞心一软,走过来,把她扶起来,帮她擦干净泪水,说:“别哭了,我们现在就去把结婚证给办了。”
两人手拉着手,回到民政局。民政局却已经下班了。
第二天,两人早早赶到民政局,想快点把结婚证办了,因为两人已经定好了下午的火车票,明天高飞还要上班。自从高飞和上官娜的事在公司闹开后,老板对高飞的印象很不好,觉得他不够成熟稳重,不该吃窝边草,又因为上官娜辞职,使他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因此对高飞有了怨恨。这种时候,他自然要表现得积极一点,不能迟到早退。
可是负责办结婚证的那个秃顶中年男人却请假了,没来上班。听说他去了省城,他的老婆在省城上班,最近老不跟他和孩子联系,他怀疑她有外遇了,于是千里迢迢去抓奸。
罗千朵说:“他怎么早不去抓奸,晚不去抓奸,偏偏选中这个时候去。”
罗千朵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
32、向婊子的目标迈进(1)
唐淇拿出化妆盒,按程序涂粉底、画眼线、描眉、抹胭脂。最后是涂口红,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口红非常重要,这个年龄的女人虽然风韵十足,魅力最佳,嘴唇却失去了血色的润泽,枯涩无光。
当她化好妆,换上衣服,戴上耳环,盘上头发,站在镜子前时,她从镜子里看到的不仅仅是漂亮,还有——妖艳,妖艳得让人心惊肉跳。
真的要去干这事吗?她犹豫了。从小父母就教育她,要洁身自爱,女人不能沾上一丁点污垢,否则一辈子也洗不干净,可是她现在却明摆着要往污水坑里跳。她似乎感觉到父母正在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算了,还是不去了。她跑到卫生间,把脸上的妆全洗了。洗完后,她坐在沙发上,心想,我不干这事,又能干啥呢?我现在唯一能出卖的就是身体,何况这身体正在加速度地苍老,如果不抓紧时间利用,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已经没有退路,我需要钱,需要养活自己。她重新站在镜子前,认真地化妆。
今晚,她要去做夜总会做台。
她跑了两个多月保险,一个单也没拉到,她现在连吃饭都发愁。几天前,她去一家美容院推销保险,认识一位叫阿美的三陪小姐。阿美是一位快乐的三陪小姐,喜欢笑,而且是不带丝毫掩饰的大笑,看上去非常单纯,兴高采烈的。在唐淇的印象里,所有的三陪小姐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都是因为家里穷困潦倒,才无奈走向这一行,可是阿美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无奈。阿美说:“我可是主动选择这一行的,没人逼我,我觉得这一行挺适合我的,可以赚到钱,又可以赚到高潮。”唐淇说:“你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吗?”阿美说:“在我看来嫁人是最落伍的想法,我才不想固定跟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我喜欢过起伏不定的生活,因为这样才会看到更多,体验更多,这一辈子才不算白活。何况现在离婚率那么高,将来大部人都要结好几次婚,婚姻很快就要变成段落式的,一段一段的,祝婚词也由‘祝你们白头偕老’变成‘祝你们这段婚姻快乐’”阿美说完,大笑起来。唐淇想起艾尼说的话,在深圳只有两种女人过得好,那就是婊子和贞洁烈女,果然如此啊。阿美说:“你别跑什么保险了,趁着还年轻漂亮,跟我去夜总会做台,保证你很快就发家致富。”
唐淇决定从今天起,要全力向婊子的目标迈进。
晚上,唐淇站在春风路的一家夜总会门口等阿美,来来往往的男人忍不住用火辣辣的目光瞪着她看。唐淇紧张极了,人一紧张,唾液似乎就停止了分泌,她觉得喉咙特别干。
阿美来了,上下打量她,唐淇今天特意穿了一条黑色裙子,领口几乎开到了肚脐眼,露出优美的胸部曲线。阿美说:“没想到你还挺会装扮,这种场合就得这样穿。”
唐淇听着阿美的评论,有一种做“鸡”的罪恶感,很别扭很不习惯。
她跟着阿美往夜总会里走,这种地方她第一次来。迎面有人来她便低了头,谁也不敢看,遮遮掩掩地跟着阿美进了一个包厢。
唐淇和阿美与另外先来的七个女孩站成一排,任五个男人挑选。唐淇被这么多男人死盯着看还是第一次,心里很胆怯很紧张,两只手不由紧紧抓在一起,手心溢出了许多汗。
一个瘦男人指着她问:“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她冲着那男人笑了笑,她笑得优雅、文静,甚至有几分高贵,一点都不像三陪小姐。
“过来,坐我这边。”瘦男人对她说。
唐淇坐了过去。很快别的男人也挑好了自己的伴。幸好阿美也被挑中了,否则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男人们露出轻佻的笑容,女人们露出自以为很妩媚的笑容,开始一些夸张的客套、问候、寒暄。
唐淇招架不住身边的戏谑,脸红耳燥,心像打鼓一般地敲着。她觉得那几双充满欲望的眼睛,试图将她牢牢地握在手中,然后一点一点地撕碎她的衣服,而且她也觉得那些衣服正在被他们的目光残酷地撕裂。可是一想到钱,她不由挺了挺胸,把头昂起来。
瘦男人要她倒酒,她颤微微地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认真地说:“祝你每天快乐。”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认真在这种场合简直是一种呆板的幼稚。
其余的陪酒女郎好奇的意味深长地打量她,她们带着笑,像观赏港台搞笑片。阿美说:“她是新来的,大家给她点面子啊。”
唐淇忽然觉得自己的大腿上一阵酥痒,她吓得魂飞魄散,思绪也进入了混沌状态。那个瘦男人的手像失去了方面一样仓皇地在她的腿上移动。
唐淇心突突跳着,双腿发僵。
瘦男人抓住唐淇的手,邪笑着说:“你的手真软,凉丝丝的,握着很舒服。”
唐淇挣脱他的手,愤怒的说道:“请放尊重一点!”
她的话刚说完,男人们就暴发出哄堂大笑,女人们发出吃吃的笑。
她听着这些尖锐刺耳的笑声,觉得羞辱无助。
瘦男人说:“请问纯洁的姑娘啊,在这里尊重是什么?”
唐淇气得面孔发白,胸口一起一伏。瘦男人笑道:“让我来告诉你尊重就是钞票,谁有钞票谁就能得到尊重。”
瘦男人说完,一把抱住了唐淇,要吻她。唐淇挣扎。
这时一个穿白色西服一直沉默的男人说话了,他说:“阿虎松手。”
瘦男人说:“是,平哥。”然后松开了唐淇。
显然这个叫平哥的男人是这几个男人的大哥。
接下来那个叫平哥的男人让唐淇坐到他的旁边,平哥是一个很和蔼的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他问她为什么来这种场合做事,她说:“老公抛弃我了,自己又不能养活自己,没有出路,只好来干这一行。”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泪水轻轻地滑落下来。
平哥掏出纸巾帮她擦干泪,然后又问她为什么离婚?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将来有什么打算。她一一作答。他认真地听着,她让他想到了他的前妻,十年前,他发了一点小财,于是想换老婆,老婆陪他吃了许多苦,当然不同意离婚,他便使诈,不但逼着老婆离了婚,还占有了所有的财产。随后,他五湖四海混着,见识了社会上最黑暗最颓丧最堕落的一面,人也一天天老了,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前妻才是这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而自己内心深处也爱着前妻。他提了一皮箱的钱,回老家找前妻,想好好补偿前妻,前妻却患乳腺癌死了。
从夜总会出来时,平哥掏出一把钱给她。她坐进出租车里,才把钱拿出来一张一张地数。平哥给了她五千元钱。她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就是陪着聊聊天,就有五千元收入。
随后,她去了一家海鲜食坊,点了许多生猛海鲜。她已经很久没吃这些东西了。她一边喝雪蛤炖燕窝,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龙虾。她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她被呛住了,嘴里的东西全咳了出来,喷得满地都是。她突然爬在桌上哭了起来,她想我以前是多么高贵的女人啊,现在却要沦落为三陪小姐。
这以后,唐淇适应了新的角色,她辞掉了保险公司的工作,白天,她哈欠连天,无精打采地眯着一双瞌睡眼,恨不得像打发乞丐一样,一脚把整个白天都踹走;一到晚上,她就变得神采奕奕,她戴假发,化浓妆,在夜总会陪别人喝酒聊天,然后伸手向别人要钱。不过,她有一个原则,绝不陪别人上床。
33、做别人老婆并不是什么好差事(1)
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罗千朵做家务,给杂志社编撰又假又纯的爱情故事赚取稿费。高飞按时上下班,偶尔出出差。周末两人会去特色餐馆吃晚餐,然后去看电影。
只是这平静对于罗千朵来说都是表面的,生活的内部其实暗潮涌动。疑心成了她生活中的最大苦恼。她不可能再信任高飞,她总觉得高飞外面还有女人,她又担心高飞会和上官娜旧情复燃,她半夜里经常偷看他的手机,偷翻他的衣兜,都成了习惯。有时星期天他说要出去办点事,她怀疑他跟别的女人去约会,悄悄地跟踪过他。但跟踪看来没受过训练是不行的,总是跟到一半就找不见人了。有一次,她跟踪他,他突然一闪就不见了,她茫然四顾,冷不丁一回头,发现他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他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想如果他长得丑一点该多好啊,这样别的女人就不会来诱惑他。她甚至想买瓶硫酸,半夜里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洒上几滴,让他毁容。她还干过一件傻事,去寺庙,跪在菩萨面前,请求菩萨让他出场车祸,撞断一条腿,这样他永远也跑不远,永远都留在她的身边。一位和尚听到她的祷告,吓得脸色苍白,直说罪过罪过。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高飞在家时,她最爱问的话就是:“你爱我吗?”他当然说:“爱。”可她总怀疑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是应付她,于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她又问:“你还会外遇吗?”他当然说:“不会。”她便冷笑一声,道:“口是心非,我才不相信。”高飞说:“你既然不相信,就别再问了。”她还喜欢问:“你和我在一起觉得幸福吗?”高飞当然说:“幸福。”她就压上一句:“难道跟上官娜在一起就不幸福吗?”
尽管艾尼来回交待她,高飞现在跟那女人断了,就千万别再提那个女人,因为提多了,会让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女人,还会让他想起那女人的好,以及跟她在一起的好。可是如果不提那个女人,她罗千朵还算是女人吗?只要是一个女人她就会小心眼,就会嫉妨,就会恐慌。
罗千朵一提到上官娜的名字,心里就会充满怨气和仇恨,忍不住来回强调高飞对爱情不贞,不是一个好男人。高飞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而且已经知错就改了,没有必要总是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为此两人免不了又是一顿吵。
高飞烦了,星期六和星期天,宁愿呆在办公室里上网发呆、宁愿在公园里闲逛,也不愿意回家。
罗千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冷静的、独立的、对一切都能看开的、没有什么不能承受和适应的女人。记得当年她考上长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