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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小出生、长大的家,在出狱后重新汲取能量,给自己二次生命的家。又一次看到了已经存放在地下几十年的父亲的一些遗物,自己身心的沧桑巨变,对当年没有留意的很多父亲的遗物又有了重新的价值判断,尤其是看到了父亲临终前给自己的信。
这是两封信,一封嘱咐母亲要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把这封信给自己。可母亲没有等到这一天,母亲的早逝让这封死者发给生者的来信居然延误了二十多年。
今天,楚荷菡自己的女儿也已经十八岁了。
在信里,楚荷菡第一次和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进行了人生的交流。
两代人,一个可以不死,却选择了牺牲,一个曾经会死,却拯救了自己,而这封信正是父亲决定一死时,留下的关于生与死的对话。
这封信也回答着楚荷菡半辈子对父亲的拷问。在楚荷菡的意识里对这个父亲是有怨言的,因为他的牺牲,让自己成为遗腹子,影响了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生活,甚至自己的一生多劫也与这个天生的缺陷似乎有着隐隐的联系。对父亲的缺失一直以来也构成楚荷菡对自己爱情的一种弗洛伊德式的分析,当年自己在旭与张代表之间摇摆,似乎也认为是因为没有父亲的形象作为参照,因为旭和张代表各具备想象中父亲形象的一半特征。
从某种程度上,楚荷菡理解李非的痛苦恰恰是因为自己家庭的不完整,而自己的不幸似乎也因为家庭,但女儿关于责任、自私、牺牲的话题启示了自己,女儿找到了一个引以为豪的爸爸,自己的爸爸呢。
在她带着楚楚来寻根的时候,很幸运地找到了这封信,楚荷菡看完信后,把它寄给了李非。
……
信穿越了两代人,从外公到达外孙女的手中。
“孩子,你妈妈见到这封心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地下长眠了十八年,我不知道有无来世。
这十八年来,你一定常常抱怨我,抛下你们孤儿寡母,让你们的生活平添这么多痛苦与艰难,让你从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保护,在残缺中长大。
对不起,这也正是我要在今天,在你十八岁,人生开始成熟的时候看到这封早早发出的对你却迟到的信。
我理解死是轻松的,活着是困难的。我选择了轻松,却把困难留给你们了,为了这个选择,我想了很久。我也曾想过逃走,逃走就意味着我的生,也意味着你们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从我们家的责任来选择,逃是一种负责。
但,我想了整整一天,从我开始工作时计算,我已经想了很多年。我选择了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这个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甚至都不能见上你一面。
很难用一个标准来衡量我的选择。也许你也会问:我的死对我们这个家庭意味着伤害,而对我所从事的国家的解放可能只有万分之一的作用,为什么要拿你们的牺牲去换取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以自己的理想压过带来你们的伤害。
也许我选择这个国家的理想时,就不应该选择家庭。
但我想,如果有一万个家庭选择了牺牲,那么就累计成一个希望:你们这一代人幸福的希望。如果,所有的人在这个时候后退,那么,已经牺牲的人真的成了无谓,所以我把自己的万分之一加上。
这是我所理解的幸福。是我的幸福,如果你能理解,也是你的幸福。
就像铺一条路,我们都只是路上的一颗石子,从我铺到你,从你铺到你的孩子,一直通向未来真正的幸福。
我今天的选择是希望你今天能够好好活着。”
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喊了阿姨,妈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