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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无语,走回安海县城内,直往福兴楼去,城内街上仍是一派祥和景象,然而众人却心情不佳。走到福兴楼门口,池玉亭道:“大小姐,县衙那边或许会有茅家村的新消息,你我再去一趟较好。”秦海青点点头,对琉璃子说:“我们这就走了,你与六槐的事,我们也不好多说,只是,他如此回护于你,你还是不要瞒他太多的好。”言罢,转身与池玉亭往县衙那边走了。
琉璃子见二人的影子消失于街头,在门边呆立了半晌,却是没有勇气踏进门去。掌柜的眼尖,瞅见她在门边徘徊,从柜后伸出个脑袋来叫道:“还不快进来!跑哪里玩去了?再这样扣你工钱!”琉璃子应了一声,低头走进门内。掌柜的抱怨道:“一个也就够了,两个都是爷!请了你们两个真是倒霉透顶。你去给我把六槐叫下来,我请他是要他干活的,不是叫他在我福兴楼睡觉!”琉璃子惊了一惊,问道:“他已经回来了吗?”掌柜的直翻眼皮:“回来就睡觉,当我真的不会生气吗?快去叫他下来!”琉璃子应了一声,脚步却是有些迟疑,掌柜的见了,极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琉璃子听见了,只好往六槐住的楼上去。
琉璃子推开门,见窗子关着,六槐用被子裹着头背朝外躺在床上,琉璃子在门口站了片刻,换了张笑脸,上去推六槐。“六槐君,大懒鬼!”她用拳头捶六槐的肩膀,笑着催促道:“快起来,再不起来没工钱了!”六槐哼了一声,头从被子里钻出,没精打采地坐了起来,“琉璃子,你……”他看着琉璃子的脸,喃喃地说了半句话,接着便是发呆。“快点!快点!”琉璃子把六槐拉下床,往门口推,她不想听到六槐的问话。六槐象没了魂似的被琉璃子推着走,推到门口,他站住了,突然睡醒了似的转过身一把揪住琉璃子,虽然是低声,但却是恨恨地问道:“你,为什么又来骗我?”
“六槐君……”虽已有了心理准备,琉璃子听到六槐的这句问话仍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六槐,全然不是她平时认识的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这个模样,琉璃子以前似乎也见过一次,那是什么时候?对了,当年六槐离开平户前,与她在家中院子里最后一次谈话时,就是这种神态!琉璃子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我刚才去了县衙……”六槐的神色有些木木的,“本来还准备去茅家村,可是没进村就逃了。”琉璃子已经能觉得出六槐看她时眼神里的那股寒气,那目光就象钉子把她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那里有很浓的血味,还有尸体的味道,人死了以后……和别的东西味道很不一样呢……”
琉璃子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在发抖,她努力想站稳,可是却摇晃一下,瘫坐到地上。六槐弯下腰来看她,问道:“你曾经打听过茅家村的事对不对?你也有份?”“不!不!”琉璃子大声地争辩道,“我只是看到那个茅家村的人和你很熟,顺便问问他你的事情而已!”“真的吗?你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哥哥?”六槐突然捉住琉璃子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厉声问道。
“别人不信我没关系,六槐君,你一定要相信我……”琉璃子声音颤抖着哀求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吗?”六槐的眼神没有软下来的意思,“要我相信你就说实话!”
“哥哥……哥哥当时只是很随便的问起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我根本不会想到他要做什么啊!”琉璃子小声地解释,然而她自己都觉察得到解释的无力。
六槐松了手,琉璃子跌回到地上,“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做了……”六槐不再理她,转身向楼下走。“请你相信我!”琉璃子突然感到害怕,她怕六槐会这样一去就不再回头了,就象当年在平户她的家中那样。她猛地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六槐的腰,紧紧地不放手,“六槐君,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去见哥哥。可是我真的只是和哥哥见了几次面,什么也不知道啊……”她把脸埋在六槐的背上呜呜地哭,六槐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能感到背上有热热的东西渗过了衣服。
六槐低下头,没使什么劲便掰开了琉璃子搂他的手。“第一次看见信鸽时就该杀了它,”他异乎寻常地冷静,甚至带着点淡淡的笑,“琉璃子,该玩够了。”
琉璃子抬起脸,“你说什么……六槐君?”六槐转过身望着她,笑容怪怪的:“你不是一直在瞒着我吗?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骗我去跟你哥哥打架,其实只是因为川上淳没空理你,你觉得寂寞。骗我帮你逃婚,其实是因为你根本不想离开他!”
琉璃子脸色变了,她想起了六槐离开她的那最后一夜。
“琉璃子,你真的是找我来的吗?还是追着川上淳来的?”六槐问。
琉璃子的脸色变得象纸一样苍白,他们就这样对望着站了好半天,然后,琉璃子伸出手拉住六槐的衣角,“六槐君……”她的脸因羞涩而变得绯红,“请你不要想那么多,我真是为你来的。”
六槐抬起手,犹豫了一下,终于伸过手去将琉璃子推开了。“够了,琉璃子,你来找我是我没想到的,但这里已经不是平户,我也不想再做以前的那个六槐。”他冷冷地说,转身大步下楼去,走到楼口,回过头正眼也不看琉璃子地说道,“你走吧,离开这里。”说完,蹬蹬蹬走下楼去。
琉璃子坐在地上,傻傻地。不知过了过久,听见楼下的灶间里,传来六槐和阿五的对骂嬉笑声。
刚才的那个六槐是怎么回事?那个不是她平时认识的六槐,他说了那么一些话,那么一些关于自己,关于她,关于哥哥的话……琉璃子忽然间明白过来,不管刚才那个六槐是不是她平时认识的六槐,有些很美好的东西可能要碎了。琉璃子的眼泪流了下来,“这是活该吗?”她喃喃地问自己……
走向官衙的秦海青和池玉亭两个人完全想不到福兴楼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六槐和琉璃子的关系是很简单的,只要琉璃子在六槐面前多撒一点娇,一向对她嘴硬心软的六槐便不会深究。这样做到底好不好,秦海青和池玉亭各有各的看法,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揪住琉璃子不放是件无意义的事情,最终的罪首仍是川上淳。虽然做为路过的旅人,茅家村的事他们并非一定要管,可是对于身为捕头的秦海青而言,食其禄必尽其责,而对于池玉亭而言,大小姐要管的事,他也不可能不关心,于是本要回京的两个人就此耽搁了下来,一心地往县衙去查访茅家村的案子。
对于秦海青和池玉亭的去而复回,安海县令更多的是表现出高兴,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做为地方上的小官,安海县令并不喜欢和上面来的人打交道,但秦捕头却不太一样,虽有品级却没有什么官气,而她实实在在也是干活儿的人,这样的人能够回来,对于他的安海县当然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虽然经过仔细的搜查,但茅家村的事情却再无什么新的进展,其实池秦二人倒非真的要回来探这案子的口风,安海县所知的也未必比他们更多,只是那时两人都不认为随着琉璃子上楼又有什么好处,于是找了这个籍口退开。
仍是在安海县的府上歇下,县令说已去报了肖将军知道,现在将军亦带了人去那边查勘,想是晚间会过来再叙,于是池秦二人便各自去客房歇息。
“亭哥你累么?”未进门时秦海青问道。
“大小姐可是还有事要说?”池玉亭与她在一起久了,秦海青不明说他也知道她的意思。
“就是川上淳那刀的事情,要不要再聊会儿?”秦海青问道。
池玉亭应了,随她进屋,一边往桌边坐下来一边道:“这次赢得出其不意,下次他有了防备,只怕很难得手。”
秦海青往那桌上去取茶壶,取来发现茶已凉透,便作罢,把壶放在一边,也坐下来说话儿。“虽然没自己上去过那两招,可是从旁边看过去,川上淳的刀法除了那二段的连击,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若是依贾秀姑所言,川上淳今日是没有使出自己的得意招式吧。”池玉亭不以为然的说道。
“在兵刃和快捷上他都占了上风,如果真要交起手来,肖将军功夫不济,虽有精兵,恐怕也难以取胜。”秦海青的神色不无忧虑。
池玉亭反倒笑了,“大小姐的意思我明白,若是想再跟肖将军出一次海那就去罢,这次我不拦你了。”
秦海青脸色却仍是郑重,“若说川上淳的得意招式真是贾姑所提的‘刺突’,要对付他的宝刀,或许只能化而不能硬防罢?”
池玉亭一楞,问道:“莫非你已想到克招之术了。”
秦海青皱眉道:“除了空手入白刃外,暂时是无法可想。”她立起身来走到池玉亭面前,将长剑交于他的手中,“亭哥,川上淳的刀式你也见过了,学他的刀式刺我一剑试试。”
池玉亭变了颜色,接过剑放在桌上,“大小姐,莫说川上淳的刺突我没见过所以学不来,就是想着他的刀式随便刺上一剑,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秦海青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亭哥,你对我的功夫应是了解的,这样的事倒还应付得来。若说比快,我当胜于你,现如今是为了克敌试招,你不与我试,又能找谁呢?”
池玉亭一时语塞,大小姐说的绝非没有她的道理。若论内力的精纯,池玉亭的功力自是远胜于秦海青,但若论快捷轻盈,秦海青与池玉亭相较却又要强得许多了。
“刺罢。”大小姐不紧不慢的催促道。
池玉亭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桌上抽出剑来。
“我刺了。”他说道,一剑快如流星般直刺秦海青胸口。
秦海青动都没动,剑尖点在她的胸襟上便停住了。秦海青笑了起来,“你这叫什么剑?”她伸出手指将剑身弹了回去,“我要认真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需要怜香惜玉的女子。”
池玉亭也笑了,是的,与大小姐过招是不需留情的。那么,就认真来吧。他收回了剑,平举起来,如果他的理解是对的,那么川上淳那种简洁的刀势他大概能够模仿出来。
剑如一条白线直指秦海青的胸膛,没有剑,只有线。
秦海青合起双掌向面前的长线拍去。
掌交于线,线从掌与掌之间穿过,刺破秦海青的胸襟,然后停住了。
有血从胸衣的破口处渗了出来。
“没有留手吧?”秦海青皱着眉头问。
“没有。”池玉亭收回了剑,“要不要紧?”
“不要紧。”秦海青回答,低口看了看胸口,伤口不是太深,“许是受伤的缘故,夹不住剑身呢。”她复又笑了起来,推了池玉亭一把,“亭哥你先出去等会儿好不?等我换了衣服与你一起买刀去。”
“是……”池玉亭脸上有点儿红,把剑放回桌上,自己出去把门带上了。
等不多会儿秦大小姐换了衣服出来,两人便一同往街上慢慢去散步。两人虽都有心事,但紧张了大半天,如今即使为案情着急也于事无补,所以这趟出去还是以放松的心境为多,故而走得较慢,等逛完了安海县,到铁匠铺里选好了刀买下再往回走时,日头已经西斜,等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