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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版担心你,我就陪她在这儿等你。”席方南回答,眼睛却直瞧正迎着玉版走来的秦海青。他看见玉版像小鸟一般跑了过去,而秦海青也快步迎上去,向玉版伸出手来。
“你想干什么!”席方南怒吼一声,抢上前,一把将玉版拉向身后,提掌向秦海青伸出的手击去。
秦海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席方南的怒火,楞了楞。另一只手从秦海青身后伸过来,接住席方南的一掌,那一掌的力量像打入海绵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玉亭将接掌的手轻轻一转,在席方南的掌收回去之前反攥住他的手,“席公子吗?”他和气地问。
席方南一抽掌,池玉亭的手像钳子似的紧。这时,他看见秦海青对他客气地笑了笑,拉着玉版向一边走去。
“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席方南怒瞪双眼对池玉亭吼道。
“大小姐不是来抓玉版姑娘的。”池玉亭扭头看了看姑娘们离去的方向,淡淡地说,“她们很久没见了,让她们聊聊吧。”
“姨母,不可以让他们这样随意!”席方南对贾秀姑急切地说。
贾秀姑打量了一下池玉亭攥住席方南的手,笑了笑:“你们年青人的事,我已经管不了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擦身而过。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带走玉版。”席方南对池玉亭斩钉截铁地说。
“你叫杨姑娘玉版?”池玉亭不动声色地反问。
“怎样?”席方南反问。
“大小姐叫她‘小姣’。”池玉亭回答,“她们认识的时间比你我认识她们的时间要早得多。”
席方南楞了一楞。
“抓住你也并不是件愉快的事,可是,在她们谈完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池玉亭冷冷地说。
席方南看着池玉亭,突然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个人,冷得像块冰。
没有感情的坚冷的冰。
秦海青拉着杨小姣离开了人群,没有人阻拦她们,杨小姣似乎有那么一刻想回过头去招呼席方南,可是秦海青轻轻地用指尖掐了掐她的腕,然后向她做了个顽皮的鬼脸,于是杨小姣心领神会地不再回头了。
“往哪儿去?”秦海青问杨小姣,“往哪儿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
杨小姣笑了起来:“青儿,你就这样没头没脑地拉我走么?”反过来拉秦海青,“跟我来罢。”
转过石崖围住的海湾,平铺开来的是一道金色沙滩。宁静的大岛在海上夕阳的温柔笼罩下,石崖黑重的影子如静立在暮色中的巨人。白浪一阵阵地铺上海滩,又一阵阵地退回去,“沙沙”地吹刷着细腻的海沙。
宁静的沙滩,无人打搅。
“小姣,好久没见了。”秦海青呼吸着潮潮的空气,轻轻地说。
杨小姣温柔地笑着,“是啊,好久都没人这么叫我了,上次见面是去年秋天吧?”
“谁叫你老躲着我?”秦海青嗔道。
杨小姣用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秦海青,拉着秦海青的手摇了摇:“青儿……我不回去。”
秦海青板起了脸,然后抽出手来,“那么……”她两手手指交叉,伸了伸臂,舒活了一下胳臂。
小姣的脸色忧郁了起来。
秦海青忽而又笑了:“那么就不回去罢。”
“臭青儿!”小姣的郁色如被春风吹来,她娇嗔着跺了跺脚,“不要吓我好吗?”
海风阵阵吹来,拂动着杨小姣肩头披散的柔软长发和她的飘飘长裙,秦海青望着这暮色中的可人儿,心中不免也有丝丝的失落之感。
若论姿色,京城天香楼的花魁玉版不算倾城,可是,她的风姿却是无人能比的。一抬手一投足之间,丝丝妩媚,绵绵柔情,实在是令人难以不挂牵。
“真不是愧是玉版,在你面前,我都不觉得自己像个女孩子。”秦海青叹道。
杨小姣走过来,忽然伸出两只手揪了揪秦海青的腮帮子,吐了吐舌头:“又来了!要知道青儿这样才是最快活的呀!”
“哇!你不知道疼的吗?”秦海青一巴掌拍开小姣的手,杨小姣“咯咯”笑着逃开。
“可是,钱御史死前交给你的那封信我还是要的呀!”秦海青在她身后提高了声音说。
杨小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看秦海青。
“那封信我烧了。”
“那么里面讲了什么,告诉我也行。”
“我没看。”
“撒谎!”
“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秦海青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杨小姣楞了一楞,追了过去。
“青儿,别这样!”
“你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回京里去!”
杨小姣追了上来,一把抓住秦海青。
“青儿,听我说!你斗不过他们!皇上也不行的!”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秦海青猛地转回身子吼道,“我只是做好我份内的事,管它什么石大人不石大人,我只是要帮你啊!”
小姣瞪大了眼睛,慢慢地松开手:“这么说,你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钱御史到江南来是干什么的。”秦海青低声回答,“他是皇上派来查找石亨谋反证据的对不对?而他一回京就被追杀,只好找到天香楼把证据交给了你,因为第二天按惯例你将进宫弄琴?”
“他很笨的,”杨小姣不看秦海青的眼睛,“堂堂御史躲不过追杀,我便躲得过吗?”
“钱御史一点也不笨,”秦海青冷笑着说,“他知道他死了你也不会死,因为那几天‘青衣公子’席方南在天香楼玉版的身边。”
杨小姣打了个哆嗦:“你说什么?”
“我说你肯定看过那封信。”秦海青柔声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好吗?”
杨小姣没有回答。
“小姣……”
“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对你没有什么坏处,告诉我你就自由了。”
“我有我的理由!”小姣突然发火了。
秦海青无语。
杨小姣拉住秦海青的手:“相信我,青儿,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可是……那上面有一点儿东西,我必须想想怎么和你说……”
秦海青望着杨小姣的眼睛。
目光清澈。
“好吧,我等你。”秦海青说,“等你三天。”
“可是,就算三天不说,你也未必离得了这岛哦!”杨小姣忽然又笑了。
“哎……我还真忘了。”秦海青也笑了,“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她们继续沿着海滩走下去。
“总之,我也不能放着肖将军和这百十号水军兄弟不管的。”秦海青说。
“算了吧,贾姑不会害他们的,她是个好人。”杨小姣说。
“笃、笃”的声音传来,在远方,几个人正在用木头搭建一个木台。杨小姣抬头瞧瞧,指给秦海青看:“听岛上的人说,这几个人在搭醮台,今天晚上要招潮魂呢。”
“招潮魂?”
小姣点点头,“其实,这岛上的人不是贼,他们多半是渔民和商人,只不过是不遵守海禁罢了。大海好可怕的,昨天下午这一带海上就起了风暴,好吓人,岛上有两个渔民没回来。”小姣脸上有些凄凉,“这儿传下来的老规矩说,要让他们的家人扎上稻草人,给草人穿上他们生前的衣服,在家里摆上‘灵堂’,然后在晚上涨潮时请道士作法,去海边喊他们,才能把他们散在海里的‘阴魂’喊回来。那醮台,便是做来给道士坐的。”
“哦……”秦海青听了,心里也是猛的一抽。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吧。”杨小姣拉了拉秦海青的衣角。
“咦?你已经在这儿扎下根了吗?”秦海青随她走,好奇地问道。
“还没,暂时住在贾姑的婆母家,”小姣回答,“马老太太人很好的。”
“贾姑的婆母也在岛上?我听说贾姑是嫁给了西北人。”秦海青很奇怪。
“贾姑年轻时是被卖到西北去,可是回来后与当时这岛上的首领成了亲。”小姣回答。
“我只听说贾姑是从西北回来,是本地的盗首,却不知道原来是首领的夫人呢。”
“她是首领,现在的首领。”小姣叹了口气,“八年前,贾姑从西北逃回来,可是娘家没有收留她,日子过得挺艰难。当时的首领马三宝把贾姑带到这岛上,后来他们便成了亲。五年前马三宝为救一个同伴被官兵杀伤,从此昏睡不醒,贾姑便代行首领之职直到现在。”
秦海青吃了一惊:“这么说,贾姑的丈夫现在还在这岛上,只是不醒人事?”
小姣点点头,两人慢慢走过沙滩,往有炊烟的地方走去。
“奇怪……”秦海青自言自语地说,“那个叫黑子的人为何又说那样奇怪的话?”
小姣听见了,楞了一楞:“你说什么?”
秦海青道:“在船上时,有个叫黑子的人抓住贾姑叫什么‘婆姨’,让贾姑很生气的。”
杨小姣叹了口气,低声说:“那个黑子……便是贾姑西北的丈夫呢……”
秦海青越发糊涂了。
“贾姑回来两年后黑子便追了来,可是,马三宝要和他到船上的桅杆上比试,黑子当时就吓瘫了,只好磕头叫贾姑大嫂。为这个事情……其实这岛上很多人都瞧不起他。”
说话间,两人已接近村落,忽然间,秦海青见一只大红公鸡伸着脑袋向她们冲来!
“呀!”杨小姣惊叫了一声,向秦海青身后躲去。“青儿救我!”
“呼──”
秦海青伸臂去吓那公鸡,大红公鸡吓了一跳,“咯咯”叫着稍停了停,扇扇翅膀,好像在考虑怎么办。但是,它马上下定了继续进攻的决心,又是一头冲来。
“咦!这鸡有够泼辣的!”秦海青笑道,看准鸡飞来的方向,一掌按下去,将大公鸡捺到地上。那大红公鸡挣了两下没挣脱,便不停地扑楞翅膀。
“这是马老太太养的鸡,也不知我是怎么得罪它了,每次见了我总要啄我两口。”杨小姣从秦海青身后伸出脑袋来看。
“这么凶啊?我现在把它捉住了,你说怎么教训它呢?”秦海青眨眨眼睛问。
“又不能打又不能骂,怎么办呢?”杨小姣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狡黠地一笑,“青儿,你身上可有铜钱?”秦海青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不会吧?这个季节你便要打毽子?”小姣道:“教训它一下,否则明天还得啄我。”
“也罢,就依你吧。”秦海青去揪那公鸡的尾毛,大红公鸡似知道事情不妙,扯着嗓子就叫。秦海青笑道:“这家伙!我还没拔呢,就叫得昏天黑地!”
杨小姣听了,倒也心疼得很:“青儿,别太用力了。”秦海青道:“你出的主意,现在倒是你唱红脸,我唱黑脸了。”嘴里这么说,手下依然留情,两指一剪,将公鸡的尾毛齐根儿剪了三根下来。一松手,那鸡惨叫着飞也似的逃了。
杨小姣接过铜钱与鸡毛,从头下解下束发的带子,从中撕开一点小口,将铜钱包住,小口对着钱眼儿,从中抽出带头来,束住鸡毛,一只漂亮的小毽子便做得了。
“你要耍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