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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被他搀着出了门,就看到黑亮嚣张的线条好像只巨兽一样,前抓抠地匍匐在那里,似乎准备着随时一声咆哮就裂天破地而去。两道深深的刹车痕,从路的拐口一直拖到前轮下面。我眨了眨眼睛,失声感叹:“天,Maserati。柳下你到底有多少辆车?”
“有兴趣的话回头可以带你去看我的车库。”走到跟前的时候,车灯闪了一下,啪嗒一声车门解锁,慢慢地向上打开。他扶我到里面坐下:“虽然不是最舒服的座位,不过我当时也没有余裕考虑那么多了。”
回到家刚开了门,坐在客厅里面的执事君刷地一下子站起来迎上来问:“小姐,您没有什么事么?”
柳下把我交给了Sissy带到楼上去洗澡,然后转身对他说:“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被扔在了仓库里面,XX区那里的。”
执事君微微一皱眉,伸手接过柳下的外衣,然后对着我一躬身:“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实在是在下的疏忽,万分抱歉。”
柳下把桌子上堆满了的文件都推到了地上,空出地方来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疏忽的是我们全部。梳你先去休息一下,我马上上来。”
我累得都说不动话,只能微微一点头,然后就跟着Sissy上去了。
趴在浴缸里让Sissy帮我擦着身上的时候,听她说这几天的事情。下午在影棚里找不到我之后,Denes立刻就联系了柳下和执事君,一直到晚上还没有我的消息,柳下就从匈牙利回来了。他还没落地就已经联系了私家侦探开始找,盘问当时出入过影棚的人,买通关系调出了高速公路出入口的监控录像,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威胁电话也没有,好像我就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听了她这么说更加一身冷汗外加一头雾水,这种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案子,真要等他们找到我还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咬着唇没有问出来,这个绑我去的人究竟是要干什么?希望我一个人在那里饿死,还是就喜欢看我们兴师动众一番?
有些人的行为和存在,还就是真的为了挑战我们想象力的极限。
我被收拾好了之后套了条小睡裙,软手软脚地爬上床去,掀起毯子来盖住,香软温馨地顿时人放松下来,就能要睡了。
朦胧中感觉到人轻轻吻在颈上,唇同着发稍一同垂下来触着,有些发痒。我微微侧过头去,看到柳下坐在床的另一侧斜靠过来,对上我的眼睛问:“感觉怎么样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好多了,好困。”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饿了么,要不要喝点粥?”
我有些惊讶,因为刚才Sissy一直在我身边:“你煮的?”
他点点头:“白米粥。水平有限,不要嫌弃。”
我扒住他星星眼地看:“有榨菜么?”
他轻轻敲了我一下:“别异想天开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微微爬起来一点:“阿,刚才已经刷过牙了。”
他拿过垫子给我靠着,转瞬间就离的非常近,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他微微侧眼看我,眸子里光华滟敛:“这是在暗示我可以吻你么?”
我伸出手来微微理开垂在他额上的头发,抵上去,气息交汇间睫毛都能触到彼此,声音放得低低似昵语:“难道我没有刷牙就不能么?”
他只微微一笑,抱着我吻上来。
八十三
绑架风波这一段插曲平息得非常快,几乎就像是石入深潭无声,发生之后完全看不到任何残留的痕迹。柳下说,他会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不过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最好以安全为重,不能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执事君有些无言:“只是去上课而已,这算不上是冒险的事情吧?”
执事君看着我摇了摇头:“您难道已经忘记了上回发生的事情了么?”
“那是在Denes的影棚里面发生的,我保证不去别的地方乱逛了,一下课就回来。”
他貌似无奈地继续摇了摇头:“对您下手的那个人必定是从您的学校跟过去的,在这件事情清楚之前,贸然让您出去是十分不明智的。”
我哑然:“执事君,先且不说我没什么好让人这么日日夜夜地惦记,再不让我去上课的话,我要挂科了!课程已经耽误了半年,再这样耽误下去我感觉我已经看不到自己毕业的那一天了。”
他笑了一下,仿佛真的被我的话逗笑了一般:“怎么会,您多虑了。在下已经让人去课堂上把教授的讲课录制下来,稍候的投影会让您感觉身临其境的。当然,教授方面沟通工作也已经做好了,用的是身体不适的理由,那边同意,只要您仍然能出席考试,将不追究平时的出勤。”
再一次体会到有钱人的可怕的我惊得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地看着执事君,他微笑着挥手把我往里面赶:“那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稍作歇息,相信课程结束后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将录像送来了。”
一直坐到沙发上之后我还保持着震惊的状态,木然相问:“那我就要一直蹲在家里么?”
执事君笑得谦然:“当然不会是。不过出门最佳是在万全的准备之下,因此如若能减少不必要的接触自然是最好。当然,如果您希望外出购物就餐或者游玩,再下还是可以为您安排的。”
我已经不知道该在头上贴多少条黑线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能让我出去玩乐,却不能让我去上课么?”
执事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求知教学这一块,您在家里也是能一样地完成,如有需要,可以把教授也一同请来。因而在下并不认为需要为这种事情冒险让您出门。”
我无言地看着他:“执事君,你上过大学么?”
他点点头:“自然,您为什么这样问?”
“既然美国的大学是那样,英国的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大学除了学业之外,更多的是社交生活。你们这样把我圈在家里,我一个新朋友都交不到了。”
他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您对大学生的社交圈子感兴趣么?”
我眨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然后开口说:“我对一件事情缺乏兴趣,作为你们将其剥夺走的理由来说,还不够充分。”
他微微一躬身,好心情地笑着对我说:“您对一件事情缺乏兴趣,作为为了保障您的安全而在诸多权力之中首先将其舍弃的原因来说,已经是足够地充分了。”
我咬住了唇:“执事君,难道要一直这么关着我么?”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在下已经努力向您解释过了,这不是圈禁,不过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的权宜之计罢了,直到这次的事件被查清楚为止。”
我不说话,只侧着头一直盯着他看。
他继续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说:“那么为了打消您的顾虑,就由在下带您去吃甜点如何?”
这个思维太跳跃了,我不能从这话里面推断出有效的意义:“甜点?”
执事君点了点头:“圣诞节收到的那家甜点点,您应该还没有去看过不是么。”
我依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微笑:“只是向您表示一下,这一举动绝无圈禁之意。”
我叹口气,转身往屋里走:“既然你这么说了。”
他在我身后问:“怎么,小姐没有兴趣去吃甜点么?”
我背朝他挥了挥手:“要去的,让我先去把书和笔记放掉。”
我坐在沙发上咬着勺子四处看,执事君坐在我对面笑着看我:“您感觉怎么样?”
我口齿不清地说:“好大啊。”
购物中心里面四间门面的甜品店,这个时候只有大概四分之一的满客率。
执事君望四周看了一圈,赞同似的点了点头:“的确,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我把勺子拿下来,稍稍指了下桌子上的蛋糕,“好大。”
他才领会一般笑了下:“您想要分享么?”
我往左往右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蛋糕:“两个人也没可能吃掉的吧?”
执事君只有不以为然的笑。
我看了下那蛋糕,然后看了下他裹在正装下面看上去完全没有余赘的身材,有些不甘地说:“执事君你不要仗着年轻吃不胖就一点不加节制。等到过了三十就会全部都长回来的,绝对的。”
他微微地笑了笑:“多谢小姐提醒。不过您以为在下现在是什么年纪了?”
他说得如此笃定而饶有兴味,顿时惊得我叉子都掉在了桌子上:“不可能吧!”
他喝了口红茶,依旧笑得不置可否而别有意味:“如果您这么说的话。”
我终于受不了了,龇牙咧嘴地小声抓狂:“什么叫如果我这么说的话。执事君你的年龄都是我说了算的么?”
他抬起眼来看我,一双蓝灰色的眸子里面笑意深深:“在下是衷心地如此希望的。”
还没有想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上来的服务生打断了。黑色的短袖制服和白色的围裙,看上去还是很清爽的:“你好,你们要的白巧克力红莓起士蛋糕。”
我说了声谢谢,刚要把叉子放下来,就听到那个服务生有些不确定地叫我:“梳?”
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似乎是看我默认了,有些高兴,丝毫不介意我没有应声:“哈,果然没错。我说怎么看着面熟,我们有一堂课是一起上的。不过你好象只来过一次,怎么了,觉得那课不好么?可是我还蛮喜欢那个教授的,和我朋友去年选的那个比起来强多了。不过你看过发下来的课程安排了么,说这个教授严还真不是盖的,这个学期起码要交五份案例分析报告。啊,我现在也不知道选了这个教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我眨了眨眼睛,无意义地应了一声:“哈……”
可是他不说话看着我,微微挑了挑眉,示意我他还在等着答案。
我这才发现在他那一堆话里面还掩藏着一个问题,急忙找出来回答:“啊,那个,家里出了点事情……”
他立刻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大概是以为谁死了:“噢,抱歉。”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就像被鱼刺哽到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我顺着看过去,他就立刻收回手:“好了,请慢慢享用。”然后走开。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到对面的执事君笑着看我,对上了视线后开口问道:“刚才在下目睹的是您所说的宝贵的大学生活的社交面么?”
我完全没有听到,叉起一点起士蛋糕送到嘴里,微微挑起来眉毛:“执事君,这个很好吃啊,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白巧克力?”
“您如果喜欢的话,不妨让他们拿一点装起来给您带回去。”
“嗯嗯,我要。执事君,你要不要尝一点这个?”
“您切给我么?”
“嗯,要多少?我不喜欢那个红莓,全部都切给你好了。”
八十四
下午的时候课程录像就送过来了,压制成碟我放在客厅里面看。
刚开始只以为是类似DV的自拍小短片,结果放出来角度,打光,甚至连同学回答问题的分镜头都有,就差背景音乐了。看着镜头里面每个人都一副不明所以又莫名其妙的兔子表情,我受不了地昏倒在沙发上。
柳下回来后坐在沙发边上,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了?”
我把头埋在靠垫里面,闷声闷气地说:“受不了了,我抗不住了。”
他笑着接过遥控器,把那带子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也笑:“这是Deter做的?”
我把装碟的那片盒子翻过来看:“是Denes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