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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立刻传来柳下同学的声音:“是我。明天早上几点来接你?”
我把手机翻过来看看,才九点多,就对他说:“随便吧,七点半可以么?”
那边恩了一声:“把你的门牌告诉我,明天上来帮你拿东西。”
“F09号,对了,你明天吃了早饭过来还是一起去?”
“你想吃什么?”
“无所谓,甜甜圈都可以。”
“那等明天再说。”
“嗯。”我想想还要说什么,却好像听到那边还有别人的声音,就改口,“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他那边顿了一下,然后微微带点笑音:“那好,晚安。”
手指轻轻一按掐断了电波,都没心思看电影了,关了电脑关了灯,裹着毯子以衡,躺在地毯上。
窗户外面是巨大的月亮巨大的山,天空上一清二楚云飘来飘去。
寂寞么?
寂寞阿。
干渴到,几乎发出破裂的声音。
我说我羡慕Niki,夜夜狂欢。
Niki那时候喝醉了睡在我身边,两人并列着,躺在地毯上。
她拉着我转过去对着她,然后用额头抵着我:“不是哦,都是寂寞,一大群一大群人的寂寞,好华丽好华丽华丽丽滴寂寞哦……”
我嫌恶地把她推到一边:“满口酒气。”
她往我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开始大声嚎叫:“All you need is love!”
老子已经语言不能,拿块毯子把她罩了起来,自己翻个身睡觉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可是喜欢我的都是女人,我也找不到能喜欢的男人。
木事的,反正和我表姐说好了,大家找不到好男人就一起拉拉,多有爱多和谐,老子也不是没有人要的。
自我安慰着,睡了过去。
想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就是睡过头。我顶着乱蓬蓬的头拼命刷牙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响了。
抹了脸披了浴袍跑出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柳下同学屈了手指正准备敲门,看到我的样子一愣,随即笑起来:“我还以为门铃不响。”
我有点沮丧:“不好意思,睡过头了,等我一下下,五分钟就好了。”
“没关系,不用着急。我可以进来么?”说话的时候他伸手撑住了门,我才看见他身上不是衬衫了,只有一件T恤,我连他肩膀都不到,他这么一撑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
我赶紧把门拉开来:“进来吧,客厅里有椅子,比较乱你不要介意。”
柳下同学进来了四下打量,有点吃惊有点说笑的意思:“你真的住这个地方么?”
我把几个纸箱搬到客厅边上,指着完全没有家具的客厅对他说:“整个房子里只有一张椅子,冰箱里面有水,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说完拉着衣服冲到房间里去了。
等我弄好了出来,他靠在厨房高吧台上喝水,看着乱七八糟的箱子问我:“你在搬家么?”
我一边清点行李一边点点头:“室友跑掉了,我一个人租不起这个地方。”
他把登山包和帐篷接过去:“找到地方住了么?”
“还没有,不过房租一直付到月底了。”我背着我的单反机和三脚架,满屋子找,“钥匙呢,钥匙呢……啊,在这里,好了,可以走了。”
踢开两个箱子走过去开门,从门旁边的一堆木头里面抱出一捆。
后面他帮我撑开门:“你是真的喜欢出去玩呐,木柴都备这么多。”
“到了这里才开始,我原来的地方都没什么好玩的。”把东西都扔到了他的后备箱里面,确定没有忘东西了,才上前面坐好,GPS插电开始找大峡谷。
他上来,关了车门系上保险带,倒车出去:“先去吃早饭么,想吃什么?”
“随便,买点东西在车里吃就好了。”
结果两人去买了一大盒子的甜甜圈,他要的咖啡,我要的热巧克力,配着甜甜圈吃,甜得我一阵晕乎晕乎。
他笑着看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晃晃地点头:“Sugar rush。”把甜甜圈盒子举起来给他挑。
车子在高速上了,他侧过来看了一眼,伸手拈了个,纤长的手指微微屈起来。
我转过头去,看到高速边上大片大片的田,好像被刈过,心里奇怪什么东西这时候收成,然后看到大大的招牌:Young living farm。突然想起来,这是那个前个礼拜还在搞活动的熏衣草花田,才几天时间啊就被全割掉了,不禁阿了一声。
他问我怎么了,我说那片熏衣草花田,上个礼拜还惦记着来看的,谁知道这么转手就给割了。
回头看他已经吃完了,手指上沾了点糖,将手掌按在方向盘上架着。
我抽出纸巾示意他把手给我,柳下同学看了我一眼,就真的把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既不动也不用力,好像是一件艺术品,却是温热得让我有点脸烧。
指尖上沾着点点晶状的糖,隔着墨镜都觉得诱人,想上去把它舔了。硬忍着在心里使劲扇自己耳光,抽张纸过来擦,手心对着手心的片刻,他手指微微一动,我立刻脸红了。
还好柳下同学要看着路没怎么注意,搭话道:“那年我去新疆的时候正好碰上熏衣草的花季,山脚下面整片的,看不到边。”
我有点惊讶:“你去过那么偏的地方啊?”然后再问他还去过哪里,基本上中国我去过的地方他都去过,我想去不能去的地方他也去过。老子完全嫉妒,彻底赤 裸了:“羡慕啊……”然后问起来几个我最想去的地方,柳下同学大部分都只是全球飞的时候经停几天,我照样嫉妒。
柳下同学问我最想去哪里,我说最想开车去西部,但是怕公路情况不好,怕没有加油站没有洗手间,怕泥石流,怕东突分子。柳下同学听得笑了,我说你别啊,中国你又不是不知道,开发过的地方人山人海,没开发的地方一片荒郊,我一个人去不整个儿地玩野外求生现实版么。
柳下同学笑着握了握我的手:“你胆子也大得很了。”
他这么一握我才发现,刚擦完了他的手没注意,还给我握着呢,赶紧还回去:“算了吧我还胆子大,我第一次去拱石玩的时候,没订到营地,结果我朋友就怂恿我说住在车里,结果天一黑狼一叫,吓得我们魂都没有了,连夜开出去找了个旅馆。”
我一摊手:“其实我本来还好的阿,不就是天黑么,天黑还看得清星星月亮呢。我那朋友不说话,一直缩一直缩缩到凳子底下去了,时不时问我声还在不在,你说都在一车里呢我能不在么?”
我想到这里也笑出来了,那时候她吓得要死,还不敢跟我说,后来还是我问她要不要去找个旅馆住,结果她头点得跟抽风一样,我一开始开车就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要是有人来怎么办啊,扎我们的轮胎敲我们的窗户之类之类的。我描了眼外面黑嘛嘛的山,心想着老子怕的可不是人,这山里面要是出来个哥斯拉之类的东西,一脚把我们的车子踢了,连个响都没有。
柳下同学听了笑出声来:“也真是你,能想到那种东西。”
我撇撇嘴:“我第一次睡野地里阿,上面光天下面光地,连个隔档都不带。黑嘛嘛的开车开到一半就开始电闪雷鸣,问我边上的朋友还说没看到,我当时就毛了,后来人家笑我看到UFO了。”
旁边人笑得方向盘都有点晃,我赶紧闭嘴不说话了,哥哥你这可是山路上开近一百,万一下去了那捞都捞不上来。
这时候听到嗡嗡的响声,我木了几秒钟想这是什么东西,然后想起来大概是我手机。
经常会听到有人抱怨我的手机完全是单向服务,只打电话不接电话,Niki为这个对我咆哮过好多次,最后放弃地跟我说,她完全就把我电话当留言机。
结果一接起来就听到Nina在那边嚣张地笑:“果然还是要我打才行啊!”
??“怎么?我这次不是接了么?”
“是啊,这次,前面Karen已经打了三个了。”
……|||
我小声地说:“那是Karen的人品问题,不关我事。”
那边Nina笑得更加大声,Karen的声音传过来:“你这边在免提上面。”
……
柳下同学在旁边,我不可以骂人,不可以骂人……
“找我什么事情啊,我放假你们也这么闲?”
“哦?没反应啊,旁边有男人吧?”
“……你知道就好,有什么事情就说。”
“……7,没人性的。”
她们今天好像很闲啊,问了我几个工作上的事情,还扯了半天,15分钟后还没有要挂电话的样子,旁敲侧击问我旁边男人的事。
我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外面的风尖叫着倒灌进来,我把手机凑过去几秒钟,然后按了挂机。
柳下同学看我,我耸耸肩:“这边信号一向不好啊。”
他笑:“给我看到了,下次别想用这招来挂我电话。”
我做无辜状:“怎么会哦,你打电话来没有信号也要找到信号。”
八
中午停下来吃饭耽误了点时间。晚饭过后到大峡谷已经快要天黑了,柳下同学开了九个小时的车,应该是累得不得了了,还问我要不要去看日落。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今天就算了,先休息吧,反正还要在这里呆几天的。”
他微微一笑:“也好。”公园主道朝西,九月傍晚的阳光照进来,看得他的眼角有一丝丝的疲意。
我沮丧得要命。本来下午的时候就想问要不要我来开一程的,后来一想是Hummer啊,我从来没开过根本没感觉车子在哪里,要是擦了碰了怎么办,何况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保险,我连免赔额都付不起啊。再说万一他不想给我开又不好意思拒绝,不是更糟。
于是,在以上的心理历程之后,我默默地在副驾驶座位上窝了一天。
到了营地之后,看着郁郁的树林和草地,我更加沮丧了。开了一天的车柳下同学现在想要的是热腾腾的淋浴和柔软的床吧?才不是这种餐风露宿,转头就能看到麋鹿自在地晃来晃去,还要搭帐篷睡垫子和睡袋的露营。
完全完全,是穷人的乐趣啊。
他也跳下车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终于到了,空气不错啊。”
……
没听到我说话,他转头看我:“怎么了,脸色不好。坐一天的车累了吧?”
“不是,我在看把帐篷搭在哪里比较好。”我只是在旁边坐着啊,你才是开了一天的车吧?而且还是那种弯弯绕绕的山路。
他抬头看看天:“也是,时间不早了,我来帮你吧,东西在哪里?”
“啊?”我抱着从后备箱里拉出来的帐篷的袋子,“帐篷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比起那个来,你会生火么?天黑前还是把火生起来比较好,啊,还是说今天比较累了直接休息?”
他一顿,然后笑了,伸手把墨镜取下来,顺了顺额前的发:“我看上去有那么累么?”
“嗯??”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买这种车?自然是喜欢到处去玩的,不至于只是开一天的车就累得不行,你太过体贴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脸开始有点热了,我赶紧脱身,“这样的话篝火就拜托了,我去搭帐篷。”说完抱着帐篷就跑了。
昨天晚上看过天气,说今晚有30%可能性会下雨,所以我还是把雨蓬搭起来了。把两个人的行李都搬到了帐篷里,垫子松开来让他们自动充气,睡袋也从压缩袋里拉出来铺好。奇Qīsuū。сom书全部弄到好之后,很神奇地有种安心的感觉,心情也好起来了。
我钻出帐篷的时候,天已经不管不顾地黑下来了。国家公园里的天黑,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事情,那是真正的,一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