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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璐照着岳子行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气咻咻地说,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乌鸦嘴。
岳子行哎哟一声叫道,住手,怕你还不行嘛。
争了几句,两个人就相对无言了。四下静谧,空气中凝结着哀怨和凄凉。许久,谭璐才幽幽地说,其实我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我不再一天到晚尽想着怎么抢人家的丈夫了。我之所以和你谈,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多么期望你能阻止我和他生孩子,多么期望听到你说你爱我,你想娶我,哪怕是一句假话也好啊!可你什么都没说。你几年前能说,现在怎么就不能说呢?说完,扭头望着别处,眼中泪光隐现。
岳子行摇晃着谭璐的头说,傻瓜,我不是在开玩笑嘛。
谭璐嘴角挤出一丝苦笑说,别叫我傻瓜,我已经变聪明了,也别和我开玩笑,我笑不出来。说完,她下床穿鞋,拎上坤包风一样地离去。
岳子行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上,听着谭璐的脚步渐去渐远。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他才颓丧地倒在床上,泪水崩然而落。
第二部分又是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
冯筝发现这些天丈夫的态度有所缓和,下班后回家早了,话也比以前多了,为此她着实激动了好几天。可她哪里知道,岳子行心底的冰霜一点都没有融化,他现在不需要冷战,只需要时间、思考和勇气,用来做一个重大的决策。
冯筝开始尝试改变自己,希望通过改变使自己完美,从而留住丈夫的心。她不再当着岳子行的面换衣服,那样会破坏女人的神秘感;不再穿着从前的旧衣服干家务,那样看着很像个佣人。她还买了两个美胸的新潮乳罩、一条灰色碎格裙和一件白色短袖衬衣,想穿着它们在丈夫眼前晃荡晃荡。可知岳子行一见就大声阻止,说从今天起永远不许穿这两件衣服。冯筝生气地问为什么,岳子行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冯筝说新衣服一次都不穿多可惜,岳子行说这身衣服太难看,你马上去退掉,不给退就换成别的颜色。冯筝纳闷,岳子行从来不关心自己的穿着,也极少主动发表看法,这次咋大惊小怪的呢?后来又想,我想穿就穿,管你喜欢不喜欢呢。
尽管岳子行视而不见,但变化中的冯筝在鲁一捷眼里却是光彩动人的。冯筝每次带特特去上游泳课时,鲁一捷都要热辣辣地盯着她看,好像在欣赏一幅稀世名画。在这个大男孩面前,冯筝觉得自己变年轻了,逝去的青春和梦想隐约还在手心里握着。她害怕看到鲁一捷,又热切希望看到他。每次上课前,她都要好好吹一次头发,穿上最喜欢的衣服,上课时更要下到池子里陪孩子练习,期待鲁一捷忙里偷闲辅导自己。上完游泳课,她又在若有所失中领着孩子回家,并盼望下一节课快些来临。
这天晚上,特特又有游泳课。冯筝兴冲冲地领着孩子赶到游泳馆时,却发现特特游泳班的教练换了。她问新教练鲁教练怎么没来,新教练说他不知道谁是鲁教练,反正以后这个班都是他带。冯筝心里一沉,难过得就像丢失了宝贝。她急忙找到一个老教练,问鲁教练怎么回事。老教练说,小鲁被辞了。她惊问为什么,老教练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都是孩子妈了,以后和这样的男人接触时留点神。想问,你去问他自己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冯筝有点失魂落魄。一个给过她希望和憧憬的男子,就这样消失了。她回味着老教练的那句话,心里凌乱不堪。她忽然发现,除了名字,她对他居然一无所知。路过海滩的时候,冯筝想,或许这就是一场梦吧。原来一切都是梦境,真实的东西太少了。
母子俩回到家时已近九点,特特睡下后不久,岳子行微有醉意地回来了。再过几天程辉就要走了,今晚又难得有空,运营部两男一女就去必胜客撮了一顿,灌了不少啤酒。为了给菜菜和程辉留出“啃”谈时间,岳子行打算买完单后告辞。程辉争着掏钱,岳子行说,你去澳洲以后,咱这辈子再见面的概率就几乎为零了,我今晚放点儿血,就当为你送行了。离开必胜客,岳子行觉得无处可去,就闷闷不乐地回家。同事要走了,他觉得自己被一种向往的日子抛弃了,可那也是他无法企及的。
次日,岳子行估摸着倪婉应该快从日本回来了,就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她打一次手机,打到第二天下午果然通了。倪婉很礼貌地向他问好,然后对他在广电大厦为焦三喜解围表示感谢。岳子行见倪婉态度友好,就乘机说请她吃饭,结果被婉言谢绝了。
岳子行说,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和你谈谈倪约。
倪婉说,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岳子行说,她可能病了,被他爸接回老家了,我很想知道她那边的地址和电话。今晚六点,我在国际酒店对面的天天渔港散座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
倪婉说,我不会去,等不等是你的事。
打完这个电话,岳子行如释重负。最近他和谭璐闹了别扭,心情阴沉得能挤出水来,身体懒散乏力,像太空失重。今晚和倪婉的约会,像性情所至的神来之笔,又像蓄谋已久的追逐计划。这个天鹅般高傲的女人,是岳子行妄图摆脱感情重负时的一道闪电,冥冥中照亮了他的突围之路。
岳子行坐在天天渔港等了一个多小时,倪婉仍没来。他索性加点了一道热菜和几瓶啤酒,胡乱地吃喝了一通。第四瓶啤酒下肚子后,他已有了醉意,伏在餐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他半闭着眼睛接电话,没想到竟是倪婉。她说,十点了,你准备在饭桌上过夜吗?岳子行听了,像大热天一头扎进大海一样,连发梢都清醒了,起身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搜索倪婉。倪婉说,你买单出来吧,我在外面。
岳子行走出门时,见门口停着一辆蓝色赛欧,右前门的车窗玻璃正自动落下,倪婉坐在驾驶位上冲他招手。
岳子行奔到车边,俯身贴着窗口说,没见过你这么赴约的。
倪婉说,也没见过你这么约人的,上来吧,送你回家。
岳子行坐到副驾驶位上说,你现在来算什么?还不如不来。
倪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刚加完班,路过这儿时顺便往里看了看,觉得那个趴在餐桌上睡觉的人像你,一打电话果然是。我不是来赴约的,只是不忍心看你那样睡下去。
岳子行说,不知你来,不然就喝个烂醉,等着你背我。
倪婉说,你真喝醉了我还不管呢,农夫与蛇的寓言我可知道。
车子绕过中山广场时,倪婉问岳子行家在哪里,他说在解放广场。倪婉说正好顺路,先送你回家。岳子行说五四广场附近有家上岛咖啡,去坐会儿吧。倪婉说我不想去,你别费那个脑筋了。说着取出一张纸片递给他说,你要的地址和电话都在上面。岳子行接过谢了。倪婉问,你和倪约到底什么关系?岳子行说,我是她的保户,她帮了我的大忙,可以说有恩于我。倪婉说,她得了抑郁症,问题不算太大,你和她联系一下,然后把情况告诉我。岳子行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关心她。
倪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驾车如飞。夜间车少,眨眼间就平安驶至解放广场。倪婉把车停在路边,示意岳子行下车。岳子行舍不得走,看着倪婉欲言又止。车外的各色灯光洒进车窗,使倪婉朦胧中更显妩媚动人。岳子行蓦地有了生死离别的错觉,仿佛他一下车,就永远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倪婉见岳子行目光有异,紧张地问他怎么了。哪知话音刚落,岳子行就猛地搂住她亲吻。
倪婉躲闪不及,脸蛋被他亲了几下,嘴唇也未能幸免。她尖叫几声,正待挣扎,岳子行已经离开了她,连声说对不起。倪婉羞愤地朝岳子行的脸上挥了一拳,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岳子行若无其事地下了车,站在路边面无表情地往车里看。
倪婉狠狠地瞪着他说,这又是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
说完一踩油门飞驰而去,红色尾灯在迷蒙的夜里像一双幽怨的眼睛。
岳子行呆立街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是一条冻僵的蛇?
第二部分与他有过一夜迷情的女孩
岳子行连日来忙于个人俗事,不知不觉把公司正事晾在了一边,惹得斯文森龙颜不悦。通过明察暗访,岳子行把糖衣炮口对准了外经局的王处长,想从他那里骗个大印出来。可王处长不是开会就是出差,难见人影,没法施展手段。斯文森口气强硬地对岳子行说,这是关乎公司存亡的大事,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全力以赴。
岳子行被斯文森训了一顿,立刻上紧发条东跑西颠。可他一介草民,到衙门办事谈何容易,愁闷之际只好给精通此道的朱旗打电话诉苦。
朱旗说,这事儿难度太大,不好整。你们老板简直比还珠格格还天真,人家是政府要害部门,国家规定在桌上摆着,再铁的关系也没法松口。话说回来,那些人现在聪明得很,一般花招很难引其上钩。
岳子行说,我已经盯上他们一个管事的处长,就等下毒了。
朱旗说,你得先摸一摸他的家庭情况和个人喜好,然后再对症下药,他摆多大谱,你上多大炸药包,免得别落个肉包子打狗。
两人又穷聊了一阵,朱旗说他要换车了,准备踹掉富康迎娶红旗世纪星。岳子行说,你的厂子不是不景气吗,咋还那么狠毒呢。朱旗说,来钱的路有的是,就看你走不走了。老岳,想办法出来自己干吧,都快三十五了,再给洋人卖命就废了。岳子行说,跟瑞典人再混些日子,以后有机会再说。他还想让朱旗把富康处理给他,可犹犹豫豫没有开口。
经过盯梢和蹲坑,岳子行终于见到了外经局主管外企经营的王处长。他是个“海龟”博士,刚被提拔,没什么官架子。他说,路尔公司的事情我们讨论过很多次,国家规定在那摆着,很难办啊。岳子行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就把工商局已核发营业执照的事实说了。王处长说,你要是把工商局搬出来,我们就让他们重新核发执照。岳子行不敢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心想反正今天是来接头,具体工作要到幕后去做,就把话题转移了到了王处长的留学经历上。他已经探明王处长的来历,这上面有文章可做。王处长果然很专心地讲起了他的北美故事,讲述过程中遭到了岳子行最为凶猛的赞美,两人谈得甚是投机。
出师还算顺利,岳子行又惦记起倪约的事来。按照倪婉给的地址,他知道了倪约家在黑龙江呼兰县城,于是就找时间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倪约的母亲,岳子行既紧张又兴奋地找倪约通话。倪母说倪约住院了。岳子行心头一紧,忙问她病情如何。倪母泣道,倪约从外地回来后,整天没话,天一亮就搭车去江边呆坐,晚上回来也不好好睡觉,尽画些莫名其妙的图画,画完了撕碎,撕完再画。现在天天要死要活的,时时刻刻得有人看着,吓得我眼都不敢眨一下。大夫说她是什么抑郁症,你说这不完了吗,姑娘万一真疯了那可咋办呐。
听着倪母的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