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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大大诅咒铃木,怎么他的命那么大?
晚上,他们和土匪一起吃完野猪肉。金兰就说醉了,她奇怪,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吗?一旦他们返回屋子,只有他们两个。金兰立刻清醒,对她说:“我们今天晚上走!”
“为什么?你不是刚才说和他们明天一早就走!他们保证说,五爷一定将我们安全送回关内!”她说。
金兰拍拍她的屁股,“你这个丫头!又傻了!他们不是送我们去见什么五爷,他们是要把我们送给鬼子!”
她大骇,“为什么?”
“因为他们见钱眼开!”金兰说,“鬼子散出话,不但要抓她们,还要悬赏她们,数额不会太少!铃木是日本的大贵族,是关东军的少将。我又是皇族。你的父亲又是中国很有势力的军阀。日军一直希冀,不战而占领全中国,最好就是中国投降。我们都很有利用价值。”
“那我们怎么办?我哥他不会有事吧?”她担忧之极。
金兰安慰她,“你哥是个男人,他会保护自己。至于我们,我们去朝鲜。”
第 11 章
十一、
在梦莲二十三年的生命中,从未想到过要去朝鲜。现在她却偷渡鸭绿江,踏进了朝鲜的土地。
她再次发现,金兰的神通广大。他会说朝语,熟悉朝鲜的人文地理,仿佛他以前来过这里。她觉得他像孙悟空,千变万化,让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他?甚至连他姓都不是真的,他不姓金,他姓爱新觉罗。
“你怎么会说朝语?”她问。
“袁项城的一位姨太太是朝鲜人,我跟她学了几句。”他很轻松地回答。
现在,他们扮成夫妻,丈夫是个才来朝鲜不久的日本医生。妻子是个不爱说话的家庭妇女。他们乘坐火车前往平壤。她没有问他下一步如何走?任由他带着她走吧!也许可以绕地球一圈。
他们从平壤乘坐开往横滨的轮船,到达日本。他们原本是逃离日军的追捕的,可是他们却跑到了他们的窝里。
当她双脚踏上日本的陆地,她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里。她怎么可能到了日本?街市繁华,人潮涌动,现代化的建筑和古老的日式房屋并列。许多人依旧穿着和服,也有穿军服的年轻人,店铺前,挑着刺她眼珠的太阳旗。
从横滨,他们到了京都。这是一座古老的都城,还保留着平安时代的建筑。古色古香,远离现代文明,让人恍然间,误以为落入时空的隧道,返回到了“源氏的浪漫时代”。
“过一阵子,我带你去大井川赏樱花!”金兰心情很好。
“铃木发现我们怎么办?”她还是不安。毕竟他们如今是“深陷敌境”。
金兰笑,“放心!等到铃木想到我去了朝鲜时,我们已经离开了日本。”
看他如此有把握,她也姑且信任他。
金兰带她到了尚子家。京都郊外,一个普通的日本家庭。尚子的父亲虽然年老,但是中气十足,精神矍铄。尚子有两个哥哥,一个做教师,就在附近的小学,和父亲住一起;一个在东京的银行里工作,娶了一位东京的太太,就在那里安家。
尚子的父亲热情的欢迎了她们,但是她的大哥礼貌有余,而真心不足。饭后他们一起闲聊,尚子的大哥借口要备课,离席而去。
“不要理会他!”尚子的父亲说,“他一直不能理解,芷庵君您为什么拒绝尚子的心?”
梦莲愣。不是铃木吗?
金兰道:“是人间的缘分。我未能回应尚子小姐的真心!”
“芷庵君的夫人很美!”尚子的嫂子端来茶水,笑着插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假扮,梦莲已经很习惯做金太太了。她学着日本妇女的礼节鞠躬,“您太客气!”
金兰斜瞅着她虚伪的礼节,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们都跪坐在榻榻米上,她不习惯这么坐,双腿发麻,可是因为好强吧,她不想在尚子家人面前露怯,她要让他们看到,她是最般配金兰的。
晚上,她和金兰躺在一起。因为假扮夫妻,她和金兰,从朝鲜到日本,一直是躺在一起。可是他们绝对没逾矩。
洗了一次真正的日本温泉浴,洗掉连日来的疲倦。逃命以来,这似乎是第一次从容的洗澡,没有担忧、没有急促、没有不安,仿佛是在家里,仿佛她又回到了广西的周府大院。
穿上一件浴袍,她快乐的躺在榻榻米上。金兰洗完澡,穿着灰蓝色的传统日本男式浴袍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
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欣赏着他的优雅。这是她最缺少的,母亲总是说她,毛毛躁躁,像个烧火丫头,小姐应该具备的温柔、端庄,她一概没有。也许她嘴上会说,谁要端庄、温柔,太虚伪;可是她看见金兰那丰姿俊雅,仍旧很着迷。
尚子的大嫂只为他们准备了一条棉被。金兰在她旁边躺下,没有钻被窝。
“你不冷吗?”她问,动动被角。才四月份,夜晚还是很冷的。
金兰看看她动被角的手,笑道,“你确定吗?”
她皱皱鼻子,点头。他就握住她那只手,钻进她的被窝。
“你不怕,他们告诉铃木你在这里?”她问,
金兰笑,“尚子一家都把尚子的死归于铃木,恨死了他。怎么可能通风报信?尚子的父亲一直以尚子和铃木的事情为耻辱,他曾经去找铃木,想夺回他武士的骄傲,被铃木打败并且受伤,是我救了他!”
“你喜欢尚子吗?”她问。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有点类似《源氏物语》里的夕颜,她们的命运也极其相似!”金兰说。
到达日本后,金兰给她讲了很多有关日本文化的知识,尤其日本最有名的古典小说《源氏物语》。
夕颜,是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女儿,被源氏公子发现其美貌,与她偷情,最后她死在了源氏的怀里。一个不幸的女人!有些类似金兰的母亲!
梦莲翻个身,一只脚不小心踢到了金兰的腿。“你占的地方太大!”她埋怨。
“我还以为你要挑逗我!”金兰嘻笑着说。
“你想的美!”她不看他,把脸朝向纸板墙壁。
“那次,你在你祖父屋里,踢我。害的我心猿意马!”金兰故作委屈的说。
她脸红,口不松,“看你的脸皮,好好的!”
“我那是定力好!”金兰叹息,“哎!美人在侧,长夜漫漫,你说如何是好?”
她再次用脚踢他,这次是故意的,“闭嘴,睡觉!”
“一起睡!”金兰从后面抱住她,吻着她的发稍。他的清爽气味扑入她的呼吸中,她又迷醉了。他们吻在一起。
金兰的唇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再向下。因为才洗澡,她把胸衣脱了。他很容易的吻到她的乳房。他咕噜了一句话,她没有听清,她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陶醉在他的亲吻与抚摸中。
他的一只手抚弄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将她的浴袍完全的褪下。她的躯体完全暴露在冷瑟的寒夜里。她的头脑有些明白他们将要做什么了。可是她不想停止,她喜欢他的亲吻与抚摸。
他的唇来到她的小腹,一种陌生的感觉,隐隐让她觉得不安。他起身将自己的浴袍扔掉。现在他们是全身赤裸了。
就在她晕头转向,呻吟声声时,忽然,金兰一把用力的推开她。喘息着,跪在榻榻米上,不看她一眼。
“怎么了?”她小声问。她已经注意到,他蓄势待发了。
他抓过浴袍套在身上,深吸一口气。面向她时,露出了不正经的嘻笑:“咱们得等到结婚后!”
“谁和你结婚!”她言不由衷,心里却狂喜。他们要结婚。
他捏住她的下巴,“口是心非!”
“既然结婚,那就……”她咕噜着,抛个“眉眼”,意思让他继续。
他不理会,想出去。她起身就抱住他,他没料到她这一手,整个人就摔倒在榻榻米上,她一下子就骑在他身上。她还赤着身体。两个乳房晃荡在胸前。金兰呻吟一声,闭上眼睛。她俯身去亲吻他。他很快的回应她。他们又吻了个天翻地覆。
“不行!不行!”金兰费力推开她。
“反正我们会结婚!”她委屈。他不拒绝缨子,却拒绝她!
“你会怀孕!”他挣扎。
“你不是做了手术吗?”她说。
“那是骗铃木的!”
“我不管,怀孕更好!”她说,“我要和你生六个孩子,三男 三女!”
金兰压住想狂笑的冲动,问,“原来你都想好了,为什么是六个!”
她没费任何脑力,轻松的回答,“刚刚才想到,六个嘛!我们可以组成两桌麻将,六六大顺!”
金兰放声笑起来。
他们再次亲吻。但在最后关头,他又急刹车。
“你怎么了?”她发怒,“我没嫌弃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却嫌弃我,告诉你,本小姐是第一次!”
金兰很无奈,“不行,你得等我治好病!”
“你病了!”她火速的摸他额头,果然好烫。
“我有梅毒!”他非常严肃、认真的说。
她愣住。
“是铃木那个鬼子使坏。那些女人中,一个女人有这个病,我就被传染了!”
她默不作声。
“别担心,我有药,等到我们结婚,我一定病好了!”金兰抚摸她的头发。
她抓住他的手,“金兰,我不管你的病!我都会陪你,就是一辈子不好,也没关系。”
“你不要孩子了?”金兰问。
她摇头,“不要。”
金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丫头!”。
他们在日本过着神仙眷属的美好时光,游览了许多的名胜古迹,她几乎都有些流连忘返,忘记了自己还在“亡命”途中。
这期间,有许多次她们都要真正的发生关系了,但是一想起他那个病,他们只好停住。奇怪,她并不太懊恼,反正他在身边,谁也抢不去。她非常安心。
在游玩的同时,他们也感受到战争的气氛。日本国内,从政府到百姓,都被战争的“光环”吸引进去。二二六事变后,日本政府已经为狂热的军国主义操控。年轻的男学生,主动放弃学业,投身军队,他们热情高涨,整个大和民族都陷入疯癫状态。
尚子的大侄子才十六岁,背着父母,参军了。尚子的大哥非常愤怒,他在家里吼叫;“笨蛋,混蛋,中国?你以为大日本可以占领那个国家几年?那个国家不会轻易服输的!”
尚子一家并不知道,她和金兰是中国人。金兰一直自称是曾经居住在中国的日本侨民。金兰是个永远让人摸不着底的男人。梦莲怀疑,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人完全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即使对她,有许多年,她还以为他是袁大头的私生子。
六月底,他们终于启程回家了。
金兰通过尚子的父亲,得到一份许可证,到中国行医。临行前,他们去给尚子上坟,然后与她一家人一一惜别。
轮船乘风破浪,海水摇荡,海鸟低空盘旋。他们站在甲板上,遥望陆地的方向。啊!故乡,祖国,家,终于回家了。
她回想起这一年半多发生的故事,百感交集。无论多么危险、多么痛苦,她都十分高兴,她一直陪伴在金兰的身边。
第 12 章
十二、
父母一见到梦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向端庄的周太太竟然抱着她痛哭,她也流出眼泪。母女连心呀!到了这时,梦莲才发觉,母亲是多么的爱她,而她也是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