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餍足过后,男人的情绪一般都很好。
金发男人笑得次数不算少,但每次都是冷笑勾唇,鲜有这般的真心实意,瞳仁里彷彿兜满蜜色日光和愉快微风撩过的海水。就这么个笑,让秦珊一下子心神荡漾,不免失神。
片刻后,奥兰多收敛起笑意,把远离他几分的秦珊重新拢到自己身前,用那种大提琴低音似的诱哄气息音,问:‘再松哔走人一次?’
‘不要了……不要了!’
***
第二天,奥兰多一行人退房,前往阿尔巴特步行街。
这条街道紧靠莫斯科河,久负盛名。两面大多都是经营本土工艺品的商店,除此之外,就是酒吧,餐馆和画摊。
脚下的道路由规则的砖石堆砌而成,街灯也是最典雅古朴的玻璃灯罩款式。
画家和艺人聚集于此,吉他、歌喉、碳素、粉墨,交织在一块,自成一道优美的风光。
漫步下来,整条老街传统,悠闲,而宁静,缱绻着最为浓郁地道的俄国风情。
秦珊一路行走,一边频频对着店铺里色调艳丽做工精湛的套娃流连。
它们被店家从大到小紧密排列在橱窗后,颜料、漆彩和图案无一相同,足以显示手艺人的独具匠心。
奥兰多见她貌似特别喜欢,随口一问:‘要买么?’
女孩子看见美好的事物,双眼都会止不住地闪光,秦珊瞳仁也被绚丽的艺术氛围染得剔亮亮的:‘不用了,我就看一看;这里真的很像我们北京的西单和王府井呢。’
‘嗯……真不要?’
她推搡奥兰多后背,让他继续朝前动:‘真不要,走啦走啦!办正事要紧。’
奥兰多:‘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你就一直没从口是心非的矫情状态调整回来。’
秦珊:‘……真的不要!!!!!’
奥兰多微妙地颔首,不再多言。
按照调查到的讯息,他们很快找到狄安娜店铺的地址。
不过,目标人并不在店里,正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小姑娘在打理。
大概因为不卖特色产品的关系,店铺不比别家那个热闹,相较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冷清。
小姑娘包着头巾,浓密的棕发掩映在头巾下方,她相貌很朴素,瞳孔泛灰,脸心的雀斑格外明显。
客源不多的关系,她无聊到坐在柜台后翻书。
奥兰多把沃夫的牵引绳交到秦珊手里,带着一人一狗在店里逡巡了一整圈。
店铺出售的商品果真如资料所给的如出一辙,货架上摆满彩色玻璃烧纸的动植物雕像,小巧的,大型的,都有,且栩栩如生。墙面上挂了许多不同画工的作品。
然后才走回柜台,叩了叩玻璃柜面,操着一口娴熟的俄语,直接表明来意:‘我找狄安娜。’
小姑娘讶异地抬头瞅了金发男人几眼,说:‘老板去别的地方打工了。’
‘我知道了。’奥兰多垂眸看了看柜台上的套娃,跟看店的妹子很像,是个包着头巾的旧日少女,脸蛋上带着两坨温柔的腮红,小小的嘴唇在微笑。套娃下半部分绘制着一个金色的圆,像是个椭圆的相框,里面装载着一幅浓缩的克林姆宫,宫殿的线条和色彩都非常精细,图样也极具地域代表性。
那个负责看店的小姑娘,像是好奇问:‘先生,你是她什么人?’
奥兰多凑近,和那个套娃对视几眼,才冷着声回答:‘她父亲的朋友。’
看店的少女平淡地‘哦’了声,完全事不关己。
奥兰多握起那只套娃,上下翻看着:‘这个套娃卖吗?’
小姑娘摆上客套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这是非卖品。’
奥兰多把秦珊扯到自己跟前:‘我的妻子很喜欢。’
秦珊:‘……虽然很好看但我不喜欢勉强来的东西啊喂。’
奥兰多疑惑:‘那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秦珊捂面颊:脸好疼……
小姑娘很顽固:‘很抱歉,这的确非卖品,曾经有很多来我们店里的游客都想要买回去,其中不乏出价很高的,但老板都没同意过一次。’
奥兰多蹙眉,若有所思问:‘她当然舍不得卖,因为这玩意儿嘴唇后面的无线针孔摄像头价值连城。’
男人话音刚落,裹着头巾的雀斑少女面色大变。下一刻,她就从一幅斜靠在墙面的油画作品后掏出一把银色手枪,隔空瞄准奥兰多。
奥兰多把套娃稳稳当当搁回原处,洁白的长指在台子上点了点:‘别激动,狄安娜。你一旦开出这一枪,从此就无法活着离开俄罗斯。我的建议是,你先把丑陋的头巾、假发、变色瞳片、以及你的劣质妆卸掉,然后,再和我们促膝长谈。’
☆、第七七章
阿尔巴特街每家店铺的橱窗里;都摆满形形j□j的漂亮工艺品,像是一颗颗色彩缤纷的糖果,喧嚣着俄罗斯的古典与甜美。
狄安娜的店内的落地大玻璃;同样被油画和玻璃雕像充斥遮挡,只要不进来店里,外面游人根本不太能看得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头巾少女的枪还摆的很低。
清亮的萨克斯曲子自不远方飘来;凯丽金的《回家》。
听到奥兰多那句话之后,狄安娜并没有把枪放下,反倒还’嘎哒’一下扳开了保险栓;望着金发男人;‘说说看,怎么猜出我是假扮的。’
‘很简单;’奥兰多停下击打着柜台的指背,看向提枪的女孩子:‘羊毛风衣外套的左肩和手臂内侧沾了不少动物毛发,你的某一项日常工作,一定和动物打交道得比较多,并且经常要去抱它们。
手指骨节分明得比一般人厉害得多,想必长期从事的活动和训练,需要在手指上缠绕绷带,用以保护指关节。
手背的皮肤很细嫩,但掌心却有不少薄茧,看上去很粗糙,这大概是经常涂抹镁粉给肤质带来的、不可避免的腐蚀和伤害。
由此可以看出,你不是体操运动员,就是舞台杂技员。
而我获取的资料刚好显示,狄安娜在猫舍和莫斯科大马戏院都有兼职,那你应该是杂技员了。’
奥兰多的视线来到柜台的书页上,他‘啪’一下盖上扉页:
‘凯瑟琳·乔治的《戏剧节奏》,平时兼职太多,只能在工作之中抽空摄取和填充专业知识。
不错的装扮技巧和表演才华,都和与你的戏子学科挂钩,应用到生活。
扎起头巾,眼眸灰色,抹黑肤色,点缀雀斑都是为了使自己朴素黯淡,降低存在感。’
金发男人环顾四下:‘我刚刚在店里转了一圈,一个摄像头都没有。知名旅游景点店铺的商家,都会把摄像头放在显眼的位置,为了对偷盗之徒起到心理威慑。
你热衷赚钱,是聪明人,一定不会傻到不装摄像头,让自己吃亏。那么,你一定是把摄像头隐藏在什么地方。
除了套娃,这里的许多画作都能成为摄像头的潜藏点。
至于这个套娃,漂亮精致,只要来到柜台前,目光都会不由被她吸引。她的存在,一方面可以帮你分担注意力,另一方面,她能够记录下每一个来店里的人的清晰面貌,以供你研究分析,防止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盯上了。
狄安娜,你非常害怕被发现。无论是讲话,还是看书,双肩都一直绷着,随便进来个人都能激起你最敏感的警惕。
故作惊讶,你的导师没告诉过你,惊讶的表情超过一秒就很有可能是假惊讶么?
回答问题,生硬地重复相同的话,典型的撒谎表现。’
奥兰多修长的指腹摩挲过那只套娃的底盘,‘雇佣工和老板的关系大多不是特别好。
假设,你只是个看店的小姑娘,一名年轻男人来找狄安娜,你的正常猜测不是男友,就是男性朋友。而你刚刚的表现,却好奇得过分,第二句就迫切问,‘先生,你是她什么人?’——因为你从未见过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找你,这让你极度紧张。
除此之外,一个看店的,一直在字里行间强调这个套娃多么受欢迎多么贵重,老板不在旁边,犯得着如此恭维?
这大概只能表示,你是让它来到世上的人,你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甚至自负。’
‘看来你作为演员的自我修养还不太足,’金发男人双手抄回兜里,取出一张纸,三两下打开,幽蓝的眼眸轻轻眯起:‘果然,上学期还挂了一门学科……’
‘劝你一句,少兼职,多上课。’
奥兰多语气冷冽,又特别贱地讲完这一切,双手揣进大衣兜里,面无表情地望着狄安娜:‘以上。’
秦珊震惊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张嘴皱眉了好一会,抬眼:‘以后应该叫你奥兰多·福尔摩斯。’
奥兰多垂下两片睫毛,看她:‘是奥兰多·福尔摩斯·莱特曼·赫伯特。’
秦珊:‘……真是完全不谦虚啊老公大大。’
奥兰多:‘有资本的谦虚就是过分骄傲。’
沃夫以腹语吐槽:‘枪子儿还对着你们呢,就这样调起情来真的大丈夫?’
奥兰多举目,目光重新游移到还举着枪的少女身上,这个动作带出的下巴线条鲜明而倨傲:‘你可以把枪放下了,’他把手机取出来,调出列昂的通话号码:‘我是你父亲派来接你的人,你可以先跟他通个电话。’
说完,他把黑色直板递了出去。
狄安娜愣了愣,伸出没有举枪的那只手,将信将疑地要去接手机,但很快,她的手蹲在半空中,说:‘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奥兰多冷哼:‘他前两天还跟我说你是个儿子呢。’
狄安娜神情变得有点落寞:‘我确实是个‘儿子’,老头子身份特殊,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从出生起,他就对外界宣称是个男孩儿。伊奇那帮人没发现我,一是因为我改了名字换了身份,二是因为他们一直在找一位青年,而不是姑娘。’
叮铃铃——挂在门口的大铃铛突然响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白人女推门走进来,她穿着明绿色的冲锋衣,身形纤瘦,身前挎着一只很大的蓝色旅行包,一看就是观光客。
大概是注意到收银柜处扎堆站着好几个人,显得挤挤的,女人往这边瞄了几眼。狄安娜在她视线交触前一秒,把银色手枪别到了身后。白人女孩朝她笑了笑,牙齿整齐洁白。她用不熟练的俄语向店家问好,狄安娜也扬唇,回了一个空气的笑,让她随意看看,最近有打折优惠活动。
一直僵凝的气氛,随即被两这个你来我往的微笑给融化开了。
奥兰多敲了敲柜面,引回狄安娜的注意力:‘你尽快收拾收拾,最好今晚就动身离开俄罗斯。在这里待得越久,我们就越容易暴露。’
狄安娜耷下眼皮,她似乎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俄罗斯,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连空气的味道和温度都深入骨髓。
‘嗯,你父亲很想你,也很担心你。’秦珊附和奥兰多,替他加强点感情冲击和气势:‘你在莫斯科很危险,我知道你舍不得这儿,但接你离开不过是曲线救国政策罢了。人得保证活下去才有希望,有一天才会重归故土,继续赚钱。死了的话,只能等别人烧冥币给你。’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狄安娜的心扉,她有点想点头。
秦珊劝导的过程中,奥兰多一直往柜台后面的墙面上,那上面钉着几个精巧的木支架,全店最好看的玻璃器皿和塑像都被放在上面,其中有个魔镜形态的玻璃工艺品,感觉到,镜面里,似乎有一点明绿在不停轻晃,奥兰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
他看到刚才进来的那个女观光客,边在货架走道穿行,边看似随意地拉开了自己旅行包外侧口袋的拉链,她从那里面似乎取出一样什么东西,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