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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那警车终于闪着灯号,叫我到路肩上停下。
“你知不知道你开车的速度?”那警官走到我的车旁,拿出罚单。
“不知道,我只看到你的车子就追过来了。”
“你怎么可以追警车呢?”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路上实在太寂寞了,想找个伴。”
一定是这句千古不变的真心话打动了他。他收起簿子,道声珍重,走了。
智慧之旅 (第三部) 七、飘泊 博爱、智能、东进、计划美国人做生意喜欢买空卖空,比尔对中文计算机的投资是靠银行贷款,银行评估后认为中文计算机市场不大,拒绝了。比尔的经济状况并不理想,他自己拿不出钱来,却又天天逼我签字,想利用我的关系去找财路。
这时万佩鼎突然从洛杉矶打电话来,说找到了中文计算机的投资人。我立刻南下谈妥共组公司,由我全权负责技术,对方负责资金及市场。新公司名叫“博爱中文计算机公司”,地址在洛杉矶,董事长、总经理都由他们担任。我唯一的条件是研究室要设在我的住所中,以便能日夜工作。
由于中文技术人员征求不易,我便建议由台湾引进,并与零壹公司合作。他们同意了,我便把林晓星调来设计中文系统。
总经理郝锦章也是位软件工程师,另外拥有一个计算机公司。他坚信软件包与系统工程是两回事,因前者涉及“人体工学”,必须专门人才始能胜任。为此他特别请了一位计算机硕士,在他的指挥下,专门设计中文文书处理等软件包。
差不多是一九八四年十月,我们的系统及中文字库都测试完毕,但因为没有应用软件,不能销售,甚至连写一本使用手册都无法动手。我决定自己写个简单的中文文书处理,花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派上用场了。
郝先生对我们的工作进度自是无话可说,有一次他偶然看到我们印出来的文稿,大吃一惊,问我这篇文稿是从哪里来的?
“我自己印的。”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用什么印呢?”他更是难以相信。
“自己的程序呀。”
“我们的文书处理还没有写好,哪里有程序?”
“啊!我自己写的,专供自己编写手册用的。”我便把程序给他看。
“天哪!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们一直在等文书处理完工。”
“我只是写给自己用的,太简单了。”
他不由分说,一边问着一边要我操作给他看,看完了,他说:
“太好了,太好了,比我想象的都要好,只要再做些调整就可以卖了。”
“你那边不是有专人在写吗?难道你打算卖两套?”
“别提了,那一套根本就没有希望,用这套就行!”
一九八五年初,他们将这套中文系统定名为“中文之星”,正式在美国开始销售。我们产品的特色是所占的内存超小,中文系统只有十万单位,可提供两万四千个字,且有四种字形大小。至于全屏幕文书处理也仅占五万单位,一片软盘就够了。
公司真正的出资者是龚作君,他在房地产上赚了些钱,想转战信息业。他对台湾市场兴趣不大,却非常看好大陆,前后到大陆走了三趟,找了很多亲戚朋友做各地的代理。不幸他的亲戚都不懂计算机,一套都没卖掉。
老龚也到过台湾,认为零壹公司规模太小,不值得合作。大同很大,一眼就被他相中了,决定将“中文之星”交由大同独家代理。
我本来不打算管市场,但为了公司的利益,我告诉他,以大同公司之大,不可能会把我们的产品看得很重要,老龚说:
“我生意做多了,会看人,这次林挺生请我吃饭,还和我合照,不会错的!”
老龚的自信心非常强,他一口咬定天才是遗传的,我试着用各种角度去解释,并没有哪一种遗传因子叫做天才。可是他说我在强辩,引用的理论不够科学。
我问他:
“如果这些学理还不够科学,那怎么才够科学呢?”
“科学要有证据。”
“你有证据证明天才是遗传的吗?”
“当然有!”他信心十足地说:“我的儿子就是天才!”
结果,大同一直表示“高度的兴趣”而没有销售,在台湾一套也没有卖掉。这时零壹公司利用中文字库发展出一片用在 IBM PC 上的汉卡,每片售价一千五百元美金,卖得很成功。不到一年,因汉卡售价过高,国乔公司以软件取而代之,渐渐成为主流。
我们的产品完成得最早,成本最低,功能也最强(指当时)。却只流行在美国各大学中,最后成为美国国会图书馆的终端机。
我曾经考虑过自己回台去推广,龚作君说他与警总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他负责打听有关我回台的可能性。过了些时,他说我已经被列入黑名单,这辈子休想回去。这一来,我只好死心塌地的申请了一张绿卡。
在博爱工作期间,我曾于一九八五年参加了在旧金山举行的华文计算机会议,在会场我见到了全录公司展示的窗口。那一次我也去过硅谷,拜访过苹果公司,看到了麦金塔。我认为窗口必会成为市场主流,于是立刻动手设计中文窗口。
由于美国的中文市场有限,产品打不进大陆,又失去了台湾,公司入不敷出,郝与龚二人都丧失了信心,不愿意再撑下去,我们终于协议散伙。
这时我没有一点存款,所有的薪金都给了内人,一失业就陷入困境。
有位朋友很热心,介绍我去找一家绘图公司,我把前次绘图仪打字机上的字库,加上放大缩小的参数,卖给他们做中文绘图。
这套字库卖得四万美金,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给这位朋友一点佣金?但是他口口声声对我说,他有的是钱,亲戚朋友都是达官巨贾。今天他好心帮忙,给了钱岂不侮辱了他?想来想去,我决定暂时不给,以后再说。
这时,零壹公司因为汉卡赚了钱,不仅把我过去借的钱都还清了,甚至还有股息可分,最后给我保留了七万美金。
有了这两笔钱,我决定自己创业,打算发展中文窗口及能放大缩小的多字体字库。我在哈仙达区一个半山上租了一栋大房子,有五房两大厅,还有个看得到洛城夜色的大院子。我的想法是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大家省吃俭用拚上一年,把新产品发展出来,再去找懂得市场行销的人合作,以免重蹈覆辙。
可是,除了老搭档沉红莲,没有一个人有兴趣。好在我一点也不急,这样正好无拘无束地专心研究,全力对付今后的问题。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从字库到字形辨识、概念分类,由中文窗口到印刷排版,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飘泊了半生,所看到的都是难以摆脱的责任。人生的道路也正与当前的处境相似,即使再往上行,仍然还在半山腰。只有在到达山顶后,眼看脚下鳞次栉比的人家,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安慰。然而只要仰首抬头,就看到一座一座的高山无尽地向天边开展。
我能休息吗?在得道的立场说,十多年来,我已经做到不为物役,不为形伤。但什么是道?只是自己一人独行的私产吗?
老子、庄子所铺的道基确是万世不朽,但时至今日,道上的车马吨位加重,道旁烟雾迷漫,我怎能以自己行在道上知足?
道基虽存,人心也渴求顺畅地四通八达,但是,值此交通尖峰时刻,维护的工作却是艰难之极。要了解那浩瀚似海的经典古籍,已非任何一个人终生可及。再加上当今科学知识爆炸,真是处处伸手不见十指!
就算人有决心,有毅力。年轻时精力充沛,身心一刻安宁不得,人连自己的方向都无法厘定,又怎能确定未来将飘扬何方?好不容易到了中年,人事已晓,偏偏又携家带小,人间的孽债满肩,由不得自己作主。有人狠下心来,追求自己的方向,就难见容于社会。人是社会动物,得不到社会的支持,谁又能做什么?
我侥天之幸,能走到这个地步,不仅得到一个有力的左右手为伴,居然还能得识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的计算机。以计算机超人的潜力,如果再加入“道”的精华,岂不比期望于人为佳?而我既能掌握计算机软件,又有道的认知,这个责任还有推卸的余地吗?
可是,道在何处呢?人有身体,两脚行于平坦的地上是道。人又有精神体,人的思维贯通在文字上,又何尝不是道?人体走的道人人可见,思想的道人人在用。为什么文字的道就为人所忽视呢?
其实人体所行的道路,又有哪个人真正了解了?只要眼睛看到了,口中也叫出其代号、名称,人就满足了,自认为了解了!文字亦然,我们说不识字的人是“文盲”,有人知道什么是“文”吗?如果要认真地“正名”,今人所谓之“文盲”,其实只是“字盲”。意思是说,这种人不能“用视觉辨识字形”!那么什么是“文盲”呢?这就是中文之妙了,见“文”思义,文既为纹理,代表了事物现象之所由来以及其导致的后果效应!所以文盲应该是指人之不明事理,没有智能!
试问,天下有几个人不是文盲?眼睛只能看到事物反映的光影,不知事物因果效应的人,即令看见了文字的光影,能辨识文字的体用,只能算做非字盲而已!一个真正明了事物之理的人,就是明道之人,因为文字的内涵才是古人传留的真道!
古人说:“文以载道”,今日真道蒙尘之际,究竟应如何发扬光大呢?须知人的意识素来是“建设容易破坏难”。人生之初心无城府,教之为黑即黑,教之为白即白。待人渐渐成长,遂以所知所识为中心思想,以己利己害为取舍标准。今举世滔滔,人人崇私尚利,仅知目前而不顾明天,道理实在很难听得进去。
所幸造物者早有对策,计算机是初生之犊,尚未被污染,使之为利则求利,教之以道则行道。我若能将中华文化的精髓一一植入计算机,当远比我镇日嘶喊,惹人反感为佳。
有人以为只要将文字资料悉数输入,用大型计算机贮存,就能达到上述目的。这又是一项因为文盲而形成的错误,全世界图书馆所藏的图书,无一不是人类思想的精华,是否因此图书馆就有智能了?就算智能是人的专利吧,那今人远比古人有更多的书籍和知识,是否智者比比皆是?
我的问题在于有没有一种智能,能把文字中所载的道理释放出来,释放出来的目的,当然是要让计算机能够了解。我一直对人如何了解“了解”最感兴趣,一旦我了解了,就有办法让计算机具备“了解”的能力。要了解“了解”,意识心理学才刚起步,唯有自己学习。向谁学呢?向我自己学最简单,只要知道自己是怎样了解的,这就跨出了第一步。
在自我观察的过程中,我发现要了解什么叫“了解”,就必须先知道我们所了解的是什么?这一点,宋明理学给了我一条康庄大道,王阳明的“格物致知”是科学态度,而理学所强调的“体用、因果”就是了解的对象。因为在我们知道事物的本“体”后,就能加以应“用”,若要用得恰当,则必须了解其原“因”及结“果”。
了解到事物的体用、因果关系,只是“了解”而已。进一步要知道人为什么能了解,则必须追究“了解”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