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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棕榈树、灌木丛似的三齿拉瑞阿(一种沙漠植物)、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球场,还有青绿色的游泳池,所有这一切全都在一层稀薄的烟雾笼罩之下,在一道道低矮的石岭的环抱之中,这些石岭都不是太大,不能叫做山。
棕榈树在高速公路上投下了一溜斜着的阴影,这些阴影的轮廓要比我记忆中的清晰分明,颜色很浅,超出了应有的程度,下面什么也藏不住。宽敞明亮的高速公路似乎够温和宜人的了,可我还是没觉得宽慰,没有一丝回家的感觉。
“去机场走哪条路,贝拉?”贾斯帕问道,问得我一怔,尽管他的语气很平和,一点儿都不吓人。这是除了车子引擎的声音之外,沉默了一夜之后的第一个声音。
“接着走10号州际高速,”我本能的答道,“我们要从它旁边经过。”
我的脑子由于缺少睡眠,整个云雾里地转不过来。
“我们要飞到什么地方去吗?”我问爱丽丝。
“不,不过最好离机场近一点儿,以防万一。”
上空港国际机场环路的情形我还记得……下来的情形就记不得了。我估计我肯定就是在那时睡着了。
不过,由于我已经把记忆整理了一遍,我对下车确实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太阳正要落入西边的地平线——我的胳膊松垮垮地搭在爱丽丝的肩上,爱丽丝则用胳膊紧紧地揽着我的腰,拖着我踉踉跄跄地穿过了温暖干爽的阴凉。
这间屋子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数字闹钟,红色的数字显示时间是三点钟,但看不出来是白天还是夜里。厚厚的窗帘一点儿光都不透,但房间开着灯,还是很亮堂。
我费劲地起了床,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窗户边上,撩起了窗帘。
外面一片漆黑,看来是夜里三点钟。我的房间面对着一段废弃了的高速公路和机场新场的、以备长期使用的多层停车场。能够确定时间和地点至少能让人感到些许安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埃斯梅的衣服,一点儿也不合身。我把屋子环顾了一遍,发现我的旅行袋放在带镜矮柜的顶上,心里很高兴。
我正走过去要找几件新衣服,这时只听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把我吓了一跳。
“我可以进来吗?”爱丽丝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当然。”
她走了进来,谨慎地把我打量了一遍。“你看上去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她说。
我只是摇了摇头。
她悄无声息地飘然来到了窗帘边上,拉好了才回过头来。
“我们需要待在里面。”她对我说。
“好的。”我的声音嘶哑了,嗓子破了。
“渴了?”她问
我耸了耸肩:“我没事儿,你呢?”
“没什么对付不了的,”她笑着说,“我给你订了饭,在前面那间屋子里。爱德华提醒过我,你吃饭的次数要比我们多得多才行。”
我马上警觉多了:“他来过电话了。”
“没有,”她说,看着我把脸埋下去了,“是我们离开之前他说的。”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领着我出了门,进了旅馆套间的起居间。我能听见电视里传来的低低的嗡嗡声。贾斯帕一动不动地坐在角上的写字台后面,眼睛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显得丝毫不感兴趣。
我坐在茶几边的地上,茶几上放着一盘食物,我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吃的是什么。
爱丽丝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跟贾斯帕一样,茫然地盯着电视。
我慢慢地吃着,眼睛看着她,时不时地扭头扫一眼贾斯帕,我开始觉得他俩太安静了。他俩的目光从来就没离开过电视屏幕,虽然这时播怕是广告。我把盘子推开,胃里突然一阵难受,爱丽丝低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啦,爱丽丝?”我问。
“没怎么。”她两眼睁得大大的,很诚实……然而我还是不相信。
“我们现在做什么?”
“我们等卡莱尔来电话。”
“他们是不是早该来电话了?”我能看出我基本上说到点子上了。爱丽丝的目光从我的两眼上移开,移到了她的真皮提包上面的手机上,然后又移了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儿抖了,我竭力控制着,“我是说他还没来电话。”
“那只意味着他们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可她声音太平静了,我更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了。
贾斯帕突然到了爱丽丝身边,离我比平常更近了。
“贝拉,”他用一种可疑的安慰语气说道,“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你在这儿百分之百的安全。”
“这个我知道。”
“那你干吗害怕呢?”他大惑不解地问道。他也许深究出了我情绪激动的大致原因,但是他猜不透它们背后的原因。
“你听见劳伦的话了。”我的声音很小,但我确信他听得见,“他说过跟詹姆斯斗只有送命的份儿。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走散了怎么办?要是卡莱尔、埃美特……爱德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个三长两短,”我哽塞道,“要是那个女魔头伤了埃斯梅……”我的声音更尖了,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味道了,“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容忍我自己呀?你们谁都不应该为了我而拿生命去冒险……”
“贝拉,贝拉,别说了。”他打断了我,他的话像连珠炮似的,太愉了,我一时明白不过来,“你全都是在瞎担心,贝拉。相信我——我们谁都没有危险。你已经随太大的压力了,别再用那些完全没有必要的担心给自己加压了,听我说!”他命令道,因为我望到一边去了,“我们家很强大,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失去你。”
“可你们干吗该……”
这次是爱丽丝打断了我的话,她用冰凉的指头碰了碰我的脸:“爱德华孤身一人已经快一个世纪了,现在他找到了你。你看不见我们看见的种种变化,我们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们当中有任何人想再看一百年他的眼色吗,如果他失去了你?”
我看着她的黑眼睛,愧疚感慢慢地减弱了,可是,即使我完全冷静下来了,我也知道我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贾斯帕在那里。
这一天真是漫长。
我们待在屋子里。爱丽丝给前台去了个电话,请他们暂时不用整理房间。窗户依然关得严严的,电视开着,虽然没有人看,每隔一定时间,他们就会给我送饭来,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搁在爱丽丝提包上的银色手机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了。
我的这对临时保姆,在令人提心吊胆的悬念前确实比我从容多了。我坐立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们反倒是越发镇静了,像两尊雕塑,俩人的目光难以觉察地跟着来回移动。我使劲地记房间的样子,记长沙发的条纹图案,棕黄色、桃红色、米色、暗金色,然后又是棕黄色,以此来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有时候,我盯着那些抽象画照片看,胡乱地从各种开头中找出些图像来,就像小孩儿在云朵中找出图像来那样。我找出了一只蓝色的手,一个梳头的妇女,一只伸懒腰的猫,可是当那淡红色的圆圈儿变成了一只瞪得大大的眼睛时,我把视线移开了。
由于下午过得很慢,我就回到床上去睡觉了,纯粹是为了有点儿事做。我希望自己在黑暗中能够摆脱那些可怕的恐惧,它们老是徘徊在我意识的边缘,害得我逃不出贾斯凰小心翼翼的监视。
可爱丽丝漫不经心地跟着我进来了,好像是由于某种巧合,她偏偏也在这个时候在起居间待厌了似的。此时,我正开始想知道爱德华究竟给了她什么样的指令,我横躺在床上,她盘着腿坐在我旁边。我一开始没理睬她,突然累得不行,就睡着了,可没过几分钟,刚才因为有贾斯帕在边上而抑制住的惊慌就开始出现了。我很快就对睡着不抱希望了,双手抱着双腿,蜷成了一个小圆球。
“爱丽丝?”我叫了她一声。
“嗯?”
我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得非常镇静:“你认为他们在干什么?”
“卡莱尔想尽量地把尾巴往北引,等他靠近,然后回头伏击他。埃斯梅和罗莎莉按计划是在能拖住那个女魔头的情况下往西去。要是她掉头的话,她俩便回奔福克斯去保护你爸爸。所以我想,要是他们不能打电话的话,说明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那就意味着追击者跟得很近,他们不想让他偷听到什么。”
“那埃斯梅呢?”
“我想她肯定回福克斯了。她不会打电话的,以防那个女魔头有机会偷听到电话的内容。我期望他们全都是为了谨慎行事而已。”
“你真的认为他们安全吗?”
“贝拉,我们得跟你说多少遍我们没有危险呀?”
“可是,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会,我会一直跟你说实话的。”她的语气很诚恳。
我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确定她说的是真话。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她完全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没吱声,我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似乎很矛盾。
“爱德华不希望我告诉你这个。”她说得很坚定,但是我感觉到她并不想按爱德华的话去做。
“那不公平,我认为我有权知道。”
“我知道。”
我看着她,等待着。
她叹了一口气:“他会非常生气的。”
“不干他的事儿,这是咱俩之间的事儿。爱丽丝,作为朋友,我求你了。”此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知怎的——她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将一 直是朋友。
她用她那光彩夺目、迷人的眼睛看着我……在作选择。
“我会告诉你其中的技术性细节,”她终于说道,“但是我自己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我记不得了,而且我从来没有做过把人变成吸血鬼的事,也没见过,所以记住了,我只能告诉你理论。”
我等待着。
“作为捕食其他动物为生存的动物,我们的身体就是一个武器库,里面有用不完的武器——远远超过了实际需要。力量、速度、敏锐的官能,更不用说爱德华、贾斯帕和我这些了,我们还有超常的官能。还有,就像食肉的鲜花一样,我们的身体方面对猎物就很有诱惑力。”
我非常平静,回想起爱德华在那片草地上曾经多少直截了当地给我演示过这一概念。
她咧着嘴笑了,笑得有些叫人毛骨悚然。“我们还有另外一种完全多余的武器。我们还能分泌毒液,”她说道,牙齿寒光闪闪的,“我们分泌毒液并不致命——只能致残,而且它见效慢,会扩散到血液之中,所以,一旦我们的猫物被咬了,就会疼得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用不着,我刚才说过了。要是我们都那么近了,猎物是逃不掉的。当然啦,例外总会有的。比方说,卡莱尔。”
“这么说……要是毒液得不到排除而扩散……”我喃喃道。
“转变过程要几天才能完成,这要看有多少毒液进入了血液循环,以及毒液距离心脏的远近。只要心脏跳动,毒液就会扩散,并在扩散的过程中对身体进行治疗和改变。最终心脏停止了跳动,转变也就完成了。不过整个这段时间里,受害者每分钟都会但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