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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丝莉不语,她只是感动,陆颖星竟是这样理解她。
“宝贝,等孩子出生以后,认王旭做干爹好不好?”陆颖星忽然在她耳边耳语着,毫不掩饰对她不尽地依恋。
“好。”淡淡的一个字,却在郝丝莉的心里聚成了千般重。
三日之后,杭州市政府派专人来接陆颖星回去。这一刻,灾区的民众才知道他竟会是杭州的副市长。
当日地震发生之后,教育厅的王亮厅长跟其秘书众人死里逃生般便坐着飞机返回了杭州,只有陆颖星一个人,毅然留下决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当时环境相当混乱,他隐姓埋名地只告诉人们他是一名来此旅行的普通游客,并且是个外科医生。
在简陋的临时救助站里,他以精湛的医术挽救了一个少年差点被截肢的双腿,最后他甚至不眠不休地一共救活了四十二个刚刚被挖掘出来的,全部都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在陆颖星挽着郝丝莉即将离去的时候,藏民们依依不舍地与他们夫妻握手敬礼,当地政府也是万分感谢陆颖星夫妇的善举,并且联合受过他们夫妻帮助的灾民签署了感谢信,寄往杭州市政府。
这一天傍晚,当陆颖星牵着郝丝莉的手走出萧山机场的贵宾通道时,当地大学生自发组织的欢迎仪式着实让他们夫妻二人倍感惊喜。
“欢迎英雄归来”的横幅高傲地扬起,新闻界的媒体高举着闪光灯不管不顾地一阵乱闪。
陆颖星的秘书黄麒连同杭州市政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夫妻扫出了一条通道。
“各位记者朋友们,明天上午十点,市政办公室的新闻会客室会举办新闻发布会,有任何想跟陆副市长交流的朋友,欢迎明天前来。谢谢!”
黄麒一边陪着笑脸耐心地解释着,一边护着陆颖星夫妇安全地坐上了回家的轿车。
“陆副市长,陆老爷子吩咐,接到你们之后直接回陆家小院。”
“知道了。”陆颖星温声应着,将一只大掌抚上了郝丝莉的小腹,浅浅勾唇。
他没有责怪她任性地跑去了玉树,只因他深知,如果换做是他,刀山火海他也一样会为了她而闯。
他也没有告诉她,当他在杂多县收到了她一条条情真意切的短信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急如焚。
因为在短信之前的一天,杂多县刚刚余震,他生怕她也会遭受一样的遭遇,更不知她已经流落到了哪里。
面对时有时无的狗血信号,他跟郝丝莉一样,将身边所有的遇难者遗体一个个地细细看了一遍,每次发现没有她的小脸,他就会傻傻地笑起来,笑得跟她一样凄然。
这样蚀心嗜骨的滋味,刻骨铭心地印在了彼此的心尖,将爱情升华为浓浓的亲情,再也割舍不断。
当陆颖星与郝丝莉蓬头垢面地从车里下来,两人的身上都脏兮兮的,还泛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殷霞跟周雅兰直扑了上来,抱住两个又脏又臭的孩子就是一阵阵梨花带雨地嚎啕大哭。
“先让他们去洗洗吧,再换套衣服。从灾区回来,连衣服都没有换,也太狼狈了。”
陆毅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殷霞跟周雅兰就依依不舍地渐渐松开了各自的孩子。
“妈妈,我们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郝丝莉哽咽着,却是喜极而泣。
陆颖星红着眼眶,拉着郝丝莉走向陆毅:“爷爷,我跟莉莉回来了,害您担心了。”
陆毅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陆颖星,然后倍感关切地看向郝丝莉,湿润的眼眸流连到她的肚子,柔声道:“莉莉啊,孩子,没事吧?”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死一般地沉寂了起来。
郝丝莉轻轻咬了咬唇,然后浅浅一笑:“孩子很好,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殷霞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起来。
陆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连血压也直线上升了。他甚至找陆宏远个郝润生一起商议过,如果他们活着回来了,就告诉他们,关于他们身世的真相,让他们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
狭长而深远的双眸细细打量着这对年轻人,陆毅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臭死了,去洗洗,去洗洗。”
回到二楼卧室的两个人,相视而笑之后,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老婆,我给你洗澡吧!”陆颖星像个孩子般撒起娇来。
“不要!”郝丝莉拒绝的干净利落。
“为什么?”他将脸埋在她油腻腻的头发里,似乎还很享受。
“我好多天没洗澡了,身上粘粘的,不想让你看见。”郝丝莉娇羞无限地越说越低,后面的声音几乎都笑得听不见。
“呵呵。”陆颖星不管,一把将她横抱而起,面色无比邪恶,笑得一脸银荡荡:“宝贝,我就喜欢你湿漉漉的,粘腻腻的样子。”
“啊,讨厌啊!”郝丝莉娇嗔未过,陆颖星已经抱住她直奔浴室。
赤诚相见的彼此,互不嫌弃地在对方的头发上打着陆颖星最爱的柠檬味的白色泡沫,一个个充满爱意的小泡泡,像是在诉说着绵绵的情话,又像是夏天里甜蜜的冰淇淋。
小小的方寸之间,两人的嬉笑声伴着哗哗水声,奏起了一支名为“挚爱一生”的情歌。
这一天的晚宴,可谓前所未有的大团圆。
陆毅稳坐在餐桌的顶端,大家长的尊贵地位昭然若揭。陆宏远跟郝润生,分别位于陆毅的左右手边相视而坐。陆宏远旁边是殷霞,郝润生的旁边是周雅兰。陆颖星跟郝丝莉了分别坐在末端的两侧,遥遥相对。
晚宴的食物异常丰盛,敏锐的陆颖星只是尝了一口,就已经知道不是出自家里的保姆之手。他坦然一笑,看来,爷爷是下了决心了,想要吐露真情了。
谈笑风生了好一会儿,陆毅瞧见郝丝莉也确实吃了不少了。于是缓缓搁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手帕,轻轻拭唇。
陆颖星不动声色地瞥了瞥郝丝莉,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埋着脑袋一个劲只顾着吃。
唇角扬起一道略显无奈的弧度,他拿起自己的汤碗,给郝丝莉盛了一碗清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郝丝莉不好意思地接过汤碗,与陆颖星相视的眼眸间,流淌着无尽的暧昧。
“呃,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们说一下。”陆毅微微正色,重点将目光直射在了郝丝莉的身上。
“是关于,莉莉,跟星星的身世。”陆毅不紧不慢地悠然开口,本以为会换来郝丝莉的惊讶目光,或者焦急的询问,谁知,她只是漠然地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然后轻柔地执起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嘴角。
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陆毅有些不大自在。
安静了一小会儿,郝丝莉微微一笑:“爷爷,您是在等我问你,我的父母是谁吗?”
陆毅一怔,双眸微微薄怒之后,显露出的,只有钦佩与赞赏。
“莉莉,你不想知道吗?”陆毅淡然开口,其他人都无从插话。
郝丝莉微微抬眸,与陆毅四目相对:“爷爷,为什么我的身世,是您亲口告诉我呢?如果您要说的我的身世,是跟您有关的话,那么,您就可以不必说了。”
陆毅被她的一句话堵得不上不下的,众人也是忧心忡忡,丝丝慌乱。
郝润生柔声提醒:“莉莉,跟爷爷说话,不能没有礼貌。”
郝丝莉莞尔一笑,格外镇定自若:“爸爸,我已经很有礼貌了。”
陆毅一怔,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郝丝莉大大方方地转目看向他,嘴角还隐约有一份轻蔑的笑:“爷爷,我的生母,一定是您不喜欢的人吧?”
周雅兰抬眼瞧向陆颖星,却见陆颖星只是无奈地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似在说着:“不是我。”
陆毅不自在地执起水晶杯,小抿了一口葡萄酒:“你,知道什么?”
郝丝莉忽然收敛了微笑,回复到之前的小百合状态:“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陆颖星带我来见家长。那时,爷爷对我挑剔的态度,着实令我很费解。如果说当时您是嫌弃我有个正在坐牢的爸爸,但是事实很明显,您一早就知道了我爸爸是卧底。”
“您这样对我,只有一个原因,您对我的偏见,并不来自于我本身,而是在这个世上有我这个人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陆毅微微合目,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
“所以,您一定很不喜欢我的生母,可是,迫于不得不接受我的原因,提出要我去考公务员。这个原因就是,我才是陆家的孩子,对吗?”
陆颖星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爱妻做精彩的推论,而除他以外的人,全部都惊愕地抬起了头。
“好吧,我承认,我的记忆恢复了。”郝丝莉若无其事地端起陆颖星给她盛的那碗汤,一饮而尽。
“我的生母就是那个叫星瑶的女人吧?而我的出现之所以不被接受,是因为我是一个丑闻,对吗?”
郝丝莉凛冽的目光瞬间射向了陆宏远,陆宏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学着陆毅的样子,将水晶杯放到嘴边狠狠酌了一大口。
“星星老公早就知道真相了,却一直不肯告诉我,直到现在,他一个字也没有对我说过。”郝丝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
陆颖星惊奇地看着她,张开了嘴巴,想要解释,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来,我真的猜中结果了,可是关于过程,还请爷爷,详细告知了。”
郝丝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温柔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有这个陆家的唯一的后人做靠山,她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陆毅揉了揉太阳穴,顿了一会儿,然后将记忆的小窗轻轻推起,娓娓道来。
原来,二十七年前,陆毅有两个儿子:陆宏博跟陆宏远。而宫星瑶爱的是陆宏远。
当年陆宏远要带着身为舞女的宫星瑶进陆家,却被陆毅坚决拒绝了。陆宏博在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之后,悲痛欲绝,竟然几度自杀未遂。
陆宏远顾念兄弟情宜,思量再三,终于决定忍痛跟宫星瑶分手,成全哥哥,于是便匆忙之下娶了殷霞。
得知陆宏远结婚的宫星瑶,万念俱灰,如陆宏远的意,跟了陆宏博。可是,殷霞却出于嫉妒,屡屡生出事端挑拨宫星瑶跟陆毅的关系,怒的陆毅扬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任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娶她。
殷霞也因此受到了陆宏远的冷漠对待,她拒绝答应陆宏远离婚的要求,从此夫妻之间形同陌路。
直到有一天,陆宏远抱回一个男婴,就是陆颖星。陆宏远对殷霞说,只要她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他愿意跟她保持着夫妻的名义。
又过了半年,陆宏博仍然不愿与宫星瑶分开,于是被陆毅派人禁闭在家中,也是殷霞,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隔着门告诉陆宏博说是宫星瑶难产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陆宏博心急如焚,最后干脆从三楼跳窗而逃。
殷霞看见陆宏博跑出小院的身影,就乐滋滋地跑去跟陆毅告发他。
盛怒之下的陆毅,带了一队人马匆匆追到了医院,却看见陆宏博手里抱着一个女婴,整个人呈疯癫状态。
陆毅抢走了他手里的女婴,押着陆宏博回家。
而陆宏博却在半路再次逃走,还发生了交通意外,当场死亡。
郝丝莉就是当年那个女婴。
陆毅不能接受郝丝莉的存在,每每看见她就会想起自己中年丧子的哀伤。于是在得知周雅兰没有生育的情况下,将郝丝莉送给了他们夫妻。
说到这里,陆毅表示,他说完了。
“呵呵,”郝丝莉忽然嗤笑一声,然后万分不解地看向陆宏远:“这个,真的是最真实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