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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婉约的烂桃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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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年看着程茵艾,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我们本质上是一类人,对你来说除了安安你爸妈其他人都只是其他人而已。对我也一样,除了景天,你们都是其他人。”说完他优雅地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还有,祁太太,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周末就没法和你回去孝敬父母了,还请见谅。”

说完祁景年飘然而去,程茵艾看着桌上动了一半的食物,食欲全无地把手中的餐巾抓成一团之后扔在了桌上。

祁景年的出差,自然是去美国。

拿到那份遗嘱影印件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秘密地查探当年和遗嘱有关的几个人的去向了。当初做公证的那个人也同样去了美国,踪迹下落自然已经有了眉目。

祁景年不由得佩服起邵易城,有了可以篡改遗嘱的机会居然只改动了那么一小点,不贪心,但足够改变整个局势。而这两年来明里暗里的交锋,更让他觉得邵易城这个人除了阴毒做事不留余地之外,确实是个成大事的人。

所以这次,他必须一击即中。

“遗嘱”的原件已经送去专业机构做鉴定,篡改的地方确实就是与阴影版不一致的所在。物证已有,剩下缺的是人证。

那名公证员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移民之后安逸的生活,不敢有任何改变的他完全在祁景年面前装聋作哑。向来先礼后兵祁景年与他谈了很久,依旧得到的只是个死鸭子嘴硬的答案。直到祁景年抛出鉴定证明,以及原件的影印版才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李先生,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如果有必要,可以调出两年前您账户的转账记录,看看到底是谁刚给你转的钱。我不觉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个简单的真相都会查不出来,您觉得呢?”祁景年看着脸色发白犹自不肯说出受谁指使,只说自己不知道的人。

这世界上的可笑的事情他这两年见的不少,只是这次依然会愤怒。似乎有关这件事情的处理,他都有些过激,所以他不介意再残酷一点:“如果李先生不肯合作,那么我只能将您一块告上法庭了。虽然美国对你们来说是天堂,不过别忘了,这里信奉的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想,您这样的,应该不会有谁来包庇吧?如果你合作,至少你的妻儿一家能够继续现在的生活;如果不合作,我不保证您来历不明的财产被没收了之后还会怎样。别忘了,除了您,我还有一个证人。”

说完祁景年就走了,只可惜他走了还没三步,就被吓坏了的李先生抱住了脚。

把人交给小何好好安置,祁景年立刻又登上了飞往西雅图的飞机。对于陈律师一家,他倒不算太决绝,毕竟那份影印件是从这里流出的。陈律师的老年痴呆时好时坏的,祁景年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时空错乱地穿越到祁景年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让人完全无法发出脾气。

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祁景年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证人还真的只有那位李先生一个。

陈太太看着祁景年有些局促,从那天陈律师和林伊的对话中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恐慌的她只能不断地让祁景年喝茶。

“其实,我还得感谢您,那份影印件是您给我发的吧?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祁景年为了让陈太太宽心,特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说来讽刺,对着一个老太太却要装得很和蔼。

“啊……”陈太太被说愣了,不过她大概明白祁景年说的是那一份被林伊拿走的影印件。她是被吓坏了,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大的罪,会不会还影响到自己的而已。所以她茫然地点头,然后又从口袋里搜出一串钥匙,“老陈他还藏了好多文件在保险柜里,你再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祁景年笑着点点头,跟着她去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文件很多,大多数是当年为祁老爷子处理的案子以及一些纠纷的简单卷宗。或许陈律师只是想把这些留下来,好让自己以后能够回忆回忆。祁景年一边看一边摇头,现在他就活在了自己的回忆里,不是也还不错吗?

他又翻了翻,才发现祁老爷子当年的遗嘱也改了许多次,他几乎都能想象到每次都是在怎样的重大情况下发生的。看来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祁景年正要离开,却在遗嘱里发现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遒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字:

吾儿景年亲启。

他认得的,那是父亲的笔迹。

捏着信封的手指居然微微地颤抖,祁景年对自己不解地摇了摇头,然后把信拆开。这并不算一封很长的信,如同祁老爷子一贯的作风,简单平实。在信里,他先是告诉祁景年自己这么分遗产的原因,然后交代了几件事情:时刻提防着邵易城、好好照顾祁景天、好好地和林伊在一起以及不要为难祁景月母女。

读完信的祁景年独自在屋子里坐了很久,或许他和他父亲彼此误解了太久,待要追悔已是莫及。而他交代的那些最后的心愿,至少有一件,他或许已经没法完成了……

心情很复杂,趁着时间还早,他决定离开这个逼仄的小屋,去海边走走。

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

和北京的气候不同,西雅图的空气中似乎总带着湿润的海风。

正是阳春四月,从北京飞来西雅图,才发现春天真的来了。在那边还满是雾霾的干冷,而这边已经是满城的樱花肆意地开着,在街角在湖边随处可见。似乎这里的樱花比别处的生长的更为自由自在,天真烂漫地绽放着自己所有的美丽。

“祁少要喜欢看樱花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美景的祁景年,一直在开车的小何忍不住问地说。他看得出来祁景年的心事重重,虽然不知道进去那个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喜欢吗?这么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呢?祁景年礼貌地点了点头:“是哪儿?”

“华盛顿大学啊,我研究生就在那儿读的。”小何兴奋地说到柘。

“那就去看看吧。”祁景年淡淡的说。

其实去哪儿看对他来说并无分别,他只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走走,静静地发个呆而已。两年了,纷纷扰扰争争斗斗,他的心连一时的宁静也不曾有过。那些自己一直在极力回避的情绪,突然在今天看到那封信之后开始失控。

或许再不会有一个人像林伊那样了,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所有的神经。她就像是他心中最晦涩的秘密一般,无声无息地埋藏在那里,却让他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扳。

还记得那一夜从林伊家出来,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车里呆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把林伊的这间小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家。甚至在林伊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他找到了那间公寓的主人,以高的不合理的价格买下了那间公寓。然后放在那儿,每周自己去亲自打扫一次,有时候他也会不切实际地幻想:说不定哪一天林伊就回来了呢?只要她说还想和自己在一起,他一定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是她就这么走了,走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屋子里的东西一切如常,衣服都没有带走太多,就好像她只是出去旅游了一阵随时会回来一样。只是她没有再回来,那么狠心,仿佛他们曾经的过往都已经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车已经停下。小何显得有些兴奋,毕业之后故地重游怕是有太多回忆要去追寻。回程的机票在晚上,他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无所事事,他便放了小何自己一个人慢慢地闲逛。

正如小何所说,华盛顿大学里的樱花开得别样妖娆。整个校园都是樱花的海洋,树上枝头一片片粉白色的雪,绿色的草地上点缀着点点落英,再没比这更美丽的景致。可是再美的景致又能如何,一个人所能看到的风景,终究会荒芜在记忆的尘埃里。

校园里有许多人,不过比起国内那些堪比风景名胜大学校园,依旧不显拥挤。三五成群的学生或是信步闲庭,或是席地而坐。游人们拿着相机举着单反贪婪地拍摄着美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祁景年便也在草地上席地而坐,阳光很好,带着湿湿的空气,暖暖的让人心安。目光放空在一点侵略性也没有的美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时间似乎静止。

忽然一个身影进入祁景年的眼帘,长长的黑发在阳光下似乎镀了一层金,连发梢都跳动着金色的光亮。祁景年的心一紧,不是没有想过再见面时的场景。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好奇,自己是会心怀怨恨,还是可以淡然地一笑置之。他设想过无数种自己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连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这件小事都在犹豫。

再见亦是朋友吗?如果真的深爱过,再见怎么可能会是朋友。

祁景年觉得喉咙发紧,林伊就在不远处,或许连20米都不到,他却只能在树下手足无措地站着。林伊抱着书慢慢地往前走着,半点脂粉没有的她似乎比之前在银行工作时看着还显小。一身浅色的衣服,在樱花漫天的校园里一点也不显突兀,反而衬得人清秀脱尘。

双腿终于不受控制一般地往林伊那个方向走去,他试图控制自己的,却还是越走越快。他只想去打个招呼,至于打完招呼之后还能说些什么,他已经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了。

“小……林伊。”终于追上了林伊,一个称呼到了嘴边他还是改了口。

林伊条件反射似的回头,脸上的表情从一瞬的惊喜与激动立刻变成了一抹淡淡地微笑。她感觉身上的每个关节都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就连说话也这么困难。她居然见到了他,不是在梦里,是在她读书的地方,飘着漫天樱花的校园。他离自己这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

可是……他是来找自己的吗?怎么可能,她曾经把他伤的那么深……林伊目光低垂,无意中看到了祁景年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沸腾的心仿佛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是了,他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叫做程茵艾。

林伊努力地收起自己的黯然,又向后退了两步。两个人之间隔着安全的距离,这样她才能够正常地呼吸。她尽力地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真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嗯,有点事情,你呢?”

林伊抱着书,抱得紧紧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要进过深思熟虑一般,她又说道:“我在这边读书。”没什么必要骗人,既然碰到了,这种小事查一查就能知道。

“你……还好吗?”祁景年又问。

林伊轻轻地点点头:“还不错,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快,比以前轻松多了。你呢?”

“不算太好。”祁景年盯着林伊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出这四个字。这四个个字出口的时候,祁景年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期待。他期待着林伊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一点担心?

他不会知道,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林伊几乎要痛哭失声。可她忍住了,笑着目光飘向了不远处的樱花树上。她也觉得他过得不好,因为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他瘦了。轮廓分明的面庞比以前更显消瘦,或许是时常皱眉,眉头之间已经有了浅浅的印记。

她很想告诉他,如果累了就歇一歇,如果困了就睡一觉,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早就失去了资格。现在能够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能够再次听到他低沉的如钢琴低音流淌般的声音,就已经是最大的奢侈。

“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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