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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里有件月白色的衫裙,绣满了星星月亮,还有一把银色小飞刀。
那件衫裙挂在屋子里,满屋星辉灿烂,月华醉人。我脑中想起那个美丽之极的女人,她穿上这身衣服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那把银色小飞刀就一直握在大爹爹手中。大爹爹从拿起那把飞刀,就再也没放下过。
小小南瓜悄悄告诉我,他听到送包袱的人说,是什么王妃临终前给他的。
我的医术已经非好精湛了。我给大爹爹把脉,想起从前回魂爷爷说心病。我还是给大爹爹开了很多药劝他喝。 HB#!Dv_&'_
大爹爹却望着衣架上那件衫裙出神不语。
我终于忍不住说:“她死了,大爹爹!”我希望这一记猛喝能像当头一棒敲醒大爹爹。人死不能复生,大爹爹只要自己想活,活到百岁也没问题。
大爹爹却笑了:“平安,你说黄泉路上真的会有血红色的花吗?”
我一怔:“不知道。”
“有的,星魂说,只要摘一朵就能记得前世。她从前出嫁的时候穿了这样的衫裙,她还是记得第一身女装要穿给我看的。我死了,我一定要去摘一朵,不,把那些血色花儿全摘了,下一世才会认出她来……”大爹爹眼神里有种疯狂,我似乎看到像火焰似的花儿在他瞳孔里燃烧。
这是我第一次从大爹爹口中听到星魂的名字。那天晚上,大爹爹有些神智不清,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我从他口中渐渐知道了他们的故事,月魄与星魂的故事。
大爹爹一遍遍问我黄泉是否真有那种神奇的花儿。我一遍遍回答他说有的。
天亮的时候,我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的听到大爹爹说:“去了黄泉,我总能和他争一回吧!”
我吓得清醒,睁开眼时,看到大爹爹用那把小飞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嘴角却有一丝笑容。
我把那件衫裙放进了大爹爹的棺材里,和小南瓜还有小小南瓜离开了山谷去了圣京。
就住在大爹爹带我去过的那条小巷子里。
大爹爹就埋在院子里。我记得,他嘴里念着这个地方。
我开了间平安医馆,替大爹爹开的。他说,他会在这里等到她来。
番外之李天佑
那一年,永夜才九岁。脸上挂着微笑,极有礼的走过来。那瞬间,我觉得她漂亮得不像话。
因为蔷薇,二弟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那晚皇宫夜宴,二弟换了两次衫,吃了极大的闷亏,我总怀疑是永夜做的手脚,偏偏又没看出端倪。若真是她,她就太厉害了。
翻了年,她挨端王的板子,我被父皇逐出宫去。从那日起,我和天瑞的争斗就开始了。说也奇怪,七年之中,天瑞和我不论明里暗中,总是半斤八两。以致于我怀疑府中出了内贼,可能天瑞也是这样想吧,他看我的目光也很奇怪。
永夜一天比一天美丽。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只觉得她生得骨格纤细,虽肤色不好,却美得让人心惊。
我每次看到永夜,又是疑惑又是忍不住想靠近,加上皇叔的关系,我近乎是宠着她。这让我很烦恼,我很怕自己对她有别的感情。
她是端王府的世子,我就算喜欢上了,也是不敢透露半分心思。
直到那一次,她与倚红来了府中,临走时,我突然发现她和倚红的感觉太相似,如果永夜是女的,我毫不怀疑。
正因为是皇叔说的永夜是儿子,所以我从来不敢乱猜。
我进宫,父皇找我谈事,我无意中听出来了。
父皇和盘托出,永夜竟为了我的大业牺牲这么大,我心里又是疼惜又是高兴。谁知永夜第二天就出使陈国,我巴巴的在城门口等了她很久。
我吓倒她了,我想永夜肯定不能适应我态度的转变,我越看她越喜欢,一直想抱她却不敢,如今我完全可以,我顾不得她的恼怒,搂了她入怀。她的身体这般柔软,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纵然她离开,我却告诉自己,我喜欢她,我一定会娶到她。
父皇一早为我定下齐国络羽公主为妻。别说我登基为帝,就只是个王爷,我立络羽为正妃,也同样可以立四个侧妃,永夜没有正妃名,我可以多宠她,也是一样的。
皇叔并不知道我和络羽定亲的事,他极不愿永夜嫁给我。初时我一直想,皇叔位高权重,如果我登基为帝,他又成了国丈,他是忌讳自己权太重,怕我削权猜忌于他。只要我心诚,皇叔无谋逆之心,他一定不会反对。
永夜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可爱的,包括撒娇发脾气。她持了先帝的圣旨与我对抗,圣旨是死的,人是活的。先帝不过给了她三次机会,我随口一句话就是圣旨,永夜自以为的倚仗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当她的面杀了李言年和揽翠。这二人活着总是对皇权的威胁。我自然也顺便让永夜知道,我可以放人,我也可以杀了他们。
永夜称病不接旨,我知道是装病,也随她去。她有游离谷刺客的身份,是我的臣子,她能翻过天去?
我去看她,不论她是真的吃醋也好,借机发泄不满也罢。登基大典一过,我就会宣她进宫。宣一次她可以抗旨,我一天连传十二道旨意,我看她怎么办。
这种与永夜斗气的过程是很有乐趣的,我一点也不急。 _
然而,我断然没有料到,皇叔的不愿,是他早已为永夜定下了齐国太子这门亲事。
我深感皇叔为了安国皇权所做的牺牲,又觉得这才是一道真正的题。我需要因为永夜和齐国开战吗?这是很难的题,也是很简单的题。
我才娶了齐国公主为后,难不成要抢齐国太子妃为妃?络羽等了我多年,齐国给予了我莫大的支持,这题很简单,放弃永夜,换来国泰民安。
难就难在,我舍不得。
明明势在必得的东西,转眼之间变成别人的,那种不甘和恼怒实难用言语描述。。‘
永夜嗔怒不肯屈居络羽之下,我想并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她爱极我才会想独占我。这让我有些难过。与她斗来斗去是回事,心里是明白的,我真的看不透永夜的心思。有时候竟想立她为后,让络羽为妃会不会顺了永夜的心。这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所以,我放弃了永夜,赐她公主封号与仪仗,落个眼不见为净。
永夜出嫁后,我常常想念她在月夜下抚琴难过的脸。偶然听到琴声悠扬,寻过去,却是络羽在月下抚琴。
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如同她的名字,像轻羽一般。络羽很美,她低头抚琴,双目含泪的模样像极了那晚委屈的永夜。我走过去,抱起了她。
络羽的脸漫起一层害羞的红色,身体在我怀中轻颤,这是我从来没有在永夜身上见过的。这一晚,我待她极温柔。络羽也极大的满足了我男人的感觉。
渐渐的,我觉得我很喜欢络羽。虽然她没有永夜那种拈酸吃醋让我打不得骂不得手足无措的时候,但是她温柔得像水,特别是崇拜我的眼神让我很得意。
久了,我时常会想念永夜的撒娇颐指气使的模样。永夜也会这样思念我吗?
齐国王达传书回来,说永夜会为了我进宫做太子妃,以报皇恩。
我心里又开始犯酸,接连几日都没去寻络羽。
她怯生生的做消夜端来给我,我见她瘦了些,神情有些憔悴,忍不住心疼问她怎么了。络羽答我:“皇上不来,心里总是空的。”
我心里一动问络羽:“皇后若喜欢了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否?”
络羽脸又羞红了,垂下眼帘良久才轻点了下头。
我却极其郁闷。我怎么从不来没觉得永夜思念过我?若不是遣旨传书去齐国,她连句话也没捎回来过。
我下令打探永夜在齐国的行踪,得来的消息极多极乱。
一会失踪,一会儿又去什么西泊秋祭。与月魄风扬兮拎不清关系。
我猛然回想起当初捉了姓月那小子后永夜的神情,心里大恨,她心里没有我,从来没有我。她居然一直在耍我。这口气直闷得我想杀人。
然而又只能埋在心头,不管怎样,她都是齐国的太子妃。心里没有我也很正常。
没过几个月,我居然听到消息说永夜回了安国,回了端王府。这真是怪事。
永夜若是嫁了太子,她这会儿就应该是齐国皇后。我想,会否是慕容燕与慕容扬兮的太子易位让永夜恼了。毕竟她一直以为是嫁慕容燕。
书桌上两幅画像摆在我面前,我倒吸一口凉气。
风扬兮是慕容扬兮。叫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第二次能得到永夜的机会,又眼睁睁从手指缝里溜走。
她进宫来,还是男装。
我猜她是男装,因为她怕进宫。
如果她没有嫁,她不能穿齐后品级服饰。穿了,就脱不下来了。女装,她也不能绾发,梳妇人发髻。她只能男装,才最好。
见永夜错愕,我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猜中她的心事吧。我平和的与她说话。我几乎没有去看她的脸。
我怕我看了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会做出让安国惹兵祸的事。风扬兮,现在还得罪不得。
我静静地问她:“其实小夜心里从来没有朕,对吗?”
她的回答很妙,又在糊弄我:“就算有,也不能有。皇上不明白吗?”
我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我知道她没有嫁风扬兮。然而永夜却说,没有嫁不等于她不嫁。
这是公然告诉我,我若要她进宫,等于抢齐国的皇后。
我苦笑,想起当初她糊弄我牵着我的鼻子走,让我时而伤心时而痛苦的情景。这样的女子我很喜欢,可是我要不起。
我能给她的是一个退路。“如果你没地方去,嫁给我,我也会疼你一辈子。”
这可能是我唯一让永夜感动的事情吧。以我的武功,我听到她静静的吸气,很难过,很想说什么,又最终没有说便离开了。
我没有回头看她。从前那个永夜只能埋进我心底里。我现在想得最多的是风扬兮。
走进梅林,络羽居然躲在里面,我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也有吃醋的时候?我微笑着走过去,轻哄着她,似无意的说:“朕对你那位从小没见着面的皇兄很是感兴趣,皇后不介意与朕说说……”
络羽真的简单。没费什么功夫我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风扬兮在我安国呆了这么多年,他对我这国的山川地形了若指掌,我该如何应对?看来我的事情还多,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安国的军队体制,边防布署防御。
心中恼了永夜,对赋闲在家的皇叔本也想牵连,此时却不得不求上门去。
皇叔微笑着递给我一卷齐国军事河川地形图,大谈一番我军改良举措,听得我心服口服。真正是只老狐狸,早为自己备好了后路。让我还不得不倚重于他。
好在皇叔对权势没有野心,否则,我就留不得他了。
又过半年,齐国再传消息,风扬兮禅位慕容燕,做他的风王爷去了。两国平安无事。
我问络羽:“你见过你皇兄几回?”
络羽轻笑道:“不多,也就几回罢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
“永夜喜欢的人。”络羽居然刺了我一句。
我回头,见她扁着嘴下巴微扬,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永夜那会儿的模样又冲进心里,也许,永夜要的就是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