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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耐心地等吧。几个人又默默坐了半个时辰,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一个把扇的宫人走出来说:
“皇上醒了,传裴大人、萧大人,陈大人。”三个人整整衣服起身往里走,长孙无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近侍正在侍候高祖洗脸,几个人进来后不敢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待高祖从卧榻上坐下后,裴寂几个人才走过去跪地叩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高祖摆了摆手,显然不耐烦这些废话。他抬了抬眼皮,见长孙无忌也来了,冷冷地问:“这位是谁呀?”
长孙无忌知道皇上明知故问,但还是磕个头,老老实实答道:“臣长孙无忌现为秦王府僚属,秦王遣臣下看望圣上。”
“看望朕?”高祖冷笑着,从坐榻房边的几案上拿过一张卷起来的圣旨,抛给地上的长孙无忌,“你是来为你的主子讨债的吧?给,拿去吧!”
“讨债?”长孙无忌一时还明白不过来,拿起圣旨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
立李世民为太子,钦此!
长孙无忌高兴地手都有些哆嗦,来的目的就是要这行字,行!想不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长孙无忌趴地上替秦王磕个头,却并不走,昂起脸来说:
“请圣上委新太子以军国大事及庶务,以安天下!”
这要求有些过分,况且,出自一个王府的僚属之口,高祖瞪着眼气得不轻,萧瑀忙对长孙无忌说:
“你先回去安排新太子册立的事,剩下的事我来办,也请秦王放心,圣上盼着他能把大唐治理好呢!”
长孙无忌也觉自己有些那个,想想尉迟敬德在前厅持槊而立,长孙无忌也磕个头,而后卷起圣旨,急急走了。
李世民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逼宫,断绝了高祖与各个重要部门的联系。高祖老了,从李建成、李元吉及十个嫡孙被害时,高祖就接受了这一现实,自己只能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帝了。未待萧瑀等人劝,高祖即无力地摆了摆手,令萧瑀拟旨,下诏:
自今军国庶事,无大小悉委太子处决,然后奏闻。
尉迟敬德忠于职守,吃饭时也是槊不离手,人不离寝殿门口半步。至掌灯时分,程咬金拎着两面大斧来了:
“尉迟敬德,你回去休息一下,殿下着我来给皇上宿卫。”
尉迟敬德舒了一口气,问:“外面形势怎么样?”
“到处是咱们的人,已完全控制宫内宫外局势。只是有人说‘斩草不除根,明春当再发’,要求全国大搜捕,把东宫、齐王府僚属赶尽杀绝。”
尉迟敬德起身就走,却又转回头对程咬金说,“好好宿卫,说话声音小点,动作轻点,别惊动皇上。”
“行。”程咬金晃了晃板斧,叹了一口气,“老皇帝也够可怜的。”尉迟敬德回到秦王府,王府里灯火灿烂,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见尉迟将军来了,都争着上去告诉他一些好消息。秦王要当皇帝了,大家都跟着鸡犬升天,平步青云了,谁能不高兴啊,尉迟敬德却急着问:
“东宫、齐府僚属怎么处理?”
众人说道:“这还能饶了他们,这些人作为李建成、元吉的左右,助纣为虐,理应尽诛,并籍没全家,大王已允此事,明早当即执行!”尉迟敬德一听,分开众人,大步流星直奔大殿。大殿里,秦王正在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叙话,见尉迟敬德进来,秦王说:
“来的正好,我们正等你一块吃饭呢。临湖殿那边没有事吧?”
“临湖殿一切照旧。”尉迟敬德拱手道,“闻听大王将尽诛李建成、元吉故将僚属,且籍没其家?”
“是啊,”李世民点点头说,“李建成、元吉党羽甚多,日后怕他们为乱四方。”
“谋社稷,乱国家,罪在二凶。二凶既伏诛,其僚属只是跟错人而已,一向并无过错,若非要牵连他们,这不是安天下的方子,正是乱天下的方子。”尉迟义正辞严地抗辩道。
见秦王沉默不语,尉迟敬德继续引证道:“武德五年,刘黑闼二次起兵,尽复山东,李建成采纳魏征建议,不再将其将帅悬名处死,而是采取攻心战木,把俘虏全部释放,坐视其离散,这才打败了刘黑闼,彻底熄灭了山东的战火。而今李建成、元吉已伏诛,其僚属只不过跟错人而已,离乱之人,有奶就是娘,哪有心绪再反对朝廷,为死人报仇?”尉迟敬德分析得有道理,秦王点点头,却又说:
“已允诸将所请,剿除李建成、元吉党羽的命令也已传达下去了。”
尉迟敬德拱手道:
“诸将处由我言明,还请大王宽容大度。”
秦王看了看房玄龄、杜如晦,两人也觉尉迟敬德的话有道理,频频点头,秦王这才对长孙无忌说:
“明日奏明圣上,赦天下,凶逆之罪,止于李建成、元吉。其余党羽,一无所问。”
“我明早就办好这事。”长孙无忌叉手答道。
说话间,酒菜传上来,大家陪着秦王在桌边坐定,秦王先端起一杯酒对尉迟敬德说:
“尉迟敬德乃一武将,想不到如此心细,若不是你,不知又有多少人头落地,家破人亡。”
“大王宽宏大度,高瞻远瞩,所以才成就今天如此之伟业,天下贤能之士也无不以侍奉殿下为快事。”
“是啊,”秦王感慨万千,把手中酒一饮而尽,“一个人能力有限,虽贵为皇帝,但伟业还是大家共同做出的。”
众人纷纷附和,秦王一拍脑袋说:
“魏征现在人在哪儿?找他来见我,人才难得,此人一个主意可抵十万雄兵。”秦王立为皇储后,旋即以高祖的名义,下圣旨大封官职,以: 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长孙无忌、杜如晦为左庶子,高士廉、房玄龄为右庶子,尉迟敬德为左卫率,程知节为右卫率,虞世南为中舍人,褚亮为舍人,姚思廉为洗马。
这些人其实就是朝廷的执政班子,侍从赞相,驕正启奏,处理着国家的日常事务。天下军国庶务从内到外渐渐掌握在太子李世民一人手中。
高祖连朝也不上了,每日只是与裴寂等老臣在后苑水池边盘桓,名曰消夏。太子李世民把东宫“嘉德殿”改名为“显德殿,”设朝而号令天下。
这天,新太子李世民在朝上想起了魏征,为了试试魏征的骨气,他故意板起脸,命人把魏征押来,当堂发落。知从玄武门之变后,魏征就被软禁在家中,失去了自由,闻新太子要亲自审他,魏征搞不清是福是祸,但打定主意要让新太子和那些臣下们看看他魏征是怎样一个人。
魏征双手被缚,随押解官来到显德殿,面对这么多的目光和如此森严的气势,魏征不慌不忙,只是向御座上的新太子作个揖,脸偏在一边,立而不跪,李世民一看就烦了,一拍书案喝道:“魏征,你为何离间我兄弟,害得我兄弟骨肉相残,贻笑天下!”这话问得实在勉强,你谋夺皇位,杀兄害弟,怎能从我小小的征身上找原因,真是笑话!魏征禁不住轻蔑地一笑,众人一见,都为魏征捏了一把汗,当众嘲笑新太子,岂非找死!
“你笑什么?”李世民怒问。
“我曾劝故太子早杀秦王,可惜,可惜啊……”魏征仰天叹道,“先太子早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
见魏征毫不惧怕,说话行止取自天然,李世民爱才之心徒生,这样的人性格耿直,了无私心,哪里找去?李世民忙走下来,亲手解去魏征手上的绳索,说:
“本宫素重先生之才,愿引为詹事主簿,先生意下如何?”
詹事主簿为从七品官,掌印检、勾稽等事,魏征不以为陋,拱手说道:
“我为大唐臣子,自当尽忠于大唐!”
见魏征答应来东宫做事,李世民非常高兴,他想试试魏征是否真心归附,也想试试魏征对目前时局有什么高见,因问道:“今局势初定,而人心不稳,主簿有何良策教我?”
魏征略一沉思,侃侃而道:
“为王者天下为家,至公无私,以德服人。故太子、齐王乃殿下同胞兄弟,不宜过暴其恶,当请皇上降旨,以礼葬之,仍留其尊号,以布殿下孝悌仁恕之德于天下。”
这事有些难办,李世民琢磨了一下说:“局势初平,宫内宫外事情千头万绪,礼葬李建成、元吉一事容以后再议。”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位忝为新太子麾下的七品芝麻官,但魏征仍是竭诚谋划,继续为之进言道:
“虽颁旨大赦天下,但仍有不少故太子旧属心存疑虑,望殿下把前年因庆川兵变流至嶲川的王珪、韦挺加恩召回,薛万彻乃世之悍将,逃匿不归,也请谕其亲属,诚心召回。”王珪、韦挺是李建成的死党,又犯有不可饶恕的大罪,薛万彻更不用提了,鼓噪兵士围攻秦王府,李世民早就恨得不行。魏征的两条建议若一条也不采纳,倒显得我李世民没有气量。罢罢,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我这个就要做皇帝的太子。想到这里,李世民脸上转阴为晴,对长孙无忌说:
“召王珪、韦挺回朝,重新任用。你亲自跑一趟,向薛万彻将军的家人传达本宫的好意,盼薛将军回京任职。”
魏征见新太子准了这条建议,便跪倒在地,贺道:“殿下英武明断,宽宏大量,实当今天下之真主也。”
放别人一条生路,李世民心里也觉得愉快,扶起魏征后说:
“此数人皆忠于所事,义士也。天下也都知道本宫是爱才之人。”李世民确实是爱才之人,这些年来,别人都是抢钱抢物抢权,他却不动声色,积蓄了大量的人才。
玄武门之变一举成功后,面对着复杂的局势,手下的文武僚属们显示了卓越的处事能力,大家不折不扣地执行对故太子党羽一无所问的宽宏作法,赢得了人心,又将冯立、谢叔方以及薛万彻陆续返回京城,重新得到了任用,王珪、韦挺回京后即任谏议大夫。
对突厥犯边之事,李世民奏明高祖,遣富有实战经验的右武卫大将军柴绍率军击之。
为了给人以政令一新之感,李世民下令把禁苑的鹰犬等玩物放掉一部分,同时罢四方贡献,第三天抽出半天,听百官各陈治道,简肃政令,由此中外大悦。
高祖李渊见大势已去,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先放出风来,以手诏赐裴寂等人曰:
朕当加尊号为太上皇。太子李世民如鱼得水,把个大唐朝政梳理得顺顺当当。七月初,以皇帝的名义下诏任命秦叔宝为左武卫大将军,程知节为右武卫大将军,尉迟敬德为右武侯大将军,从名义和实权上彻底把握了首都长安禁卫军的军事指挥权。过了几天,李世民又索性来个彻底大换班,以高士廉为侍中,房玄龄为中书令,萧瑀为左仆射,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杜如晦为兵部尚书,封德彝为右仆射,又以前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为御史大夫,中书舍人颜师古、刘林甫为中书侍郎,左卫副率侯君集为左卫将军,右虞侯段志玄为骁卫将军,副护军薛万彻为右领军将军,右内副率公谨为右武卫将军,右监门率长孙安业(长孙无忌的哥哥)为右监门将军,右内副率